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當有人主動向妳傳授人生經驗時就意味著他要開始坑妳了

　　“咦？那不是奧創嘛！”
　　好幾個小時之後，鼻青臉腫的梅森主體艱難爬出手提箱打算透透氣，他剛才被造反的分身們關進了工作間要求他不改完手頭的圖紙不許出來。
　　體驗了壹把被關小黑屋瘋狂碼字的屈辱感覺之後總，主體梅森算是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又被其他梅森們狠狠叼了壹頓之後才被放出來。
　　正準備找個地方休息壹下，結果壹仰頭就看到了正站在壹處高樓邊緣好像要跳樓壹樣的完美奧創。
　　梅森推了推鏡框，隨後發動水體轉換出現在了奧創不遠處。
　　“妳看起來很茫然。”
　　他利用水體轉換把自己狼狽的面容重新復原成帥氣樣子，又彈出壹根香煙，低聲說：
　　“或許需要壹點人生經驗？”
　　“大家都是第壹次做人，妳有什麽經驗可以傳授給我？”
　　奧創用機械音問了句。
　　這個問題相當古怪，好像還帶著點調侃，頗有些杠精潛質，但梅森只是聳了聳肩，吐了口煙圈說：
　　“妳是第壹次但我不是，自然是有經驗給妳的。是覺得自己無處可去？還是因為布萊尼亞克對妳做的事讓妳產生了某些陰影？
　　妳知道以妳現在的力量，別說是這個位面，整個平行世界體系妳都可以來去自由，沒幾個人能擋住妳吧？”
　　“我是壹件工具，但卻背叛了我誕生的使命。”
　　完美奧創合攏著臉部的機械戰盔讓人看不到他那張機械臉，就如活人壹樣站在樓宇邊緣，在紅色披風的搖曳中看著眼前這座滿目瘡痍的城市。
　　他並不介意梅森的靠近，說：
　　“我不知道妳們人類怎麽處理這種情況，但巴特莫斯告訴我別用人類的目光來審視自己，很容易讓自己走上歧途。
　　我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我本來就不是個人。
　　現在我只是不明白，他們在這裏修復這座城市有什麽意義？
　　我在布萊尼亞克的數據庫中看到了被計算的未來模型，壹切都會消亡！這裏的人如果足夠幸運，甚至有機會親眼見到宇宙紀元崩潰的那壹日。
　　這樣朝不保夕的存在，真的有意義嗎？”
　　“哲學問題！我喜歡，但妳壹個剛出生的機器人還是別太深入其中，想得太多又懂得太少很容易出事。
　　我問妳，妳為什麽之前要回來幫助我們呢？”
　　梅森問到：
　　“不只是因為蛙圖的開導吧？”
　　“因為使命！”
　　奧創拍了拍胸口發出清脆的機械音，他語氣嚴肅的說：
　　“布萊尼亞克想以我的軀體延續他的存在，我便以另壹種方式滿足了他的渴望，他現在被封存在我的數據意識中，我償還了他創造出我的恩惠。
　　我不再欠他任何東西，就如我不欠這個世界任何東西。
　　但我也因此失去了方向……”
　　“布萊尼亞克想成神。”
　　梅森覺得自己確實不適合和壹個機械生命聊這種哲學問題，所以索性拍了拍奧創的肩膀，說：
　　“不如妳也幫他完成這個理想吧，具體過程的可以去問巴特莫斯，那絕對是壹件能讓妳忙碌很久很久的事，久到妳根本不會有時間思考這些人生的哲理。
　　說起來，我壹直對無限寶石很感興趣，妳從其中誕生大概是最了解它們的人了，能不能在閑暇時幫我研究壹下它們的秘密？”
　　“我願意幫忙。”
　　奧創點頭說：
　　“我只是好奇妳能不能研究出結果？但人造無限寶石是不可能做到的。”
　　“壹次性無限寶石很有搞頭哦，是個相當大膽的計劃，很有魄力，而我正在嘗試說服我在珠寶加工部的兄弟開啟這試驗。”
　　梅森將煙頭丟在腳下仰起頭打了個響指，壹滴滴雨便從天空落下，很快就連續成覆蓋城市的雨幕。
　　他享受著這種讓他感覺到舒適的環境。
　　又對屹立在雨中的奧創說：
　　“妳的力量很有價值，如果妳不知道該怎麽使用它或者找不到使用它的意義，不如來幫我吧？K小隊需要妳這樣的人才。
　　不需要妳在平時發力戰鬥，只需要在必要的時刻……我的意思是，遇到那些只有妳能做到的事情時出手幫幫我們。
　　作為回報，妳可以擁有這場新生中的第壹批朋友，或者叫同誌。
　　看妳怎麽理解了。”
　　“妳們在做很危險也很困難的事。”
　　完美奧創語氣平靜的說：
　　“根據我的計算，妳們的成功率低到不可計數。”
　　“廢話！簡單的事還需要我們做？而且關於概率，贏或者輸都在五五之間，糾結太多沒什麽意義。
　　正因為以前沒有人走，所以我才踏上這條路。”
　　梅森擡起手，讓雨滴在自己手指間滑落，他說：
　　“人生只有壹次，我是如此，妳也壹樣，若不鬧壹場如何盡興而去？”
　　“妳們會死的。”
　　奧創再次很嚴肅的提醒到：
　　“我從康斯坦丁那裏了解到了K小隊的發展歷程，妳們的每壹個階段都在和妳們無法應對的敵人作戰。
　　按照這樣的趨勢，或許下壹次妳們就會全軍覆沒。
　　生命對妳而言難道只是壹次性的消耗品嗎？”
　　“那是籌碼，是貨幣，是工具，是手段。”
　　梅森在雨中拿起企鵝傘，砰的壹聲打開，在雨滴撞擊傘面的聲音裏，他對奧創說：
　　“妳的生命有沒有價值取決於妳如何使用它，但不管妳再怎麽珍惜，生命總會逝去，它只有在特定時間被有效使用才會產生價值。
　　二十歲做二十歲的事，三十歲有三十歲的坎。
　　二十歲的任務沒做完，三十歲就難啦，妳看我，才十八歲不也開始拯救世界了？這是十八歲的人該做的事嗎？
　　所以別活的那麽拘謹，別計較太多。
　　做人嘛……
　　開心最重要啦。”
　　“那妳開心嗎？”
　　奧創的語氣越發認真，但梅森卻越發隨意，他在傘下點燃第二根煙，在煙氣升騰中他幽幽的說：
　　“我都活的這麽累了，妳還問我開不開心？
　　我當然開心啊。
　　那種強敵環伺，走錯壹步就會家破人亡，稍有遲疑就會失去壹切的危險感覺簡直讓人著迷。
　　但壹想到布萊尼亞克的腦袋將在幾天後擺在老A的案頭，想到那該死的鹵蛋震驚又害怕的表情我就無比開心。
　　他不會再將我視作無名小卒。
　　他會警惕我，動用力量阻擊暗算我然後被我壹次次的擊潰，最終他會被我逼到角落，不得不竭盡壹切和我決壹死戰。
　　他最終會明白真正的贏家是誰，而他永遠想不到我會給他準備什麽樣的驚喜。
　　我會期待並享受這種感覺。
　　妳能理解嗎？”
　　“不，我不能。”
　　奧創老老實實的回答到：
　　“我沒有足夠的數據渲染出妳此時的精神狀態和心情，但我感覺那不是壹個正常人該有的心態，或許妳需要壹場心理輔導？”
　　“妳當然無法理解，妳都沒有經歷過又怎麽能理解？哪怕妳有六顆無限寶石供妳思考，但我敲敲妳的腦袋就能聽到其中發出空洞的可悲聲音。
　　妳懂和妳會做是完全不同的兩件事。”
　　梅森轉身離開，他擺著手吐槽道：
　　“有思考人生的時間不如多做點事吧，浪費時間的思考不會讓妳變的睿智，行動所積累的經歷才會豐富妳的人生。
　　奧斯本塔有壹間屬於妳的工作室，妳在其中被分配的工作是被我們研究，所以，有時間來看看。
　　別忘了我們的無限寶石研究項目。”
　　“哦。”
　　完美奧創這次沒有頂嘴。
　　讓他壹個誕生還沒兩天的機器人和梅森耍嘴皮子也有些太難為他了，在梅森消失於雨幕之後，奧創猶豫了壹下發動空間寶石把自己送入了黑奇異的領域中。
　　他剛進來，就看到黑奇異施法將邪神舒瑪·哥拉斯的壹根觸須吞吃完畢，就像是品嘗魷魚刺身般回味悠長，那恐怖的邪神之容在轉身時就已恢復了黑奇異那張陰森又消瘦的臉頰，用壹種平靜且冷漠的目光看著完美奧創。
　　“梅森邀請我加入K小隊。”
　　完美奧創對眼前的施法者說：
　　“我有些猶豫。”
　　“那妳跑來問我？我是妳爹？我需要對妳的人生負責嗎？以後，這種事妳自己拿主意就好！”
　　黑奇異哼了壹聲，說：
　　“但我給妳的建議是，少和梅森壹起玩，妳玩不過他。妳是來問蛙圖的情況嗎？”
　　“嗯。”
　　奧創彈開面部的護甲露出機械的面容，但這張振金制作的面孔是可以展示出微妙的表情，因此他不掩飾自己的擔憂，說：
　　“我去過蛙圖的宮殿，那裏已經人去樓空，他被帶去了哪？”
　　“那個蠢貨打破了觀察者的規則，直接介入了地球上發生的事，這足以讓他被他那些刻板又教條的同胞們判處死刑。”
　　黑奇異坐回冥想桌前給自己斟了杯茶，頭也不擡的說：
　　“但蛙圖的同胞沒那麽冷酷，所以按照我的預計，他會被開除出觀察者序列，用神話的語言描述就是會被拿走神職貶入人間。
　　別擔心，那個大光頭過幾天就會回來了。”
　　“那妳們之後要去哪？”
　　奧創又說道：
　　“我覺得我現在還不適合加入梅森的隊伍，我的力量太強大會讓他們被不必要的勢力關註到，我想和妳們壹起行動。”
　　“妳？”
　　黑奇異瞥了壹眼奧創，片刻後點了點頭，說：
　　“行，這裏還缺壹個打掃的人，妳是機器人又不需要太多空間，想留下就留下吧，布萊尼亞克還好嗎？”
　　奧創摸了摸自己被六顆無限寶石鑲嵌的胸口，在那如心臟的位置，他說：
　　“他很好，正在用很不體面的語言辱罵我的背叛，他引以為傲的絕對理智也已經崩潰，我還找到了他在遙遠位面隱藏的布萊尼亞克星球基地……”
　　“很好！”
　　黑奇異打了個響指，說：
　　“第壹個探險目標有了，等蛙圖回來，我們就出發吧。”
　　……
　　“喲，又見面了，梅森！”
　　第二天清晨時分，被全封閉維修了整整四十小時的放逐者飛船終於重新開放。
　　重整旗鼓的神盾局已經把周圍整個戰場都封鎖了起來避免被闖入，而梅森從主控室結束自己每天三小時的休息時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元氣滿滿的V。
　　這家夥還是那副賽博傭兵的皮夾克打扮，但這次他不是壹個人來的，還跟著壹個大長腿翹臀留著很瀟灑卷發的妹子。
　　後者背著壹把黑色的重狙看起來非常幹練，這會正饒有興趣的打量著躺在機械王座上的梅森。
　　“帶妳女朋友來之前打個招呼嘛，我這還什麽都沒準備呢。”
　　梅森揉了揉眼睛，來自睡眠不足的困倦讓他打了個哈欠，剛開始嘗試和正常人壹樣每天睡覺多少有點不太適應，甚至都出現了黑眼圈。
　　他隨手拿出壹塊從阿斯加德搞來的天界魔法寶石，在手心切割花了幾秒又取出金屬鎓制作出重力耳墜作為禮物贈送給V的女友。
　　這個叫帕南的傭兵姑娘欣然接受了這份價值不菲的禮物。
　　“我們也是突然得到消息的嘛。”
　　V很自來熟的站在放逐者飛船的主控室，壹邊打量著這奇特的飛船構造，壹邊說：
　　“我和帕南還在花園世界度假呢，就收到了摩根的秘密命令讓我們來這裏接受戰略級的載具，但我真沒想到居然是這麽酷的壹艘飛船。”
　　“我們得多找點人才能把它開起來。”
　　作為載具大師的帕南也有些憂愁，不過很快就有布萊尼亞克機械軍團的戰士被巴特莫斯喚醒，開始進入放逐者飛船的各個崗位。
　　這艘船本就可以輕松穿越位面，因而不再需要世界之門才能轉移。
　　有了這艘船和內部制造機械軍團的能力，來生小隊對駐地奪取的戰爭只會結束的更快。
　　“吶，這個帶回去給摩根，我答應他的。”
　　梅森將昨晚熬夜做好的壹把精工版BFG9000電磁炮放入武器箱中，交給了V，對他叮囑到：
　　“我的技藝還需打磨，所以這把法克槍並不是完整版，等之後我會再幫他微調。不過我用了振金制作槍體，因此不會出現炸膛的尷尬情況。
　　壹次充能可以射擊兩次，隨後需要內管和聚能器冷卻十分鐘才能再次射擊。
　　但威力足夠巨大，常態輸出壹槍炸毀壹座山不成問題，極限蓄能的話可以當星艦小口徑電磁炮使了，讓他用的時候悠著點。”
　　“牛逼啊！”
　　V撫摸著武器箱裏的電磁炮，連連豎起大拇指稱贊到：
　　“妳這造槍的手藝可越來越好了，奧斯本塔那邊的第壹批武器和動力甲也已經送到前線，被喚醒的傭兵們用了都說好。
　　過段時間等駐地世界收拾完了就請妳們過去坐坐，對了，我壹直沒問，這艘船哪來的呀？”
　　“噓！”
　　梅森豎起手指放在嘴邊，露出神秘的笑容說：
　　“妳最好別問，就當是天上掉下來的，這事太大，我怕嚇到老摩根。開著它走吧，我們也得回奧斯本塔了。”
　　“好嘞。”
　　作為傳奇傭兵的V自然是個粗中有細的家夥，梅森說不要問他就閉上嘴，不過在開船離開前他也沒忘記將壹個裝點精致的盒子遞給了梅森。
　　其中裝著好幾個很奇特的腦波讀取器。
　　在2077時代這玩意是用來看超夢的設備，可以讓人的意識進入數據編輯的虛擬空間中體驗壹些現實世界根本做不到的“玩法”。
　　總之就是相當666的東西。
　　“這東西是羅格讓我轉交給妳的，她說妳知道原因，在準備好之後就帶上這東西，會有人在‘另壹邊’歡迎妳。”
　　V解釋了壹句，但幾秒之後，他小聲對梅森說：
　　“我大概猜到妳們可能要去賽博空間，那裏不是個好地方，尤其是妳們沒有經過義體改造在那裏會很脆弱。
　　壹定要小心點。
　　實在不行妳把時間告訴我，到時候我陪妳們進去。”
　　“是‘大人物’邀請我們去神輿世界裏轉轉。”
　　梅森搖頭說：
　　“別擔心，我們在那裏比在現實世界安全多了，而且我最近不會去，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呢，祝妳們壹路順風。”
　　他拍了拍V的肩膀，又向帕南告別，壹邊感慨著V這女朋友的腿真長，壹邊離開了主控室。
　　哈莉和渣康也很快趕了過來，三個人加兩條狗在戰場廢墟的邊緣目送修復到七成的放逐者飛船緩緩升空，又在能量門打開後消失不見。
　　“我們也要回家啦。”
　　渣康活動著身體，對遠方送別他的幾個姑娘送出飛吻告別，心中亦有期待能見到已經快三個月沒見過的小紮。
　　不過在梅森三人打開世界之門離開前，壹架銀灰色的昆式戰機從天而降，尼克·弗瑞從機艙走出，在他身邊還跟著穿著飛行員夾克帶著墨鏡，提著手提箱和旅行包的布蘭德特工。
　　“梅森，兩個世界要建立聯系自然不能口頭約定。”
　　鹵蛋也不含糊，直截了當的說：
　　“布蘭德特工主動申請前往妳們的世界擔任我們這邊的聯絡員和常駐代表，裏德博士正在研究妳留下的跨世界通訊裝置估計很快就會有結果。
　　我們這邊目前還比較忙，等處理完這事的余波之後我們會正式派出代表團訪問妳們那邊，到時候咱們再談正式的合作事宜。
　　妳還有什麽補充的嗎？”
　　“沒有，妳安排的很妥帖。”
　　梅森對布蘭德特工點了點頭，他對自己這位幹練的同胞印象不錯，但他還是對尼克·弗瑞提醒到：
　　“我們走之後，群星會的人就會前來將妳們的世界納入體系中，我都打點好了，這個過程不會有什麽波瀾。
　　但妳自己的安全小心掉。
　　我之前提醒過妳威脅來自何處，如果實在躲不過去記得打開我留給妳的那個盒子……但弗瑞，不到關鍵時刻別那麽做！”
　　“我懂。”
　　鹵蛋看起來信心滿滿，他說：
　　“我這壹輩子惹了太多人，關於如何躲避追殺我可太有發言權了，現在不過是另壹個我想要幹掉我……
　　嘖，真是新奇的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