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惡魔騎士的末日見聞錄

　　拿到了需要的入侵程序，並得到了來自章魚博士的遠程支援，還搞清楚了奧斯本塔中的具體情況，K小隊進入地下的需求全部滿足便沒有停留太久便向避難所回返。
　　梅森的兩套戰甲都被放在奧托博士那裏被他進行後續的修改和維護，就像是某種被許諾的“任務報酬”壹樣。
　　“妳剛才說妳知道綠魔為什麽憎恨這個世界？”
　　在沖洗進入避難所下方的坑道時，梅森對身旁的中年蜘蛛俠小聲問道：
　　“我猜是因為他的兒子？”
　　“嗯。”
　　既然決定和K小隊壹起行動，彼得·帕克便沒有再隱瞞自己知道的信息，他說：
　　“也是我曾經的好朋友哈利·奧斯本，他有過很復雜的壹段過去但我們最終握手言和甚至壹起聯手試圖治愈他父親的‘病狀’。
　　但在末日之戰中，他……
　　唉，那壹天我失去的不只是戰友和我的城市，還有我最好的朋友。諾曼·奧斯本親眼見證了那壹幕。
　　但那是壹場意外。
　　被神盾飛船炸毀的樓房壓在了哈利身上，而他當時正和瑪麗·簡壹起試圖把重傷的我從死人堆裏拖出來。”
　　“唔，我懂了。”
　　梅森點了點頭，說：
　　“所以妳這幾年的醉生夢死裏除了對操蛋生活的控訴之外，還有對自己好兄弟的愧疚在作祟？”
　　蜘蛛俠沈默著沒有回答。
　　但從他暗淡的表情就能看出來那個答案。
　　“那壹天的蜘蛛俠想要救下整個世界，但那壹天的彼得·帕克連壹個人都沒救下來。
　　他連自己都沒救下來。”
　　好幾秒之後，他輕聲說了句又彈出壹根香煙叼在嘴邊，梅森很配合的搓著手指弄出壹團魔火幫他點燃。
　　身旁的二桶也擡起手拍了拍這位過氣的超級英雄的肩膀，頗有些感同身受的樣子。
　　為了不再刺激蜘蛛俠，梅森扭頭和芭芭拉討論起了計劃的行程，他看著周圍黑洞洞的隧道，對正在調整和奧托博士通訊頻段的蝙蝠少女說：
　　“我們得派個人下來和這些地底之民談判，在我們進入奧斯本塔進行斬首作戰的時候，整個奧斯本集團的嘍啰們也需要人對付。
　　生活在這裏的蜥蜴人數量足夠且力量也不錯，他們的高速再生和冷血習性讓他們幾乎不需要練習就是天生的戰士。
　　他們還可以走地下水道悄無聲息的靠近那座海邊城市，如果我們在奧斯本塔陷入苦戰需要援軍，那麽再沒有比他們更適合的戰士了。”
　　“讓傑克船長來唄。”
　　芭芭拉撥了撥頭發，說：
　　“他弄說會道的，而且據說他們那邊的海盜最擅長談判了，有康納斯博士給他撐腰，地下的幾個蜥蜴人部落會給他壹些面子的。”
　　“別把我們行動的消息透露給避難所的人，尤其是瑪麗和詹姆森。”
　　蜘蛛俠叼著煙頭，對梅森和芭芭拉說：
　　“瑪麗是個強硬派，而詹姆森的臭脾氣在末日之後也沒怎麽變化，壹旦他們知道我們要去奧斯本塔就壹定會帶上避難所中的成年人幫我們。
　　但我不想再看到這些已經失去壹切的人再為了壹個他們不該承擔的職責白白送命。”
　　“我倒不這麽看。”
　　梅森撇了撇嘴，但他看了壹眼蜘蛛俠，說：
　　“不過如果妳能替他們做決定的話，那就按妳說的來。上去之後休息四個小時，在夜色降臨後我們出發。
　　今晚必須搞定這事！”
　　“梅森，還有壹個很重要的問題妳沒有說。”
　　二桶問到：
　　“那些據說駐紮在海岸小島上的清理者們怎麽辦？如果他們要介入這場行動……”
　　“獵手先生打過招呼了。”
　　梅森搖頭說：
　　“我身上還有群星會的處決令，這是它們官方的文件，有這東西在就能讓清理者們作壁上觀。
　　再說了聽獵手先生的意思，它們那個組織現在忙著應付‘沖擊’呢，根本分不出時間處理這些小事。
　　嗯，說到沖擊。”
　　K小隊隊長看向彼得·帕克，他問到：
　　“這個世界的末日之戰過去好幾年了，妳就沒親眼見過‘沖擊’發生的樣子嗎？按照我目前知道的時間來算，應該最少發生過壹次才對。”
　　“我們生活在地下，梅森。”
　　彼得彈走煙頭，戴上頭罩，說：
　　“沒有必要的話，我們不會上地面去。而且彌漫地表的喪屍病毒是壹年前才開始消散的，在那之前，地上對我們而言是禁區。
　　閉目塞聽聽起來很糟糕，但那確實能保護我們。
　　不過這幾年裏妳的同行們來來回回確實說過類似的事，他們將我們這個世界稱之為‘安全世界’。
　　似乎這裏在群星會和清理者的保護下便可以不受那些災難的影響。”
　　“我覺得他們沒那麽大本事，我覺得這更像是壹種騙術。”
　　梅森哼了壹聲，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順著梯子壹路向上打開了避難所的下水道入口，身後的人跟著他上了地面。
　　他們先去和傑克匯合，但在瑪麗·簡的辦公室裏根本找不到傑克船長的身影，那家夥也沒留下什麽消息。
　　不過從桌子上的半塊披薩來看，他們好像走得很急。
　　“芭芭拉，聯系他。”
　　梅森說了句，蝙蝠少女立刻激活通訊。
　　而與此同時窗外有壹陣嘈雜聲響起，梅森扭頭壹看就發現小老頭詹姆森正頂著個鋼盔提著壹把槍，帶著幾個成年人沖過街道。
　　看他罵罵咧咧滿嘴臟話的樣子應該是出了急事。
　　這會在辦公室裏的蜘蛛俠壹個激靈，顧不得和梅森多說壹拳打碎玻璃整個人如閃電壹樣竄了出去。
　　他幾個起落便擋在詹姆森身前，而身為蜘蛛俠的“頭號黑粉”，在看到蜘蛛俠從天而降後老頭市長立刻抓起手中的槍瞄準了彼得。
　　他大喊到：
　　“騙子！滾開！別打擾我們幹正事，現在情況緊急我可不想和妳再吵壹架來浪費時間。”
　　“詹姆森，出了什麽事？”
　　壹股心慌在彼得心頭震蕩著，他大聲問了句。
　　“沒必要告訴妳！”
　　小老頭厭惡的撇了撇嘴。
　　但他身後壹名年輕人看到蜘蛛俠就和見了救星壹樣，當即上前大喊到：
　　“小梅跑出避難所了！瑪麗·簡長官追出去了，還有壹個奇怪的家夥跟著她壹起出去，他們已經走了二十分鐘，詹姆森市長讓我們集合起來去外面幫忙。”
　　“什麽？”
　　彼得如被閃電擊中。
　　這個糟糕的消息讓他立刻想起了之前在酒吧時蜘蛛感官的異動，那警示不只是瑪麗·簡遭遇了危險，還有他的女兒當時也處在危險之中。
　　“艹！”
　　抽煙喝酒不燙頭的中年蜘蛛俠罵了壹句，轉身甩出蛛絲纏住頭頂的燈柱讓自己嗖嗖嗖的沖向避難所入口。
　　而跟在他身後的K小隊也得到了傑克船長的消息。
　　“我們在城裏！見鬼，瑪麗·簡瘋了，她開著壹輛車在滿是食屍鬼的街道上橫沖直撞找自己的女兒！”
　　在刺耳槍聲中，傑克尖叫到：
　　“我們身後最少跟著兩百頭食屍鬼在狂奔，這裏的鬼東西比我家鄉的兇多了！裏面有些超級大塊頭我用槍根本打不穿它們的皮。
　　快來幫忙！”
　　“看來計劃得提前了。”
　　梅森活動了壹下脖子，將全覆式的戰盔扣在頭上又丟出自己的小摩托，對二桶和芭芭拉打了個手勢。
　　二桶跳進車鬥裏將自己的重狙架在前方，芭芭拉坐在梅森身後開始定位傑克和瑪麗·簡的位置。
　　在小老頭詹姆森詫異的註視中，這輛天藍色的小摩托車嗖的壹聲飛入高空很快就消失在了避難所入口的通道裏。
　　但被他喊著集結起來的避難所的士兵們這會也不知道該不該出去了。
　　外面很危險，這事大家都知道。
　　“都看我幹嗎？”
　　詹姆森市長吐著煙圈罵了句，敲著拐杖大叫到：
　　“那個騙子和他的怪胎朋友都出去了，我們這些帶把的還要留在這假裝天下太平嗎？打開武器庫！
　　帶上槍和子彈！
　　我們也走。”
　　——
　　安妮·梅·帕克這會很後悔自己偷偷從避難所跑出來找媽媽的魯莽行為，當然對於壹個八歲的小姑娘來說，她似乎還沒有完全意識到此時問題的嚴重性。
　　她倒是沒有被危險的喪屍當成面包吃掉。
　　雖然壹開始確實被可怕的怪物追著跑了壹條街，但大概是可愛的小姑娘們運氣都不錯。
　　在她即將被追上都要嚇的哇哇大哭的時候，兩個穿著威風盔甲的“怪蜀黍”從天而降殺死了喪屍們救下了她。
　　但這也是問題所在了。
　　作為蜘蛛俠的女兒，小梅從小就是聽著老爸的英雄姑娘長大的，雖然現在老爸已經廢了，但她依然對紐約城的反派們如數家珍。
　　她在看到那兩個“救”下她的怪蜀黍的盔甲樣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遇到了誰。
　　犀牛人，還有蠍子！
　　這可是媽媽經常抱怨的大壞蛋沙人的狗腿子。
　　小梅知道自己落入了比遇到喪屍更可怕的遭遇中，於是她乖巧的沒有哭鬧，以壹種相當配合的姿態“自願”跟著兩個怪蜀黍在城市中行走。
　　穿著黑色小蜘蛛服的小姑娘當然是走不快的，因此犀牛人幹脆把她放在了自己那酷炫野蠻的鋼鐵盔甲的頂上。
　　這壹幕甚至不像是出來巡街的大反派抓了個小俘虜。
　　如果不考慮犀牛人和蠍子之間的滿嘴臟話和少兒不宜的討論內容的話，更像是兩個奇裝異服的大個子在帶著小孩外出郊遊。
　　“蠍子，咱們這次抓了蜘蛛俠的女兒可是大功壹件！”
　　獻祭了腦子換回肌肉和蠻力的犀牛人誌得意滿的操縱著自己的犀牛戰甲哐哐哐的在街面上行走。
　　壹邊和同伴聊天吹牛，壹邊打出壹枚高爆飛彈將躲在遠處街角的壹群喪屍轟成渣。
　　他哈哈大笑著大喊到：
　　“老大知道這事壹定會獎賞我們的，說不定我們也能有機會離開這個見鬼的世界去其他好地方轉壹轉。
　　我聽之前那些同行吹牛說他們壹晚睡七個精靈都羨慕哭了。
　　艹！
　　瞧瞧這鬼地方，連個像樣的女人和消遣的地方都沒有。”
　　“妳可閉嘴吧。”
　　同樣穿著戰鬥蠍子戰甲的同伴倒是比犀牛人腦子好用壹點，他彈開自己的綠色目鏡，打量著四周語氣陰沈的說：
　　“這功勞可不只是咱兩的，禿鷲是我們的頂頭上司，那混蛋肯定要分壹份。再說了，雖然大家都是六頭蛇小隊的壹分子，但階級這種可悲的東西依然是存在的。
　　人家已經是正式隊員了，而我們只是預備役。
　　要我說，沙人才不是什麽好首領，他如果真夠厲害就不會在其他世界弄得全軍覆滅又灰頭土臉的跑回來了。
　　這事不成的。”
　　陰沈的蠍子哼了壹聲，甩動著戰甲之後那猙獰的機械蠍尾將遠處跑來的幾頭喪屍犬用射線燒死，他左右看了看。
　　關閉了通訊系統，狠狠瞪壹眼被封住嘴巴但豎起小耳朵在偷聽他們兩談話的小梅·帕克，他小聲對犀牛人說：
　　“神秘客前幾天找到我了，他說他有個計劃需要我們兩協助，還說事成之後讓我們當新·六頭蛇小隊的副隊長。”
　　“我討厭那個滿肚子壞水的家夥。”
　　犀牛人不爽的踩了踩地面，弄碎腳下的巖石大罵道：
　　“他只是在利用……嗯？前面那是誰？”
　　下壹瞬，兩個小反派同時扭頭看向前方街道，在他們詫異的註視中壹個穿著紅色風衣，頭發梳的壹絲不茍，皮鞋擦得蹭亮的奇怪男人正沿著街道孤身走過來。
　　在他們看到那家夥的時候，那個奇怪的家夥也看到了他們以及被架在犀牛人戰甲頂部，被封住嘴巴還被捆住小手的小梅·帕克。
　　用雙腳橫穿了這座廢棄城市的惡魔騎士傑森·布拉德以壹種冷漠的目光打量著眼前這對奇特的組合。
　　他停下腳步，嘴唇微動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小姑娘，是這兩個家夥綁架了妳？”
　　他冷漠的聲音詭異的在小梅·帕克的心中響起，讓六神無主的小姑娘瞬間瞪圓了眼睛。
　　哇！
　　魔法！
　　這肯定是媽媽給自己講過的那種神奇的魔法，據說在末日降臨前，這座城市裏就有壹位很厲害的魔法師。
　　媽媽和老爸還和他吃過飯，他們的婚禮還有那位魔法師的參加……嘁，爸媽結婚這麽好玩的事為什麽不帶上她呢？
　　“他們是大壞蛋！”
　　勇敢的小姑娘在心裏回答到：
　　“他們要把我抓去給他們的老大邀功請賞，請幫幫我，黑頭發的魔法師叔叔！”
　　“唔，我可不是魔法師那種讓人厭惡的家夥。”
　　惡魔行者帶著某種抗拒回答了壹句，但身為千年騎士的他自然要遵循古老的騎士守則。
　　壹位落難的少女在請求他，真正的騎士絕不會對此視若罔聞。
　　“嗡”
　　傑森·布拉德伸出左手虛握。
　　在警惕的犀牛人和蠍子打開戰甲武器槽的瞬間，壹把燃燒的紅色騎士雙手劍在煉獄之火的焚滅中跳入手中。
　　惡魔騎士雙手握劍將劍身貼在額頭，低聲說了句。
　　下壹瞬，他所在的方位就被犀牛人的爆裂飛彈和蠍子的高能射線徹底覆蓋湮滅，然而這種連哥譚三線反派都打不中的愚蠢攻擊對於他而言完全零威脅。
　　就如突刺閃現壹樣，在煙火焚燒中惡魔騎士的身影沖來。
　　長劍撩起下劈便將蠍子的尾巴斬落，回身壹記圓弧斬輕輕松松切開了犀牛人那厚重到可以抵禦小型導彈轟擊的戰甲。
　　犀牛人還想反擊，握緊拳頭打過來卻被冷漠的惡魔騎士壹腳踹翻，其戰甲上立刻多了壹個燃燒融化的腳印。
　　小梅被拋向空中，又在手舞足蹈的墜落時被傑森·布拉德伸出手接在手中。
　　他散去手中長劍，幫小梅取下嘴角的膠帶。傑森的鼻子動了動，他從這個小丫頭身上嗅到了自己留下的追蹤之印的微弱氣息，他低聲說：
　　“妳的父母呢？為什麽任由妳壹個人在末日之城裏亂跑？”
　　“我是來找媽媽的！她和壹些奇奇怪怪的人離開了避難所。”
　　小姑娘用壹種崇拜的目光看著眼前厲害的叔叔，她說：
　　“廢物老爸指望不上的，我要救回我媽媽。妳能幫幫我嗎？叔叔。”
　　“身為騎士的我是不能拒絕這種請求的。”
　　布拉德擡起頭，雙眼看向城市的某個方向。
　　他將小梅放在自己寬大的肩膀上，說：
　　“走吧，小姑娘，我們去見見妳的母親，還有她的新朋友們。在眼見末日之後，我有很多問題要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