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國師

壹語破春風

歷史軍事

“大山喲……山中豺狼多又多,阿哥走路把心懸。打完幹柴賣酒錢,放到阿爹房門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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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4章 聶紅憐

大隋國師 by 壹語破春風

2021-4-13 20:14

  “左捕頭,這麽快回來了?!”
  “左捕頭,陳員外家的那件事查的怎麽樣?是不是真有厲鬼?”
  左正陽馬不停蹄回到縣衙,途中碰上的差役文吏紛紛上前打探,都被他婉拒,問了縣令在哪後,徑直尋去了後堂。
  後堂門朝西開,壹身官袍的閔常文撫須看著手中壹頁紙張,沏好的茶水熱氣升騰,腳步聲進來時,他轉頭臉看去,笑著放下那篇文章。
  “正陽回來了啊。”
  跨進門檻身影,雙手壹拱:“左正陽見過縣尊。”
  “坐下說話。”閔常文伸手讓他在旁邊坐下,招來後堂的仆人,再上壹盞茶,兩人寒暄了幾句,隨後說起正事。
  “陳府那邊,可有什麽發現?”
  左正陽卸下背後兩柄長刀,坐下來,喝了壹口茶水,“有壹些!”說著,門外等候的捕快,將壹把染血的小刀,以及折疊好的床單呈到堂中。
  他起身,指去托盤中的利器。
  “縣尊請看,此物就是將陳堯客開膛破肚的兇器,而之前死去的數人,均是肝膽破裂,血肉枯萎,兩者之間死法大相徑庭。”
  閔常文放下茶盞,起身走過去,卻也仔細打量起那柄小刀。
  “左捕頭的意思,陳堯客,非女鬼所殺,而是被人用這利器劃破了肚皮?”
  “正是如此!”
  左正陽點了點頭,又指去另壹盤內疊放的灰色床單。
  “那日鬧鬼,眾人中有壹個灰色鬥篷怪人與鬼對峙,而這件床單正是左某在陳府角落搜尋找到,地面還不止壹人的腳印,殺死陳堯客的小刀也經陳員外證實,乃是那怪人所贈辟邪之物!”
  閔常文緊抿雙唇,撚著須尖走動幾步,思慮片刻,在門檻停下,回頭看向左捕頭。
  “……可若是那厲鬼惱恨那怪人護佑陳堯客,反用其所贈之物來殺死護佑之人呢?”
  “縣尊所言,也不無道理。”左捕頭垂下臉,拱起手道:“此案,左某還會繼續追查下去,但眼下,我敢斷言,陳堯客之死絕對非鬼類所為。”
  “可本縣,卻是想盡快結案。”
  “縣尊,人命關天!”
  “非也,若是該死之人,就與老天無關!”
  ……
  而此時,與這件事裏若隱若現的壹行人,奔波與富水縣城各處商鋪,購來的兩輛驢車,裝的滿滿,糧食、布匹,甚至還買了幾頭豬仔、羊羔,牽在車架後面。
  陸良生換了壹身行頭,湛清色的衣袍、鞋履,頭發梳的整齊,用綸巾纏住,又購了狼毫筆、墨硯,幾本空白書冊,乍壹看去,還真有了少年讀書郎的氣質。
  不過,幾番下來,幾兩銀子就出去了,嚇得陸盼等人連忙收住手,不敢再買下去,畢竟這五百兩可是陸良生掙來的。
  穿行過熙熙攘攘的長街,出城的時候,取了寄放的老驢,天色已經快黑了下來。
  以免夜長夢多,被人看出端倪,牽著豬羊、趕著驢車連夜踏上返程的道路,厲鬼、精怪都見過了,陸盼八人覺得走夜路反而沒什麽大不了的。
  而且身邊還有大侄子這樣的高人徒弟,就連衙門裏的主……什麽來著都欣賞。
  不久,亮著燈火的縣城遠遠被他們甩在了身後,消失在山路的彎道盡頭,直到下半夜,眾人才過了白得五百兩銀子的興奮勁兒,陸良生也感到疲倦。
  “盼叔,咱們就在附近休息吧。”
  “好!”
  陸盼遞過去壹袋水,招呼其他人將驢車靠攏,豬羊牽過來,眾人巴不得休息,快手快腳的做完壹切,升起篝火,煮起飯食。
  陶罐沸騰,陸慶舀壹了碗幹糧煮散的稀粥,看著大侄子端在了手裏,嘿嘿的笑起來。
  “良生啊,趁熱看緊吃,裏面加了肉的,可香,可帶勁兒了。”
  “慶叔也趕緊吃了休息吧。”
  少年送走陸慶,壹邊將縣衙裏的那位老人送的書,籍著火光翻閱,壹邊喝著肉粥,他雖然識的字,可裏面的內容,卻是枯澀難懂,看得頭大。
  等到那邊八條大漢吃完,圍在火堆邊上睡過去時,陸良生悄悄將包裹取過來,打開縫隙。
  “師父?”
  紫星道人扒拉開袋口,鉆出來,長長出了壹口氣。
  “現在才知道為師還在?差點憋死過去。”
  出了口氣,負著雙蹼搖搖晃晃的走去地上放著陶碗,探頭朝裏瞄了壹眼。
  “還有肉啊……”
  “專門給師父留的。”
  陸良生過去在旁邊坐下來,將手裏的《禮樂》揚了揚。
  “師父,妳能不能這書裏的東西,都傳給我?”
  抱著陶碗坐在石頭上的蛤蟆偏過頭看了壹眼書名,又轉回去,努力將那幾片肥肉嚼爛。
  “老夫要是會,還擱妳這兒吃殘羹剩飯……好好的道不修,當什麽官。”
  周圍安靜下來,雜草間蟲鳴壹陣壹陣的嘶鳴,篝火的光芒裏,陸良生放下書,看著那邊酣睡的八條大漢,話語很輕的開口。
  “師父,妳說那夜我做的對不對?”
  蛤蟆道人像是吃飽了,推開陶碗,枕著壹顆小石子躺下來,蛙蹼架在另壹條曲起來的短腿上。
  “爛好人。”
  旁邊,少年枕著腦袋也躺下來,眼睛壹眨不眨的望著夜空半輪清月。
  “……父母弟弟都死了,她壹個人還活得那麽堅強,卻遭受這樣的罪,我看不下去……總覺得老天爺不該那樣對她。”
  蛤蟆道人沒有說話,依稀的記憶裏,好像有那麽壹個姑娘,活的堅強,可最後還是被沈在了河裏,這麽多年過去,都快忘記她長什麽樣了。
  思緒飄了壹下,晃晃腦袋,又重復剛才那句。
  “爛好人!”
  陸良生看著月亮笑了起來,忽然爬起來,跑去驢車那邊,翻找了壹卷空白的畫軸,蛤蟆坐起身,看著他在火堆邊將畫架給支了起來。
  “妳這是要做什麽?”
  “畫……”
  畫軸在上面鋪開,陸良生將之前用過的墨汁又磨了磨,拿起毛筆,看著那空白的畫卷,腦海中憶起那夜薄霧裏,那壹抹白色衣裙的女子。
  筆尖輕輕點在了上面……
  蛤蟆道人打了壹個哈欠,就那麽看著少年人目光專註,嘴角時而帶著微笑的揮動筆墨,搖了搖頭,重新躺下。
  遠方的山麓響起哀鳴的狼嚎。
  火焰漸漸小了下來,那邊揮墨作畫的身影過了好壹陣才停下,微弱的火光之中,那空白的畫卷,多了薄紗飛舞的美人,栩栩如生。
  最後,在左下角落下紅憐二字。
  陸良生方才收筆,對這幅畫還算滿意,看了會兒,疲意來襲,躺回到蛤蟆道人身邊,沈沈睡了過去。
  夜空半月漸漸被雲朵遮掩。
  風拂過林野,傳出嘩的輕響,燃盡的枯枝的火苗,泛著淡藍的顏色,呼的倒伏壹下,周圍漸起了薄霧。
  壹道人影自霧氣中飄來。
  熟睡的八人之中,有人被冷醒,陸慶揉著眼睛坐起來,看到飄忽的人影嚇得臉色唰的慘白,猛地又躺了回去,拿手捅旁邊的陸盼。
  “老盼,那厲鬼尋來了!”
  陸盼被他撓的轉醒過來,撐起半邊身子,瞇著眼睛看去他指著的方向。
  “什麽鬼來了……哎喲!”
  話語陡然壹轉,連忙閉上,呯的硬摔回去,閉上眼睛:“別看,快睡覺。”
  “哪裏睡得著啊,她會不會吸咱們陽氣?”
  “鬼知道!”
  陸盼感覺到有東西從頭頂飄過,嚇得眼睛緊閉,拿手壹把捏住陸慶的臉,用力朝外面掰去。
  “老盼,妳個王八蛋。”陸慶甘示弱,也拿手去掰他。
  然而,隱隱壹股倦意襲來,兩人動了幾下,便直接昏睡過去。
  翻湧惹來的薄霧停了停,當中那道倩影緩緩落地,沒有任何聲息朝著那邊熟睡的陸良生,盈盈下拜。
  “……妾身聶紅憐,謝先生相助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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