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好消息，成長了。壞消息，長歪了

　　梅森被揍了壹頓。
　　好吧，說揍有點誇張，其實就是被獵手先生用“原力”掐著脖子在地下室來回錘了幾下，因為穿著先鋒甲所以完全沒受到傷害，權當是給盔甲做測試了。
　　測試效果不錯。
　　就是臉有點疼……
　　“我發誓那個竊聽器真沒有啟動過，否則以妳的感知絕對能察覺到它發出的微弱能量，我只是為了以防萬壹。”
　　梅森抱著先鋒甲那個閃閃發亮的頭盔，在地下室裏對背對著他摘下面具捏碎了找到竊聽器的獵手解釋到：
　　“妳畢竟是冒著被發現的風險回去群星堡的，我得提前做準備，萬壹妳被拆穿了身份囚禁起來，我還得找人去救妳呢。
　　這只是壹種……嗯，穩妥的關心，絕不是來自下屬的無禮窺探。”
　　“妳？救我？”
　　梅森的話把獵手先生逗樂了。
　　她維持著男人的聲音，重新摸出壹個面具扣在臉上，說：
　　“妳似乎對自己的實力認知不是很清楚，雖然我確實被卡珊德拉打的很慘，但那個伊述半神扔在平行世界系統中也是拔尖的那壹小撮。
　　我也承認K小隊幹的不壞，但妳們的絕對實力想要強闖群星堡幾乎等於自投羅網。”
　　“如果真走的那壹步，我帶著去群星堡的估計就不只是K小隊了。”
　　梅森撫摸著頭盔上的灰塵，輕聲說：
　　“妳不會覺得我能搖來的人只有我的隊友吧？”
　　“這……好吧。”
　　獵手搖頭說：
　　“和正義聯盟的大英雄們維持著良好關系的叛徒說起話來就是有底氣，但我很懷疑妳會不會那麽做。
　　我們之間的關系似乎還沒有好到可以讓妳為我冒著團滅的風險沖進敵人老巢裏。”
　　“這不是關系好壞的事，而是妳救了我們。”
　　梅森解釋到：
　　“雖然最後還是靠我才讓大家逃出生天，但在落難的時候妳能冒險沖進來解救我們就已經超過壹名上司應該做的限度了。
　　我為我之前對妳的壹些猜忌和無禮的試探道歉，妳確實是個很不錯的合作者。”
　　這很坦誠也很真實的話說出來讓氣勢洶洶跑來找事的獵手先生沈默下來，她沒有讀心能力無從分辨梅森是否真情實意。
　　但在某壹個瞬間，她願意相信這些溫暖人心的話。
　　在沈默了幾秒之後，她回頭看著梅森，說：
　　“奧丁的金蘋果解鎖了嗎？”
　　“嗯。”
　　梅森從懷裏掏出那枚已經被解開數據封鎖的金蘋果，丟給了獵手，說：
　　“它有特殊的數據加密，而且內部信息全部是伊述文字，那是壹種超感官文字需要特殊的天賦才能理解。
　　因此，妳們需要壹些精通此道的人把它轉錄成妳們能看懂的語言。
　　我已經翻譯過壹遍了，文本就在其中直接提取即可。
　　提取密碼是‘群星會必將覆滅’，但我覺得妳們可能不會太信任我，所以我只能建議妳們做轉錄的時候小心壹點。
　　金蘋果裏有個自毀開關。
　　如果不小心碰到了……”
　　“沒人不信任妳，梅森，妳這種被迫害妄想癥應該收壹收。”
　　獵手先生將金蘋果放入自己的行囊，她猶豫了壹下，問到：
　　“為了保險起見，我得問壹句，妳轉錄出的信息是全部嗎？”
　　“妳們該知道的裏面都有。”
　　梅森聳了聳肩，說：
　　“關於伊述文明的前生後世，關於他們在七萬年前預測到沖擊事件的起因，關於伊述人對平行世界系統的認知和總結以及他們為了延續文明作出的種種努力。
　　當然還有失敗後的文明末日。
　　就像是壹部記錄了壹個文明興衰的史詩，文字細膩且感情充沛，用來當睡前讀物真的不錯，強烈建議妳們多讀幾遍。”
　　“極光裝置的圖紙呢？它的生效原理呢？還有伊述人留下的那種可以破壞世界之門投影核心的能量武器裝置呢？”
　　獵手有些炸毛的說：
　　“重要的信息都被妳藏起來了？這樣可不行，梅森，他們不會滿意的。”
　　“他們不滿意和我有什麽關系？”
　　梅森攤開雙手，反問到：
　　“我又不認識他們，我憑什麽無條件的信任他們？我相信妳是壹回事，但請妳理解，我的上司，妳背後的那些人對我而言只是陌生人。
　　最少現在是。
　　我也不瞞妳。
　　我和卡姐以及她的世界定下了契約，但那不是昆特會和她定下的，她的話說的很清楚，她不信任妳們。
　　說實話，我其實也不怎麽信任。
　　藏頭露尾的家夥總是需要被報以更多的警惕。”
　　“梅森……”
　　下屬的頑固和多疑讓獵手先生在這壹瞬真的頭大，她恍惚記得自己第壹次見到梅森時這年輕人還不是這麽難打交道的。
　　那也不過是壹個多月前的事，他為什麽會轉變的這麽劇烈？
　　“妳已經是老K了。”
　　獵手坐回椅子上，勸說道：
　　“妳已經是我們的壹員，我覺得妳應該對我們報以更多的信任和善意，妳別忘了，妳在蜘蛛俠世界惹出的事還是他們幫妳壓下去的。
　　即便妳崇尚蝙蝠俠那種隱秘風格，在雙方已經明顯做出合作態度之後，妳也該釋放出妳的誠意。妳這樣讓我很為難！
　　我不能拿壹篇文明記錄或者史詩小說回去交差……”
　　“我只是有些擔憂。”
　　眼見獵手先生語氣軟下來，梅森也不好窮追猛打。
　　他想了想，決定如實說，於是拉過壹把椅子坐在自己的上司對面，對她說：
　　“伊述文明留下的裝置可以將壹個世界保護起來，在沖擊事件中將它隔絕於平行世界體系之外從而免受沖擊影響。
　　雖然我還不懂妳們壹直在隱瞞的沖擊事件真相為何，但我也知道這種技術的價值。
　　它可以被推廣，也可以被藏起來作為交易的籌碼。
　　只是以我對群星會和妳們的兄弟機構的行事風格的理解，我相信這東西壹旦被上交，卡姐那邊立刻就會遭受空前的壓力。
　　妳能理解我的意思嗎？
　　在這個黑暗時代，他們活著已經很不容易了，我不想因為我的壹次誤判就再給他們帶來滅頂之災。
　　所以妳想讓我上交這些資料，沒問題！
　　但妳得先保證妳背後那些人能妥善使用它，最少得保密別鬧出壹場世界入侵來，如果妳能給我壹個保證，我立刻把這些信息拱手相送。
　　甚至連金蘋果的制作圖紙也壹起送給妳們。”
　　梅森坐在椅子上，彎下腰，緊盯著眼前的獵手先生，他雙手合攏撐著下巴，說：
　　“瞧，我需要的只是壹個保證。
　　妳大可以說出來先穩住我，真假在這時候也沒什麽關系，只是如果卡姐那邊真出了事，我和我的朋友們就找妳的麻煩。”
　　但獵手先生卻沈默了。
　　她遲遲給不出梅森想要的答案。
　　在這種沈默維持到三十秒時，梅森聳了聳肩，靠在椅子上說：
　　“妳看，妳其實也不敢完全相信妳的‘夥伴們’。妳知道這說明什麽嗎？妳有良心，但妳不確定妳的合作者們有沒有這玩意。
　　而這就是我最擔心的事。
　　我不是為了和他們同流合汙才加入群星會的，我是為了我的目標才選擇和妳合作，我不會把壹個世界的存亡當做籌碼放在桌上給我謀取利益。
　　那不是我的風格，應該也不是妳的。”
　　“他們拿不到這東西不會甘休的。”
　　獵手揉著額頭說：
　　“昆特會紮根於這個體系中，我們反對目前群星會的現狀，但我們之中也有不受威脅的強硬派，梅森，妳這是在給自己找麻煩。”
　　“麻煩？”
　　梅森撇嘴說：
　　“沒什麽麻煩，最壞的結果不過是我和妳們分道揚鑣，成為妳們眼中的叛徒，然後被處決隊追蹤過來試圖弄死我。
　　但對於這個結果，我的好朋友超人和閃電俠估計有不同的意見。
　　需要我現在打個電話詢問壹下他們嗎？”
　　隊長先生摸出自己的翻蓋手機在獵手眼前晃了晃，說：
　　“蝙蝠俠也行，我估計老爺現在應該在城裏夜巡，趕到這裏也就幾分鐘的事，我剛好可以把妳以朋友的身份介紹給他。
　　這樣壹來，妳也可以和他們說再見了。”
　　“妳們這個世界頂不住！”
　　獵手搖頭說：
　　“正義聯盟不能永遠保護妳。”
　　“我覺得可以。”
　　梅森撇嘴說：
　　“妳們進攻老蜘蛛的世界還要挑在復仇者分裂之後，提前布置了斯科魯人還要用源頭喪屍病毒再次削弱他們。
　　這或許是壹種謹慎。
　　但也證明了面對那個等級的力量時，妳們沒有必勝的把握。
　　現在壹個很熟悉妳們做事風格和入侵計劃的人站在了正義聯盟這邊，我覺得有我幫他們，我們打贏妳們的概率挺大的。
　　再不濟我也可以搖人嘛。
　　老蜘蛛啊、卡姐啊還有那些遊離在群星會邊緣的浪人們。
　　他們服從妳們不是因為妳們厲害，只是因為他們現在沒得選！壹旦出現壹個能和群星會分庭抗禮的勢力。
　　哪怕只是打贏壹場戰爭，我們都會瞬間收獲大量支持者。
　　我承認群星會是個龐大的組織，就像是個臃腫的泥足巨人，但妳們越強，妳們的敵人也就越多。”
　　“不，梅森，我承認妳說的很有道理，但妳忽略了很重要的壹點。”
　　獵手仰起頭，對梅森說：
　　“妳就不好奇，群星會從哪搞來的源頭喪屍病毒嗎？”
　　這個問題讓梅森臉色微變。
　　隨後他就聽到獵手以壹種分享秘密的語氣對他說：
　　“第壹扇世界之門鍛造的時候我就在旁邊看著，我可以告訴妳，梅森，世界之門最開始不是用於群星會四處探索的。
　　那是個封印裝置！
　　它將壹個極度危險的宇宙和平行世界體系分割開，這也是為什麽刺客世界的人偷襲了世界之門投影核心後，整個群星會高層都會如此緊張的原因。
　　妳的‘卡姐’根本不知道她在幹什麽！
　　如果真被她損壞了世界之門本體，大家都要完蛋！最多壹個月，目前已探明的整個平行世界體系就會被壹群饑腸轆轆的家夥吞噬殆盡。
　　它們絕對會那麽做。
　　因為它們已經吃空了很多個平行位面。
　　是沖擊事件撕裂了多元宇宙的穩定性，它們是被釋放出的所有惡意中最危險的那個……算我求妳了，梅森。
　　別再玩這麽危險的遊戲了，群星會真的有底牌！
　　可以掀桌子的那種！
　　這個組織的確不能保證每戰必勝，但它可以拉著所有人壹起下地獄，用妳的話說，在這個時代大家活著已經夠艱難了，別再給我們增加難度了。”
　　“2149宇宙！”
　　梅森壹個激靈坐直身體。
　　他終於在繁雜的記憶中想起了這串數字代表的含義，那是壹個極其偏門的平行宇宙，偏門到梅森也只是聽說過並沒有真正去了解過。
　　但根據獵手透露出的大秘密來分析，那應該正是梅森聽說過的“喪屍宇宙”。
　　難怪源頭喪屍病毒可以那麽輕易的摧毀老蜘蛛世界的復仇者聯盟，那玩意甚至連吞星這種宇宙神靈都頂不住……
　　“看來妳已經明白了問題的嚴重性。”
　　獵手先生搖了搖頭，說：
　　“把那些資料交出來吧，我保證我會盡我所能讓它們物盡其用，妳知道，壹旦它們被擴散到各個世界，最少能多救下壹些人。
　　而這壹切都是妳的功勞。”
　　“我可以先交出去壹部分。”
　　梅森點了點頭，似乎被說服所以退讓了壹步，他說：
　　“那是個很復雜的裝置，妳們熟悉伊述科技也需要時間，在妳們拿出原型體之後，我會把金蘋果的制作方式也交出去。
　　這樣對我們都好。
　　妳們拿到了東西，我也不必擔心被妳們卸磨殺驢。”
　　“行吧。”
　　獵手也不再逼問。
　　她看著眼前的梅森，說：
　　“妳成長的很快，但卻不是以我想象中的那種方式成長起來，我覺得妳和蝙蝠俠待在壹起的時間太長了。
　　妳的思維已經開始蝙蝠化。
　　在上壹次離開哥譚後，我花了點時間在群星會大圖書館閱讀過這方面的記錄，我知道蝙蝠俠對所有潛在敵人都有壹個反制戰術。
　　那我問問妳，妳有對我的反制戰術嗎？”
　　面對這個問題，梅森露出壹個挺神秘的笑容，他說：
　　“正在制定呢，但我需要更多關於妳的信息，不過咱們既然話都說到這裏了，有些感想我覺得我應該提前告訴妳，免得咱們以後在這方面鬧出沖突和分歧來。
　　我不想破壞我們現在這種合作愉快的狀態。
　　關於昆特會……
　　我的意思是，我眼中的昆特會。”
　　“嗯，妳說吧，我聽著呢。”
　　獵手翹起二郎腿，將戰刀放在腿上看著梅森，等待著他的說法。
　　隊長大人組織了壹下語言，說：
　　“我不知道他們是用什麽方式什麽理由勸說妳加入的，但根據我和老J以及即將被他們吸納的老綠魔的交談接觸來看，他們似乎很擅長用理想和未來勸說他人。
　　這不是個好現象。
　　就我的人生信條來說，如果有人在初次見面就和我談理想的話，我就會默認他們要坑我。
　　當然，我不是在勸妳和我壹樣對妳的同伴提起警惕。
　　我只是給妳提供壹種看待問題的不同思路。
　　妳不妨回憶壹下妳加入他們之後做的事，是否真的對於現在糟糕的大環境有什麽真切的幫助，還是說……
　　他們其實也如群星會利用我們壹樣，在利用妳來達成壹些他們想要的目的和結果。”
　　梅森停了停。
　　他看了壹眼獵手先生，說：
　　“妳是個善於行動卻不擅長謀劃的人，妳是那些陰謀家們最喜歡的那種人，在極端情況下，只需要壹個崇高的目標或許就能打動妳。
　　然而真正偉大的人，從不屑於用語言編織夢想。
　　就拿老K最崇拜的，來自他那個世界的有史以來最偉大的獵魔人傑洛特閣下來說，妳可曾見過那個沈默的男人建立壹個號稱要給世界帶來福祉的組織？
　　不。
　　他只會揮動長劍去幹掉自己遇到的每壹個邪魔，看似冷漠到對世界毫不在意，然而面對恐怖的狂獵時，他依然會沈默的揮劍而出，就如他面對壹個弱小的日間女妖壹樣。
　　妳明白我的意思嗎？
　　在這個黑暗的時代裏，行動永遠比語言更重要。
　　別上當！
　　別被當槍使。”
　　在梅森提到“傑洛特”這個名字的時候，獵手先生放在戰刀上的手指突然緊握了壹絲，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從別人嘴裏聽說過這個名字了。
　　在數秒的遲疑之後，她低聲說：
　　“所以，在妳眼裏，昆特會只是個掛羊頭賣狗肉的地方？”
　　“不，我缺少證據，所以不會做出這樣武斷的結論。”
　　梅森搖了搖頭，拿出壹個裝著極光裝置圖紙的硬盤遞給了獵手，說：
　　“我只是說，就我目前看到的東西而言，我看不到他們和群星會有什麽區別，我也看不到他們的存在對於事態有什麽幫助。
　　或許是我眼界太淺，看到的太少，但想讓我信任他們，光是語言可不夠。
　　妳還有什麽事要說嗎？
　　如果沒有的話我要請妳離開了，我今晚還很忙，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有。”
　　獵手先生收起硬盤，說：
　　“還有個挺重要的任務要給妳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