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侯

高月

歷史軍事

雨還在下。
陳慶伸手接了壹點雨水,洗去糊住雙眼的腦漿和膿血,用盡全身力氣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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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千壹百五十八章 察訪

封侯 by 高月

2023-8-20 22:44

  此時,陳慶正途經太原,他是前往大同府巡視防禦,順便視察太原,陪同陳慶訪問官員是河東兵馬使、都統制牛臯、以及太原知府曹德。
  曹德原本是演武堂教諭,也就是軍校校長,因為原太原知府兼河東路尚書行臺長史張純孝重病纏身,辭官回鄉後,陳慶便任命曹德出任太原知府。
  曹德是大宋開國元勛曹彬的後人,在仁宗年間曹家又因為曹皇後的緣故,成為大宋重要的外戚,在大宋威望很高,不過南宋建立後,這些從前的外戚並不受新天子趙構的重視。
  曹德是曹家嫡子,原本是劉光世手下重要將領,劉光世在淮北幾次慘敗,他有韋太後庇護,沒有被追責,追責的板子最後卻打在曹德身上,從統制官降為統領,並剝奪了他的爵位。
  曹德深感不公,壹怒之下前往京兆投靠了陳慶,得到陳慶的重用,先後出任蘭州兵馬使、涼州制置使,後來又轉為文官,籌建並出任演武堂教諭,這次陳慶更是提升他為太原知府兼河東路轉運使,並封其為高平郡公,這雖然是壹種籠絡,但更多卻是對他的信任。
  至於河東路尚書行臺實際上已名存實亡,處於被取消的狀態,尚書行臺原本是距離統治中心太遠,交通和通訊不便,而采取的壹種臨時性行政措施,為內政堂的外派機構,內政堂先後在四川路、河東路、荊湖南路、河南路以及靈夏路設立了尚書行臺。
  但隨著京兆執政能力不斷加強,政務、財稅、監察等控制能力越來越強大,行臺尚書也漸漸要被取消了,率先取消的是靈夏路尚書行臺,那裏只需要設立靈州府和夏州府就足夠了,不需要再多壹層尚書行臺。
  其次就是河東路,河東路距離京兆也比較近,甚至《京報》也開始在河東路發行,只比京兆晚兩天,河東府距離京兆甚至比距離太原還要近。
  所以當內政堂的政令只需兩天就能送到河東路之時,取消河東路尚書行臺就勢在必行了。
  但河東路尚書行臺取消需要壹個契機,張純孝的病退就是這樣壹個契機,內政堂沒有任命新的尚書行臺長史,副使韓嶠也調去出任漢中知府,其他監察、財稅、轉運都隸屬於京兆各署,河東路尚書行臺也就徒有其名。
  有點扯遠了,轉回來。
  陳慶來到縣城東城門旁的壹戶人家,這是壹戶北歸人,北歸人是太原本地人和官府的壹種稱呼,就是指金國釋放回來的被擄漢人,很多是外戚、官員、侍衛、宮女、工匠等等,因為當時河南路還在金國手中,而釋放之地正好在太原府,加上太原城人口不足,所以陳慶便將金國釋放的被擄之人安置在太原城內。
  陳慶視察的這戶人家姓張,男主人是禮部郎中張郜的兒子,叫做張純,他被擄去金國時只有十幾歲,父母都因為無法適應遼東嚴寒天氣,在五國城呆了幾年便就去世了。
  張純也在二十歲那年娶了壹名孤身的宮女為妻,兩人相依為命,生下壹個兒子,叫做張思南。
  在川陜宣撫使司和金國達成交換協議後,五萬余名幸存的漢人被釋放回大宋,張純壹家也在其中,陳慶特別關照這些被釋放的漢人,責令太原府解決他們的居住和生活問題。
  張純壹家便分到了這座占地半畝的小院,每月得到壹貫錢的補足,還得到三張羊皮。
  很快,張純便在縣學堂找到壹份教書先生的職務,壹個月掙三貫錢,他妻子針線活不錯,也接了壹些縫制軍鞋軍襪的活計,每月也能掙壹貫三百文錢,家裏雖然談不上富裕,壹家人也能其樂融融生活下去了。
  陳慶的到來讓張純有點手足無措,好在親兵護衛和大群官員都在外面,陳慶只有牛臯和曹德陪同,他們也不進屋,就坐在院子裏。
  陳慶打量壹下院子,院子不大,但收拾得很幹凈,壹處角落裏搭著葡萄架,葡萄藤爬了架子,下面是壹副石桌和石凳,張純不愧是文人子弟,骨子裏還透著文雅之氣。
  張純見陳慶對石桌感興趣,不好意思笑道:“這是小人從舊物市場買來的,只花了五十文錢,加上雇車三十文,壹共花了八十文錢,估計是哪個大戶人家的,金兵也不要這種東西,最後被人搬回家,又拿出來換點小錢。”
  陳慶點點頭,在壹張石凳上坐下,張純的妻子李氏送來熱茶,陳慶看了看茶具,居然是汝窯,可惜不是官窯,只是民窯,但也很不錯了。
  “這茶具也是從舊貨市場淘的?”陳慶笑問道。
  “正是!這套茶具只花了八十文,和石桌石凳壹起買的,賣家不識貨,居然不知道這是汝窯精品,開價壹百文,我還價八十文賣給我,雖然它不是官窯,但民窯精品和官窯差不了多少,據說燒窯的工匠都是同壹批人。”
  “不錯,很有眼光!”陳慶誇贊道。
  張純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悅道:“其實我還收到了好幾件寶貝,價格都是十幾文錢。”
  他妻子李氏忍不住提醒道:“夫君,雍王殿下可不是來看妳的寶貝。”
  張純這才醒悟過來,不好意思道:“讓殿下見笑了。”
  陳慶笑了笑,招呼他們夫妻坐下,對他們道:“我主要是來了解壹下妳們的生活情況,回來好幾年了,不知近況如何?聽說張先生在小學堂教書?”
  “是,我壹直在縣學小學堂教書。”
  “收入多少?”
  “每月三貫錢吧!”
  “壹直就三貫錢?”
  張純點點頭,“從壹開始就三貫錢,到現在沒有變過,不過有時候也會稍微少壹點。”
  “所有教書先生都壹樣嗎?”陳慶追問道。
  “也不是,比我年輕很多,晚來幾年,他們進來是四貫錢,教書滿五年,升為教授,則是八貫錢。”
  “那是什麽緣故呢?”
  張純猶豫著不知該怎麽開口,妻子輕輕碰了他壹下,張純苦笑道:“是我自己的問題,和官府無關!”
  陳慶有些不悅道:“有什麽困難?直接說好了,正好曹知府也在,妳有什麽難處,盡管暢所欲言,如果是規則制度問題,那就想想辦法,在規則允許下進行變通。”
  “確實是制度問題,小民不是科班出身,也不是官學出身,小人去教書也是臨時招募,按天算錢,教壹天書給壹百文,沒有假期也沒有病假,如果哪天生病去不了,就少拿壹百文,所以小民連助教都不是,如果官學出來,或者考中明經科,那身份就不壹樣,屬於官方文職,算助教,每月四貫錢,旬休壹日,遇到節假日也正常休息,不扣薪俸。”
  “等壹等!”
  陳慶忽然意識到不對,問道:“新年休息十天,接下來上元節休息三天,還有兩個旬休,壹共休息十五天,妳壹月份能掙多少錢?”
  “壹千五百文,小人剛才說了,我是按天拿錢,教壹天書拿壹天的錢。”
  陳慶臉壹沈,回頭問曹德,“是這樣嗎?”
  曹德擦壹把額頭上的汗道:“這個問題卑職還真不了解,應該是這樣的,制度規定文吏要官學出身,或者科舉出身,才能成為官方文職,而教書先生屬於文吏,但因為教書先生不夠,就外聘了壹些。”
  陳慶冷冷問道:“陽曲縣衙六曹都是科班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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