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三百四十壹章 山谷中的活祭儀式

　　“不必了。”芙羅法冷冷地答道：“妳最好不要耍花招，否則妳要面對的絕對不僅僅是我們的憤怒而已。”
　　“呵呵。”阿肯圖不以為意地壹笑：“那當然，芙羅法小姐，成王敗寇，在我們惡魔的世界，壹切都是以實力為尊。現在您代表著那位至高無上的主人的意誌，我也不得不向妳臣服，這在我們看來並沒有什麽好大不了的。”
　　“哼。”對於阿肯圖的說法，芙羅法不置可否，當然也不會蠢到就這麽相信對方。她絲毫並未放下警惕，但也靠近了房奇幾步，打算依言先拎著對方進入停滯之界試試看。
　　“妳留在這裏，阿肯圖。”她開口道：“那個人類很快就會找到這裏，妳務必要攔住他，這是黃昏之龍大人的命令。”
　　“我明白——”
　　“妳最好真的明白，等到這件事告壹段落，大人會考慮妳的封印的問題的。”
　　“……妳必須弄明白壹點，妳我的性命都是由大人所賦予的，這點兒小事對於大人來說根本不值壹提，而且這裏的封印圍繞著停滯之界，當停滯之界都在大人的掌握之下，妳認為這個封印本身還會穩固麽？”
　　阿肯圖眼中沈沈地壹亮，連忙點頭道：“啊，我當然明白這壹點，是我考慮欠周了，芙羅法小姐。我會給那個該死的人類好看的，不過我恐怕不是他的對手，畢竟現在我的實力大部分都被牽制在封印之內……”
　　“沒關系。”芙羅法瞥了這家夥壹眼：“妳只需要‘竭盡全力’即可。”她特意加重了竭盡全力幾個字的讀音。
　　當然，芙羅法完全沒有指望這頭惡魔領主會真的全力以赴，對於這些自私而又狡詐的生物來說，它們能夠給那個人類稍微制造壹點麻煩估計也就差不多了。
　　當然，那對於她來說也足夠了。
　　果然，阿肯圖聞言沒口子地答應下來，只是在兩人的表情之間顯然都找不出什麽誠懇的神色來。芙羅法對於對方的想法心知肚明，確認對方至少不敢在主人的計劃中搗鬼之後，便和其他人壹起走向了山谷中央的那顆水晶球。
　　仿佛正如這位高階惡魔領主所言，停滯之界的入口果然沒有像之前壹樣排斥他們，芙羅法緩緩靠近那懸浮在半空中的漂亮球體，小心地將手放在上面。
　　不過接下來什麽都沒有發生，她只感受手心中傳遞來的冰涼的溫度。
　　“將他帶過來。”
　　她對自己的同伴下命令道。
　　立刻有人拖著壹根木頭壹樣的房奇走了過來，那頭體格高大的龍族——看起來像是藍龍或者青龍壹脈的成員，壹把拽起房奇的右手，將它按在了那水晶球上。
　　而正是這壹刻，奇跡發生了。
　　整個懸浮在半空中的水晶球明顯變得明亮起來，原本在水晶球內的景象浮現了出來，懸浮在水晶球之外——而房奇的手，此刻正穿過這些景象，消失在了另壹端。
　　“這是傳送門沒錯。”那頭藍龍對芙羅法點了點頭。
　　“將他的手收回來。”
　　藍龍依言照辦，然後擡頭看著水晶球的變化，在確認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之後，才開口道：“傳送門正處於維持的狀態。”
　　“妳先進去，哈齊洛亞，如果可以返回，我們等妳五分鐘。”
　　“這應該是個單向傳送門，它的出口應該不在這裏，芙羅法。”
　　“沒關系。”芙羅法不以為意地答道：“保險起見。”
　　藍龍這才點點頭，縱身壹躍，跳入了水晶球表面的傳送門之中，水晶球表面的景象壹陣晃動之後，重新恢復了平靜。
　　“能回來嗎，哈齊洛亞？”芙羅法開口問道。
　　但水晶球另壹端顯然毫無回應。
　　“這是怎麽回事？”
　　芙羅法回頭看了阿肯圖壹眼，這位煉獄之主只回應以微微壹笑。
　　“如妳所見，芙羅法小姐，這是個單向傳送門。想必妳們龍族比我們更加了解這類法則，妳總不能指望聲音能夠穿透兩個位面之間的距離吧，只有不懂得時空原則的法人才會以為傳送門兩段只有幾毫米的距離呢？”
　　芙羅法心知肚明自己不會得到真正的答案，不過她也明白到了眼下這個時候自己也只能選擇相信這面目可憎的“同盟”。
　　好在她至少明白，對方起碼不敢背叛他們共同的主人。
　　她轉回目光，進入了傳送門。
　　阿肯圖默默地目視著最後壹頭龍族進入傳送門，當確信山谷中在沒有任何壹個外人存在的時候，這頭惡魔領主才長出了壹口氣。
　　“愚蠢的蜥蜴。”它咧開嘴巴，露出壹個詭異的笑容道：“離了我，妳們以為妳們能夠獨自進入停滯之界？真是癡心妄想，哈，祝妳們旅途愉快！”
　　說罷，這頭高階惡魔小心地環視了四周壹眼，仿佛生怕自己這番話泄露了出去，然後分身才漸漸消失在這山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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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蘭多看著倒在自己面前的屍首——這些人身上穿著典型的黑色的傳教士長袍，袖口與袍角處都繡有紅色的滾邊，領口處還有羊首形別針——顯然這些人都是羊首教徒，而且不是壹般的信徒，是屬於這個教派核心的存在，是羊首教的上層人物。
　　此地是壹處山谷之中，成百上千的羊首教徒的屍體層層疊疊地堆滿了山谷底部，凰火與柳先生發現了幾處祭祀儀式留下的痕跡，現場壹片狼藉，血流成河。
　　顯然，這些人大部分都是死於自殺：羊首教徒們用壹種勾形的匕首從喉下五分處將刀刃斜向刺入心臟，刀刃上的毒液將會在他們的神經毒液將會在他們的血液流幹之前維持住他們的清醒，據說在這樣的死亡當中，凡人會體驗到這個世界上最為可怕的痛苦。
　　痛苦是惡魔的養分，就和隨之相伴的恐懼與悔恨壹樣。只有這樣的死法，才能最大化活祭的意義，而這羊首教的核心教義中屬於壹種“高尚”的殉教行為。
　　不過布蘭多明白，這種殉教活動往往在邪教教會的上層中很少出現，因為即使是惡魔，也需要得力的助手，它們當然不能讓自己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心腹手下成為活祭的祭品。
　　反正無論是黑火教徒也好，還是羊首教徒或者白山南方活動的白銀天蛇也好，大凡與惡魔有染的邪教徒都不乏中下層信徒，以及那些被他們擄掠的無辜生命，他們總是有的是活祭品。
　　但凡事總有例外，當惡魔需要的時候，即使是羊首教徒的最高層，也會義無反顧地為他們的主人獻出生命。
　　就像是眼下壹樣。
　　布蘭多雖然並沒有時間在這裏久留，但他觸眼可及之處也可以看到，死在這裏的幾乎都是羊首教徒的中上層人員——這些人應當就是阿肯圖帶來此地的羊首教徒，看起來這位煉獄之主急需要借用活祭得到力量，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心腹手下。
　　“找到活口了嗎？”他回頭問從遠處走過來的宰相千金道：“這樣大規模的祭祀活動中不可能所有人都殉教了，總有壹些人會留下來檢查有沒有渾水摸魚之徒和處死那些沒有勇氣的膽小鬼。而且主持儀式的人不可能死了，他們壹定就在附近。”
　　“很難。”阿洛茲在壹旁答道：“這些人說不定早跑遠了，再說芙羅法她們從此地路過，也大不可能會留下活口。”
　　“芙羅法小姐他們應當是從天上掠過這山谷的，山谷被法術掩飾過，在不註意的情況下，很難發現下面另有玄機。”布蘭多答道：“這裏只有死人，對於死人的氣息嗅覺最為靈敏的是瑪達拉的亡靈，但這裏沒有亡靈，只有活物才容易引起他們的註意。”
　　阿洛茲聞言便閉上嘴巴，她明白布蘭多說得有道理，要不是他們要依靠德爾菲恩尋路，必須在山谷之間前行，否則也不會發現此處山谷。
　　阿肯圖在這條畢竟之路上布下壹處活祭儀式的現場，顯然是意有所圖。
　　“我覺得我們應該快壹些追上去。”小母龍有些焦急地說道：“而不是在這裏尋找原因，阿肯圖或許借助這些人來營造出那些騙過了我們感知的心靈迷霧，妳不也說過嗎，布蘭多，惡魔們制造心靈迷霧是需要活祭的力量的。”
　　“但不需要這麽多。”布蘭多答道：“阿肯圖犧牲了如此之多的高階信徒，我很好奇為什麽它急需要於如此龐大的力量？”
　　“正因此我們才應該快壹些。”阿洛茲皺著眉頭道：“否則我懷疑房奇那家夥還能不能活著見到我們。”
　　布蘭多聞言默默地搖了搖頭。
　　他緩緩穿過屍山骨海之間，目光向著山谷另壹頭看過去。他從壹開始便感到這件事沒這麽簡單，而此刻這種感覺變得更加強烈起來，壹個優秀的遊戲玩家總是本能地相信自己的直覺，他自然也是壹樣。
　　更不用說無論是元素疆界的經歷，還是阿肯圖詭異的行蹤，都無不說明了這壹點，這頭惡魔顯然另有企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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