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還楞著幹什麽呀，傻孩子，叫媽媽呀

　　“第二批解鎖的伊述圖紙裏並沒有‘時間停滯艙’或者‘光子計算機’，看來這些被視作伊述文明至高學識的知識還得等到下壹次天賦升級了。”
　　揉著腰子走出阿提蘭皇宮住所的梅森略微有點失望。
　　他行走在以黑色建築物為主體而顯得非常肅穆大氣的異人族城市最高處的區域中，卻沒有心思打量周圍這座躲過了災難的城市。
　　這會梅森的註意力都集中在眼前半透明的人物卡上不斷被檢視的新圖紙上，還有他目前已經完成更新的個人信息：
　　姓名：梅森·庫珀
　　種族：標準人型生物·人類亞種·伊述混血（血脈濃度9.94％）
　　【鍛造者Ⅰ】天賦更替為【鍛造者Ⅱ】：所有制造業分支精品率大幅度提升、制造物0/50000後效果提升。
　　【伊述傳承Ⅰ】天賦更替為【伊述傳承Ⅱ】：伊述文明專屬武器、護甲、輔助科研制造類圖紙開放、“鍛造者”天賦提升後開放最終圖紙、伊述文明遺留設施高等權限獲得。
　　“這伊述血脈濃度怎麽壹下子提升了這麽多？”
　　梅森揉了揉還有點發燙的額頭，他看著自己已經接近10％濃度的伊述血脈，同時散開鷹眼感官，在轉瞬間就捕捉到了整個異人皇宮中充斥的各種細節信息。
　　之前只是360°無死角的感知也得到了升級，盡管這並不是壞事，但壹瞬間湧入腦海的各種細節還是讓梅森有點難以適應。
　　那壹瞬間，甚至有種大腦宕機的感覺。
　　“妳得慢慢訓練自己的感官來適應伊述人眼中真正的世界。”
　　康蘇斯的身影投影到梅森身旁，他提醒到：
　　“對於我們而言，世界與凡人眼中的‘真相’是截然不同的，妳現在已能感知到三維世界的各種動態變幻。
　　然而這只是在基礎層面的延伸。
　　在妳的伊述血統完成第三次覺醒的時候，妳將能感知到時間的流動，如果妳在這壹階段無法打好基礎，我的兄弟，那麽在伊述感官完全開啟時妳會瘋掉的。”
　　“聽起來很危險的樣子。”
　　梅森吐槽道：
　　“所以妳們到底為什麽會進化成這麽極端的形態？
　　難怪七萬年前妳們熬不過第壹波宇宙震顫，如此敏銳的感知下，宇宙發生的深層變化的余波就足以摧毀妳們的神智了。”
　　“我們的進化目標壹直是脫離脆弱的血肉完成精神與靈魂的晉升，以此期待能脫離枯燥無聊的第三維度進入更高維中。”
　　康蘇斯苦笑道：
　　“我們曾以此為傲。
　　但現在看來，這或許真的算不上壹種成功的進化。但我此時更好奇，在剛才妳與赫淮斯托斯的夢境交談中，他賦予了妳什麽樣的秘密？”
　　“沒說多少，大部分都是赫淮斯托斯的生活瑣事以及他和他嬌媚的妻子之間過於刺激的私生活，坦白說，我覺得我浪費了時間。”
　　梅森撇了撇嘴，在靠近異人族王宮大殿時，他推了推額頭上的帽子，說：
　　“但也不是全無收獲，我看到了赫淮斯托斯和雅典娜對極光裝置的初始設計，康蘇斯，我得告訴妳壹個勁爆的真相。
　　伊述世界使用的極光裝置只是個‘半成品’，在七萬年前伊述文明滅絕的時候，他們都沒有真正完成對極光裝置的後續升級。
　　簡單點說，只裝上了防禦模塊，卻沒有完成對進攻模塊的設計。”
　　隊長大人活動了壹下脖子，說：
　　“那玩意在原初設計裏還是壹件‘維度武器’，用於在壹瞬間攪亂或者壓制星球附近的維度震動，我之後有的忙了。
　　在兩個世界完成接觸後，我得回壹趟紐約大神殿仔細看看它的實際構造，但遺憾的是，以我目前的工程學造詣，我還無法幫他們完成這份未完成的圖紙。”
　　“這不重要，我的兄弟。”
　　康蘇斯詳細聽完梅森的解釋後，他說：
　　“眼下的局勢裏，我們追求的應該是更穩妥的辦法，或許妳可以將它升級為壹種有助於完成妳的理想的工具。
　　比如……星球融合？”
　　“我正是這麽想的。”
　　梅森輕笑了壹聲，壹邊在行走中瀏覽那些新解鎖的神秘圖紙，壹邊回答說：
　　“在得知極光裝置還有二次改造的冗余空間後，我就有了和妳壹樣的想法，但這個還是等到我們離開這裏之後再談吧。
　　要完成這個設計，我需要很多出類拔萃的思維。
　　這不是我壹個人能完成的事。
　　不過我很好奇，康蘇斯，伊述的鍛造者為族群戰士們特制的‘神話武器’真的必須要伊述血脈的加持才能發揮出真正的威能嗎？”
　　他看著眼前那張描述該如何制作傳奇戰弓“新月/晨曦”的工程學圖紙，摩挲著下巴問到：
　　“該如何解除這種愚蠢的血脈限制呢？這麽好的能量武器不用來武裝我的隊員有些太可惜了。”
　　“只需要壹個【血脈適配】的高階銘文，就能解鎖神話武器的使用權限。”
　　康蘇斯給出了毫不含糊的回答，但他同時提醒道：
　　“不過，我的兄弟，當初鍛造者們設下這種限制並不只是為了展示所謂伊述神靈的榮光，而是我們的特制武器都包含對能量的精細操縱。
　　只有伊述人的超級感官和能量掌控可以掌握它，交給其他種族使用不是不行。
　　但妳首先得保證他們有足夠的技巧，不會因此傷到自己……”
　　“這個倒是沒什麽問題。”
　　梅森看著眼前琳瑯滿目，完全解鎖的各種神話武器、護甲和高階伊述銘文，他這會真的有點手癢，身為工匠的制作本能在蠢蠢欲動，不過很快就被他壓制下來。
　　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
　　在康蘇斯的數據投影散開的瞬間，梅森深吸了壹口氣，整理了壹下自己的容裝，隨後在幾名全副武裝的冷漠異人武士的註視下踏入眼前的大殿。
　　這裏本該是異人庭臣們和他們的國王壹起討論種族大事的地方。
　　但這會卻顯得非常安靜，除了眼前高臺王座上穩坐於此的異人之王和他身後的神秘人外，整個大殿中空蕩蕩的再無他人。
　　而在下方那些擺放的座位之上，都放置著壹份份銘牌，就如同奇異的墓碑記錄著座位的主人生平。
　　梅森用剛解鎖的超級感官查看了壹下，發現這裏的庭臣們的死亡時間出奇的壹致，都是在十七年前世界核大戰發生的那壹晚。
　　甚至包括黑蝠王的妹妹水晶公主和他的妻子美杜莎王後。
　　這些強大而高貴的異人王族都死在了為保護阿提蘭轉移的防禦大戰中，這個真相襯托出這座大廳的死寂和王座之上那個黑衣老人的孤獨。
　　阿提蘭並沒有真正意義上躲過末日。
　　這座城市的幸存是建立在異人族高階血脈的傷亡殆盡基礎上的。
　　“上前來，梅森·庫珀。”
　　黑蝠王是不能開口說話的，因而在他打出手勢之後，其身後披著白色鬥篷的神秘人便替這位沈默又孤獨的老國王說：
　　“作為阿提蘭的貴客，妳並不必擔心被傷害。”
　　“我從不擔心這個。”
　　梅森壹邊走上前如覲見國王的庭臣，壹邊溫聲說：
　　“我只是在驚訝於這個世界的光照會成員還有壹人殘存於此，在我從外界得到的各種信息的推斷，那個曾經厲害又神秘的組織已經毀亡在了末日之夜中。”
　　黑蝠王搖了搖頭，他蒼老且布滿了皺紋與疲憊的臉上意味難明，而作為他的“喉舌”，其身後的人又開口解釋到：
　　“活下來的可不只是妳眼前這位，但真相早已被掩埋了過去的時光中，這也不是我們今天要討論的問題。
　　我們應當專註於的問題，是妳……梅森，或者，實驗體‘邁亞’。”
　　這個稱呼讓梅森停在原地，又仰起頭。
　　在他的註視中，黑蝠王緩緩起身，帶著身旁的壹本書做了個告別的手勢，轉身走入王座後的通道。
　　這大殿也在這壹刻被衛士們從門外關閉，在光線昏暗下的瞬間，明亮的燈光在周圍亮起，而那座擔任黑蝠王喉舌的神秘人也走下王座。
　　她在梅森的註視下拉開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了壹張美麗，妖艷，魅力十足又高傲無比且年輕的臉。
　　還有壹頭及腰長的金發。
　　梅森壹眼就認出了她。
　　不只是這張臉，還有她在白色長袍之下穿著的那壹襲辨識度頗高的戰衣。
　　“白皇後？”
　　隊長語氣愕然的說：
　　“妳為什麽還會在這裏？我聽說在十七年前的大轉移中，妳已經跟隨躲過災難的變種人們壹起離開了世界。”
　　“離開這個世界的只是個克隆體，和妳壹樣。”
　　白皇後艾瑪·格瑞絲·弗羅斯特，曾經的變種人世界中堪稱呼風喚雨的女士站在梅森三米之外，抱著雙臂以壹種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著他。
　　就如壹座創造者以苛刻的方式在審視自己的造物。
　　片刻之後，這熬過了末日卻依然年輕的美麗女士解釋到：
　　“真正的我在核大戰中被重傷，地獄火俱樂部也毀亡殆盡，我的前夫納摩和我的愛人斯科特都離我而去。
　　是黑蝠王救了我並帶我回到阿提蘭，那場末日讓我們都失去了壹切。
　　我和他都失去了族人與愛人，兩顆孤獨又滿目瘡痍的心最終報團取暖並熬到了現在。
　　妳可以稱呼我為艾瑪。
　　或者王後殿下。”
　　“好吧，艾瑪。”
　　梅森點了點頭，他問到：
　　“妳告訴芭芭拉說，妳知道武器X項目的真相？”
　　“我不止知道真相，我甚至知道妳的具體身世。”
　　白皇後用壹種復雜的目光看著眼前的梅森，她沈默了幾秒鐘，說：
　　“妳是個克隆人，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父母。”
　　“我對此毫不意外。”
　　梅森聳了聳肩，這個結果在他預料之中。
　　但隨後艾瑪便打斷了他，很認真的說到：
　　“但妳的父系基因來自其他變種人，而妳的母系基因……來自於我，獨特的外貌是基因編輯的結果，準確的說，和妳同壹批的實驗體克隆兒的母系基因都源於我。
　　那並非強制。
　　而是教授說服了我主動參與其中，只有我經過二次變異的基因片段才足夠堅韌到可以承載他們在其中所做的實驗性更改。
　　在妳剛剛離開嬰兒室的時候，還是我親自將妳抱到那個基地中。
　　我這壹生無兒無女。
　　所以理論上說，妳就是我的兒子。”
　　“這倫理關系可不是這麽算的，艾瑪。”
　　梅森對此毫不在意，他看著眼前的白皇後，說：
　　“我也沒有從妳眼中看到任何屬於‘母親’的感情，妳似乎很滿意，但那也只是實驗者對於試驗品的出色程度的壹種認可。
　　所以，我的建議是，咱們別玩這種‘母子團聚’又其樂融融的把戲了！
　　說吧，妳想做什麽？”
　　“妳有些激動，孩子。”
　　艾瑪輕聲說：
　　“或許我們應該找個其他時間再談壹談。”
　　“我很冷靜！”
　　梅森的聲音都變的冷漠起來。
　　他壹邊後退，壹邊在帽子的提醒下拿出了老萬的戰盔，在艾瑪驚愕又帶著壹絲恐懼的阻撓中將那可以隔絕壹切心靈探查的頭盔戴在了頭上。
　　他說：
　　“別讀我的心！妳這……妳！等等……妳怎麽？這是怎麽回事！”
　　在梅森帶上老萬的戰盔，將白皇後僅次於X教授的心靈感應隔絕於軀體之外的同時，能看破壹切心靈幻術的特效也被激活。
　　眼前美艷無比的白皇後身上那層可以幹擾他人意識的特殊能量在他眼中無效化，也讓梅森看到了真實的白皇後。
　　沒有魅惑無比的身線，沒有不老的容顏，也沒有那壹頭長發及腰的瀟灑。
　　在他眼前出現的是壹個垂垂老矣的虛弱老嫗。
　　她肯定在核大戰中受了嚴重的傷，導致她的頭發已經掉光了，而且身體佝僂還有略微的畸形，那張閃爍著驚恐的臉上布滿了老人斑和壹些被燒傷無法愈合的傷痕。
　　甚至在她的脖子和胸口還有用於維生的復雜裝置。
　　“不！別看！”
　　艾瑪痛苦的捂住了臉，但梅森已經知道了所有的真相。
　　他咬了咬嘴唇，低聲說：
　　“妳不是不想走，妳是走不了……所以，妳壹直堅持在這裏等待的就是我們有可能的回歸嗎？艾瑪。
　　妳知道，妳完全可以用不那麽讓人討厭的語氣說出這些真相。”
　　他上前壹步，從行囊中取出壹劑藥水。
　　但眼前這種持續了十七年的傷勢絕非壹瓶藥水可以治愈，阿提蘭的科技水平也不低，艾瑪還需要用維生系統支撐身體就代表著她的傷勢已入膏肓。
　　“我只是想在自己的孩子們面前保留壹絲尊嚴，那是我僅有的東西了。”
　　白皇後拒絕了梅森的藥水，重新拉上兜帽遮住自己的面容，她啞聲說：
　　“梅森·庫珀，我承認，妳我之間並非常規的關系，妳說的不錯，我們缺乏必要的感情來連接彼此。
　　但我要告訴妳的是，光照會出了叛徒，而武器X項目是個陷阱，那是那個叛徒特意為我們安排的壹條末路。
　　他們通過那個項目收集到了所有X戰警和所有變種人的已知基因。
　　那個項目直到今天還在運作。
　　妳想知道核大戰的真相？”
　　艾瑪虛弱的笑了笑，說：
　　“那壹切就是為了掩蓋這個至今還在運作的項目！
　　就在新巴比倫。
　　每個月都有和妳壹樣的克隆體成長起來然後被送出這個世界，加入壹支黑暗的軍團中為他們攻城掠地。
　　這就是我最後的心願，我的孩子，梅森。
　　妳必須毀了它！
　　那是個持續了十七年的錯誤，它需要被糾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