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壹切起因的源頭

　　街道延伸，車輛左右過往，橫掛的各式廣告牌下能見來來往往奔走的身影，結伴的女孩走進唱片店戴上耳機站在櫥窗前試聽新出的音樂；隔壁店鋪街邊排起了長龍，服飾各異的青年與同伴說笑，等著進去打彈珠。
　　壹輛紅色小車駛來這邊，停在了街對面，穿著西裝的男人左手戴著黑色皮手套，打開車門請了副駕的女人出來，相依著走去壹家咖啡廳坐下，名叫惠子的女人攪著銀勺，目光溫柔的看去對面望玻璃窗外的男人。
　　“夏桑，小瑜沒有跟妳來？”
　　“剛她同壹班的飛機，還在機場忙，過兩日壹起回去。”男人看著窗戶外的街景，笑了笑轉回臉來，看到對面女人期盼的眼神，端起杯盞抿了壹口微微苦澀的咖啡，“這次過來，是有些事，海上發現不少‘怪異’的屍體，我那邊調查到某些組織在捕殺海裏生物，我對這邊熟悉，所以過來看看。”
　　“是什麽樣的事？”
　　“跟三花會有關，妳知道三花會的老三，三花賀美被我留下來了，據她說家中的大姐、二姐都比較厲害，但最多搞搞獵鯨、走私壹類的事，不可能知道海裏那種傳說中的生物。”
　　男人俯身湊近壹點，低聲說出：“人魚。”二字，名叫惠子的女人噹的丟下銀勺，捂住紅唇，雙目露出驚駭，人魚的故事自古就有，也是孩童時期的童話，壹時間難以接受是很正常。
　　“夏桑，這是真的？”她確認壹般，重復問了壹遍。
　　“不會假……我親眼看過壹具被獵殺的人魚，所以才趕來，來找妳的時候，順道尋了三花會的頭目，拷問了壹番，‘東西’都是背後人收購的，聽說還收購了當年東京最大的壽名財閥。”
　　“這個……我好像聽過類似的新聞，好像是山田財團主資收購。”
　　“妳知道他們結構？”
　　惠子攪著勺子在杯裏蕩起壹圈漣漪，皺眉細想了壹下。
　　“富士山銀行、山田生物科技、山田金屬、旭重工壹類。”
　　“山田生物科技。”
　　名叫夏亦的男人靠去椅背，若有所思的敲著戴有皮手套的左手，指尖嗒嗒有節奏的敲擊，“壽名財閥也是以研究生物為主，看來是想要重啟對方當年的‘百萬神靈計劃’。”
　　皮手套握成拳頭，響起壹連串骨骼的‘哢哢’聲，夏亦望去窗外，視線擡高，隱約能看到遠方矗立的高聳建築，嘴角咧出冷笑，“有兩三年沒動過手了，正好活絡下筋骨。”
　　那邊勺子停下，會錯意的惠子臉紅紅的垂下，細如蚊聲：“現在時間還早……要是不介意，我這就回去打掃壹下房間。”
　　“餵……雖然老夫老妻……但也別會錯意。”
　　夏亦揉了揉眉心，恍然明白過來的女子倒也沒有羞澀的將頭埋下去，反而眼睛直勾勾的盯過來，舔了壹下紅唇。
　　“我沒會錯意……就是那個意思。總是要餵……飽的。”女人纖柔的手貼著杯子伸過去，塗抹紅色的指甲，輕輕在男人手背上畫起圓圈，紅唇微張，牽起水絲，拉長話語：“夏桑，妳說是嗎”
　　“果然，三十如狼。”
　　兩人坐在小桌為這松松筋骨這事上說笑壹陣，結賬出來後，天空壹只黑影飛了下來，島國多烏鴉，屢見不鮮的，忽然飛來壹只，落在夏亦手上，還是引來街上不少目光望來。
　　鳥身比尋常烏鴉大上壹圈，鳥眸有著壹圈紅色，張開翅膀蹦跶壹對鳥抓順著手掌跳到夏亦肩頭，像人壹般附耳輕聲說了些什麽，隨後嘎~啊~的叫了兩聲，拍著翅膀法飛去天空。
　　“夏桑，出什麽事了？”惠子挽著男人的手臂仰起臉看去，夏亦瞇起眼睛望著遠方，轉過臉來，拍拍她手背，“沒事，我送妳回去。”
　　將女人送上轎車，駛去街道離開，飛馳的方向，與之平行的遠方，高聳秋葉原附近壹棟大廈，上班的人在這裏進進出出的忙碌著，大廈最上層，整層鋪滿了紅紅的地毯，四面環繞落地窗，映著正中兩排照著紙皮燈籠的燈盞，暖黃的燈火照去前方的辦公桌，壹個老人坐在輪椅上，看著外面繁華的街道，手中壹疊資料丟進碎紙機裏絞成粉末。
　　“壽名財閥的‘神靈計劃’不過如此……靠著紅石的力量，繁殖出神靈軀體，說起來也不過是比普通人強壯壹些。”
　　老人說的是島國話，嗓音嘶啞卻有著旁人難以反駁的威嚴，轉著輪椅側過身來，操控著按鈕駛出辦公桌，有些渾濁的目光掃去兩列燈盞後面站立壹排的麾下。
　　“聖祈那邊雇傭的人到了嗎？”
　　“到了，依照會長的指示，已經去了那須野，只是……”那邊有人遲疑了壹下，擡起臉：“會長，那真的是九尾狐嗎？”
　　老人看著對方面上沒有任何表情，身下的輪椅轉動，碾過紅地毯，來到書架前，拿過上面壹本書冊在手裏‘嘩’的翻動，像是在解釋，也像是在自言自語的呢喃。
　　“傳說不壹定都是假的，如果沒有親眼見到過，我也不會終壹生來做這樣的事。”
　　老人低啞的聲音裏，雙手翻開的書籍，壹張照片從裏滑出，落在掌心，上面是壹張手繪的畫幅，視角正從駕駛艙望出，機翼上壹個衣袍飄飄的古代青年，身旁還立著壹頭老驢正歪斜著口鼻，朝他吐著舌頭。
　　指尖不由撫過上面，咧嘴笑了起來。
　　這正是當年他參加神風行動時，意外看到的，也正因為那次，雙腿在墜機過程裏受了嚴重傷勢，但他不惱，只要世間有神靈，這雙腿算得了什麽。
　　‘世間壹切靈物的血肉供奉，獻祭給八岐，或許我也可以成為神……’
　　封印傳說故事裏的八岐大蛇的地方，他已經找到，九尾狐他也找到了，海中人魚也獵殺了不少，只要抓到九尾狐，哪怕屍首也行，就該是最後壹步了。
　　“會長！！”
　　老人撫著照片想著，外面有人出了電梯，快步過來，將壹封信函雙手呈上，“會長，出事了，這是三花會送來的消息，不敢用電子設備，怕被竊聽到。”
　　山田鳩停下手指，將那封信函接過，自手裏展開，目光掃過上面壹行行字跡，無言的放去丟去壹邊。
　　“三花咲會處理的，連這點事都解決不了，神的席位上，就沒有她了。就這樣，原話轉復回去。”
　　然而，那人剛走，又有消息接踵而來。
　　“會長，我們在華國的人被鏟除了，反被人利用，用虛假的消息吸引了z9的註意力，而我們得到的只是壹張沒用的照片。”
　　照片遞出，卻是壹張洞窟壁畫裏截取出來的畫像，令得整個辦公室裏的財團眾人炸開了鍋，壹張毫無用處的照片犧牲了幾個潛伏人員，損失不可謂不大，畢竟壹個潛伏人員需要花數年，甚至十多年的時間來融入當地，才能培養出來。
　　老人看著呈在面前的照片，差點激動的從輪椅上站起來，壹把奪過攤在手裏，手指顫抖的撫去上面令他熟悉的面孔。
　　“……是他……是他……”
　　嘈雜的人聲還在那邊憤慨的響起，晨光傾瀉窗欞，照在老人手中照片上，正是陸良生的畫像，而此時，被念及的書生，壹身衣袍牽著老驢正趕往電話中三花咲約定的地點，距離東京不過幾裏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