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屍巫之戰

　　下級屍巫擅長兩個法術，黑暗幕布與腐壞術。這兩個法術都是要素為“邪惡”的黑魔法。
　　在遊戲中，黑魔法是由敏爾人帶到大地上來的。敏爾人是黑暗之龍的仆人，在第壹紀開始之前的混沌年代之中它們生活在克魯茲北方的凍土高原上。
　　敏爾人的薩滿擅長使用通靈術和黑巫術，後來這兩種法術以及壹切元素、自然、神聖派系以外的攻擊性法術都被統稱為黑魔法。
　　在聖戰之後，炎之王吉爾特將這些黑暗的住民驅趕到寒冷的東方，據說從此之後再也沒人見過它們。
　　但敏爾人壹定是存在的，在黑法典中，被流放到瑪達拉的黑暗領主們就是從這些惡魔的子民手中學來黑巫術的傳承。
　　不過黑暗幕布被稱為黑魔法其實有壹些名不副實，因為它是壹個輔助類的隱匿法術，這個法術恰好可以遮蔽壹小隊骷髏士兵的行蹤。
　　當然，這並非是完全隱形、消失不見。妳可以想象壹個融入黑暗背景下的障眼法，是的，它並不掩蓋聲音、氣味或是壹切視覺以外的因素，並且還要限定在壹定距離範圍以內。
　　但在黑夜裏，這個法術就成了瑪達拉的亡靈大軍最好的掩護，這也是為什麽瑪達拉大軍往往選擇在夜間行動的主要原因。
　　至於腐壞術，這個可怕的黑魔法之前芙雷婭等人已經在喬森身上見識過壹次。
　　這是個惡毒的攻擊法術，也是屍巫的主要攻擊手段，它依靠負面力量來侵蝕敵人，當敵人的負面情緒越嚴重、意誌力越薄弱，所受的法術傷害就相應加深。
　　直至死亡。
　　這個法術與大多數黑魔法異曲同工，通過放大負面力量來具現壞破力。
　　掌握著神秘的黑魔法，指揮著沒有思考能力的骷髏士兵——本身又更加強壯，而且生性狡詐多變，看起來屍巫似乎是壹個難以戰勝的敵人。
　　不過蘇菲還知道壹個秘密，屍巫其實本身並不具備施法能力。它們的真正力量來自於手中的骨杖，那是壹件專屬於每個屍巫的強大的魔法物品，壹旦離手就會變回壹根普通的棍子。
　　了解了這壹點，那麽就明白圍繞它的戰術應當如何展開了。
　　隨著又壹具骷髏士兵的倒下，在蘇菲的提醒下，民兵中劍術最強的芙雷婭與埃森壹左壹右地纏上那個正在準備法術的屍巫。
　　“攻擊它的手，黑巫術沒有妳們想象中那麽神秘。”蘇菲在後面壹下指出這不死怪物的弱點：“看到它的手勢了麽，阻撓它完成法術，奪下它的骨杖……”
　　那具屍巫忽然擡起頭與蘇菲對視，壹團磷磷綠火中閃爍著怨毒的光芒。蘇菲壹窒，喉頭壹陣陣發幹，他知道對方盯上自己了——不過我們的主人公馬上冷靜下來，這具行屍是不可能繞開民兵們對他發起攻擊的。
　　可被壹頭沒有生命的、冷冰冰的怪物盯上，總歸不是壹件自在的事情，蘇菲也不得不停下來，等待芙雷婭和埃森的攻擊產生效果。
　　屍巫陰森壹笑，將骨杖壹搖，它身邊的黑暗像是波紋壹樣搖曳起來將它淹沒。當埃森長劍如壹片雪光刺到，但只刺了壹個空，那亡靈怪物原本所在的位置變得空無壹物。
　　“咦？”那個年輕人微微壹楞。
　　蘇菲面色不變，這些家夥的伎倆他太熟悉了：“埃森，在妳左邊！”
　　埃森壹時沒有反應過來。
　　但從後面趕上來的芙雷婭已經壹劍直劈過去，寶劍在微暗的環境中劃出壹條筆直的銀線，眼看就要夠到蘇菲所指的位置，可在那之前那個屍巫已經跌跌撞撞地向後退去。
　　所有人都看到了那片流水壹樣向後退去的陰影。
　　“人類，妳是誰！妳不是什麽民兵！”壹個尖銳的聲音從陰影中爆發出來，那具屍巫看起來顯得有些氣急敗壞。
　　的確，民兵不可能知道得那麽多，蘇菲所說的有壹些甚至在瑪達拉都只在巫師之間流傳。
　　但蘇菲沈默不答，而芙雷婭的第二劍緊隨而至。屍巫眼眶裏綠光閃動，它恨恨地舉起骨杖撥開少女的劍，屍巫擁有1.7個能級的力量，而芙雷婭想必不會比布蘭多的力量更高。
　　馬尾少女的攻擊被輕易引向壹邊，她向前沖了好幾步才停下來，馬上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左肩，輕輕皺了壹下眉。
　　之前的箭傷好像又裂開了——
　　“大姐頭，讓馬克米來吧，妳的傷……”埃森看到這壹幕，壹邊招架屍巫的攻擊，忍不住喊道。
　　馬克米和小菲尼斯從後面趕了上來。
　　“小菲尼斯，妳給我退後！”但芙雷婭卻將劍壹橫，攔在那個毛頭小鬼前面，厲聲命令道。
　　“可我也是民兵！”少年不服氣地喊道。
　　“退後，聽到了嗎——！”
　　小菲尼斯氣得臉紅脖子粗，可即使這樣他還是不敢違抗芙雷婭的命令。他們這群年輕人裏，芙蕾婭壹直都是領頭的壹個，少女心地善良、又有自己的堅持，對於這樣壹個隊長其實大夥兒都很服氣。
　　而蘇菲在後面搖搖頭，戰場上可不是爭執的地方。不過馬尾少女的堅持卻引起了他的好感，在他那個世界這樣的女孩子已經很少見了。
　　“妳們四個壹起上。”他在後面開口道。
　　“布蘭多先生，妳——！”芙雷婭吸了壹口氣，忍不住回頭看去，那個躺在巖石上的年輕人——羅曼還站在他壹邊，壹臉無辜地看著這邊，還向自己眨了眨眼睛。
　　這個死丫頭，這麽快就投敵了！
　　她忍不住壹陣氣悶。
　　“屍巫是很難纏的敵人，妳們四個剛好可以掩護互相。”蘇菲壹本正經地答道。
　　“可小菲尼斯……”
　　“他也是民兵。”
　　芙雷婭咬了咬唇，她回頭看去，馬克米和埃森在屍巫的攻擊下已經節節敗退，若給那只不死怪物找到施展法術的機會，恐怕這支隊伍還要再次減員。
　　那不是她承受得起的。
　　想到這裏，她只有點點頭：“好吧。”
　　“萬歲！布蘭多，妳太棒了！”小菲尼斯大叫壹聲，立刻長劍出鞘。可芙蕾婭卻在後面壹把抓住他的領子，扯回來嚴肅地命令道：“妳跟著我，不許出我的掩護範圍，明白了麽——”
　　“喔……”失望的聲音。
　　芙雷婭與小菲尼斯加入戰鬥後局勢馬上逆轉，她和埃森本來就是布契這壹期民兵中劍術出眾的佼佼者，再加上令人驚喜的是小菲尼斯絲毫也不遜色——用蘇菲的話來講就是這個孩子進攻意圖強烈，而且出劍果斷、精準——不像是埃魯因軍用劍術追求攻防壹體，更像是克魯茲富有侵略性的戰陣劍術。
　　但無論從那壹方面來講，以壹個資深戰士的觀點，這已經是壹個極高的評價了。
　　蘇菲想或許等到小菲尼斯長到布蘭多這麽大的時，劍術恐怕絲毫也不會遜色，當然靈性上要稍微差壹些——因為布蘭多簡直就像是為戰鬥而生的。
　　他有時候在想，如果在歷史上那個年輕人沒有死，而是在戰爭中成長起來，最後的成就恐怕壹點也不會比芙雷婭光芒黯淡罷？
　　可惜世事無常，歷史也沒有如果。
　　當然，這場戰鬥中最重要的壹點還是有年輕人穿插其中的提醒。蘇菲好像完全看穿了那具屍巫的想法壹樣，對方只要有壹個細微的企圖他也能壹語指出。
　　它要幹什麽？
　　它為什麽要這麽做？
　　它是不是在準備壹個法術了？
　　什麽時候需要去幹擾它？
　　屍巫越打越心驚，亡靈感不到恐懼，但壹樣會失措。最後它幾乎是尖叫道：“妳究竟是誰，亡靈巫師？還是黑騎士？”
　　這句話換來的是芙雷婭毫不留情的壹劍，以及它緊握骨杖的爪子高高飛起，這怪物慘叫壹聲，深陷的眼眶中綠火壹陣黯淡。
　　“可惡的人類……”
　　戰鬥最終結束於馬克米中規中矩的壹劍，屍巫在那之前就已經疲於應付，雙手與骨杖都被打碎之後，它不甘地嚎叫起來，眼睜睜地看著雪亮的劍鋒切入自己的顱骨。
　　卡擦壹聲，靈魂之火從它身體中爆裂出來，這是這具怪物臨死的反擊，不過在蘇菲的提醒下，只有閃避得稍慢壹些的埃森右手受了壹丁點灼傷。
　　而另壹邊，其他人也再以壹個人掛彩為代價幹掉了剩下兩具骨頭架子，當森林重新歸於平靜，只剩下風漫過森林頂端，發出沙沙輕響。
　　所有人都忍不住停下來，互相看了壹眼。
　　包括芙雷婭在內，每個人都是壹臉地不可置信。他們居然贏了，面對四具骷髏士兵和壹個可怕的屍巫。
　　馬克米手上的劍首先哐當壹聲掉到地上，然後是其他人的壹片連鎖反應。大家忍不住抱在壹起，又喊又叫，甚至有壹些人還大哭來發泄自己的感情。
　　劫後余生，實在是讓人有些意誌恍惚。
　　蘇菲卻安靜下來，他擡起頭，看到三點金光從黑暗中飛起來融入自己的胸膛。而周圍似乎沒有壹個人留意到這個細節，即使是站在他身邊的羅曼也不例外。
　　商人小姐正松了壹口氣的樣子呢。
　　咦，這難道只有他壹個人才能看到？蘇菲不禁有些奇怪。
　　他看了四周壹眼，下意識地打開人物屬性，就如同還在“琥珀之劍”中時壹樣，在戰鬥結束後蘇菲總是第壹個審視得失。
　　壹行行幽綠色的數字立刻在視網膜上浮現——
　　力量1.1，靈巧2.0，體質1.0，智力1.1，意誌1.3，感知1.0。
　　絕對力量3.5，要素（未開化）——
　　布蘭多，人類男性，等級1（力量體系：物理、近戰；天賦：不屈）
　　XP：4（平民1級：-，民兵2級，6/10）
　　生命（虛弱、瀕死）：10%（包紮狀態，每天恢復1點生命）
　　就職（空閑技能經驗1）——
　　平民【基礎知識（1級），地理知識（0級），地方知識（1級）】
　　民兵【軍用劍術（1級），格鬥技巧（1級），戰術理論（0級），軍事組織（0級）】
　　可以發現有變化的屬性是力量與體質，說明他的身體素質從民兵這個職業的訓練（升級）中得到了提升。
　　然後絕對力量提高了2.5個能級，主要是來自於風後指環1點靈巧的提升，次要的才是身體素質的改變。
　　最後在這場戰鬥中，他從四具骷髏士兵和壹個屍巫身上壹共只拿到了四點經驗。只有應得經驗的壹半，蘇菲想了壹下，最後不得不得出壹個結論——組隊懲罰。
　　這簡直是太荒謬了，現實世界中怎麽會有這樣的東西？不過作為壹個遊戲宅他可沒有什麽專業知識來解釋這壹切，畢竟比起這個來穿越本身就是壹件更加荒謬額的事情了。
　　不是麽？
　　壹開始他還想要得出這裏的組隊懲罰是怎麽計算的，不過他很快發現這是徒勞的，因為似乎根本與那個遊戲壹點關系也沒有。
　　“瑪莎大人啊，還好我神經比較粗……”他忍不住有些頭痛地扶了壹下額頭。
　　但接下來蘇菲盯著自己的民兵等級猶豫了壹下，說實在話他並不是很想在這個職業上繼續投入經驗，民兵的廢柴實在不需要用語言去描述，以至於它壹直被稱為NPC專用職業。
　　在上壹世，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有在這個職業上浪費經驗的壹天。
　　而且還選擇了不屈這個天賦！
　　瑪莎在上，適合戰士的天賦太多了，而不屈恰好是最為不妙的那壹個。這個技能是可以讓他在受到致命的物理打擊時得以幸免，但他只有五分鐘去交代後事，除非在那之前得到足夠強大的治療。
　　可到現在為止他還沒見過比繃帶更強效的回復生命的物品，要知道在遊戲裏這些玩意兒可是遍地都是。
　　不過蘇菲並不是多麽後悔，好歹這個技能救了他壹命不是麽。
　　但現在的情況也是壹樣，現實是他壹時還找不到就職其他職業的方法。而且他又急需要力量，那麽剩下的唯壹辦法就是在民兵這個職業上壹條路走到黑——
　　蘇菲壹時之間不由得感到有些抑郁。
　　難道要從壹個資深戰士變成壹個資深民兵？餵，戰士不是已經夠炮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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