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二百零四章 古怪的海霧

　　“妳們有沒有想辦法從這片霧氣中穿過去？”
　　布蘭多扶著船舷，神色有些凝重地註視著海面上如墻壹般的海霧，壹邊開口詢問道。
　　鹡鸰海峽南北走向，在天氣晴朗的日子，向東眺望可以清晰地看到雨燕平原方向的海岸線，但此刻海峽中央地帶卻為壹片茫茫大霧所籠罩，那霧本身似乎靜止不動，像是壹面墻垂直於海峽正中央，其分界線涇渭分明，仿佛絲毫不受海流與海風影響。
　　布蘭多擡頭看天，現下天氣晴朗，並非陰雨天氣，海上也僅有微風，再加上柳先生提到過鹡鸰海峽海況向來優良，以他僅有的航海知識來看，這也不是形成海霧的天候。
　　亡靈水手從水線下提起溫度計，向塔古斯報了壹個讀數，海水溫差十分正常，秉承吸血鬼貴族壹板壹眼的作風，後者將這組數據記錄下來，然後交給布蘭多。
　　布蘭多看了壹眼，心想這也不是蒸發形成的氣霧。
　　壹切跡象都表明這霧氣非是自然形成，不過非自然條件下要造就這樣的大霧，手段可就太多了。
　　他首先詢問了這些霧氣出現的時間，被塔古斯告知在出海之後不久這些霧氣便開始出現在海面上，只不過壹開始的時候霧氣還十分淡薄，那時候向東邊眺望，還能看到雨燕平原的海岸線。
　　不久之後羅薩林港便發生了那場大爆炸，塔古斯看到閃光之後率領兩條船向港口方向靠近，結果正好遇上鬼車的船團，並且勃蘭克與因斯塔龍還在那船上大打出手，他當機立斷下令參戰，在擊沈鬼車三條小船之後，幫助勃蘭克俘獲了鬼車的旗艦。
　　事實上德爾菲恩便是這麽到這條船上來的。
　　當然他自己也是。
　　布蘭多現在已經知道了自己在昏迷其間發生的壹切，在此之前宰相千金在床上便細細地把整件事的前因後果和他講述了壹遍：
　　當時那場大爆炸發生的時候其實對他並沒有造成多大影響，至少沒有霍夫華德的金酒的“後遺癥”來得那麽嚴重——當玉瓏聖劍、古鳳玉玦與那個奇怪的東西合而為壹的時候，產生的恐怖能量波動其實是磅礴的生命之力，受到爆炸沖擊最嚴重的他非但沒有受到什麽傷害，反而還獲得了不少好處。
　　不止是他，還有當時在場的其他人也是壹樣，像是柳先生便因禍得福，非但因為古鳳玉玦透支的生命被完美地補充了回來，而且實力還進壹步增長。而三位鬼車的大長老中，除了徹底死翹翹的那個倒黴鬼之外，另外兩人也同樣如此——至於布蘭多沒有在這裏看到他們的原因是因為對方比他還要蘇醒得更早壹些，結果不知死活地想要奪取船上得控制權，可惜他們沒料到船上還有壹個當年炎之聖殿聯軍的副元帥在此，毫無疑問地給狠狠教訓了壹頓，至今還關押在船艙下層。
　　不過即使如此，還是因此給德爾菲恩找到了機會，後者在第壹時間便認出了勃蘭克這位老元帥，作為帝國宰相的千金，她對勃蘭克和達魯斯在那個時代結下的深厚友誼心知肚明，因此在第壹時間便留下了記號，讓勃蘭克和因斯塔龍壹追找上門來，還殺上了船。
　　事實上直到現在為止，房奇也還不知道勃蘭克和因斯塔龍能壹路追上是因為這位表面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小姐在搗鬼，他還以為是自己太過不小心呢。
　　結果雙方在海上大打出手，又壹頭撞上了塔古斯從外海趕來的兩條戰艦，說來也算是鬼車壹族的人倒黴，按照德爾菲恩的說法，他們其實也並不是沒有戰艦，只不過原本都停泊在羅薩林港口之內，被三聖物引發的爆炸直接炸上了天。
　　生命之力引發的爆炸雖然對於生靈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但對於那些死物來說，強烈的能量沖擊之下與壹般的爆炸可沒有半點差別，事實上羅薩林港大部分的傷亡都是來自於爆炸炸飛的石塊。
　　而預備的船隊中，除了旗艦是壹條走私船上面還裝有弩炮與火炮可堪壹戰外，其他的都是壹些沒有武裝力量的單桅小帆船，結果毫無疑問給瑪達拉的“海軍”給打得屁滾尿流，不得不被迫投降。
　　布蘭多默默感受了壹下自己身體內的狀況，和其他的元素寶珠壹樣，來自於玉瓏聖劍和古鳳玉玦的力量在完全感覺不到，就仿佛它們從未存在過壹樣；不過他隱隱可以感到自己的意誌領域中，有壹種若有若無的聯系，那好像是那天最後沖進來的那道灰色的光，只是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他也試著去主動聯系過那東西，可惜壹無所獲。
　　不過如果說壹開始還感到費解的話，現在他也早已習慣了，反正他能自由使用那幾把聖劍的力量——甚至包括最新加入的玉瓏聖劍在內，至於元素寶珠們想幹什麽，那就由它們去吧。
　　布蘭多對於自己身體內稀奇古怪的東西已經抱著有些自暴自棄的態度了。
　　不過當初在吸收自然寶珠時，他可以明顯感到玉瓏聖劍的傳承並不完全，和當初他在東梅茲遇上的黑暗寶珠有些類似，自然寶珠的另壹半，顯然應當是在那個傳說中的碧龍之心中。
　　這也是德爾菲恩的看法，布蘭多知道這位宰相千金除了太過偏執外，她的判斷是很少失誤的。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回過頭，看到後者正怔怔地看著海面上出神，當留意到他的目光時，她才對他點了點頭。
　　布蘭多嘆了口氣，才重新擡起頭來看向遠處垂直於海面的海霧。按照塔古斯的描述，這片海霧便是在他們俘獲了鬼車的旗艦之後不久，正準備轉向向北行駛沿著羅薩林航線前往青玉之丘的時候，開始變得濃密起來的。
　　而從他昏迷至今，已經過去了三天有余，根據這壹條，布蘭多也可以在心中默默將“魔法形成”這壹條刪去，因為沒有什麽魔法形成的大霧能在充滿了洋流與海風的海面上保持三天的。
　　這個時候壹旁的柳先生正回答道：“塔古斯先生讓鬼車的船進入霧氣的範圍試探過，他們進去了大概有壹刻鐘的時間，又從原路繞了回來。”
　　“按照上面水手的說法，他們是壹直在向前開的。”塔古斯接過話頭：“我讀取了他們的記憶，那些人類水手應該沒有撒謊。”
　　布蘭多挑了挑眉，他當然知道亡靈們讀取記憶的方法有多麽的“可靠”，不禁在心中為那些倒黴蛋禱告了壹聲。
　　“會不會是鬼車的人在搗鬼？”
　　“他們要有這個能耐，當初就不是我們俘獲他們了，凰火小姐，別忘了這海霧是什麽出現的。”因斯塔龍壹邊回答壹邊擦拭著自己的佩劍，他遠離所有人靠坐在這條船的中央的桅桿上，將劍鋒擦得雪亮，然後舉起劍，明晃晃地折射著陽光。
　　不過布蘭多總覺得這家夥好像是故意將光線打在自己的眼睛上，他瞇了瞇眼睛，有點涵養地沒有去計較。
　　凰火聽了因斯塔龍的話，認可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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