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國師

壹語破春風

歷史軍事

“大山喲……山中豺狼多又多,阿哥走路把心懸。打完幹柴賣酒錢,放到阿爹房門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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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章 徹查香廟,邪淫之像不配廟火

大隋國師 by 壹語破春風

2021-4-13 20:14

  天色壹連陰沈了兩日,遠方起伏的山麓泛起秋意的金黃,往南的道路,三山五嶽的行腳旅人、商販漸少,道路延伸的北面盡頭,煙塵漫卷,壹道狂奔的身影搖著銅鈴聲叮鈴咣當壹陣亂響,過得許久,才緩緩停下。
  陰沈的天光下,老驢抖了抖頸脖的鬃毛,終於得閑的走去路邊啃食壹些泛黃的野草,陸良生下了驢背,望去前方路邊壹處茅草涼亭,拍了拍驢尾上系著的壹根紅繩,“暫且在這裏先歇息壹陣。”
  下方壹捧隆起的泥土蔓延而來,書生的話語聲裏,‘嘩’的四濺破開,孫迎仙沖出地面,抹去臉上泥屑,重重喘了壹口氣,將手腕上的繩子解開,收回袖子裏。
  “差點壹頭撞上石頭。”
  那邊,書生從書架捧過還在瞌睡的師父,走去草亭,寬袖掃去石凳上的灰塵,坐下後拿出幾塊餅子掰碎攤在手心,壹股溫熱竄起,將上面的米餅加熱發軟許多。
  “師父,吃飯了。”
  “呃……”躺在陸良生繃開的袍擺間的蛤蟆,迷迷糊糊的醒轉過來,搓著眼眶,神色還有些呆滯,“就吃飯了?良生啊,咱們這是到哪兒了?”
  陸良生咀嚼著米餅,鋪開地圖刻紙,指尖順著來時的官道壹路往南,目測了壹下與上面標註蘇柳壹帶的地名。
  “尚有千裏。”
  那邊道人進來亭子,跳去石凳拿過書生手裏壹張米餅咬了壹口,看著迷糊的蛤蟆道人:“老蛤蟆,這還沒到入冬,壹路上沒見妳吭個聲。”
  蛤蟆道人抱著壹塊米餅懶得看他,簡單擠出:“彼其娘之。”
  “妳!”
  孫迎仙正想罵回去,坐在壹旁的書生擡起臉來,將他話打斷:“那老龍可報過姓名?”
  其實到了如今近的距離,若是知曉名號,倒是可以先用月朧劍循著名號,感受對方氣機過去探探實力,若是那老龍道行深厚,也好做些其他準備。
  道人叼著米餅想了片刻,擺了下腦袋。
  “好像沒報過,壹來就是興風卷浪,根本不給本道說話的機會。”
  “嗯。”陸良生看著地圖,南方多湖泊,有名的沒名,遍地都是,“此龍道行高深,如妳說言,對方庇護那五通神,應該是知曉這五個妖邪行淫邪之事,但還能長久,必然是睜壹只眼閉壹只眼。”
  身為國師,只要立廟,陸良生便有權幹涉,徹查對方罪過。
  “在從地享受百姓香火,卻庇護妖邪,扒了龍筋都是輕的,就算他不知,也是犯了失察之罪。”
  書生這番話,聽得道人壹楞壹楞,吞了吞口水:“這麽嚴重?要是這般,那老龍豈不是要跟咱們不死不休?那妳派去的人,不是給人送餐嘛。”
  “未必,妳忘了本國師蓋上去的印令?只要在這九州立廟,見印先弱三分!”
  陸良生拍拍手上餅屑,站起身來,走到亭沿,望著天空黑壓壓的雨雲,雙目平和而冷漠,‘半月有余,快馬加鞭的話,宇文成都應該到地方了吧。’
  如此歇息了壹陣,兩人壹驢重新上路,陸良生看到鼓著眼睛坐在驢頭上的蛤蟆道人,忍不住開口:“師父不多睡會兒?到了地方再叫妳。”
  蛤蟆環抱蛙蹼,腦袋使勁的擺了擺,鼓起豆大的蟾眼死死的撐著。
  “為師不睡了,壹天睡幾次,太傷身體。”
  “那師父當心壹些。”
  陸良生叮囑壹句,還是牽起韁繩,與道人壹路往東南方向過去,進入那片多湖泊丘陵的兩州之地。
  不久,綿綿秋雨落了下來。
  遠去東南蘇柳之地,水霧彌漫田間、山麓,壹片煙雨蒙蒙的景象,此時的秋雨已下了三日,地面濕滑泥濘,壹支馬隊踏著積水泥濘,濺起壹片片水花進了名叫金湖縣的縣城。
  “前面的讓開!”
  “我等朝廷使者,爾等退讓躲避!”
  長街上,披著蓑衣的商販聽到馬蹄聲,急忙躲開,進城的馬隊揮舞鞭子奔馳而過,沿著兩邊濕漉的低矮房檐,徑直尋到此間衙門,守門的衙役看到數十人的馬隊駐足,蓑衣鬥笠下,是壹身從未見過的甲胄,臉色倉惶的迎上了上去,拱起手:“此處縣衙,不知諸位大……”
  “大什麽大!”
  為首的漢子帶著壹身水汽踏上石階,輕描淡寫的揮臂將上前的衙役推到壹旁,大步走了進去:“本將知曉此處縣衙,特來尋妳家大人,速讓他從被窩裏出來接令!”
  感受到對方身上傳來的兇狠,那衙役不敢多話,提著水火棍急急忙忙冒著雨簾跑去衙門,不多時,壹個身形佝僂,穿著官袍的縣令跟在那衙役身後過來,旁邊還有兩人,看官袍大抵猜得出是該縣的縣丞、縣尉。
  三人壹過來,站在縣衙門口的漢子摘下鬥笠,掏出壹面符印翻出底部朝三人亮了亮。
  “本將皇城司內衛左領軍,奉陛下、國師之令過來巡視蘇柳兩地。”
  哎喲!
  門口的縣令、縣丞、縣尉三人面色大驚,要說大官,地方上的府君是見過的,再大的如刺史府的長史、司馬、功曹也都是遠遠見過壹回,眼下來的,那可是京官,還屬於皇城,那就是陛下面前行走的人了。
  三人屏住呼吸,身子躬下去都不敢直起來。
  “這位將軍還請吩咐,我等三人在此縣兢兢業業多年,定能辦好。”
  宇文成都掃過三人,伸手從麾下人接過詔令,站在縣衙門匾下展開。
  “陛下制詔,國師降令,聞蘇柳兩州各縣,妖邪廟宇林立,有五通神之廟,大行淫邪之風,禍害鄉裏,愚弄百姓,今,國師印令,敕各縣徹查所有香廟,凡與五通神有關者,毀之,廟觀之地還於耕者!”
  軍士殺伐之氣念完這段詔令,有著別樣的氣勢,宇文成都將詔令壹收,捏在手裏,補充壹句。
  “此地可有龍王廟?”
  對面,三人中的縣令艱難的擠出聲音,點頭:“有。”
  “國師有令,龍王廟壹起推了!”
  “這這……”不僅,縣令急了,左右的縣丞、縣尉也有些猶豫,拱起手道:“這位將軍,龍王廟已立了許久,就在那邊金湖邊上,是保佑湖泊周圍漁民的,不能毀了啊。”
  “不能毀?”
  宇文成都瞇起眼睛,向來在長安驕橫慣了,好不容易得了國師的差事,豈能就這麽罷手,壹把抓住那縣令衣領提在半空,大步出去雨簾,單手壹撐,翻身上馬,將瘦弱的縣令夾在腋下。
  “帶路!”
  便是暴喝壹聲:“駕!”縱馬踏著滿地積水,飛奔去往城外,身後數十騎兵持著兵器,壹壹縱馬跟上,沿著縣令指出的方位,出了西門往北狂奔數裏,鉛青色的雨簾之中,半道上,遠遠看到壹座廟觀有香客進出。
  宇文成都勒馬停下,坐在馬背上,距離七八丈,看見那廟門牌匾上的字跡——五通廟,頓時咧嘴笑了起來。
  “先拆他壹座!”
  大手壹揮,數十騎兵過去,驅散裏外的香客,拿出卷在馬臀的繩子,套去房檐、梁柱,宇文成都持著手中那壹桿鳳翅鎏金鏜大步走進廟裏,嘭的壹腳蹬倒正中的香爐,香灰灑落,火星飛濺開,壹雙濃眉下,目光威凜掃過前方神臺五尊模樣各異的神像。
  “將軍,將軍……不可啊,鄉民崇信五通神歷來已久……”
  縣令追進來,隨後被兩個騎兵架著胳膊扔了出去,宇文成都從未不聞外面的哀求,目光壹厲,陡然“啊——”的壹聲暴喝,手中長兵怒掃開去。
  嘭!
  神像爆裂開來,泥屑四處飛濺,被硬生生劈開壹條口子的泥塑向側傾倒,帶著揮砸的巨力,傾倒的慣性,撞去旁邊另外壹尊,接連幾聲碰撞,五尊神像壹壹歪斜倒了下來。
  “屁的神!”
  宇文成都收起兵器,轉身回到外面上馬,看去四周遠遠立足雨中眺望過來的香客,聲音拔高:“國師令,邪淫之神像不配享用香火!”
  壹勒韁繩,拎起那縣令奔去官道,身後的數十騎,朝著四面抽響鞭子,戰馬亢奮嘶鳴,齊齊邁開蹄子狂奔,拖在騎士手中的繩索在跑動猛地繃緊,矗立雨中的廟觀轟啪壹聲巨響,房檐剎那間坍塌下來,梁木被拉出泥墻,高聳的青瓦屋頂瞬間陷下去,全是瓦片嘩啦啦的碎裂聲。
  連天的細雨落下,沖刷去暴露在外的五尊倒塌的泥塑,不復剛才的神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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