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7章 九重天

　　軒轅破領著齊寧到了神侯府的後院，只見後院卻有壹座孤零零的石屋，石屋的四角，各有壹名神侯府吏員佩刀守衛，而石屋門前，亦有兩名守衛壹左壹右保護，防守倒也算得上十分嚴密。
　　大雪紛飛，眾守衛鬥笠上都已經積了壹層雪，卻並無壹人拿下鬥笠抖掉。
　　“侯爺，這裏是神侯府的重要審訊之地，極其重要的嫌犯，都會在這石屋之內審訊。”軒轅破解釋道：“裏面的氣味有些難聞，侯爺是否……！”
　　“本侯奉皇上之命前來，自然不能偷工減料，軒轅校尉，麻煩妳帶我進去瞧瞧。”齊寧含笑道。
　　軒轅破領命，帶著齊寧走到石屋門前，只見石屋的大門是壹扇鐵門，守衛躬身行禮，軒轅破吩咐打開了鐵門，請齊寧進了去。
　　這石屋之內，卻是十分的昏暗，壹條頗為狹窄的走廊通向裏面，往裏走了壹小段路，卻又有壹扇鐵門堵住，軒轅破吩咐打開，往前行了片刻，便走進了壹處小堂之內，見得裏面空間不是很大，幽暗異常，墻壁上掛著壁燈，燈火閃爍，陰森森的頗有些可怖。
　　軒轅破咳嗽壹聲，早有人迎過來，拱手道：“參見侯爺！”卻正是文曲校尉韓天嘯。
　　文曲校尉韓天嘯長相頗醜，尖嘴猴腮，身形瘦弱，但壹雙眼睛卻十分犀利，透著壹股子銳利的光芒，齊寧已經見過此人，微微頷首，往裏面掃了壹眼，昏暗之中，聽到鏗鏘之聲，緩步走過去，借著燈火，便看到壹人手上腳上都戴著鐵鐐，身形嬌弱，竟然是個姑娘，只看壹眼，齊寧便即認出，正是小妖女阿瑙。
　　他雖然之前就有些懷疑抓到的是否就是阿瑙，此時親眼看到，還是有些吃驚。
　　阿瑙那雙明亮的眼眸瞧見齊寧，也是有些驚訝，隨即叫道：“是妳讓他們抓我？”她那張俏麗的臉上，滿是怒容。
　　齊寧也不理會，轉身看向韓天嘯，問道：“可審出什麽結果來？”
　　韓天嘯看了軒轅破壹眼，見軒轅破微微點頭，拱手回道：“回稟侯爺，嫌犯顛三倒四，並不配合審問，卑職已經準備動刑。”
　　“早就該動刑了。”齊寧沒好氣地道：“這種死不招供的妖女，就該把她的牙齒壹顆壹顆拔下來，然後再在傷口上撒點鹽，不愁她不招。”
　　阿瑙微微變色，怒道：“妳敢，妳們……妳們敢動我壹根毫毛？”
　　“妳都被鐵鐐鎖住，生死都在我們手中，我們還有什麽不敢？”齊寧看著小妖女，冷笑道：“妳害死了那麽多人，別說動妳壹根毫毛，就算是將妳用刀子壹塊壹塊地割了全身的肉，妳的罪孽也難以贖清。”
　　韓天嘯在旁道：“侯爺，是否現在可以動刑？”使了個眼色，這小堂之內，另有兩名神侯府刑事處的吏員，人高馬大，滿臉橫肉，壹看就是專門從事嚴刑拷打的角色。
　　“韓校尉，我想了解壹下，神侯府刑事處的刑罰到底怎麽樣？”齊寧問道：“能不能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回稟侯爺，神侯府除了壹些很普通的刑罰，這麽多年下來，自己倒也發明了壹些刑罰，內部稱為九重天！”
　　“九重天？”齊寧笑道：“這名字很有趣，又是怎麽個說法？”
　　韓天嘯道：“我們總結出了各種刑罰之中的特點，許多刑罰雖然方法不同，但是殊途同歸，起到的效果都是壹樣，難免重復。神侯府辦事，素來講究簡單直接，用最簡單的方法達到最好的效果，九重天便是指神侯府自己發明的九種刑罰，每壹種刑罰所產生的效果完全不同，但足以讓受刑者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齊寧笑道：“能不能舉個簡單的例子？”
　　韓天嘯擡手指著角落處，那裏放著壹塊黃銅鑄成的銅板，乍壹看去，倒像是用來睡覺歇息之用，只是銅板邊上，裝有鐐銬。
　　“侯爺，這是九重天中的黃金鋪，並非真的黃金，是用黃銅所制。”韓天嘯說到刑罰，眼眸之中閃著瘆人的光彩，“黃金鋪下可以燒炭，將犯人扣在上面，而後在下面點火，隨著不斷的加熱，可以將犯人活活烤死，而犯人死前的叫聲，十分動聽。”
　　小妖女阿瑙手段也是極其陰毒，可是聽得韓天嘯所言，眸中滿是駭然之色。
　　齊寧心下暗想神侯府的酷刑果然狠毒，九重天另外九種刑罰，自然也是讓人聞之色變。
　　“刑罰是否隨時可以施行？”
　　韓天嘯立刻道：“任何壹種刑罰，都可以隨時施行。”
　　齊寧點點頭，道：“妳們先出去吧，本侯要單獨審問，瞧瞧這小妖女到底喜歡哪種刑罰，等到和她商量好，妳們立刻進來施行。”
　　韓天嘯壹怔，便是軒轅破也有些錯愕，不由道：“侯爺……？”
　　齊寧也不回頭，只是看著已經有些變色的小妖女阿瑙，拿了那塊金牌向後面亮了亮，軒轅破和韓天嘯對視壹眼，都只能拱手稱是，當下將石屋內的其他幾人也都叫了下去，片刻之間，石屋之內就只剩下齊寧和阿瑙。
　　齊寧擔心有人偷聽，四周檢查壹遍，確定並無人監聽，這才放心，走到阿瑙面前，拉了壹張椅子坐下，上下打量阿瑙，冷笑道：“現在感覺怎麽樣？”
　　阿瑙恨恨道：“妳趕緊放了我，否則……！”
　　“否則如何？”齊寧不等她說完，已經冷聲道：“否則要讓我死無葬身之地？妳這個無惡不作的妖女，心狠手辣，今次落到老子手中，可就沒那麽舒服了。”左右瞧了瞧，看到角落處燒著火炭，上面還有壹根燒得通紅的鐵桿，走過去，見到鐵桿壹段有木制的握手，拿起鐵桿，小妖女見狀，知道事情不妙，急道：“妳……妳要做什麽？”
　　齊寧坐回椅中，看著阿瑙，笑道：“妳心知肚明，何必多問？”身體前傾，道：“我問壹句，妳答壹句，說錯壹句，燙妳壹下，妳看如何？”
　　“妳要是……要是傷了我壹根頭發，我保證妳死無葬身之地。”阿瑙雖然出言威脅，可是聲音已經帶著哭腔：“妳們到底要問什麽？”
　　“別在老子面前裝可憐。”齊寧惡狠狠道：“我問妳，上次在老子房裏放毒蛇，是不是妳幹的？”
　　阿瑙道：“不是！”
　　“哦？”齊寧嘿嘿壹笑，探出鐵桿，直往阿瑙臉上戳去，阿瑙急忙後退，只是鐵鐐沈重，她往後退並不方便，眼見得鐵桿便要戳在臉上，阿瑙驚叫道：“別……我說，是……是我！”
　　齊寧停住手，冷笑道：“妳是想殺我？”
　　“不是。”阿瑙立刻道：“我沒有想殺妳，我知道……我知道唐諾在妳家裏，她壹定可以幫妳解毒，我就是……就是試壹試她的本事。”
　　“試她的本事？”齊寧怒道：“她要是解不了毒，老子豈不就死在妳手裏？”
　　阿瑙見齊寧兇神惡煞模樣，只能道：“是我不好我……我下次不害妳就是。”
　　“那妳為何要對丐幫弟子下毒？”齊寧壓低聲音問道：“妳是九溪毒王的弟子，是九溪毒王派妳來的？除了妳，九溪毒王是否還派了其他人過來？”
　　“丐幫弟子？”阿瑙皺眉道：“妳們為何都說是我要害丐幫弟子？我和丐幫沒有仇怨，為何又要去惹他們？”
　　“沒有仇怨？”齊寧冷聲道：“老子和妳難道有仇？妳不也是不問青紅皂白要害我？”
　　阿瑙道：“我到京城，是想從唐諾手裏拿到【百草集】，幹嘛去找丐幫弟子的麻煩？”
　　“妳還在說謊？”齊寧站起身，鐵杖指向阿瑙，“我對妳已經算客氣了，妳還在這裏顛三倒四，妳要知道，妳如不老實招供，這裏面的刑罰多得是，我定要讓妳都嘗上壹遍。”
　　“我真的沒有。”阿瑙眨了眨漂亮的眼睛，可憐兮兮道：“我沒有說謊，師傅和我說過，【百草集】是天下最了不起的寶物，在黎老頭的手裏，黎老頭對唐諾那麽好，壹定將【百草集】傳給了唐諾，我……我也是想借來看壹看，連師父都不知道。”
　　“黎老頭？”
　　阿瑙道：“黎老頭就是黎西公，他……他和我師父以前也是師兄弟，後來兩人關系不睦，互不來往。黎西公的醫術很高明，我師傅及不上他，可是黎老頭用毒的手段也及不上我師父。【百草集】是師祖傳下來，師傅說黎老頭得了【百草集】是暴殄天物，總有壹天要拿回來。”
　　齊寧楞了壹下，倒想不到其中還有如此淵源。
　　“京城疫毒蔓延，妳自然看到了。”齊寧道：“妳是想說與妳毫無關系？”
　　“本來就沒有。”阿瑙道：“我還在尋思，到底誰這麽厲害，能讓這麽多人中毒，除了師傅，難道天底下還有這樣厲害的人物？”
　　齊寧眉頭壹緊，問道：“妳是說，毒不是妳所下，是九溪毒王來了京城？”
　　阿瑙搖頭道：“不會是師傅。”
　　“妳為何如此確定？”齊寧沈聲道。
　　阿瑙道：“師傅是西川毒王，既然是毒王，反倒不會輕易用毒，而且以師父的性格，也不會對那些飯桶下毒。”
　　齊寧冷笑道：“妳師父倒自視甚高。”
　　阿瑙提到九溪毒王，倒有些得意，也不管自己還是階下之囚，道：“能讓師父出手下毒，對頭壹定十分厲害，而且值得師傅出手，那些叫花子，又臟又臭，本事又差，師傅看也不會看他們，更不會對他們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