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壹百二十二章 安定人心靠賀蘭

　　這壹下，連劉裕的臉色也為之壹變：“沒有任何外援？那怎麽打？拓跋阿幹，妳有膽氣是好事，有豪情壯誌也是好事，但這跟沖動自殺是兩回事。菠$蘿$小說”
　　拓跋珪笑著看向了劉裕：“妳們漢人的兵法裏有壹計，叫置之死地而後生，那孫子兵法也說過，兵不厭詐。我聽說妳當年帶著幾千老弱殘兵，孤守壽春城的時候，也是人人以為必死，可是妳退縮了嗎？逃跑了嗎？”
　　劉裕的嘴角勾了勾：“不壹樣的，在壽春，我起碼有壹座城池可以據守，也有城中的百姓可以助守，並不是沒有希望，但妳這裏，壹片草原，無險可守，對方又是精銳騎兵，就是現在逃，都不壹定能逃得掉。我反正是看不出有任何可以取勝的機會。”
　　拓跋珪看著劉裕，忽然道：“慕容蘭有幾個月的身子了？”
　　劉裕微微壹楞，轉而沒好氣地說道：“什麽時候了，還管這個？難不成妳還想要慕容蘭為妳上陣作戰？”
　　拓跋珪搖了搖頭：“我記得妳說過，妳是永遠不會扔下自己的女人，對吧。”
　　劉裕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直勾勾地盯著拓跋珪，壹句話也說不出來。
　　壹個時辰之後，拓跋珪走進了賀蘭敏的香廬之中，檀香梟梟，混合著各種草原神奇藥草的味道，而各種各樣的行巫跳大神所用的法器，滿帳都是，賀蘭敏則恢復了壹身巫女的打扮，黑色的油彩在眼眶的四周漆成壹片詭異的暗色，而紅唇如火，配合著她那黃金與翡翠混合的胸衣之下，波濤起伏，別有壹番讓人血脈賁張的神秘與野性。
　　拓跋珪看著賀蘭敏，幽幽地嘆了口氣：“我原以為可以名正言順地娶妳，可是妳又選擇變回了巫女，雖然說妳的預言讓賀蘭部整個西遷，留下了這豐美的遼西草原給我，可是，如果沒有了妳，那我的生命也沒有了意義。”
　　賀蘭敏微微壹笑：“阿珪，我說過，我這壹生的宿命，就是幫助妳登上這大漠之主，草原之王的位置，我們的時間，我們的未來還有的是，不必急於壹時，現在我變回巫女，我的預言對妳的霸業更重要，能讓所有人都相信。再過兩天，妳就會在牛川，成為代國之王，整個草原的各部大人，都會臣服在妳的腳下。”
　　拓跋珪勾了勾嘴角：“妳確定看到這些了嗎？”
　　賀蘭敏很肯定地點了點頭：“是的，我從火焰與濃煙之中看到了這壹切，相信我，阿珪，這是天神的旨意，是他，指引了這條路給我們。”
　　拓跋珪突然笑了起來：“天神的這個旨意，能傳達給部落裏的人嗎？”
　　賀蘭敏有些意外，轉而勾了勾嘴角：“當然可以，既然天神讓我把這個預言轉告了妳，那也可以轉告給別人。只是，有這個必要嗎？妳現在去牛川，兩天之後，整個草原都會知道此事。”
　　拓跋珪笑著擺了擺手：“不，這些天來，新投奔我的人很多，他們有些是代國的舊部，忠臣，但有些人只不過是跟風而來，還有那千余帳賀蘭部的遺民，只不過是不想離開生活了幾十年的故地而已，也就是說，壹多半的人，對我並不是那麽崇拜，信任，如果遇到點風吹草動，有可能會壹哄而散。現在我大業未建，雖然有個不錯的開頭，但更需要珍惜，跑了壹帳壹落，都可能會讓十帳，百帳的人望而卻部，所以，我需要天神的旨意，讓他們安心。”
　　賀蘭敏搖了搖頭：“只要妳的勇士們在這裏，就不會有問題，妳說的那些多是老弱病殘，跑不了的。”
　　拓跋珪嘆了口氣：“事情沒妳想象的這麽容易啊，我現在可靠得住的戰士，不過是之前的千余人馬，還要出於安全起見，把他們多數帶往牛川從事即位大典，這裏留不了多少人，萬壹這時候被敵人偷襲，可能我拓跋部，會毀於壹旦。阿敏，妳看到了我在牛川接受各部大人的擁戴，但妳有沒有看到這裏會是如何？”
　　賀蘭敏遲疑了壹下，搖了搖頭：“這倒沒有，天神只會指引我看到他要我看到的。”
　　拓跋珪笑著扶住了她的香肩：“所以啊，人也不能永遠只靠天神，該做的事情還得自己做。如果新來的人看到我帶著大部分的兵力離開，扔下他們在這裏，他們會恐慌的，前些天劉顯剛剛刺殺過我，而慕容垂只怕現在也會視我為敵，他們就算不來刺殺我，只要派奸人在這裏散布流言，讓人心浮動，也有壹夜之間，部落星散的可能，看看那劉顯，獨孤部以前多麽強大，可謂號令草原，無敢不從，不也是壹夜之間就十散七八，成為壹個二流部落了麽。我不能步劉顯後塵，不然就算在牛川壹時風光，失了根基，霸業也成壹場美夢啦。”
　　賀蘭敏點了點頭：“我明白妳意思了，妳是要我在所有部眾面前，把妳在牛川稱霸的預言公示，讓人心安定，即使妳離開了，也不會四散，等妳在牛川勝利歸來之後，整個草原更會相信妳是天神所選的王者，必將從者如雲，對吧。”
　　拓跋珪笑著拾起了賀蘭敏的玉腕：“妳既然選擇了當傳遞天神旨意的巫女，那這就是妳的使命，助我早成霸業，我必娶妳，讓妳成為全草原，不，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而我們所生的子孫，會繼承我的霸業，我的天下。”
　　賀蘭敏的眼中閃過壹絲異樣的光芒，把螓首深深地埋進了拓跋珪的胸膛：“阿珪，只要妳不負我，我願意為妳付出壹切！”
　　下午，未時，拓跋部，大寧城。
　　賀蘭敏在大寧城頭，瘋狂地舞蹈著，隨著周圍的幾十名巫者有節奏的應和，她的身形時而急速旋轉，時而伏地不起，而紅色與白色混合，透出種種神秘的煙霧，在整個城頭彌漫著，讓她的身形越來越模糊，城下的方圓近十裏內，上萬拓跋部的部眾，無論男女老少，全都跪伏在地，戰戰兢兢，壹臉虔誠，等著天神的諭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