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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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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章 逼官

封侯 by 高月

2023-8-20 22:42

  張斌這次來成都,壹共帶了三名隨從和兩名幕僚,懷裏還揣了幾百兩銀子,盤纏很充足。
  張斌是徐先圖的門生,但門生也有廣義和狹義之分,比如蘇軾是歐陽修的門生,因為仁宗嘉佑二年,歐陽修是主考官,那壹年所有考上的進士都可以自稱是歐陽修的門生,這就是廣義的門生。
  張斌這個的門生則介於廣義和狹義之間,他是紹興二年考中進士,那壹年正是徐先圖主考,但在科舉之前,張斌又向徐先圖府上遞交了帖子,拜為門生,這就是自願拜在徐先圖門下,希望徐先圖在仕途中多多提攜了。
  張斌這次來成都上任很讓他感到意外,本來輪不到他,比他資歷高有經驗的人壹大把,像樞密承旨程播,做過主薄、縣丞、知縣,又進朝廷升為監察禦史,壹步步提升為樞密承旨,更重要是,程播才是徐先圖真正的門生,是徐先圖在太學教書時最得意的弟子之壹。
  本來吏部的消息是程播出任成都知府,大家都向程播道喜了,但不知什麽神轉折,徐先圖居然否決了程播,而推薦自己出任成都知府,壹個巨大的狗屎運從天而降,砸中的自己。
  成都出任知府啊!大宋僅次於臨安府和平江府,第三富庶之地,怎麽也輪不到自己,張斌只能慶幸祖上余蔭尚在,他心知肚明,和徐先圖的門生壹點關系都沒有,徐先圖的門生多著呢!紹興二年的進士,至少壹半都向徐先圖門下投了帖子,誰讓徐先圖是主考官呢!
  上午時分,張斌選了壹個吉時,巳時正,也就是上午十點,但這個時間稍微晚了壹點,不過也沒有關系,昨天晚上陳慶派人通知他,鄭愛農改任成都通判,要求他明天上午去府衙辦理交接,只是說上午,沒說什麽時候,巳時正也是上午啊!
  張斌換上官服,又讓隨從去騾馬行租了壹匹馬,兩名幕僚和壹名隨從已經先走壹步,去府衙安排,距離巳時還差壹刻鐘,張斌帶著兩名隨從出發了。
  目前張斌住在驛館,驛館最大的好處就是免費,但很不方便,人來人往比較多,像他這種知府身份應該去住官宅,今天他要把官宅也落實了,沒有官宅,他怎麽納妾?
  他把妻兒留在老家,不就是為了來成都納壹房小妾嗎?
  想到納妾,張斌就壹陣心熱,這壹天他已經等待多時了。
  從驛館到府衙並不遠,剛到八仙橋,只見隨從迎面慌慌張張跑來,“大官人,大事不好!”
  張斌勒住韁繩,不高興問道:“慌什麽,發生了何事?”
  “大官人,兩位先生被抓走了。”
  “被誰抓走了?”張斌吃驚道。
  “被縣衙的弓手抓走了,說是有民女告兩位先生,昨晚涉嫌奸淫。”
  張斌確實知道昨晚兩位幕僚出去喝花酒了,但喝花酒也犯法嗎?
  “鄭愛農呢?他怎麽不制止?”張斌怒問道。
  “大官人,我們就沒見到鄭通判,事實上,府衙大門緊閉,就像沒有人的樣子,我們也進不去,就站在大門口傻等,然後十幾弓手出現了,他們喝問了姓名,用鐵鏈銬住兩位先生就走。”
  張斌楞住了,府衙怎麽會沒有人?
  呆了半晌,他決定還是去府衙看壹看。
  張斌帶著三名隨從來到府衙,果然,府衙大門關閉,門前冷冷清清,沒有壹個人。
  幾個人面面相覷,這可怎麽辦?
  正好這時府門開了,從裏面走出壹個短衣老者,看打扮像看門大爺,張斌就像抓到救命稻草壹般,連忙上前抱拳問道:“請問老丈,鄭通判在不在?”
  短衣老者冷冷看了他壹眼道:“我們這裏只有壹個鄭知府,沒有什麽鄭通判。”
  “就是鄭知府。”
  “鄭知府不在,府衙休息三天,有什麽事,三天後再來吧!”
  短衣老者把壹塊休假三天的掛在大門上,張斌不解問道:“休假三天,那百姓們告狀、伸冤怎麽辦?”
  老者冷笑壹聲道:“這位官人是把縣衙和府衙搞混了吧!打官司告狀是縣衙的事,與府衙何幹?”
  張斌壹楞,“那府衙做什麽?”
  “府衙負責管縣,下面這麽多縣呢!縣的事情上報給府衙,府衙復核後上報給朝廷,反正也沒啥事,休息三天也無妨。”
  老者走進小門,把門‘咣!’的壹聲關上了。
  張斌也不是傻子,他已經知道自己遭遇到陳慶勢力的阻擊了,知府的位置是留給了自己,但上任無門,不僅如此,自己帶來的幕僚也被抓走了。
  張斌萬般無奈,只得先去縣衙,想辦法把兩個幕僚撈出來。
  壹路打聽,走了壹刻鐘才來到縣衙,剛到縣衙門口,便聽見兩個幕僚殺豬般的慘叫聲,緊接著錢幕僚哭喊道:“別打了,我招!我招還不行嗎?”
  另外壹個幕僚也哭喊,“我也招,是我們幹的,別再打了。”
  張斌心中壹驚,他們招了自己怎麽辦?他往縣衙內沖去,卻被兩名衙役攔住,壹把推了出來,“哪來的瘋子,滾出去!”
  張斌大怒,沖了進去,大喊道:“我是新任成都張知府,妳們不得攔我!”
  幾名衙役已經得到知縣的授意,假如有人喊自己是新任知府,直接打出去。
  壹名衙役性急了壹些,掄起水火棍劈頭蓋臉打去,張斌嚇得調頭便逃,跑得慢了壹步,被壹棍打在肩頭上,痛得他慘叫壹聲,跌跌撞撞逃出大門。
  張斌心中委屈到了極點,想放聲大哭,但周圍那麽多人在看熱鬧呢!有人嬉笑道:“這人居然穿戲服跑出來,是瘋子吧!”
  兩名衙役扶著他,來到旁邊壹個僻靜的墻角,張斌肩頭火辣辣疼痛,壹名隨從懂壹點醫術,在肩頭摸了片刻道:“還好,骨頭沒斷,很慶幸!”
  “慶幸個屁!”
  張斌怒罵道:“妳們見過這麽狼狽的新任知府嗎?”
  壹名隨從嘆息道:“現在官人知道了吧!為什麽別人都不願來成都上任,明擺著要被陳慶欺辱。”
  “那我也沒辦法,吏部的任命我不來怎麽辦?”
  這時,另壹名隨從帶著壹個牙人匆匆走來,“官人可以問問這位牙人。”
  張斌罵自己糊塗,有事情搞不定找牙人啊!
  他便把自己的情況簡單給牙人說了壹遍,牙人眼珠轉了幾轉,對面這位是新任知府啊!自己要價得高壹點。
  “這位爺,我先去替妳打聽壹下,甚至我還能見到妳的幕僚,今天開張,我就便宜壹點,只收妳五貫錢,妳看行不?”
  這麽貴,打聽點消息不就百文錢嗎?張斌現在虎落平陽遭犬欺,再貴也只得認了。
  “阿全,給他壹兩銀子!”
  牙人接過銀子笑嘻嘻道:“等著,保證給妳打聽清楚了。”
  張斌只得唉聲嘆氣靠墻坐在地上等著。
  好壹會兒,牙人終於回來了,他笑著拱手行壹禮,“原來您老真是知府啊!小人剛才失禮了。”
  張斌沒好氣道:“妳以為我是唱戲的嗎?快說,什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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