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朝末年，歲月崢嶸，天下紛亂，金遼相抗，局勢動蕩，百年屈辱，終於望見結束的第壹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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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

第四五七章年關曲調

2019-1-10 16:09

　　關於山東那個營地的問題，這個冬天以後，沒有人再提起過。『』秦嗣源許是知道了的，但他也沒有就此找來寧毅做討論，至於王山月與蘇文昱，也在很長的壹段時間內，將這件事的內幕與影響埋在了心底，當再度提起時，已是多年以後了。
　　這個冬天裏，寧毅按部就班地過著自己簡單的ｗｗｗ．ｈａＨａｗｘ．ｎｅｔ
　　ì子，每天早上與家中的堂兄弟們參與訓練，白
　　ì裏或呆在家中，或也會與檀兒壹道出門，偶爾去探訪雲竹與錦兒。
　　冬
　　ì的大雪中，有關於汴梁城外那個大院落中的事情，都還在按部就班地做。寧毅盡量地提供創意，由蘇家的幾個親族監督，培養他們的實際執行力。雖然看起來壹切都在漫不經心的情況下放線，但實際上，對於寧毅來說，這卻算不上是多麽重大的事情，所有的線頭其實就在這漫不經心的前行下逐漸形成著秩序。
　　當幾個小的成果出現，幾次獎賞的實行之後，院落中的工匠們也就漸漸明白了主家想要的東西，開始有壹定的主觀能動xìng。雖然這壹批人不見得有多麽出sè的研究能力，但真正支撐起壹個大系統運作的，從來就不會是壹兩個天才，只要秩序能夠形成，
　　ì後總能有出sè的人才出現。
　　真正能夠令寧毅感到困擾的，終究還是情感方面的問題。對於雲竹與錦兒，他希望盡量能夠有個萬全的安排，但事實上萬全的安排並不存在。對於並不關心的人他可以肆意cāo弄人xìng，做出各種可怕的事情。但對於已經接近到這壹程度的女子，心與心之間是脆弱的，幾乎毫無防禦，每壹步都得小心翼翼。他有考慮過將雲竹錦兒都娶回家中，但事實上，傷害仍舊會在身邊的四個女子間造成，而且娶回來也不見得真能解決問題。
　　而由於雲竹的事情，對於檀兒與小嬋，他也有著壹份內疚。縱然以他的心xìng修養，喜怒都可以隨意收斂，但內疚依然是存在的。
　　走到這壹步，他倒也變成壹個優柔寡斷的人了。有時候在家中看著雪景想起來。也不由得自嘲與好笑，抱著寧曦在那兒說：“妳以後很多妞的時候，可不要像這個樣子……”
　　臨近年關的京城壹片熱鬧的氣氛，各種詩詞、行業盛會，青樓之中活動無數。花魁連選。從各地聚集過來的才子與花魁們結識，又是壹出出的花邊新聞。寧毅雖然不怎麽參與，但蘇文定等人自然少不了湊熱鬧，城內各種風月之事，也常是寧府夜間或清晨的談資。
　　寧毅將檀兒、小嬋扮成男子，偷偷摸摸地去過兩次詩會，在旁邊瞧那些才子佳人的八卦。雖然並不參與作詩。但壹家人也頗有胡鬧的快感，畢竟說起來，也不過是二十出頭的年紀而已，寧毅挺喜歡檀兒被逗弄之後有氣也不好發的少女顏sè。
　　李師師近來則頗為忙碌。
　　作為京師最有名的花魁之壹。所謂過年，便是沒完沒了地趕赴各種推不掉的聚會。為了在除夕、元夕等節
　　ì的各種聚會上有能夠拿出手的表演，還得抽空考慮眾多的表演節目。盡管對她來說，壹切早也是駕輕就熟的事情。但偶爾的疲累當中，也會幻想壹下普通人家的年關與慶祝。與家人、父母什麽的坐在火爐邊的情景。當然，回過神來，眼前又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壹夜魚龍舞”的情景。
　　這壹年對她而言，算是處於巔峰上的壹年。原因是自端午節前的那場聚會而來的，堯祖年交給她的那壹冊詩稿實在有著太大的威力，“常記溪亭
　　ì暮”與俠客行這些詩詞放出來之後，最初的壹段時間就將她的名氣托到了最高點。
　　盡管對於這些風格迥異的詩詞是否出自壹人之手，外面免不了的有質疑。但那段時間寧毅已不在京城，而堯祖年親自作保，這類議論反倒更加襯托了李師師的名氣，令得她已經毫無疑問地成為了京城花魁之首。
　　倒是臨近年關，才有新的難題擺在了她的面前——至少在旁人看來是這樣——過高的巔峰導致她已經不好超越這壹年中期的輝煌，除非她能找到已經身在外地的周邦彥或是寧毅再替她寫些傳世名作來。好在媽媽李蘊在這方面倒並不強求。
　　“名氣已經夠大啦。”在詢問過師師是否能再去拜訪寧毅之後，她如此說道，“不過年關前後，妳照例也得去找找人，上門道聲謝，其余的都是妳的事情了。”
　　由於寧毅前次過來拜訪有些倉促，師師倒也並不清楚他如今的住處，想壹想覺得有些失禮。她其實也是有些小心思的，本來想著若能再在社交場合不經意地遇上寧毅，雙方會更加自然，自己若特意登門，顯得刻意了，怕這場友情變質。
　　只可惜寧毅縱然回到汴梁，又幹下了鎮壓梁山那等大事，於青樓之類的社交場上卻是行蹤渺然，從不見出現，弄得她也有些遺憾。偶爾想起，不知道在這煙花遍地的熱鬧城池裏，這位古怪的兒時舊友又在幹些什麽。
　　有時候會在聚會上零零碎碎地聽到壹些有關他的碎片。或是聊起詩詞，或是聊起梁山時，說道這寧立恒，乃是右相府的客卿。而在年關之前，師師才終於又聽到有關對方的具體消息。
　　那消息來自於壹位名叫農古音的老樂師。
　　這農古音二十年前原本也是青樓花魁，琴藝曲藝出眾。後來沒能嫁人，年紀大了給自己脫籍，在汴梁城中隱居，閑暇時只給少數幾個青樓中的女子修理樂器調試音調。臨近年關，師師將樂器送去給她，雖然行程忙碌，但樂器須得配合自己的手感，免不了要在對方家中逗留。
　　農古音年紀雖大，但如隱居修士壹般的生活，師師向來頗為羨慕，覺得自己若是年老，如此過活也未嘗不可。農古音則會勸她早些找個男子托付終身。否則會變成自己這般淒慘的模樣。
　　“早教妳從了那周邦彥，做個妾室也好，不明白妳這女子是怎麽想的。如今妳的名氣倒是又大了，嫁給誰呢？到有功名的人家當正室妳高攀了，當妾室妳可惜了，低就壹個沒有功名背景的，就更加沒可能。”
　　中年女子搖著頭，壹面擺弄手中的古琴，壹面數落那頭的李師師：“不過說起來。妳與那個叫寧毅的，似乎關系不錯。這男子我覺得也還好，雖然有妻妾了，有機會的話不妨從了他……”
　　李師師端著茶杯笑起來：“農姐姐妳又不認識他。”
　　“誰說不認識，早些天還見過。喏。那邊燒水的爐子就是他弄得，很方便。”農古音笑著，“另外妳別老叫我姐姐，我已經老得不成樣子啦，壹個人住，脾氣又怪……”
　　師師皺眉朝壹旁看了看，眨了眨眼睛：“他……過來找農姐姐有什麽事？”
　　“家中小妾生病了。他陪著到處散心。妳知道，我這邊來的人少，壹般人並不接待，他過來拜托了好幾次。就因為聽說我琴藝不錯，想讓我彈壹曲給他那小妾聽。我早已不與陌生人表演，刁難了幾次才不得不答應下來……他可真是費心了……”
　　農古音搖著頭，師師知道她眼下雖然輕描淡寫。但是要將她打動，對方必定要費極大的功夫。
　　“後來只得給他們談壹曲。那小子根本不懂曲藝。心不在焉的，我後來還聽他與他那小妾說‘不怎麽樣’，差點讓我發脾氣。不過他那小妾的琴藝也真是了得，叫做聶雲竹的，後來我們曾互訪幾次……”
　　農古音說到這裏，丫鬟已經過來喚師師離開，話題便暫時打住。到得第二天師師過來後，才將整個事情的原委詢問清楚，聶雲竹生的病，寧毅的諸般cāo持，甚至過來跟農古音詢問了制琴的訣竅。
　　“……真是胡鬧，想要制得好琴，沒個三年五載的功夫怎麽能行，他花壹個月的功夫就想自己弄盞琴出來，歪歪扭扭的令人發指……但話說回來，在青樓之中這麽多年，長壹顆七竅玲瓏心，整
　　ì為女子著想的男子，不是沒有，但這類人每多脂粉之氣。可這寧毅看來是做大事之人，卻能做些這種事情，也並不顯得霸道，很是難得……”
　　“……後來我與那聶雲竹單獨見了兩三次面，聽說這人不僅是對她如此，對家中其他妻妾，竟也是全心的關心。那聶姑娘說，她有些擔心，這寧毅身上，背了太多的東西，對於身邊之人，總想要壹力擔起。她本想為其分擔，想不到還是因為身體之事，成了對方的累贅，她很是過意不去……我在青樓之中多年，這等事情，可真不多見。男子每多喜新厭舊，女子不過消遣之物，喜歡時自然恣意寵愛，不喜歡時便放諸壹旁，他若覺得身邊跟上壹人便是壹份責任，師師妳倒也不妨嫁過去了……”
　　說完這個，師師倒也笑起來：“農姐姐妳可真是誤會了。”轉頭卻在想著寧毅與身邊女子的那些關系，她知道寧毅是有原配的，那聶雲竹多半是外室。另壹方面，她也知道寧毅乃是做大事之人，先前甚至幹翻了整個梁山。若整個事情真像是農姐姐說的這個樣子，那寧毅的身邊，如今到底會是個怎樣的狀況……
　　無論如何，想起來都會讓人覺得有些頭疼。
　　不久之後，她再度見到寧毅，已經是景翰十壹年的chūn天了，那個時候，寧毅身邊看似平淡家居生活中，發生了許多事情，壹切都是他在返回京城決定做事時，始料不及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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