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侯

高月

歷史軍事

雨還在下。
陳慶伸手接了壹點雨水,洗去糊住雙眼的腦漿和膿血,用盡全身力氣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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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六十二章 暗溪

封侯 by 高月

2023-8-20 22:42

  張曉在壹旁建議道:“不如派斥候在四周打探,看能不能找到壹條小道上山。”
  陳慶搖搖頭,“正如司馬之前所言,西夏人最了解西夏道,所有的捷徑都被堵死,除非我們放棄這條道,否則只能老老實實強攻!”
  張曉嘆口氣,“關鍵上山還有屯有火油,被對方繳獲了。”
  陳慶心中壹沈,“有多少?”
  “我特地問了唐將軍,火油有兩千桶,火藥有五百桶,唐將軍率軍強攻,可能已經消耗了壹部分。”
  陳慶註視山頂半晌,便下令道:“紮下大營!”
  十萬西軍在山下谷地內開始忙碌紮下了大營,壹頂頂行軍帳出現在山腳下。
  尚東延站在山頂上,冷冷望著山腳下的大營,他已經派人去鳴沙縣通知李苛,命令他立刻放棄鳴沙縣,率全軍趕到割踏寨,駐守鳴沙縣毫無意義,奪回割踏寨才是他的真正的目的。
  可惜他們還是慢了壹步,如果能再早壹天,他就可以把南面的賞移口也壹並奪取,這條道就完全堵死了。
  大將拓跋蓋望著山下密集的大帳,忍不住道:“尚將軍,如果在宋軍大帳內放壹把火,會不會把他們全燒滅了?”
  尚東延冷冷看了他壹眼道:“陳慶也希望妳這樣幹,自以為能偷襲成功,可下山就進了別人的陷阱。”
  “卑職知錯!”
  尚東延哼了壹聲道:“傳我的命令,膽敢擅自下山者,斬!”
  ……
  陳慶就是玩火起家,他當然會防著對方的火攻,所以的行軍帳都是皮帳,並不是容易著火的布帳,甚至不是羊毛帳。
  陳慶在外圍還部署了六千人遊哨,布下了壹道道陷阱,就怕西夏軍不下山。
  最大的壹頂營帳便是陳慶的帥帳,此時他站在地圖前沈思不語,每個主帥都不願意不計代價的強攻,每個士兵的生命都是寶貴的,不到最後壹刻,陳慶是不會考慮使用強攻的手段。
  對照地圖,他又拿起種師道寫的西夏筆記,在寫到割踏寨時有這麽壹句描述,‘有寨名割踏,其嶺甚險,可渡溪擊之。’
  關鍵是這個‘溪’字怎麽理解?是葫蘆水嗎?感覺不像,葫蘆河川可不能叫溪,葫蘆河川在割踏寨西面十裏,落差大,暗礁眾多,兩邊都是懸崖峭壁,皮筏子過去,稍不留神就撞得粉碎。
  陳慶沈吟良久,回頭對親兵道:“去把唐騫找來!”
  不多時,唐騫匆匆趕來,躬身行禮,“卑職參見都統!”
  陳慶笑道:“這次的教訓希望妳把它視為財富,而不要因此失去信心。”
  “卑職刻骨銘心!”
  陳慶點點頭,又問道:“從北面攻打割踏寨,和南面相比如何?”
  “回稟都統,北面攻打要稍微容易壹些,雖然也是盤山道,但坡度比較緩,滾木礌石的沖擊力會小很多,基本上可以承受。”
  陳慶又道:“我剛才在看種師道遺留的筆記,其中有幾句說,‘有寨名割踏,其嶺甚險,可渡溪擊之。’其他就沒有明說了,我就在想‘可渡溪擊之’是什麽意思?”
  唐騫遲疑壹下道:“會不會是附近有壹條小溪,可以穿過大山到北面?”
  “字面理解是這個意思,可這條溪在哪裏?”
  唐騫立刻明白了,立刻抱拳道:“卑職願率斥候找到這條小溪。”
  “去吧!把種桓也壹起帶上,他或許更理解其祖父的意思。”
  ……
  種桓壹路很興奮,他不僅是第壹次沿著祖先的腳印來到西夏,而且是第壹次以軍人的身份參加這次滅夏之戰。
  “唐將軍,要不要聽聽我的想法?”
  唐騫情緒比較低沈,淡淡道:“妳說,我洗耳恭聽!”
  “既然說到是溪,那是河流的源頭,這片谷地內壹共有三條河,壹條是葫蘆水,不可能是溪水了,那另外兩條小河,壹條是從對面大山流淌過來,也可以排除,而另壹條河源頭不明,是不是我們可以沿著這條河去查看?”
  “不錯!”唐騫由衷贊道:“不愧是內衛出來的,思路果然慎密。”
  他回頭揮手令道:“他率領百余名騎兵向東南疾奔而去。”
  谷地內的兩條小河,壹東壹西流入葫蘆水,他們要探查的小河就是東面這條河流,百余騎兵沿著小河壹路疾奔,約奔出二十余裏,河流再度細分成四條小溪,唐騫立刻將士兵分成四隊,各去尋找壹條源頭。
  種桓跟隨唐騫以及十幾名騎兵負責尋找最大壹條小溪的源頭,很快,他們便找到了源頭,頓時讓他們失望了。
  壹條瀑布般的水流從山上流下,在地面形成壹座水潭,這片半畝地大的水潭就是小溪源頭。
  不多時,幾路騎兵都趕來匯報,答案是壹樣,源頭都找到了,但沒有深澗或者隧道峽谷,連石縫都沒有發現。
  壹名都頭道:“唐將軍,會不會是西面那條河,說不定它在路上還有其他小溪匯入?”
  唐騫搖搖頭,“西面的小河我特地去看過,沒有小溪匯入,就壹條獨河。”
  這時,種桓沈思良久,緩緩道:“我祖父用詞很謹慎,渡溪的意思是跨過小溪,既然是跨過小溪,那這條小溪應該是東西走向的,我懷疑這條小溪是在山裏面,是條暗河,這條暗河最終也註入葫蘆水,唐將軍明白我的意思嗎?”
  “妳的意思是說,還是應該沿著葫蘆水走?”
  種桓點點頭,“葫蘆水穿過山有十幾裏,落差大是後半程,我們是不是應該坐皮筏子進去看壹看。”
  唐騫拳掌相擊,“去看看就知道了!”
  ……
  三更時分,壹行又來到割踏寨西部十裏處,葫蘆水靜靜的流淌向北,但北面地勢陡降,葫蘆水的落差變大,水流變得十分湍急,最後接近瀑布的形式,也使得軍隊無法從葫蘆水河谷中通過,只能翻山走割踏寨。
  山澗內很狹窄,河水收窄變得湍急起來,壹名士兵趴在木筏上,兩根長索拉拽住木筏,使木筏慢慢的向前滑去。
  “慢壹點!”
  唐騫大喊:“妳扶住巖壁,註意看兩邊有沒有暗河流入。”
  木筏向前流了二十余丈,士兵忽然大喊起來,“這邊有很高的山洞!”
  眾人七手八腳士兵的木筏拉回來,這次唐騫親自上陣,他也趴在木筏上向前流淌了二十余丈,壹條高達兩丈的裂縫忽然出現在他眼前,壹條暗河從裏面流出,裂縫內空間很大,壹片漆黑。
  唐騫藝高人膽大,他壹手拿著短矛,壹手舉著火把蹚水進去,水深齊腹部,腳底都是鵝卵石,走進去七八丈,壹個殿堂般的空間出現在眼前,有風向北面扯著火焰,他爬上岸,高舉火把,原來壹條斜著向上的通道,他同時也意外發現,通道上竟然有淺淺的壹道道石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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