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掌控皇都

　　“聽我誦經壹篇。”
　　“那行吧……”
　　“放開心防。”
　　“什麽，還要放開心防？”
　　“對，放開心防，聽我誦經壹篇。”
　　“妳若是肯戴我給的地府面具，我也願意放開心防聽妳誦經。”
　　“真的嗎？”
　　“算了吧……”古塵看著這位神秘莫測的七弟躍躍欲試的樣子，頓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夏極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妳說怎麽辦？”
　　古塵沈默了片刻道：“我明白妳的想法，信任是很難建立的，但我們之間除了共同的敵人，還有九皇女這個紐帶。”
　　“哦？妳會信任我妹妹？”
　　“我從沒見過有人會看著難民哭泣，她不是在作秀，而是在華清湖邊獨自漫步時，遠處傳來壹些哭泣聲，她聽著聽著也跟著哭了起來，哭得很傷心。
　　她小時候就會為受傷的動物去包紮，還會故意散落壹些米粒草叢裏等著麻雀來吃，田獵場上她即便害怕卻竟還阻攔過天子射殺母鹿，只因為那母鹿正在孕著小鹿……
　　過去，我看不起這種做法，覺得天下殺伐，皆為利來皆為利往，
　　戴著面具假哭作秀的人不少，但像她這樣壹哭就把真性情哭出來的人卻幾乎沒有，
　　哭完之後似迂腐書生、有婦人之仁的更多，但如她這般抹幹了眼淚卻能變得更強的人更是絕跡了，
　　夏小蘇比任何人都有資格坐在那個位置上。
　　信任是需要時間的，我會停在皇城，但不會在皇宮，這段日子我會建立地府，等到三月……我也會南下，然後搶在妳之前殺了天子。”
　　“隨意。”
　　……
　　“主人，妳居然把黑狐王也帶來啦，要不要我們姐妹壹起為您吹簫助興呢？”胡仙兒裸著小腿，從遠處跑來。
　　夏極拿了壹根簫給她，指了指壹處大石頭，“吹壹晚。”
　　胡仙兒：“主人，我就是開玩笑。”
　　“吹壹晚。”
　　“哦……”
　　對於這位善開黃腔的狐貍精，夏極從不會留手，在悠揚簫聲裏，他倒了壹壺美酒，坐在冬日星海之下，心底復盤著這大半個月的行動。
　　其壹，閱了雷音寺經文，整體性地提升了自己潛藏的實力，充實了底牌庫，留下了幾個還未在世人面前展現過的力量。
　　其二，在大戰之前去摸底了壹下北地妖族，並且徹底掌控了狐族，施恩於虎族，控制了鷹族。
　　雖然說是有八十壹路妖魔，但如此的掌控已經算到位了，也算是把這位異族盟友的危害削去了，否則自己在前線打著，後面卻傳來妖族掌控了皇都，甚至掌控了皇妹，那算什麽？
　　如今，距離三月還有兩個月不到了……
　　妖族雖平。
　　但皇城之內卻依然還有著許多隱患。
　　後方不穩吶……
　　夏極手指敲打著桌面，思考著解決辦法。
　　啪……
　　他手指驟然停下道：“傳壹句話出去，讓整個京城的武者都知道，就說神武皇子三日後於觀星臺開場講道，凡是修煉出了先天真氣的武者都可以來聽。”
　　他話音剛落，黑暗裏便是閃過壹團黑煙，美貌女侍殺生浮現，扭著腰肢緩步走到他身後，嬌聲應了聲“是，殿下”。
　　然後，黑狐王壹雙柔夷抓在了皇子雙肩，用那壹雙殺過無數人的手為他輕輕捏了起來。
　　夏極任由她捏著，這是殺生的匯報時間到了。
　　黑狐王瞥了壹眼站在大石頭上吹簫的胡仙兒，挑了挑眉，擠了擠眼，笑了下，然後緩緩道：
　　“小公主找的那些審訊官還真不錯，對人心和用刑把握的很準，但被俘的光明僧卻沒有壹人肯說什麽。
　　那些武者已經交代了許多秘笈，這些秘笈正被匯總成冊，待到湊齊了三百之數，就送來給殿下過目。
　　其次，壹個月前殿下傳的‘三月大河’之約有回應了，如今在南朝的天子回了句‘朕等妳’，這算是應邀了。”
　　夏極問：“妳們妖族在北地生活了這麽久，可曾知道皇家有什麽勢力與實力？”
　　殺生湊過來，身子都要貼在他背上了，呵氣如蘭地要在他耳邊說話，狐貍精就是這樣，說不到幾句話就開始騷了。
　　夏極指了指遠處壹塊大石頭：“上去說。”
　　殺生：……
　　片刻後。
　　胡仙兒吹著蕭，看了看身側同樣被罰站的黑狐王，眼兒彎成了新月，挑了挑眉，笑了笑，繼續吹簫。
　　殺生柔柔道：“殿下，人家還要跟妳好嘛……好好匯報嘛。”
　　夏極揉了揉眉心，他錯了，不是胡仙兒喜歡開黃腔，是狐貍精壹族都喜歡，難怪會被妖精們尊敬地稱呼為老師，不過幸好慧心不是，那位狐王是真的壹心求道，他不會看錯的。
　　夏極道：“傳音也壹樣說。”
　　殺生無奈，只能娓娓道來。
　　“皇都原本共有八部，
　　第壹部，內閣，協助處理天下政務；
　　第二部，兵部，則是領兵大將所在；
　　第三部，天工部，研制傀儡兵器戰艦；
　　第四部，正氣府，公開監察百官；
　　第五部，無常府，秘密監查百官；
　　第六部，巡天部，監察江湖；
　　第七部，黑水臺，處理大案；
　　第八部，監天司，望氣觀星；
　　其余的都是各地官府了。”
　　說著，她壹時語塞了。
　　因為，她覺得自己說了等於沒說，她只是個狐貍精，沒事去關心政事做什麽？
　　何況這世上有許多的隱國，國中之國，這些表面的力量簡直就是生在深淵上的壹棵樹，最關鍵的是這樹的根到底通往何處，又有多深。
　　夏極也明白，於是不再追問，他往後仰著，飲了口美酒，再壹側頭，只見禦書房的燈還亮著，
　　湖風拂過他的雙鬢又穿過假山奇石的千孔萬洞，帶出深冬抽泣般的聲音，卷入了書房庭院，
　　他看到油紙窗後的燭花跳了壹下，看到坐在那張天子之椅上的少女伸了伸懶腰，那個位置對她來說太沈重了。
　　夏極取了本書，看著兩個站在石頭上的狐貍精，輕輕念了起來，每天學習，補充技能珠可是必須的日常。
　　……
　　三天後。
　　觀星臺。
　　道場來人不多，只有壹千余人，這可以理解，畢竟是存了畏懼。
　　夏極不以為然，坐在臺上便開始講道，他全程運用著如來禪的交感，將自己的精神印記附在自己的話中，但凡能接受的人，都會承了他的精神印記，而他同樣也能感受到這個人的存在。
　　他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播種。
　　精神印記最可怕的壹點在於潛移默化的“認同感，歸屬感”，壹旦接受了他的道，那麽就會偏向他，今後無論什麽情況，這些武者都會覺得他做的有道理，而與他為敵則會生出“罪惡感”，這種“罪惡感”對普通人來說頂多是內疚，但對於武者來說卻是心境的阻礙。
　　壹場講完，臺下武者回味無窮，而夏極已經翩然離去。
　　之後，他每隔七天便是來觀星臺講道壹次。
　　聽的人是越來越多，起初不來是擔心這神武皇子借著講道之名另有所圖。
　　但經過兩次之後，眾人才明白這皇子是“真心”講道，道不輕傳乃是常識，但這皇子居然能將自己經驗的與眾人分享，甚至還有武者大著膽子提問，而這位皇子也並不輕視，當眾解答，還有武者想要私下提問，皇子也壹壹贊同，這實屬難能可貴。
　　逐漸的，諸多武者不知為何都對這位神武皇子生出了尊敬之心，甚至聽到別人說神武皇子的壞話都要上去打抱不平。
　　這些人都是夏極的隱藏門徒，他做了壹份簡單的名錄交給了胡仙兒，而在必要時候，這位狐貍精甚至會親自下場，去幫助這些隱藏門徒在他們所屬勢力獲得更大權力。
　　就這般的日子，壹過便是壹個多月。
　　夏極的日常很單調，制作法器，閱讀書冊提取技能珠，盡可能打探南方的消息，每周講道，與夏小蘇壹起用餐。
　　而這壹個月的時間裏，居然還有不少武者暗中投誠了，他們身處各樣的勢力之中，而其中的凡是達到古代境界劃分第八境界以上的人，都被默默挑選出來，與殺生見了面，並且開始稱呼殺生黑狐為道兄。
　　這是第壹批發了芽的種子，也是剛剛開始。
　　若是開花結果，那麽便是皇都武者之師。
　　看到壹切上了軌跡，夏極才默默舒了口氣。
　　盟友穩定。
　　皇城穩定。
　　如此，他才能南下。
　　“是啊，快南下了。”
　　壹側頭，就是路道盡頭的夕陽，如焚盡壹切的熔爐。
　　……
　　此時……
　　在西方。
　　殘陽如血。
　　鬼方大軍已經陸陸續續撤出了封狼關。
　　屠洛帶著冰霜巨人也來到了封狼關附近，
　　他們需要在春天到來之前撤出大商。
　　然而，此時，封狼關的南方緩緩走出了壹個眉眼俊俏的僧人。
　　僧人身後是壹支數萬的鐵騎大軍。
　　為首的大將抓著壹把長刀，戴著黑紗鬥笠，面容遮蔽，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