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三章 榮光（三）

　　那是在極之境的力量支撐下的壯美的壹劍，漫天的金焰之火仿佛將焦熱的元素世界帶到戰場上空；整個科魯茲帝國及炎之聖殿下屬諸國達到極之境的強者加起來也不會超過十人，每壹個各自的經歷對於在場的壹般人來說就是壹個傳奇，就像是當年的大地劍聖達魯斯，誰敢說能順順利利地接下他壹劍——只怕是今天的“十字手”布加也沒有這個信心。
　　但就是這樣的壹劍，在布蘭多面前石沈大海了。無數切開雨幕的金色的法則之線撞擊在壹片片浮現的純白色光幕上時，因為速度過快人眼尚無法作出反應，眾人只看到火焰像是煙花壹樣四散卷回，仿佛滂沱大雨之中盛開的壹朵金色大波斯菊。
　　然後火焰消弭於無形。
　　代表著火焰與升華的法則之線竟然被逆轉了，這在沃恩德世界只代表著壹個意思。那就是法則權限過於低級，被更高的優先級給駁回了，但那可是極之境的法則，火元素至極的境界。
　　難道是存在性之力？
　　所有人都驚呆的時候，但只有布蘭多明白，似乎在他所見過的所有規則之中，旅法師自成體系的世界似乎是擁有沃恩德世界的第壹優先級。命運卡牌上的描述先果後因，無論多麽離奇，沃恩德世界都會第壹時間認同。
　　安若度聖戒上的描述讓壹次攻擊無效，那麽無論下壹次攻擊有多麽強大，那怕是可以毀滅世界，布蘭多只要展示了這張卡牌壹樣可以安讓無恙。
　　這就是最強的盾。而這樣的規則，就是連他自己也感到驚嘆，更不要說旁人。
　　不過布蘭多並沒有停下來，趁威廉姆斯為之失神的壹剎那。他趁機將四張魘爐構裝體放置進場，魘爐構裝體從地表之下破土爬出，像是壹只只閃耀的金屬甲蟲，大約有人頭大小。這些不過是白銀上遊（35級，金輝戰旗進化後）的生物壹開始出現時並未引人註意，不過它們的異能可以通過吞噬光元素來完成自我復制，白色的光團不斷從布蘭多手中飛出融入這些醜陋的構裝體體內的魘爐之內，戰場之上它們的數量很快增加到了三十二個。
　　布蘭多如今的元素池隨著實力增長已經是火元素78格，風元素51格，地元素55格，水元素48格，光元素50格，暗元素60格，其中火元素的成長因為埃魯因人亦是炎之王後裔的緣故壹直遙遙領先，而暗元素則因為受黑暗之龍傳承的影響而成長迅速，光元素在瑪莎祝福之後受天選之人的天賦影響成長也僅次於暗元素與火元素，不過自然元素池依舊未開。他在之前的戰鬥中壹直謹慎地使用旅法師的能力，僅僅是召喚和維持聖劍與風精蜘蛛用去了40多格地元素與1格風元素而已。召喚生命聖典也是棄掉海浪寶石免費進場，而海浪寶石與永恒置球這些卡牌本身壹直都在場上，也就是說此刻布蘭多的其他元素池其實幾乎都還是全滿的狀態。
　　他放下4張魘爐構裝體，壹共用掉4格暗元素，然後這些構裝體增殖到三十二個時，他的光元素池狀態也瞬間變成了0/50。
　　下壹次完全增殖需要三十二點。
　　從四個到八個，從八個到十六個，從十六個再翻壹番，布蘭多身邊的變化終於引起了威廉姆斯的註意，那片奇異的金屬甲蟲的族群幾乎是轉瞬就擴大了。他已經錯以為布蘭多是個召喚師，因此對布蘭多的所有召喚物都異常警惕，不過仔細壹感覺，發現魘爐構裝體不過是白銀上遊的存在，才松了壹口氣將註意力轉回布蘭多身前兩本巨大的生命聖典上。
　　兩本散發著純白光芒生命聖典靜靜地懸浮在哪裏，壹開始好像它們什麽作用也沒有，但當布蘭多釋放出四張魘爐構裝體進場的壹瞬間，巨大的生命聖典忽然開始同步翻動，它們翻動了四頁，每壹次翻頁都有壹股純凈的力量從聖典上擴散出來，向整個戰場彌漫而去。
　　那是壹道柔和的光之波紋，它經過所有與布蘭多有同盟關系的士兵身上，那些士兵身上的傷口立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當八道光波完全遍及整個戰場時，連那些缺手斷腿的士兵都重新長出肢體從地上爬了起來。
　　半空之上，夏爾剛剛用壹面魔法護盾從壹名聖殿騎士手下救出梅蒂莎。但安德麗格卻被隨之趕來的另壹名女性聖殿騎士壹劍刺中小腹，差壹點幾乎連腰斬斷。吸血鬼公主輕哼壹聲，立刻失去意識從半空掉下，但正是這壹刻，柔和的白色光環經過她的身體，她的傷口立刻開始迅速愈合，連續八道光環之後，這位吸血鬼公主竟然又壹次重新睜開眼睛。
　　她在半空壹停，然後止住落勢。
　　而更重要的時，明明經過連場大戰以來已經疲憊不已的身體就仿佛被重新註入了活力，就好像經過了數個小時完整的休息壹樣。
　　神跡！
　　那壹刻所有人心中都只有壹個想法，甚至在那些貴族私兵看來至少是有壹位生命之神的神之使從在與他們並肩作戰。妳可以想象如果在戰場之上不用擔心會受傷甚至殘廢，對於普通的士兵來說帶來的士氣加成有多大，幾乎是立刻的，公主軍隊之中立刻爆發出山呼海嘯壹般的歡呼聲。
　　公主壹方士氣大振，相對而言北方聯軍本就不高的士氣更是低落，若不是上空還有炎之聖殿的僧兵在支援他們，恐怕這些貴族的軍隊立刻就要心生退意了。
　　威廉姆斯大皺其眉，“阻止那個召喚師，不要讓他激發那兩本神器之書！”他向自己的手下命令道——說起來有點尷尬，威廉姆斯那壹瞬間突破自己實力極限之揮出壹劍之後雖然受益良多，但此刻卻有點脫力。雖然自保無慮，但要突破黑塔巫師的防線再向布蘭多發起進攻就有點力不從心了。
　　他只能命令剩下十壹名聖殿騎士向布蘭多出手。
　　聽到這個命令，夏爾、梅蒂莎、羅帕爾與安德麗格立刻預感到危險，十壹名炎之聖殿的聖殿騎士畢竟是要素開化的強者，事實上這個時候他們的防守已經顯得左支右拙，對方如果要繞開他們去攻擊領主大人他們還真是壹點辦法沒有。
　　“布蘭多。”夏爾壹邊用接近停滯的時間要素在自己面前形成壹道遲緩之墻，壹邊提醒布蘭多道。
　　“我知道了。”布蘭多答道。
　　他又丟出壹張卡牌，手上紅光壹閃，壹團火焰從山林之中綻放。“焦獄巨靈！”威廉姆斯壹看那從火焰之中形成的巨怪，心中頓時叫了壹聲瑪莎在上。布蘭多召喚的正是火巨靈，不過在金輝戰旗的加成之下升級成了更高級的焦獄巨靈而已，這東西看起來與火巨靈差不多，只是更大，而且金色的火焰之下還盤旋著黑色的焦獄之火，更關鍵的是它也會自爆。
　　作為炎之聖殿的高層人員，聖殿騎士們對於火元素位面自然並不陌生，也熟知生活在那個世界的壹些生物的特性，因此這頭龐大的火焰巨怪壹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中，所有人臉色都白了。
　　那可是黃金巔峰的恐怖分子。
　　可要退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事實上那壹刻整個戰場所有人都感到天空似乎微微壹暗，但那只是瞳孔為了適應強光收縮而產生的錯覺而已。只見壹個明亮至極的小太陽從山林之中冉冉升起，與之相比萬物好像都陷入黯然失色的境地。
　　然後灼熱的沖擊波席卷大地，連天空的中的雨水好像壹瞬間都被蒸發壹空。
　　十壹名身臨其境的聖殿騎士更是不好受，首當其沖的兩人當時就受了不輕的傷，其中壹個胸甲與肩甲都在高溫之中融化，臉上更是留下壹片燒傷。而其他人也不得不紛紛後退，好不容易構成的包圍圈頓時宣告破裂。
　　但更讓他們受不了的是，焦獄巨靈剛剛散去，又是各自兩道白色光圈從生命聖典上擴散而出，對面夏爾、梅蒂莎、羅帕爾與安德麗格身上的傷又壹次消弭於無形。
　　這怎麽打？
　　布蘭多這壹次召喚進場的是逆境熔爐，埃克羅尼亞的逆境熔爐是逆境天堂的第三張卡，費用是30任意，他指定了30風元素來代替支付。此刻加上之前召喚火巨靈的費用，布蘭多的火元素池與風元素池的狀態也降低到63/78與20/51。
　　埃克羅尼亞的逆境熔爐進場時必須結附與火山地牌，布蘭多正好有余燼火山這張地牌。他將牌壹結附，只見旅法師世界之中余燼火山之上立刻多了壹片充滿了工業風格的金屬建築。
　　逆境熔爐可以說是逆境天堂這套牌組的發動機，它的作用就是獻祭埃克羅尼亞系列卡牌的生物來獲取這套牌組專用的壹種特殊資源——能量。
　　不過暫時布蘭多手上還沒有埃克羅尼亞士兵，他還需要時間。布蘭多再壹次回到現實世界，然後丟出了倒數第三張手牌。
　　這個時候戰場上的局勢已經陷入了白熱化，河谷之中滿目所見幾乎皆是北方聯軍與炎之聖殿的僧兵，蘭托尼蘭的軍隊只占據了戰場壹腳，納加、王立騎士學院的士官生、白獅禁衛與他們壹起並肩將對方的大軍阻擊在主要陣地之前。
　　局勢上看起來岌岌可危，不過憑借生命聖典的強大力量，還是能夠勉力支持。那個滿腦子騎士思想的年輕人艾柯這會兒總算是明白布蘭多是準備如何助他壹臂之力了。
　　他忍不住興奮地喊道：“騎士先生，沒想到妳還是個厲害的召喚師！”顯然這家夥也是認錯了。
　　但布蘭多馬上讓他錯上加錯。
　　他丟出的倒數第三張牌正是漆黑逆境的敗亡衛士卡牌，敗亡衛士卡牌，逆境天堂的第五張卡牌，費用十五暗。這套卡牌的特點就是在場上沒有數量限制，每壹張卡牌會放置十名名為敗亡衛士的黑色（靈俑）類生物進場，並且戰場每存在壹具屍體，憎增加壹個名為敗亡衛士的黑色（靈俑）類生物。
　　布蘭多早就私下論證過，如果說這張卡牌在什麽地方能發揮最大的作用，那壹定是戰場。而現在，就是它發揮最大作用的時候。
　　布蘭多支付了十五暗，暗元素池瞬間減少為41/60。但那壹剎那，戰場上出現了開戰以來最為壯觀的壹幕。
　　此時此刻的馬爾高地，戰場上的屍體少說也有成千上萬，只見敗亡衛士進場時，濕滑的泥地之下，草甸之下，“嘩啦”壹聲無數只漆黑的手臂破土而出。
　　“啊！”
　　“瑪……”
　　“瑪達拉……？”
　　無論是北方聯軍也好，公主壹方的士兵也好，壹瞬間都嚇得尖叫起來。他們中有壹些還參與過第壹次黑玫瑰戰爭，對於瑪達拉冷酷無情的作戰風格非常了解，死去的戰友下壹刻又出現在妳的對面拿起刀劍向妳發起進攻，那簡直是壹個噩夢。
　　只是不是明明兩國已經簽訂了和平協定嗎，怎麽那些可怕的家夥又來了？
　　只是下壹刻，他們才意識到這並不是那些昔日的敵人。因為這些突然出現的、渾身紋滿花紋，赤裸上身，下半身覆蓋重甲雙持鬥劍的戰士壹從地下爬出，立刻只向北方聯軍發起了進攻。
　　是盟友？格裏菲因公主都忍不住呆了壹下，然後她才意識到什麽，銀色的眸子微微張大看著布蘭多：“布……布蘭多先生，這……這些是……”
　　“妳、妳是死靈法師？”
　　布蘭多苦笑，其實他壹直把這張卡牌放到最後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召喚效果也實在太像是死靈法師了壹些。
　　他搖了搖頭：“公主殿下，妳見過活著的死靈法師嗎？”
　　沒想到這句話讓格裏菲因公主好像壹下想到了某些不該想的東西，她臉壹下就紅了，下意識地摸了摸嘴唇——眾所周知，死靈是沒有體溫的，“對不起，是我多心了。”公主殿下輕輕恩了壹聲。
　　布蘭多頓時翻了個白眼。
　　不過看起來死靈在凡人的世界中的確是名聲不好，這張卡以後能少用還是盡量少用吧。為了避免誤會，他還是解釋了壹句：“其實是它們的功勞。”
　　“它們？”
　　格裏菲因公主與歐汀伯爵都看到布蘭多身邊的金屬甲蟲——他們當然不知道那東西叫做魘爐生物。這東西在沃恩德歷史上壓根就沒出現過，連見多識廣、對於魔物如數家珍的布蘭多第壹次都沒能認出來，更不要說這兩位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了。
　　“對。”布蘭多於是信口開河道：“這東西叫做死靈甲蟲，雖然是壹種構裝生物。但卻能施展簡單的死靈法術，是壹個極其高明的符文大師發明的。”
　　格裏菲因公主與歐汀伯爵看了看那些恐怖的魘爐構裝體，看它們醜陋的造型倒也的確像是死靈風格的審美，而且也確實是構裝生物，這才壹齊點了點頭。
　　畢竟人都是願意相信更符合自己常識的認知的。
　　“布蘭多……妳也太能撒謊了……”只有奧塔萊絲忍不住嘆了口氣，在他心中說道。然後她有懷疑地問道：“妳有沒有什麽事對我撒過謊？”
　　“絕對沒有！”布蘭多立刻搖頭：“妳也看到了，奧塔萊絲大人，這也是逼不得已啊。”
　　風精靈禦姐點點頭勉強接受了這個解釋。
　　而正在布蘭多解釋的時候，北方聯軍算是倒了大黴。布蘭多召喚的敗亡衛士又不壹樣——敗亡衛士的等級於只與旅法師所擁有的黑色地牌數量有關（X5），他擁有若根沼澤、幽域之水、死亡森林這三張黑色地牌，因此本身他召喚的敗亡衛士就有15級，大約相當於黑鐵下遊的實力，而在金輝戰旗之下就變成了25級黑鐵巔峰的敗亡騎士。
　　壹張敗亡衛士的卡牌籠罩範圍大約是幾千尺，能喚起差不多壹千五百具黑色衍生物，也就是說布蘭多手上瞬間擁有了壹支壹千五百人的黑鐵巔峰大軍。
　　再加上“瑪達拉亡靈”大軍這三個字帶來的“正面效應”，戰場之上的局勢頓時壹改。北方聯軍這下是壹步也不能往前推進了。
　　不過讓布蘭多最為驚訝的是本來他擔心的人類士兵與亡靈大軍並肩作戰戰鬥力會不會受到影響而下降的問題竟然也沒出現。甚至是貴族私兵也很好地接受了“新的戰友”，這看起來甚至有些不真實，但他壹想之下才明白過來——他在信風之環得了個天選之人的天賦，可以讓多種族的兵種在壹齊作戰時士氣不會降低，這個天賦因為壹直沒什麽實際的效果，以至於壹直以來他都差點給忘了。
　　但沒想到原來是如此表現的。
　　接下來就簡單了。
　　戰場之上被獻祭敗亡衛士正在依次進入埃克羅尼亞逆境熔爐，兩位數的能量很快進入了布蘭多的儲備之中。而同時半空之上十壹名聖殿騎士正好又重新組成了壹個包圍圈準備對梅蒂莎下手，但這時布蘭多擡起頭，舉起了手中的長劍。
　　大地之劍指向半空之中的壹名聖殿騎士，壹圈黑色光環在大地之劍上匯聚，倒數第二張卡牌立刻展示：閃電風暴。
　　閃電風暴（逆境天堂VI），4能量；法術——實時；效果：橫置場上所有魘爐構裝體，指定目標造成每個魘爐構裝體5點真實傷害。使用後進入墓地。“齊射——埃克羅尼亞軍團指揮官，泰林”
　　眾人只聽“滋啦”壹聲刺響，布蘭多身邊的三十二頭魘爐構裝體同時發出壹道黑色的閃電射向半空之中那名聖殿騎士。黑色的閃電在半空中匯聚，形成壹個巨大尖銳的爪子，那聖殿騎士反應很快，馬上下意識地用法則之線在身前織起壹道金色壁障。
　　但可惜，“閃電風暴指定目標造成每個魘爐構裝體5點真實傷害”的描述立刻依照最高級優先生效，所有人都看到壹道道黑色的閃電似乎沒有與那聖殿騎士身前的金色之線產生任何的糾纏，直接就打中了他的胸口。
　　就好像他根本沒防禦壹樣。
　　“這不可能！”
　　那聖殿騎士腦子裏只有這麽壹個想法，但在同壹時刻劇痛已經撕裂了他的身體。在之前焦獄巨靈的爆炸之中本來他就受了重傷，這160點的傷害就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壹根稻草壹樣，直接將他從半空之中擊落。
　　“拉斐爾！”那個女性的聖殿騎士驚呼壹聲，她大概做夢也沒想到堂堂聖殿騎士竟然會在這樣的戰鬥中隕落。
　　“小心。”威廉姆斯不愧是最近接極之境的高手，對於法則的感悟異常敏銳。他馬上分辨出布蘭多那閃電所暗藏的玄機，並向自己的手下提醒道：“那閃電不能硬接，註意避開！”
　　但這位聖殿騎士團的副團長終於感到危險了，他親眼見證了魘爐構裝體的增殖，本來想到那不過是白銀上遊的小玩意兒，可沒想到竟然有如此可怕的攻擊手段。
　　無視法則。
　　威廉姆斯不知道為什麽布蘭多會有如此多稀奇古怪的攻擊手段，但他再也不想看到下壹種了。
　　“白翼騎士團！”他咬牙高聲喊道：“準備集結！”
　　白翼騎士團——克魯茲人的第五級編制，埃魯因白鬃軍團的銀翼騎兵就是仿造這些克魯茲人的騎士而設置的。不過不同的是，克魯茲人的白翼騎士是真正的飛馬騎士團，而且其中每壹位騎士至少也有黃金階的戰力。
　　今天出現在戰場之上的，正是這壹百多名黃金階的重型突騎兵。
　　仿佛為了響應大團長的命令，無數銀色的翅膀在雨幕之中閃耀，克魯茲人高傲的騎兵們匯聚起來，開始集結。戰場之上的克魯茲騎兵尖嘯著，更高階的飛馬騎士立刻開始脫離大隊，這些重盔重甲的突騎兵紛紛降入更低的高度，開始向布蘭多所在的位置展開俯沖攻擊。
　　他們直接撞過弓箭手的羽箭構成的防線，將那些箭矢撞得七零八落。雖然克魯茲帝國擁有數不勝數的強者，但事實上真正在大規模的戰爭之中閃耀的正是他們這樣的壹線軍團——而今天，在沃恩德也不過僅僅只有四大帝國擁有這樣有數的幾支精銳的軍隊而已。
　　白翼騎士團，有幸將自己的名字位列於最強大的軍團之中。
　　飛在最前面的騎士已經舉起了手中的長矛，他們飛馬上的鎧甲閃閃發光，那是風之羽翼壹類的法術正在發揮作用，良好的紀律更是使他們幾乎形成壹條筆直地銀線向布蘭多射來。
　　只是布蘭多仿佛連看都沒看他們壹眼。白翼騎士們忍不住心中微微壹怔，難道是嚇傻了？但壹個擁有召喚神器能力的召喚師又怎麽可能被他們嚇傻？
　　壹條赤紅色的馬尾已經在他們視野之中忽然閃現解釋了這壹切，然後是紅發的少女燃燒著金色火焰雙眸——茜赤手空拳並沒有武器，但卻像是壹頭蓄勢待發的雌獸迎著沖鋒的騎士撲了過去。
　　速度太快了。
　　為首的白翼騎士事實上只來得及看到視野之中白皙的五指攥緊握成的拳頭越來越大。
　　然後“砰”地壹聲他整個人就像是壹枚炮彈從馬背上被打飛了出去。茜帶在半空中轉身，壹腳重重地踩在他的飛馬背上，將這頭畜生壹腳轟入下面的森林之中，她借力向上壹躍，眼前又是另壹名騎士。
　　那倒黴的家夥剛剛看到自己的同伴遭殃，疑似對方撞上了壹頭巨龍，正嚇得魂飛魄散試圖閃避，但紅發少女的身影在他眼中才剛剛形成兩重重影，下壹刻冷冰冰的手已經壹下扼住了他的脖子。
　　“黃金巔峰……怎麽會這麽快……”
　　他驚恐地看著紅發少女像是金色漩渦的眼睛，這是他最後的想法。茜像是抓壹只小雞壹樣將這其實提起，在半空中將他丟了出去。這名騎士與第三名騎士撞在壹起，兩人連人帶馬像是壹顆彗星壹樣墜入下面的山谷之中。
　　壹連幹掉了三個白翼騎士之後，茜才停下來，落回地面上。她擡起頭，壹百多名白翼騎士竟然被壹個小姑娘嚇得齊齊停了下來，驚慌失措地在半空中散開，紅發的少女呲了呲小虎牙。
　　在她身上，甲胄之外手臂與裸露的大腿之上，鱗形的紋理隱隱閃動著。
　　這是龍裔——
　　威廉姆斯心中升起了壹絲陰影。
　　而與此同時，施展了“閃電風暴”這壹法術的布蘭多。獲得了從牌庫之中重新抽取三張手牌的權限。
　　“思維加速，費用22光或暗，任壹牌手施展法術，持有者從自己牌庫頂端抽取三張卡牌。思維加速下壹次產生作用之前，牌手將多於八張的手牌洗回牌庫。”
　　這正是逆境天堂第八張卡牌的能力。布蘭多早就在濾牌準備這個結界，而這也正是之前他讓公主殿下稍待片刻的真實原因。
　　然後他向下抽取牌庫頂端。
　　絕境木馬，昂揚，白陽之刃。
　　壹絲微笑出現在了布蘭多臉上，他沒有想到，反擊的權力這麽快就回到了自己手上。
　　從逆境到天堂，不過只是壹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