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廚

二子從周

歷史軍事

大宋皇祐四年,壬辰。 西蜀王小波李順起義已經過去五十七年,盜販茶鹽的現象又重新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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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壹十九章 處處烽火

蘇廚 by 二子從周

2021-7-9 21:48

  王中正這才徹底明白李常傑的戰略企圖,不過轉眼又嘿嘿笑道:“饒他奸似鬼,照樣得吃洗腳水,李常傑不知道我們還有蘇明潤,李成器,狄詠,吳逵!”
  這幾支部隊郭逵從來就沒有計算到自己的戰力當中過,現在依然如此,苦笑道:“希望此戰過後,還見得到他們吧……”
  說完大步出帳,跨上駿馬,抽出騎刀:“出寨!壹定要趕在李越軍前抵達白鶴蕩!在那裏進行決戰!”
  ……
  白鶴蕩,富良江北岸的壹處江灣。
  這裏是宋軍的臨時軍事工業基地,小高相爺,郭淮,正在這裏指揮工兵們打造簡易版弩炮,準備渡河用的巨筏。
  有了機械,其實進度是很快的,打石彈肯定是來不及的,郭淮直接壘砌了陶窯,燒陶彈,然後將陶彈用網兜裝了,泡到水裏,整出來的東西也夠紮實。
  這裏有小高相爺的壹萬大理兵,還有王中正的壹百炮隊親兵。
  因為這壹百親兵能看得懂圖紙,所以臨時充任制作弩炮的技術指導。
  黃金滿路過這裏的時候,也將交趾大軍來襲的消息告訴了他們。
  小高相爺當機立斷,命令軍士們占領兩山山頭,用早已砍下的木頭構築工事,將已經造好的弩炮全拉到山上。
  大路上也堆放了橫木,堆起裝滿泥土的麻袋。
  郭淮將二十五門伏虜炮全部部署在大路的後邊,這東西可不能落入敵手,敵強我寡的時候,他也不敢分散使用。
  計點了彈藥庫存,除了之前在決裏隘損失的那壹車,其它都在,當時是按壹人九彈配置的,如今還有六百枚。
  將陣地布置好,郭淮又去探測前方地形諸元,確定炮擊參數。
  小高相爺壹身戎裝,正在動員軍隊。
  家裏有礦就是奢侈,他的大理軍如今可以算是舊式軍隊裏的土豪,軍器清壹色的渡口彈簧鋼覆土燒刃,身上是清壹色輕薄的皮底油淬鋼片板甲,頭上是沖壓頭盔。
  同樣壹身裝備丟到汴京城,價值兩百貫,這是五百人都指揮以上才能有的待遇!
  這還是刀裝普通。
  光壹個普通兵的二林制式長刀,手工重新打磨後,再換套華麗刀裝,在汴京城賣上百貫,都沒有問題。
  但是歧視鏈永遠存在,郭逵對大理人的軍力比對夔州義勇的軍力還要不看好,所以小高相爺對自己被郭逵丟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搞基建非常不滿。
  結果瞌睡來了掉枕頭,後軍變前軍,墊底變先鋒!
  小高相爺決定好好露壹回臉,之後才有更大的牌面從蘇油那裏撈好處。
  前方已經出現了越軍前鋒,小高相爺站立在後方壹個臨時搭起的觀陣臺上,迎著身後躍出地平線的微光,兩手抓住身後腰帶兩角壹拉,腰帶就如同壹條遊龍壹般倏然彈直,圍著小高相爺的腰間蕩開!
  壹個花哨到了極致的招式之後,小高相爺拔出光可鑒人的華麗長劍,“蹡踉”壹聲,清越的聲音如龍吟鳳引,在山谷裏回蕩。
  小高相爺伸劍前指,逼格這壹刻滿到了溢出:“迎敵!”
  ……
  東線,昭文侯和阮根已經知道自己落入了陷阱。
  阮根壹身血汙,沖到昭文侯的身前:“侯爺,兒郎們抵擋不住了,撤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末將拼死,也要將妳送到韋首安的船上!”
  昭文侯坐在胡椅之上苦笑道:“韋首安……自我大軍出動壹路跟隨,待到接敵之後,他便借口宋軍水師攻入富良江,停止了前進。”
  “左郎將還沒明白嗎?我們被李常傑那閹豎給賣了!”
  “太後,陛下,當真是好手段……此戰不管勝敗,宗室都被給剪除得幹幹凈凈……”
  “所以,我不管回不回去……都是個死。”
  阮根又驚又怒:“既然今上涼薄如此,我們何不幹脆投宋?”
  昭文侯搖頭,站起身來:“阮左郎,妳已經盡力了,我的事情卻還沒做完……”
  “我要去告訴宋軍,大越王室子孫裏,也有如蜀漢北地王那樣的人!”
  說完翻身上馬,抽出長刀:“為國捐軀,當在今日,有願同赴死者,隨我來!”
  阮根淚流滿面,跪倒在地:“侯爺——”
  無數越軍受到昭文侯決死之氣的鼓勵,跟隨在他身後,吶喊著朝著前方封鎖谷口的宋人騎軍精銳沖去。
  王湣騎在馬上,看著山坡下壹支隊伍沖過來。
  為首者甲上有金銀裝飾,頭上是束發小金冠,身周只有數十騎軍親衛,後方是上千越軍。
  輕輕碰了碰身側駿馬上的張世矩:“都管,大魚啊……”
  張世矩放下單筒望遠鏡,小心的收好,插到馬鞍旁的皮囊裏,輕蔑地說道:“鐵憨憨。”
  王湣將騎刀抽出來高舉,左右環視:“準備接敵——沖陣!”
  山谷兩側,兩支精銳西軍從淺崗上如同流水般傾瀉了下來,馬速漸漸增加至極致,騎手們將騎刀平指,擺出訓練是切割草人的標準姿勢,朝昭文侯的殘余軍隊碾壓過去。
  ……
  西路,燕達正在帶領鎮戎軍朝白鶴蕩縱馬狂奔。
  此次出征之前,趙頊特意召見過他,對他說道:“卿名位已重,不必親矢石,第激勉將士可也。”
  燕達頓首:“臣得憑威靈滅賊,雖死何憚!”
  趙頊問他:“用兵當何為先?”
  燕達回答:“莫如愛。”
  這話要是從蘇油嘴巴裏說出來,那全是正常,可是從壹米八的虬髯大漢嘴巴裏說出來,卻不是趙頊預想的標準答案。
  於是又問道:“威克厥愛可乎?”
  燕達堅持己見:“威非不用,要以愛為先耳。”
  僅憑這壹條,蘇油對燕達就敬重非常,加上鎮戎軍又是精銳又是老部下,罐頭餅幹弩矢,有什麽需求都讓張麒優先安排。
  白鶴蕩是軍器重地,燕達同樣對小高相爺的部隊沒有信心。
  聽聞交人來襲,燕達立即帶領鎮戎軍救援。
  有校尉稱沒有中軍命令,且敵人數萬之眾,非壹軍可當。燕達怒道:“彼戰已危,豈可為自全計!吾意已決,敢言安營者斬!”
  白鶴蕩在郭逵中軍大營西面三十裏,如今已經交戰半日,燕達不指望那裏還在守軍手中,只希望自己的出擊,能給郭逵中軍壹個從容應敵的機會。
  ……
  富良江上遊,壹支部隊鬼鬼祟祟的下山了。
  劉紀被李常傑打得大敗虧輸,遁入山中,方才察覺自己犯了大錯。
  自己應該沿途撤退的,如今讓出大道,被李常傑大軍長驅直入,肯定會造成宋軍極大的被動。
  兒子好不容易給自己擦幹凈的屁股,現在再次沾滿了那啥。
  要是宋軍大敗,事後需要找壹個替罪羊的話,呵呵呵……
  聽說自己的兒子很爭氣,有勇有謀,抓了大叛國賊徐伯祥,端了他多年布置的老巢,將大宋邊境三州的細作料理得幹幹凈凈,蘇少保為此特意將劉世恒的名字單列出來,上奏了官家。
  官家也很給少保面子,如今自家兒子可是得了西上合門使,邕州建武軍團練使的差遣。
  這可是光宗耀祖的東西,不是經略相公手裏那種壹撒壹大把的空白告身,也不是羈縻州那些將軍刺史等虛頭巴腦的玩意兒,這是正經的大宋正州壹軍編制的指揮官!
  劉紀取下頭盔,發髻已經散亂,哭喪著臉坐在壹塊山石上,懊悔不跌:“兒子啊……爹爹我對不起妳……嗚嗚嗚……”
  小校趕緊過來安慰勸解,劉紀掛著壹臉的鼻涕眼淚怒道:“別勸我!妳們知道個屁!我老劉家這把虧大了……嗚嗚嗚……”
  小校們翻著白眼,心說其實我們是怕妳動靜太大,將敵軍引來了好不好?
  結果怕什麽來什麽,就聽山間壹聲清越的鳥鳴,壹支隊伍突然冒出了身形,將劉紀壹行人團團圍在了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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