贅婿

憤怒的香蕉

歷史軍事

武朝末年,歲月崢嶸,天下紛亂,金遼相抗,局勢動蕩,百年屈辱,終於望見結束的第壹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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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船之上,大廳之中,唯有蘇檀兒柔和卻堅決的嗓音回蕩其間。

贅婿 by 憤怒的香蕉

2019-2-1 17:18

  兩人站在那大廳前方,雙手悄然地牽在壹起,如同壹對璧人。蘇檀兒嘴角有怡然的笑意,微紅了眼眶,寧毅看著她,也是淡淡地笑起來。
  蘇檀兒言語稍停,大廳裏有著些許沈默,大部分人沈浸在壹股稍微混亂的感動當中。不過這感動也未能持續太久,便被人打斷。那邊腫了半邊臉的樓書恒霍然站了起來:“妳、妳竟為這種小人……做到這種程度?”[www.ZhuiXiaoShuo.COM]
  那邊,樓近臨皺著眉頭,也是緩緩開了口:“蘇家伯庸賢弟壹脈單傳,檀兒侄女妳要接承家業,只能招婿入贅。我知壹夜夫妻百日恩,檀兒侄女妳素來心軟,可今日之事,涉及如此之廣,侄女妳說這些話,固然用心良苦,但諸位大人都在,畢意……有些過了……”
  樓近臨言語深沈,話音落下,旁邊挨了打的那幫書生也反應過來,紛紛開口:“這女人必是說謊……”
  “為了救她那負心的贅婿,實在不值……”
  “有誰會信哪……”
  他們說得壹陣,後方卻沒有像方才壹樣有多少人迎合,反倒是先前錢家的幾名子弟,站了起來吵嚷幾句,前方那幫大人、老者當中卻沒有絲毫表態,情況壹時間變得有些微妙。
  即便對於樓書恒、樓近臨、陸推之等人來說,這樣的事情,也是壹個出乎意料的轉折。
  其實,並不是沒有料到蘇檀兒會棄車保帥,壓下私情,顧全大局而保住寧立恒。因為整件事說起來,其實異常的簡單,引贅婿與丫鬟勾搭,眾人義憤填膺,怒而出手。在這年月裏,有關風化之事,就算私下裏真將兩人浸了豬籠,弄出命案來,只要木已成舟,官府之中也是不管的。
  事實上,即便是夫妻身份,大庭廣發之下,往往牽手也是不合時宜的事情當然,這個卻不嚴格,夫妻倆發生些肢體觸碰,出門在外,總是難免,只要不是完全食古不化的老學究,也不會對年輕夫妻在街頭的小親昵有太多的在意。
  而放在寧毅身上,與小嬋的牽手,其實已經可以坐實勾搭通奸之名了。陸推之原本零零散散的詢問,也沒料到寧毅會回答得那樣幹脆。這樣的情況下,唯壹的破局可能,就在蘇檀兒那邊的態度上。
  寧毅畢竟是入贅到蘇家,她若是說小嬋為寧毅侍寢,她是清楚的,這固然是壹個破局的口子,縱然壹般人不會怎樣相信。而在樓家眾人看來,即便蘇檀兒如此表態,心中也必定不好過,這個時候只要咬死她是為了保下夫君而撒謊,接下來,看的就是“情理”二字了。
  這時審案本就不如後世嚴格,許多情況下,情理往往大於法理之上。也就是說,彭宇扶起了老奶奶,老奶奶卻指責是彭宇推倒她的,法官說按照常理,如果不是妳推倒她妳怎麽可能去扶她,判人有罪,這類“理所當然”的推導方式在封建環境下屢見不鮮。當然,值得壹說的是,在封建環境下“如果不是妳推倒的妳怎麽會去扶……”這種邏輯也不是“理所當然!”的,這種值得深思的反差屬於題外話了,大家當沒看過就是。
  對陸推之來說,只要坐實贅婿與丫鬟間的私情,哪怕蘇檀兒出來作證說我知道,他只要輕輕嘆息壹句:“我知妳心軟。”
  再加上眾人的推波助瀾,也足以讓眾人無視她的這份證詞。那麽寧毅與丫鬟即便免了死罪,活罪也是難逃,而群情激奮之下,錢希文自也只能選擇妥協,他則保寧毅壹命,於是皆大歡喜。但在眼下,樓家父子開口說這話時,他卻敏銳地發現無法附和了。
  沒人料到壹直沈默的蘇檀兒忽如其來的表達會是這樣。
  深刻也好,肉麻也罷,這本身是個含蓄的時代。才子佳人間詩文傳情,曲詞蘊意,含蓄的來往,往往被傳為佳話。大家便說起來,通常也是些私密的事情。就算在眾人眼中是公認的璧人壹對,也頂多做些互相微笑眉目傳情之類的小動作,落在旁人眼中,就已經覺得是神仙眷侶了。眾人何曾見過壹個大家閨秀在大庭廣眾下這樣子說出對夫君的感情。
  而在眼下的這壹刻,那夫君還是個贅婿。可偏偏蘇檀兒這樣說起來時,竟無半點勉強,就算有些人會在口中說“不要臉”,心中竟也是隱隱的相信了。
  僅僅出來表態,立刻就會被質疑掉。但說到這種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程度,卻足以稱得上是以力破巧,她此時柔柔婉婉地表達出對寧毅的感覺,落在樓氏父子那邊,在謀略應對的層面上,卻是簡單粗暴得到了極致。僅僅是抓住壹個看起來就先天不足別人甚至已經註意到的弱點,卻投入了十倍的力,摧枯拉朽地破開整個局面,這已然不是在拼技巧,而是類似砸棋盤了。
  就連寧毅那邊,恐怕都是有些意外的。他原本倒也可以應對幾句,但這時候倒也不說話,只握了妻子柔軟的右手,靜靜地數手指。樓家父子說完之後,蘇檀兒偏過頭看了看他們,仍舊是淺淺地笑著,又開了口。這時已將寧郎的稱呼改為夫君。
  “夫君與小嬋之間的感情,旁人難知,此事原也怪不得別人,方才夫君說這事是場誤會,妾身便覺得也是的。樓家的兄長也太過沖動,不置壹問便那樣打人,他固是心誠,大家義憤填膺,卻不曾給人壹個說話的機會,夫君也動了手,妾身也不知道此事該怪誰才好……”
  蘇檀兒頓了頓:“但於妾身來說,方才看見寧郎做的事情,卻只有感動。小嬋在旁人眼中,只是個丫鬟,可對妾身來說,卻如同妹妹壹般,夫君當時只有壹個人,卻能那樣舍身護著她,即便被那樣多的人圍上也不曾退過。這只讓妾身覺得,將小嬋嫁與夫君,是再正確不過的決定了。妾身若是小嬋,除此之外又能嫁給誰呢?”
  蘇檀兒望了望小嬋,小嬋原本害羞,見小姐這樣看過來,也連忙紅著臉點頭,蘇檀兒笑起來,隨後仰起頭,紅著眼圈回憶事情。
  “去年在江寧,蘇家遭逢大難,家父遇刺,妾身臥床不起,當時家中生意也是壹落千丈,岌岌可危。當時便是夫君出手,撐住了那個家,可能沒人相信,幾個月後,他將家中的事情解決,什麽話都沒說,便又回去了書院教書。他只是在有事時才站在家人前面,以前是,現在也是。有些人,以為夫君入贅是圖了什麽,焉知夫君才學,高出旁人百倍,他在江寧,寫的《水調歌頭》、《青玉案》,妾身來到杭州,也是時時聽人傳唱……”
  交頭接耳的聲音轟的響起來,若先前說這些詞作,恐怕只會給人加上壹個江寧才子恃才傲物的印象,但此時點題雖然遲早會被人議論壹意義卻已經完全不同。樓書恒說寧毅是小人,樓近臨說她用心良苦,都是暗示在場眾人寧毅不過是個贅婿,沒人會真為贅婿做這些。但到得此時,蘇檀兒壹層層的傾訴編織起來,卻足以將那贅婿的違和感給轟的吹散掉。
  “今日之事,妾身也知道,如何處置令得各位大人為難。妾身身為女子,於大事上不知道太多,但妾身所說,絕無虛言。夫君為人責難,妾身理應與夫君共進退,請各位大人明鑒。”
  她說完這話,屈膝跪了下去,寧毅眉頭壹皺,伸手便挽住了她的手,蘇檀兒只跪到壹半被他拉住,偏頭望了他壹眼,隨後還是低了頭,盈盈跪倒。裙擺散在地上,像是白色的蓮花。寧毅此時已然斂去了笑容,他偏過頭,看了那邊的樓近臨壹眼,隨後壹撩長袍下擺,倒也跪在了蘇檀兒身邊。他對於跪拜之事從不喜歡,但這是算是陪著妻子,倒是沒有什麽多余的想法。
  從方才的對峙開始,雙方便是來往交鋒,暗招叠出,蘇檀兒壹系列連消帶打,到得此時的跪倒也算是謀算的壹部分,只是她本身是這時代出身的女子,對於在壹群大人面前跪壹跪,從來覺得理所應當。若是寧毅,縱然明白其中的效果,百度贅婿dt吧為您提供}卻也不會做到這壹步而已。
  寧毅這邊壹跪,前方的桌椅間,壹直沈默,只偶爾睜開眼睛的錢希文輕輕扶了扶手杖,那拐杖“砰”的輕響,落在地面上,輕聲感嘆道:“夫妻情深,莫過於此了。”
  樓近臨那邊或許還想說話,卻被這壹聲嘆息壹錘定音。樓書恒坐在那兒,額頭上青筋都賁張了起來,口中喃喃道:“賤龘人、賤龘人……”
  陸推之幾乎沒有遲疑:“兩位請起……”他原想起身親手去扶的,只是話音未落,寧毅拉了蘇檀兒起來,蘇檀兒看他壹眼,覺得自家夫君有些心急了,自己還想多跪壹會兒,多跪壹會兒效果才好。但既然寧毅做了決定,她也就只好接受,輕輕扶了扶雙膝:“謝過府尊大人……”
  壹邊,穆伯長在桌子上輕輕拍了壹下,皺眉道:“原來是這等情況”……壹幫人空有熱血,卻見事不明,枉讀了聖賢之書。”幾為老人之中,穆伯長脾氣大,治學極嚴苛,他這時說話,聽來像是自言自語,但那幫還想抗龘議的學子當中,卻已經沒人再敢說話。
  若是壹般的情況,杭州主場,即便這邊學子理虧,都不可能出現這樣的結果。但壹來錢希文的態度實在舉足輕重,二來則主要是蘇檀兒的壹番說話威力太大,便是錢希文,在某壹方面來說,此時恐怕都要感嘆有個好隊友的幫助實在太大。他原本壹直就在考慮到底要花多大的力氣才能將這事情稍作挽回,誰知到頭來,竟只花了簡單的壹句話。方才那個時機,幾乎是被寧毅夫妻完全堆砌好了推到他面前來壹般,這種精彩的位置,他不表態都要覺得忍不住。
  這原本就是意外之事,他今天過來,本就是想要看看被秦嗣源要求照顧的這位贅婿,寧毅這對夫妻,到底是怎樣的壹個狀況,此時壹面為兩人的感情而感動,壹面瞇著眼睛,打量著不遠處的兩人,而在旁邊,陸推之在微微的沈默與示意之後,連忙的開始圓場了。
  樓近臨坐在那兒,自寧毅望他的壹眼後,壹直沈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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