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警備隊

　　布蘭多側過頭，讓骨頭架子與自己擦肩而過。他差點忘了這具在靜思室的骷髏，不過現在他早已今非昔比，他的手按在劍柄上——
　　劍光壹閃，湛光之刺劍身上浮現出壹層瑩瑩白光，骷髏的半個身體早已飛上了半空。布蘭多看了壹眼逐漸化為灰燼的骨架，湛光之刺不愧為生於光中的寶劍，竟然還自帶凈化效果。
　　壹點金光射入他胸膛——
　　帶凈化效果的武器對於亡靈可是會造成雙倍的傷害，難怪他感到自己的劍斬過那具骨頭架子時壹點阻礙感都沒有，仿佛是熱刀子切過牛油壹般。
　　神器。
　　布蘭多這壹刻對於這把劍只有這樣壹個評價，縱然不是神器，但在這樣壹個環境下也相差不離。
　　但他更著急的是芙雷婭與埃森的安危，他馬上推開那具崩坍的骨頭架子向外跑去，2能級的靈巧這壹刻終於全面爆發出來，這個時候他縱使是面對自己原來那個世界上的世界級運動員恐怕也絲毫不會遜色——甚至在均衡爆發力上還會全面超過。
　　在湛光之刺和風後指環的支持下，他的力量，體質與靈巧全面破2，如果此刻的布蘭多出現在地球上，在普通人眼中只有壹個解釋——超人，除了不會飛以外。
　　布蘭多照原路返回，黑暗中曲折的走道已對他不構成任何阻礙，他從神祠坍塌的墻外壹躍而出，身上強烈的生命氣息立刻引起了附近遊蕩的亡靈的註意。壹左壹右兩具骷髏發出哢哢的聲音，壹搖壹晃地向他走過來，不過等待它們的是兩道銀色劍光。
　　布蘭多把兩點經驗收入囊中，立刻舉目向牧場方向望去，他瞳仁馬上微微壹縮——那個方向上明顯已經火光沖天，壹片火霞幾乎染紅了半個夜空。
　　而在他視野中，上百具骷髏正慢慢向那個方向包圍過去，他明白這些低級亡靈絕對不會自主行動，這壹定說明背後的屍巫已經察覺什麽了——
　　“芙雷婭，埃森！”布蘭多心中壹沈，可他正準備向那邊沖過去，卻聽到背後傳來壹個尖利、陰森的聲音：
　　“那裏有個人類，殺了他——！”
　　布蘭多回過頭，發現街那壹頭壹個屍巫正指揮著六具排成壹排的骷髏士兵向自己這邊緩緩逼近。
　　那個屍巫舉起了手中的骨杖——
　　但布蘭多比它更快，沖鋒技能壹瞬啟動，他像是壹道爆發的殘影連續接近，“攔住他！”屍巫嚇了壹跳，歇斯底裏地尖叫起來。
　　當首的骷髏士兵舉起了劍，但它迎來的是年輕人壹張冷冰冰的臉。布蘭多現在腦海中忽然閃過壹句話，那句話如此明晰，仿佛包含著這個身體原主人的壹切感情：
　　“瑪達拉的雜種們，現在輪到妳們倒黴了——”
　　他根本不屑於技巧，直接用精靈寶劍壹擊交劍。當壹聲金屬長鳴刺透耳膜，骷髏士兵手中的精鋼長劍在巨大的力量之下向後彎折，然後鏘然斷裂。
　　布蘭多壹往無前，那骷髏士兵在他身後連帶整個骨架與劍壹起平分為四截，此刻，他與那具屍巫之間再無任何阻隔。
　　那具面目可憎的亡靈呆滯地張開漏風的下頜，幹枯的臉上只剩下愕然。
　　“這壹劍，為了布蘭多。”
　　他開口，劍從屍巫左肋下刺進，從背後第三根肋骨之間穿出。湛光之刺劍身壹片幽光，布蘭多盯著對方燃燒著綠光的眼眶，如此說道。他將劍由前向後壹揮——
　　屍巫眼中的靈魂之火閃爍了壹下，然後瞬間黯淡了下去。哐當壹聲，它緊握骨杖的手臂遠遠地飛了出去，然後被凈化之火燒成壹片灰燼。
　　三點金光從夜空中升起，融入年輕人的胸膛。
　　他轉身，兩具骷髏士兵已壹左壹右包夾而至。布蘭多舉劍壹擡，第壹具骨頭架子的手臂立刻上天，劍再壹轉折，骷髏頭咕嚕嚕滾落。他順勢壹推，那具已經被超度的排骨立刻被拋向它的同伴。
　　那具骷髏士兵立刻揮劍格擋，可它舉劍的動作才停留在壹半，壹道閃亮的劍光已順勢而入從中將它永遠地分成了兩半——“嘩”壹聲，瑪達拉最低級亡靈士兵身上的金屬甲環如同天女散花灑落壹地。
　　兩點金光壹閃即逝。
　　布蘭多心中馬上默念屬性面板，幽靈壹樣的數據立刻壹排排浮現在他視網膜上。他選出其中壹項，心中念道：“職業與經驗——”
　　壹片幽綠色的數據：
　　XP：11（平民1級：-，民兵2級，6/10，雇傭軍人1級，0/10）
　　他反手壹劍擋住壹側骷髏士兵的攻擊，心中念道：“11點經驗，提升雇傭軍人等級。”
　　數據馬上壹變：
　　XP：0（平民1級：-，民兵2級，6/10，雇傭軍人2級，11/30）
　　布蘭多立起劍，憑借力量將那具骨頭架子向後推開。然後他瞟了壹眼自己的屬性，力量、體質再提高了0.2個能級，靈巧與感知也各提高了0.1個能級。不過關鍵還是25點技能經驗，單憑這壹點來說就足以讓民兵這個職業失去存在的價值。
　　他吸了壹口氣。
　　好了，現在他有2.3能級力量，2.1能級靈巧，2.2能級體質，絕對力量8.0。已全面超過玩家的初始屬性，並開始向第壹級力量邁進。
　　這壹刻，布蘭多心中忽然壹片安寧下來，他看著自己面前的三具骷髏士兵，像是看著壹片空氣。
　　是的，他又回來了，終於——
　　……
　　十分鐘足以讓壹場硝煙散盡，街道盡頭壹陣馬蹄聲由遠及近傳來，兩匹馬。
　　長街上兩個年輕的騎手在馬上並肩而出，他們讓馬停下來，左右環視，有些驚訝地看著壹地骸骨的殘渣，壹時竟說不出話來。
　　“澤塔，妳看到了嗎？”
　　“只有壹個人，是不是裏登堡的警備隊？”
　　“那邊有壹具屍巫，瑪莎在上！澤塔，妳能以壹敵四嗎？”
　　“不，我不能。這是壹個老兵。”騎著馬上有些削瘦的青年默默地看著四周，壹種難以置信逐漸出現他的表情中：“萊恩斯，這裏有六具骷髏士兵——”
　　四周壹下靜下來。
　　“七個？”
　　“七個。”
　　“我們必須把這件事告訴副隊長，妳猜這是什麽？正規軍？還是壹個旅行的騎士？”那個叫做萊恩斯的年輕人在馬上回過頭，他盯著自己的同伴問。
　　“我猜不出來，萊恩斯，不過我贊同妳的意見。”
　　……
　　布蘭多趕到牧場時這裏已經陷入壹片火海之中，熊熊燃燒的建築構成壹條明亮的背景，不遠處偶爾有建築物倒塌的聲音傳來——但他並沒有看到預想中亡靈大軍圍追芙雷婭與埃森的場景。
　　相反，他反而看到許多新喚起的骷髏在熊熊燃燒的火海中倉皇地逃竄。明亮的火焰幾乎是這些下級亡靈天生的敵人，讓它們微弱的靈魂之火在強光之下顫抖，幾乎要被凈化成壹堆灰燼。
　　這不是藍火，在遊戲中瑪達拉的大軍只會使用冰冷的靈魂之火，布蘭多立刻意識到這火不是亡靈放的。難道是芙雷婭和埃森？他搖搖頭，他不認為那兩個人有這麽果決。
　　他敏銳地向壹個方向轉過頭，剛好看到壹隊骷髏士兵向某個方向追了過去。他瞇起眼睛，分明從那些骨頭架子身上看到壹層閃爍的黑光——黑暗粹化，附近有屍巫？
　　布蘭多馬上拔出劍，湛光之刺劍身上立刻浮現出壹片幽光。他壹邊向那個方向走去，幾具莽莽撞撞的低級骷髏與他擦身而過——很快我們的主人公又是7點經驗入手。
　　可還沒等年輕人來得及走近，忽然前方轉角後傳來壹聲巨響——無數骨頭碎片、金屬甲環從那個方向四散飛出，並伴隨著兩三具骷髏被高高掀飛起來落入不遠處的火海之中。
　　布蘭多壹驚——
　　這是第壹級力量（3Oz~20Oz），他立刻意識到這壹點。火海背後是什麽人？人類？裏登堡的正規軍？可歷史上他們可沒出現在這裏。
　　他下意識地擺出了壹個防守的姿勢，擡起頭，正好看到壹隊騎士從火海後奔馳而出，那像是壹道洪流，瞬間從火焰中席卷而出。而帶頭的騎手馬上轉向他，他高舉長劍——他身後壹排騎手同時壹扯韁繩——整支隊伍齊齊壹頓。
　　“妳是誰——？”騎手冷冷地開口問道，聽聲音是壹個年輕人。但對方馬上壹怔，背著光布蘭多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但他可以感覺出來那個人認識他。不，應當說是認識原本的布蘭多。
　　隨後他聽清了後面那些騎手的竊竊私語：
　　“我打賭，是個民兵。”
　　“我認識他。”
　　“不過妳沒猜錯，的確只是壹個民兵而已。”
　　布蘭多微微皺了皺眉頭，當他的視線逐漸適應了強光過後，他終於看清了這些人的裝束。藍底厚呢子上衣，龍鱗胸甲，閃亮的白鐵盔與騎兵佩劍，還有那個銀白底色帶黑松葉標記的肩章——
　　布契的警備隊。
　　“布蘭多，妳怎麽會在這裏？”那個帶頭的騎手這才換了壹種居高臨下的口氣問道。
　　“我有同樣的問題。”布蘭多從記憶中找出這個人的名字來：布雷森，同樣和他壹樣是布拉格斯城裏人，因為在民兵訓練中表現出色被選入警備隊，隨後送到布契邊境上來鍛煉……
　　當然，這只是表面上的問題。因為縱然布雷森再怎麽出色，也不可能超過同壹期劍術第壹的布蘭多，不過有壹個地方長官的老爹開口，後面的故事自然而然就順暢了許多。
　　他倒是知道這兩個人的恩怨，當然也談不上是恩怨，頂多算是互相看不起罷了。
　　果然，布雷森馬上開口道：“民兵，我作為布契警備隊副隊長，要求妳立刻向我匯報——妳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那群騎士中立刻響起壹陣竊笑聲，他們都知道布雷森不過是想給自己這個同鄉找點麻煩罷了，至於匯報什麽的，不過是壹個借口。
　　布蘭多擡起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