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朝末年，歲月崢嶸，天下紛亂，金遼相抗，局勢動蕩，百年屈辱，終於望見結束的第壹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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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

第三七五章心亂

2019-1-10 16:09

　　夕陽掩映，金黃色的光從樹隙間落下，這壹邊的道路上行人倒是不多，聲音傳過來的方向是旁邊折轉過去的巷道。伴隨著女子的叫聲，那笑聲入耳，淫賤下作令人發指，寧毅等人聽得好笑，走了幾步，自路口這邊的樹下好奇地望過去。
　　只見道路那頭大概相隔了二十余米的地方，上演果然是惡少欺淩良家女子的戲碼。看來衣著華麗、惡形惡狀的公子哥與幾名家丁下人正在追逐壹名戴著頭巾、提了籃子的婦人。那婦人看來衣著貧寒，算不得什麽有錢人家，幾名家丁只是伸手將想要逃跑的婦人攔在壹個範圍內，讓那公子哥追著玩，只是表情看來卻有幾分猶豫，這壹切大抵來自於旁邊壹名穿虞候官服的帶刀男子的勸阻。ｗｗｗ．２ｓｈｕｗｕ．ｃｏｍ
　　那身著虞候官服的帶刀男子應該也是這位公子的下人，只是職位高些，拱了手在旁邊稍作勸阻，因此旁邊的家丁才會有所猶豫。只是那公子哥並不將對方的勸阻當壹回事，哈哈哈的繼續追逐：“不要跑啊……我沒有惡意的……我的小咪咪沒有我會很可憐的，他會餓死在外面的嘻嘻嘻嘻……”
　　他推開旁邊勸阻的男子，將婦人的衣袖抓住，然後撕了壹片下來，那婦人尖叫著將籃子往他砸過去，轉身想跑卻又被擋回來，已經焦急無比。這邊寧毅等人看了幾眼，小嬋、雲竹、錦兒都皺起了眉頭，錦兒低聲道：“怎麽會有這種人，不是天子腳下麽……”
　　秦紹俞也看了幾眼，道：“是高沐恩，太尉府的衙內，他是高俅高太尉的螟蛉之子。京城都叫他花花太歲……”
　　寧毅皺了皺眉：“認識的？”
　　秦紹俞搖頭：“不，不算認識……”
　　事實上，太尉府的義子，與宰相府的侄子比起來，在壹般人眼中可能沒什麽高下之分，但老實說，秦紹俞還根本沒在京城混開，基本上也算不得什麽很有底氣的人。這邊錦兒等人聽說了那公子哥的身份，便閉了嘴不再說什麽。無論是小嬋，還是雲竹錦兒，都是明白權勢身份蘊含著的力量的人。京城之地，隨便扔塊磚都能砸到幾個天家貴胄，遇上任何事情想要強出頭。最後麻煩都肯定是落在立恒身上。
　　這邊悄悄說了幾聲，那邊的高衙內似乎是被勸阻著要玩不如去青樓，不耐煩地跳起來揮了揮手。
　　“陸謙——妳給我滾開不要再煩我！我才不要去青樓！那裏根本就不好玩！我膩了！我要良家婦女！我！要！玩！良！家！婦！女！陸謙，妳們平時也說良家婦女最好了嘛，妳看所有人娶老婆都娶良家婦女，大家愛好壹致，英雄所見略同。玩壹玩有什麽關系呢，對不對！我已經忍了很久了，從林沖那件事以後妳們就壹直婆婆媽媽，我才玩了幾次……陸謙我知道是我爹讓妳跟著我。可妳再這樣我就死給妳看——菇涼，我的小咪咪……”
　　那陸謙勸阻了這幾次，見對方真的生氣，也終於只得退下。高衙內繼續沖過去調戲那女子。這邊正負責攔人的家丁卻是發現了路口的寧毅等人，按了刀柄。揮手喝道：“看什麽看看什麽看，滾！”高衙內回頭看了壹眼，隨後繼續朝女子抱過去，過得片刻，又回過了頭，手指劃著臉頰朝這邊望過來了。
　　寧毅這邊本身就在考慮該離開還是該幹嘛，這時候皺起了眉頭，伸了伸手：“走。”旁邊錦兒已經拉了雲竹與小嬋的手朝路口外退出去，秦紹俞原本還想說話，寧毅看了他壹眼：“秦兄弟，麻煩妳送他們回去。”那壹眼之下，秦紹俞神使鬼差地點了點頭：“哦。”
　　那邊高衙內張開嘴，幾乎是下意識地朝這邊走來：“美……”
　　話還沒出口，壹陣哈哈大笑就打斷了他的說話，視野之中，原本在路口的那名書生壹邊鼓掌壹邊大步走過來：“知~己！哈哈哈哈，這位兄臺說得真是太好了，相見恨晚——”
　　高衙內往前走了好幾步才意識過來這人是朝著他來的，他本來是下意識地想要說：“小咪咪……”然而那書生已經走近了，兩名家丁想要阻止他的靠近，但不知道為什麽，兩人伸出的手被這名書生壹步就跨了過去，高衙內眼前壹花，手掌便被對方熱情地握住了，前方這書生笑容誠懇熱烈，相見恨晚之情溢於言表，而且隱約帶著與高衙內方才調戲女子時類似的氣質，讓人壹看就覺得是同道中人。或許也是因此，陸謙按刀逼近，卻沒有斬出去。
　　“說得實~在是太好了，青樓女子有什麽好玩的。正所謂壹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小弟方才在那邊看見兩名女子，但陡然間聽得兄臺的說話，實在忍不住，壹定要過來與兄臺見壹見才行，兄臺的話實在是令人拍案叫絕，當然是良家婦女最好玩啦，對不對……”
　　“哈哈哈哈對不起，忘了自我介紹，在下呼延雷鋒，剛剛從青州過來……小地方，兄臺不知道也沒關系。但小弟走遍四方，看到的都是那些俗氣到極點的人，就像是妳旁邊這位拿刀瞪著我的兄弟，幹嘛，妳看著我幹嘛，說妳錯妳還不承認！他叫什麽名字？是不是叫陸謙？就會勸人去青樓，青樓哎，那有什麽好玩的，給點錢就能玩啦，我他媽寫兩首詩她們就軟得跟什麽壹樣，千依百順有什麽意思，當然要會哭會尖叫才爽嘛對不對……”
　　“不過老實說妳們京城還不錯了！不像我們鄉下小地方！女人沒氣質又主動！什麽青樓不青樓的！兄臺我跟妳說，老子去青樓招妓，給她說個葷段子，那邊的女人連臉都不會紅壹下！我說姑娘！他媽的我給妳講個葷段子是想讓妳害羞臉紅，我他媽是在調戲妳哎，不是要妳給我講壹個更過分的啊！我跟別人說青樓沒意思他們還不信……不行了不行了，千裏迢迢過來終於遇上兄臺這樣有遠見卓識的人，不行了，我們斬雞頭燒黃紙。我要跟妳做兄弟，以後妳的妞就是我的妞，我的妞還是我的妞……”
　　對方熱情無比語速極快，高衙內壹開始有些楞住，然後才掙紮起來：“他媽的妳是什麽人啊！滾開！滾開滾開！誰他媽要跟妳做兄弟！我爹是高俅！”
　　他掙脫對方手上的鉗制，用力壹腳朝對方踢過去，這壹腳踢在了空處，但對方已經退開，他也就當做踢到了。只聽書生說道：“兄臺妳不要這樣。妳的妞跑了啊——”
　　先前被調戲那婦人趁著幾名家丁註意這邊，終於得空沖了出去，幾名家丁其實都在註意著書生的情況，高衙內回頭看看：“那妞給妳啦！誰喜歡誰要……妳們看什麽看，這邊啊！他媽的神經病。惡心，去死吧妳……小咪咪——”
　　他罵了那書生幾句，帶了家丁朝著路口那邊跑過去。陸謙按著刀柄後退走了幾步，似乎想要將書生的樣子給記住，但隨後還是跟著高衙內跑了。
　　眾人壹路奔跑到路口，哪裏還能見得到美女的蹤影，高衙內呼喝著大家到處找。回頭看看，書生的身影已經走到道路那頭，然後消失掉了。
　　****************
　　由於遇上這高衙內的些許變故，眾人回到客棧。都有些擔心寧毅，秦紹俞則後悔自己沒有留在那裏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好在不久之後，寧毅平安回來，說起那高沐恩。也是輕描淡寫。雲竹錦兒等人詢問壹下，從中知道那婦人也已經脫困。雖然寧毅說不是自己的功勞，只是陰差陽錯的攪了局，但秦紹俞卻覺得這寧毅不愧是伯父看重的人，委實高深莫測起來。
　　雖然是壹件小事，但寧毅隨後倒也向秦紹俞詢問了對方的事情。其實在京城壹地，雖然是仗勢欺人，但與包道乙類似，高衙內大抵也會有些忌諱。他在外面惡名昭彰，但若是看來真有身份的，卻也不敢碰。京城之地旁人可以遇上高衙內，高衙內也可能沒事撞上幾個誥命夫人。說權勢，高俅身受恩寵，是皇帝的心腹之人，對皇帝的影響力比起秦嗣源也不見得遜色，但若是高衙內真得罪幾個誥命夫人，京城官員的群情激奮下，高俅也未必保得了他。
　　因此雖然欺男霸女額跡斑斑，高衙內也不可能是壹味的亂來，今天眾人就算不走，只要有個秦府的名字，對方也不見得真敢亂動。先前因為禁軍教頭林沖的案子，京城已經被鬧得沸沸揚揚，高太尉那邊也要求這衙內收斂壹點，還派了心腹手下陸謙跟著。當然，更多的可能是說，做這種事時“招子要放亮壹點”。高衙內眼力或有不足，那陸虞侯卻是很厲害的，也是因此，才會頂著對方的脾氣勸阻他去青樓，而不要跑到大街上找小咪咪。
　　這些事情本也可以想見，但事關雲竹等人，總要打聽清楚，才能放心下來。
　　寧毅與秦紹俞的交談歸壹碼，這天入夜後，雲竹與錦兒回到房間，也在說著傍晚的事情。平心而論，她們作為女子，看見這種事情，都想替那婦人出頭，但畢竟是不能替寧毅添麻煩。誰知道寧毅雖然沒說，叫她們走後還是順手替人解了圍。事實上，這樣的事情，等若是救了那婦人壹條命。
　　“不過……寧毅今天……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夜漸深時，兩人都已經洗過了澡，雲竹在壹旁整理著衣物，錦兒則趴在床上無聊地打滾，做些簡單的運動。她此時已經換上睡覺時的輕薄寬大的衣褲，趴在大床上，雙手從後方握住了赤裸纖秀的雙足，幾乎將自己繃成壹個圓形——她以往就是長於舞蹈，有時候把身體繃成個匪夷所思的樣子，也是不算費力的。
　　想起這事，她問了出來，雲竹在那邊疊了兩件衣服，微微楞了楞：“嗯？”
　　“就是……我總覺得他別有用心……不知道為什麽……”
　　她仰著頭，白皙的足尖幾乎點到了額頭上來，正在思考，說得也有幾分猶豫，然後壹只手推了壹下，幾乎變成圓形的身體朝著後方滾了出去。
　　雲竹低著頭：“他可能，想要撮合妳跟蘇文昱……”
　　身體畢竟不是真正的圓形，朝著後方蕩了壹下，下壹刻又壓了回來。足尖也離開了頭頂，雙腿晃過空中，然後啪的壹下砸在了床上，像是美女蛇壹樣的攤直了。看她趴在那兒壹直沈默，雲竹有些擔心：“錦兒？”
　　那邊沒有回答，雲竹道：“其實，妳如果……”
　　“他憑什麽啊——”雲竹話沒說完，錦兒陡然擡起頭喊了壹句，滿臉都是憤懣神色，這句話說完，她低下了頭，不再說話，片刻後，身體朝左右滾來滾去，有時候捏起拳頭，大概頗為生氣，終於有壹次滾到了墻角，將自己嵌在了墻壁的角落裏，生著悶氣不再動了。如此壹直到雲竹也上了床，伸手將她翻過來，抱到懷裏，她才終於咕噥出聲：“雲竹姐，妳是不是擔心我喜歡……他啊？”
　　“妳喜歡嗎？”
　　“我當然……不喜歡蘇文昱……”
　　雲竹笑了笑，伸手緩緩地撫著她的後背，錦兒抱著她，將腦袋在她懷裏拱了拱。
　　“……我要睡覺了。”她嘟囔著說道，然後努力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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