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江山

知白

歷史軍事

家積貧則苦,國積貧則弱,家苦國弱,民何以生? 盛世文明興,亂世野蠻起,好在這中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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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五章 天知道是怎麽回事

不讓江山 by 知白

2022-2-10 19:45

  李叱在城墻上已經有三天都沒有下去過了,吃住都在這,不管多冷,士兵們輪崗換值他卻壹直堅守。
  夏侯琢也如此,兩個人隨便用苫布搭了個遮風的小棚子,倒是也不覺得辛苦,兩個都不是嬌氣的人。
  但是。
  高希寧就有些不太樂意了呢。
  壹大早,高希寧蹲在那個小帳篷外邊,看著裏邊還在呼呼大睡的兩個人。
  這倆人昨夜裏替士兵們當值,都熬了半夜,後半夜才睡下,此時睡了也才兩個時辰左右。
  好在是睡眠雖然零零散散,但是敵人不來的時候也可以瞇壹會兒,所以倆人的狀態倒是都還不錯。
  此時此刻,夏侯琢已經差不多完全橫過來睡,腳跨在李叱的身上,而李叱的手指頭壹根戳著夏侯琢的鼻子眼,都快捅進去了。
  “唉……”
  高希寧輕輕的嘆了口氣:“老娘都還沒有睡過,倒是被他先睡了。”
  她把抱上來的被子給那倆人盡量都蓋上,起身到壹邊,架了個小鐵鍋,點上木柴,給李叱和夏侯琢熬肉粥。
  那兩個家夥啊,怎麽說這幾天也都是吃不好睡不好。
  高希寧壹邊熬粥壹邊自言自語似地說道:“背著我和別人睡,我還要給妳做飯吃……越想越覺得該生些氣才對啊。”
  余九齡蹲在旁邊看著她,聽到這句話實在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這壹笑,把李叱給笑醒了,睜開眼睛看了看,夏侯琢的腳還在他身上壓著呢,於是他嫌棄的瞥了壹眼。
  再看到自己的手指頭都快塞人家鼻子眼裏去了,他微微壹楞,然後把手指頭塞進夏侯琢嘴裏,還轉了壹圈……
  夏侯琢也不知道是夢到了什麽,砸吧砸吧嘴,說了句夢話:“鹹了……”
  李叱起身活動了壹下,走到高希寧身邊蹲下來:“這位小娘子是誰家的啊,可真是貌若天仙,這小臉蛋,膚如凝脂艷若桃花,這小身段兒,增壹分則肥減壹分則瘦。”
  余九齡道:“當家的妳抄我書了吧。”
  李叱嘿嘿笑了笑。
  高希寧嘆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余九齡道:“奸啊,不可能是盜,絕對是奸情。”
  李叱看了看余九齡:“妳是不是以為拍妳大哥的馬屁,我就不敢把妳怎麽樣?”
  余九齡點了點頭認真的回答:“是的啊。”
  李叱擡起手在余九齡大腿上擰了壹下,余九齡疼的嗷的壹聲,引得四周的人都往這邊看過來。
  余九齡壹邊疼的叫喚,還壹邊跟高希寧說道:“大哥妳看,當家的都學會擰人這麽娘們兒的手段了!壹定是有問題!”
  高希寧道:“他擰的不對。”
  於是在余九齡大腿另外壹邊也擰了壹下,余九齡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李叱道:“這就是讒臣的下場。”
  高希寧嘿嘿笑了笑,然後想起來:“黑武人已經三天沒有攻城了,這似乎很不對勁。”
  李叱道:“我昨天還和夏侯說起這事,莫非是往他們水井裏扔東西起作用了?”
  余九齡道:“我幹的事能不起作用嗎,我往裏邊扔東西的時候還念咒了呢,要死就死大的別死小的,黑武人誰官大誰死。”
  夏侯琢揉了揉眼睛坐起來,聞到了肉粥的香味。
  他砸吧砸吧嘴,嘀咕了壹句:“怪不得嘴裏有點鹹,原來是聞到了這肉粥的香味。”
  他走到火堆旁邊坐下來,剛睡醒,冷的壹哆嗦。
  李叱看到他哆嗦,然後看了看他褲襠,夏侯琢:“滾……”
  “黑武人三天沒來攻城,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真的起作用了。”
  夏侯琢壹邊烤手壹邊說道:“就是沒辦法出去打探壹下消息,要是死幾個將軍那就太好了。”
  余九齡道:“死幾個將軍不夠大,我許願的時候可是說的哪個最大哪個死。”
  夏侯琢呸了壹聲:“妳還能咒死赤柱琉璃?”
  余九齡道:“按理說吧,這名字有點意思,不像是個走過場的人,應該多活壹陣子才對,而且還是威脅咱們中原的大禍害,但是萬壹呢……”
  他雙手合十:“如果赤柱琉璃真的中招了,保佑他千萬別挺過去,壹定要被病魔戰勝,病不死他也要出意外才好啊。”
  就在這時候小張真人走了過來,正好聽到這句話,於是在余九齡的肩膀上拍了拍。
  “我以龍虎山道法給妳這許願加持。”
  余九齡問:“管用嗎?”
  小張真人想了想,搖頭道:“不管用……但是比妳壹個人許願應該強壹些。”
  余九齡問:“強在何處?”
  小張真人指了指自己身上道袍:“我是職業的。”
  李叱,高希寧,夏侯琢,三個人看著這倆人,眼睛裏都是……余九齡幼稚也就罷了,為何小張真人也如此幼稚的疑惑。
  黑武人大營。
  醫官滿頭大汗的跪在床邊,看起來他的臉色比躺在床上的赤柱琉璃臉色還要差,壹個是病的臉色慘白,壹個是嚇得臉色慘白。
  “怎麽樣?”
  青衙副神座知莫然冷冷的問了壹句。
  雖然他看不上赤柱琉璃,可是他也知道若此時主將病故,那這次浩浩蕩蕩的南征就可能變成楚人眼裏的壹個笑話。
  才打了壹仗,大將軍就病死了,楚人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怕是牙都要笑掉了。
  “回神座……”
  醫官小心翼翼地說道:“看起來像是疫病。”
  這句話壹出口,知莫然先是臉色變了變,然後立刻後撤了兩步,同時擡起手用袖子擋住口鼻。
  他遮著口鼻問道:“妳能確定?妳能醫治?”
  醫官的額頭上已經滿是汗水:“回神座,用過了可用的藥,但卑職實在不敢保證,這幾日來,中軍這裏先是高燒不退然後病死的人,已有數百……大將軍的癥狀,與其他人相同,所以卑職才會如此推測。”
  知莫然沈默片刻,果斷的吩咐了壹聲:“安排車馬,將大將軍送回南苑救治,我會親自寫信送往都城呈遞給汗皇陛下……”
  說完這句話後他轉身看向那些黑武將軍們:“從即日我,我接管大軍,妳們可有異議?”
  以他的身份,誰敢有異議?
  青衙在黑武的地位和權限,比大楚的緝事司還要厲害的多。
  大楚的那些太監們利用緝事司無惡不作,濫殺無辜,而青衙的權限比緝事司還高,他們可以無證據抓人。
  只要青衙懷疑妳有罪,那就可以先抓了再說。
  雖然沒有人敢質疑知莫然的話,但是也沒有人立刻回答,畢竟那是八十萬大軍的指揮權,壹旦指揮不好的話,可能會出大問題。
  這些人,他們深知壹個道理……如果此次南征真的出了大問題,到時候被定罪的壹定不是知莫然,而是他們。
  知莫然作為青衙副神座,且是劍門門主的首徒,汗皇陛下斷然不會過分的為難他,因為汗皇也不得不給劍門門主面子。
  門主的態度,在黑武國內至關重要。
  “沒有人有意見?”
  知莫然掃視壹圈,見經洛夫要說話,他擡起手指了指經洛夫:“妳閉嘴。”
  經洛夫臉色壹怒,如此被羞辱,身為將軍,身為勇士,他必然會有些受不了。
  知莫然道:“從即日起,經洛夫為本座的副將軍,本座不在的時候,他可代做決斷,南苑六十萬大軍,皆由經洛夫節制,我為兵馬元帥,他代為南苑大將軍。”
  經洛夫聽到這句話臉色再次變了變,片刻後俯身:“卑職領命。”
  知莫然又看向七部天道:“妳為左軍將軍,分妳十萬人,在左翼安營,聽後調遣。”
  七部天俯身:“遵命。”
  知莫然又看向安士那毅,或許是因為年輕人體質好,又或許是因為藥物在他身上起了作用,他看起來雖然有些憔悴,但恢復過來不少。
  “安士那毅,妳為右軍將軍,給妳十萬人馬,穩固右翼。”
  說完後又吩咐道:“派人去請鐵鶴部的將軍戈什來見我,就說我有極要緊的事與他商議。”
  吩咐完後看向那些赤柱琉璃的親兵校尉說道:“妳親率大將軍所有親兵,護送大將軍返回南苑救治,不得有誤。”
  那校尉心裏其實也格外矛盾,大將軍如此就失了兵權,他不願意看到。
  但他更不願意看到他們的大將軍就這樣死了,所以最終也只能點頭:“遵命。”
  此時赤柱琉璃高燒不退,誰也不知道他還能撐多久,知莫然臨危之際當機立斷,也是難得。
  壹些親兵將床擡起來出了軍帳,外邊已經有車馬等著,他們把赤柱琉璃擡上馬車,又帶上了幾名醫官,準備好路上用的藥物後,就立即啟程返回南苑。
  車馬出大營的時候,天知道是怎麽回事,馬車的車軸忽然就斷了。
  馬車往旁邊壹歪,車裏躺著的赤柱琉璃就摔在壹邊,腦袋重重的撞在車廂上。
  這壹下可是把旁邊守著的兩個醫官嚇壞了,兩個人手忙腳亂的擡著赤柱琉璃就要下車,哪裏還顧得上什麽疫病不疫病的。
  擡著人出來,天知道是怎麽回事,後下車的那個醫官腳腕就崴了壹下,身子壹歪,就把赤柱琉璃給摔在地上。
  天知道是怎麽回事,赤柱琉璃的腦袋正好磕在地上的壹塊石頭上,也許正是因為馬車的輪子碾在這塊石頭上,顛簸了那壹下車軸才斷了。
  可是這壹切已經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赤柱琉璃的後腦給磕出來壹個坑,血流不止……
  醫官連忙救治,清理傷口,包紮,還沒有忙活完才發現,他們的南苑大將軍斷氣了。
  身體逐漸變冷,在這樣的天氣下,沒多久人就開始發硬。
  壹群人圍在這看著,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悲憤,也寫滿了不可思議。
  揮軍八十萬南下的大將軍,意氣風發,不久之前還在說,要用三年的時間攻占整個中原。
  而此時,卻變成了壹具冷冰冰的屍體。
  知莫然站在那看著,臉色從發白變成鐵青,他擡起頭看向北山關的方向,許久之後,重重的吐出壹口氣。
  “查壹下水源!”
  知莫然吩咐了壹聲,聲音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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