琥珀之劍

緋炎

玄幻小說

  命運在我眼前分開成兩條互不相關筆直的線,壹條通向火焰中熊熊燃燒的宮殿與城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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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千三百四十四章 取舍

琥珀之劍 by 緋炎

2018-6-14 10:18

  “當然,不過眾月航道其實算不上是壹個世界,充其量不過算是壹個法則不完整的半位面而已。”魯特擡起頭環視這個世界,然後才說道:“這裏以前可能是停滯之界元素疆域的壹部分,但在戰爭中徹底毀滅了,只留下這個殘缺的片段來,布加人將它鍛造成了我們眼前所見的景象,這是通過強大的法術力量來完成的……”
  說到這裏時,魯特臉上也露出黯然的神色來,因為他忽然想到沃恩德的元素疆界——他的家鄉此刻也同樣如此,變得四分五裂了。
  他的族人,塔塔小姐的族人們,此刻還不知流落到什麽地方。
  他停了停,才繼續答道:“現代的布加人未必有這樣的手段,我懷疑可能有神民幫助他們完成了如此偉大的工程,當然在那個時代,壹切都是有可能的。”
  布蘭多阻止了這位小妖精在理論上的進壹步解釋,只說道:“世界與世界之間的空隙,魔法師們早已論證過,事實上就是魔力之海的壹部分,我們將這壹部分稱之為以太位面與星界,這裏充溢著比我們的世界更加強大的魔法力量,而在兩個世界之間,這樣的空間往往是封閉的,因此魯特說的是有可能發生的。”
  “所以。”魯特點了點頭,對於布蘭多的插話很滿意,說實在話,妖精們都是專業的元素使與魔法師,雖然他的本職是劍士,但在魔法上壹樣遠比凡人更加有天賦。對於壹個專業的魔法師來說,要想把壹件事解釋得這麽簡單,比起來布蘭多這樣的半吊子來說,還是頗有難度的壹件事情:“我認為我們可以選擇壹個比較簡單的辦法,那就是直接繞開這個封印,進入停滯之界。”
  “繞開封印?”所有人都吃了壹驚。
  “是的,這樣做還有壹個額外的好處,眾月航道會在停滯之界打開後完成它的歷史使命,徹底消失不見。這樣壹來,阿肯圖的封印地就會流落在虛空之間的縫隙之中,它的羊首教徒仆從們可能花上壹萬年也找不出來那個虛無縹緲的封印地,何況進入虛空本身就是壹件費時費力而且極為危險的事情。”
  “也就是說。”瑪格達爾公主驚喜地說道:“等於變相地加強了對於這位煉獄之主的封印對嗎?”
  “是的。”
  “那太好了。”連柳先生臉上都露出感興趣的色彩,他附和道:“這樣壹來,豈不是壹舉多得。”
  “不行。”
  小母龍卻大聲喊了出來,引得所有人都愕然地看向她。
  “為什麽,阿洛茲小姐?”瑪格達爾奇怪地看著這頭小母龍:“這個計劃有什麽不好的地方麽?”
  ……
  “妳是說,那些凡人會繞開我,直接開啟停滯之界?”
  阿肯圖的聲音在虛空中隆隆回響,如同驚雷在雲層之中滾動,它作為主惡魔的實力在這個受封印的空間中完全展現出來,連芙羅法等壹眾龍族都立足不穩,更不用說人群中的房奇,早就已經臉色慘白、大汗淋漓。
  這個時候他感到意識已經開始有些動搖起來,小母龍雖然用龍族法術屏蔽了他心中的精神之種,但那個法術只是針對阿肯圖的分身來說的,而對於壹位惡魔領主,這個法術便有些不太夠看了。
  好在在這裏,阿肯圖也不再看重這樣壹個對他沒什麽大用的凡人,反正在它眼中房奇的性命也不過是予取予求,沒必要在這樣壹個蟲豸身上浪費什麽精神。
  此刻它好像是聽到了什麽最好笑的事情壹樣,輕蔑道:“不,他們不會的。那個領頭的年輕人,雖然極為厲害,但卻是個婦人之仁、優柔寡斷的家夥。”阿肯圖指了指房奇:“有這個家夥在,他們絕不會將這處封印地放逐進虛空之中,否則他們將永遠看不到自己的同伴。”
  房奇聽到這句話,整個人猶如被壹道閃電擊中壹般,臉色變得難看至極。
  如果是隊伍中的其他人,他相信布蘭多可能真會不惜解開這個封印與阿肯圖壹戰。但他不同,他明白自己雖然迫於無奈加入了這個冒險隊,但事實上,他與凰火、還有那個埃魯因人根本沒有達成過和解。
  歸根結底,不過是他的實力不如人,不得不聽命於布蘭多罷了。
  在這樣的情況,布蘭多會不會甘冒著放出壹頭惡魔領主的風險,前來解救他?房奇覺得如果設身處地,就算是自己的話,也不會做如此愚蠢的選擇。
  先不說這麽做本身的風險有多大,單單是阿肯圖重新降世,這對與沃恩德來說就是壹個噩耗。
  房奇越想越覺得希望渺茫,壹時不由得臉色灰敗,心想自己這壹次選擇淌這個混水就是壹次徹頭徹尾的失敗。
  而眼下他就要為這個失敗付出代價了。
  “哼。”芙羅法卻對阿肯圖的話不屑壹顧:“凡人往往是多變的,解救同伴與放出壹頭惡魔領主對於他們來說孰輕孰重,想必任何人都清楚。為了救壹人,而將千萬人陷於危險之中,任何有智商的人都不會做出這樣的判斷來。”
  “理論上說來的確如此。”阿肯圖卻並不緊張:“不過那個隊伍中另壹個有話語權的人物,看起來應當是妳的同伴吧?”
  這頭惡魔領主仔細觀察著芙羅法的表情,似乎是想要從這位龍族少女臉上看出混雜著驚愕、不安與後悔的神色來,可惜令它失望的是,芙羅法只皺了皺眉頭。
  “那是我曾經的伴侶,不過可惜,它並不效忠於主人。”
  阿肯圖對於這樣的冷酷倒是有些欣賞起來:“或許如此,不過我看那個小姑娘可不是這麽想的,她知道妳在這裏,恐怕不會容許其他人作出那樣的判斷的。”
  “也就是說,妳把我們也當成了籌碼?”芙羅法冷冷地答道。
  “這是妳們的榮幸。”
  芙羅法愈發不想和這家夥廢話,她隱隱覺得這件事沒那麽簡單,便不再開口,在壹旁冷眼旁觀。
  而另壹邊,山谷之中——
  布蘭多也在同壹時刻搖了搖頭:“阿洛茲說得對,除了芙羅法小姐之外,房奇也在其中,我們不能那麽做。”
  他看了凰火壹眼,想了壹下解釋道:“凰火,不管他之前的陣營是如何的,但他是在我們的隊伍中失手被擒的,我們對於這個隊伍中的任何壹個同伴都負有責任。在冒險者的隊伍當中,不會拋棄任何壹個同伴。”
  “我明白,老師。”凰火平靜地點了點頭,鬼車與玉鳳壹脈雖然是世仇,但她也不屑於在這樣的時候落井下石。
  “我在北方壹些傭兵團中聽說過類似的誓言。”柳先生對於布蘭多的話本身有些驚訝:“聽說這是古代雇傭兵之間的約定,但它已經失效很長時間了,我聽說這件事與神聖盟約有關系?”
  布蘭多點了點頭,這是灰傭兵之約,其實本身就是脫胎於神聖盟約的誓言。這個誓言在十城地區廣泛流傳,但在現代,卻失去了應有的效用。
  反倒是在遊戲中,這個約定成為了玩家們所共同遵守的規約之壹,也是《琥珀之劍》中玩家公會所存在的基石之壹。
  他第壹次聽到這個誓言,還是學姐親自和他說起的。
  不過他很快略過這個話題不談,眼下的情況和他預料的最壞的壹種情況類似,在之前那個活祭儀式上他就猜測到了有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阿肯圖從活祭儀式中獲得的力量,顯然被它用在了自己的封印之上。
  但並非是為了加固封印,而是為了蓄積破封而出的力量,這種力量對於這個龐大的封印來說可能還有些不夠,但如果配合外界封印的松動的話——卻已足亦。
  而且可能還遠遠不止那麽簡單,布加人的封印應該是多向封閉的——即無論是眾月航道通向阿肯圖的封印,還是封印通地向眾月航道,通向停滯之界或者反過來,都是完全封閉的。
  但阿肯圖應該利用活祭儀式的力量打開了其中壹個單向的通道,即眾月航道通往它封印地的傳送門——這比破除封印本身要簡單得多。
  但如此壹來的話,他們就不得不投鼠忌器。
  不過對於這壹點,布蘭多心中早就有了判斷。“我們必須要進入停滯之界。”他開口時,眾人便同時安靜了下來,“如果不得不打開阿肯圖的封印的話,我們至少要保證這個法陣的完整性。”
  “這是什麽意思,布蘭多?”
  “我來解釋吧。”魯特理解了布蘭多的意思,答道:“這個封印法陣是多向封閉的,它從魔法構架上關閉了封印地所在的以太位面的多個出口,如果我們非要打開這個封印不可,我們就要引導阿肯圖去沖破它最不想要沖開的那個出口,以減小損失。”
  “比如說?”
  “我們需要的是單向進入停滯之界的出口,這樣我們就不需要打開停滯之界通往眾月航道或者外面綠海的出口,反過來對於封印地也是壹樣的。”
  “我明白了。”這時候其他人也明白了過來:“也就是說讓阿肯圖突破封印的方向是停滯之界,這樣壹來即使它破封而出,抵達也不過是停滯之界而已,而這個法陣所封印的停滯之界與沃恩德的聯系,壹樣不會打開。”
  魯特點了點頭。
  ……
  “所以比較起來,第壹個選擇顯然要好得多。”柳先生亦點頭:“兩害相權取其輕。”
  這句九鳳古語的意思在場的大部分人都聽不明白,不過這代表她們理解柳先生的意思,布蘭多也揮了揮手——既然作出了決定,那麽便立刻執行,多余的討論眼下看來已經是不必要的。
  明白接下來要面對壹場大戰,在場的眾人不免顯得要緊張許多,那畢竟不比與之前的虛空掠食者交戰,對手是壹位惡魔領主。
  從實力上來說,那便是近神的存在。
  修改封印本身倒並不復雜,尤其是有凰火這位九鳳血脈後裔在隊伍內的情況之下。布蘭多等人不同於阿肯圖,他們並不受法陣排斥,因此沒花多少時間,阿洛茲與瑪格達爾便在魯特的指點之下,對這個法陣的核心進行了壹些基本的改動。
  所幸布蘭多要求的也僅僅只是打通向停滯之界的單向通道而已,否則以他們的能力要完成這項浩大的工程,恐怕真不是壹天兩天的事情。這個龐大的封印法陣畢竟是巴貝爾要塞的白銀圖書館還沒有遺失的那個時代布加人的傑作,阿肯圖與它的羊首教徒仆從們花了幾十年的功夫,才壹點點拆解開這個法陣的外圍,而它的核心雖然規模遠不如外面兩個法陣那麽規模龐大,但同樣也不容小覷。
  修改它的手段對於茲安那人的後代來說不算復雜,但工作卻繁雜而瑣碎,足足花了四個鐘頭,阿洛茲三人才做好了基本的準備工作。
  當最後壹步完成時,三人同時長舒了壹口氣。小母龍皺著眉頭抱怨道:“如果只是通往停滯之界的話,根本不需要那麽麻煩,這都怪那個該死的羊首佬。”
  對於阿洛茲小姐這些不時冒出來的怪話,眾人倒是早已習以為常,連與她壹同工作的修女公主,對此也只能是報以無奈的微笑。
  在壹般人看來可怕的惡魔領主,在這位小姐看來倒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壹般。
  而在得到了魯特的首肯之後,布蘭多終於帶著凰火來到那懸浮於山谷中心的水晶球邊。他低頭看著這個相處並不久的學生——後者即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也顯得足夠平靜與沈穩。
  “準備好了嗎?”布蘭多問道。
  凰火嗯了壹聲,點了點頭,她手上帶著那對九鳳手套,青玉長劍已經被收在了劍鞘之中,掛在腰間。這時候長劍對於她來說,反而成了備用的手段,經過連場的戰鬥之後,她對於近戰搏鬥的技巧已經越來越純熟了。
  說起來,這位玉鳳壹脈的小公主修行劍術的時間遠遠長於她在布蘭多手下學習的時間,但對於後者的天賦仿佛是與生俱來壹般。而雖然說這樣的天賦是取決於她自身,但凰火對於自己的老師的感激卻壹點也不曾褪色,因為如果不是布蘭多,她可能壹生也無法找到真正適合自己的道路。
  “準備吧。”
  凰火伸出右手,伸向那水晶球之上,由於水晶球懸浮得較高,她甚至需要踮起腳尖,才能挨到水晶球的表面。
  布蘭多見狀,直接對她施展了壹記漂浮術,好讓自己的學生輕松壹些,畢竟這樣的動作可能還要維持幾分鐘。
  與此同時,先前房奇所見過的那壹幕再壹次再現了,水晶球之上的景象浮現了出來。但這壹次,規模卻遠比那壹次更加龐大,甚至整個山谷的法陣,都變得明亮而刺眼起來。
  “就是現在!”
  布蘭多高喊道。
  ……
  仿佛自從片刻之前的爭論之後,虛空的世界中便陷入了壹種寂靜的等待之中。
  不過芙羅法明白,這不過只是它的表象而已,那位煉獄之主正在為突破封印作著多種準備與嘗試。她甚至相信,即便外面那些人類不來,阿肯圖壹樣也有辦法可以突破封印。
  否則它用不著專門去擄來那個九鳳人。
  但對於此她不再輕易開口,事實上芙羅法的目標只有進入停滯之界,去完成主人所下達的那個命令而已。至於其他的事情,她漠不關心,雖然阿肯圖的私自作為令她感到有些惱火,但也僅此而已。
  相較起來,其實她倒更樂於見到這位煉獄之主真的能夠成功,不過她心中總隱隱有壹種直覺告訴她,事情恐怕沒有那麽簡單。
  當然,她自然也不會因此而提醒阿肯圖半句。
  何況,對方也未必聽得進去。
  芙羅法身後的幾頭巨龍皆以她馬首是瞻,壹般輕易不會開口,至於幾“人”之中的房奇,自從先前芙羅法與阿肯圖的那番爭論之後,就陷入了壹種可怕的安靜之中。
  這位鬼車的天才顯然以為自己這壹次死定了,他正在懷念以前的日子,忽然發覺人碌碌無為似乎也不是那麽不妙,至少不會送死。
  而正當房奇“大徹大悟”的時候,燃燒的黃昏——煉獄之主阿肯圖卻正懷著壹種急切的心態默默等待這什麽。
  它放下了手邊的壹切工作,甚至也不再把註意力放在那個自己所擄來的人類身上,因為正在這個時候,它感到法陣松動了起來。
  壹切都有如它的預料。
  這位惡魔之王忍不住想要放聲大笑,高歌壹曲。
  但正在這個時候,整個虛空的世界忽然動蕩起來。甚至連芙羅法都看到,虛空之中那些翻滾的雲層之間的閃電忽然變得密集起來,整個世界都倒映在壹層危險的紫紅色光芒之內。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甚至將正陷入沈思之中的房奇拉回了神來,他擡起頭,便慘叫了壹聲。
  因為他看到自己不遠處的空間正在扭曲起來,那狹小的空間之內竟然出現了上千萬道紫色的空間裂隙與漩渦。
  那混沌叢生的場面,絲毫不亞於天地初開。
  “哈,這是通向停滯之界的坐標。”阿肯圖的聲音矜持而又驕傲:“我早就料到妳們的小算計了,老鼠們,不過現在獵人與獵物的位置,已經重新調換了!”
  數個通道同時打開了。
  房奇看著那出現在虛空之中如同漩渦壹般的傳送門——他已經看到了那紫色漩渦的另壹端,那荒涼而死氣沈沈的世界,那如同生滿鐵銹壹般的大地,黑沈沈地填滿了傳送門另壹邊的視野。
  但此時此刻,他腦子裏竟只剩下震驚——
  那些人竟然真的進來了,甚至不惜放出壹位煉獄之王,也要打開著封印,救他出去。雖然布蘭多的目的遠不僅僅只是解救他壹個人那麽簡單,然而這壹刻,這位鬼車壹脈的天才心中卻頭壹次充滿了巨大的感激之情。
  他竟然忍不住眨了眨眼睛,感到眼裏好像進了沙子。
  可惜房奇身邊這些粗暴的龍族卻絲毫不顧忌這位鬼車天才此刻心中的感受,在芙羅法的壹聲命令之下,他們所有人都齊齊投身於那些傳送門之中。
  虛空世界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它們的機會不過只有壹瞬而已。
  當最後那頭藍龍投身傳送門之前,這個體格高大的龍族轉過身如同拎小雞壹般將房奇抓了起來,然後才跨步走入那漩渦之中。
  房奇只感到壹陣頭暈目眩。
  等到他下壹刻清醒過來之前,他發現自己已經身處半空之中——不過這還不是壹般的半空,這裏竟不知是幾萬米的高空,視野之下是壹望無際銀灰色的地面,宛若壹片巨大的平原,平原之上千瘡百孔,縱橫廣袤,壹直衍生到地平線的盡頭,形成壹條平直的天際線。
  遠處是這個世界的雲層,雲層位於這裏往下大約壹兩千米的地方,但並非是他在九鳳或是沃恩德見過那種雪白的雲墻,也不是雨天或者陰天時那種黑沈沈的烏雲。
  那是壹層顏色渾濁的如同敗絮壹般的雲,它就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撕裂壹般,死氣沈沈地懸浮在空中,從這裏壹直衍生到視野的盡頭,仿佛整個天空,都為這樣的雲層所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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