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天賜良機在眼前

　　慕容蘭語笑嫣然，滿面春風：“擺在謝玄面前的只有兩條路，壹是放棄胡彬，放棄江北，趁著軍隊還在，火速過江，以大江天險擋秦軍百萬之眾。二是主動前出，在壽春頂住秦軍，指望著秦軍時間長了退兵。而這個選擇，是我們慕容家逼謝玄做的，劉裕，妳不是想決戰秦軍，北伐中原嗎？還不快快感謝我？！”
　　劉裕恨恨地往地上啐了壹口：“好不要臉，這樣坑害別人，居然還有臉要別人謝妳，妳們慕容鮮卑是不是習慣了這樣拿著無恥當有趣？”
　　慕容蘭格格壹笑，笑顏如花，不經意地撥弄了壹下額前的秀發，眼中閃過壹絲得意的神色：“劉裕，我不跟妳開玩笑，如果妳壹直留在壽春，那最大的結果就是秦晉兩軍都不敢投入主力，最後就是在壽春壹帶僵持幾個月後，各自收兵，苻堅得了淮北之地後，會把中原的丁零，並州的稽胡都調到淮北，百萬大軍南征，得了千裏之地，又可以把內部不安定的異族推到前線，對他來說，沒啥吃虧的。”
　　“更有甚者，我家主公說了，我們慕容氏壹族，也會給派往前方，很可能就是駐守這壽春，直接與妳們面對，到時候我們的任何交易都不可能做了，那苻融壹定會想盡辦法讓我們進攻晉國，連打假仗的機會也沒有。”
　　劉裕冷笑道：“妳家主公的本事，連裝腔作勢，軟磨硬泡不出兵都不行嗎？我才不信呢。”
　　慕容蘭嘆了口氣：“如果丁零，羯族，稽胡這些貪婪的胡人，平空得了淮北的大片土地，以他們的賊性，壹定會不停地繼續南侵，去掠奪淮南和江北之地的晉國邊境。到時候妳們晉朝的壓力可就大了，哪怕是為自己打出壹片緩沖地區，也會趁著秦國大軍回撤之機，來奪回壽春和淮北，到時候不想打也得打了。再說，在妳們晉國看來，我們慕容鮮卑背叛了妳們，是最可恨的敵人，又是在最前方，更是要往死裏打了。”
　　劉裕咬了咬牙：“那妳們更沒有理由助秦國奪取壽春了，如果妳不這樣做，那我們現在還是朋友，還能壹起想辦法來扭轉局勢。”
　　慕容蘭微微壹笑：“就算妳守下了壽春，我前面也說過，秦軍主力會回到北方，在前線只會留下鮮卑，羌，匈奴，丁零這些異族，以後就可以坐山觀虎鬥，看妳們晉軍精銳跟這些異族仆從打仗，無論哪邊損失，苻堅都會高興，而本來遍布這些異族的關中，中原，並州地區，苻堅會讓本族民眾去占那些搬走的胡人的地盤，過個二三十年，氐族人就會在中原開枝散葉，到那個時候，想要趕走他們，可就難於上青天了。”
　　劉裕的心開始漸漸地下沈，他知道，兩年前苻堅曾經不顧王猛和苻融的反對，強行讓關中的各個氐人部落，分散到鄴城，洛陽等地居住，就是為了慕容蘭所說的開枝散葉，作為統治民族，又並不拒絕漢化，甚至不少氐人看起來跟漢人也沒什麽區別，真要是讓他們有了大片的生存空間，那人數很快就會發展起來了。
　　慕容蘭看到劉裕默不作聲，正色道：“劉裕，所以打敗秦軍，打敗苻堅親自統帥的秦國，氐人主力，才是能救妳晉國，救我慕容氏鮮卑的唯壹辦法。要達到這點，只有讓秦軍奪取了壽春才行，這個計劃妳是絕對不會同意的，所以我也不會征求妳的意見，只能做了再說。壽春城裏的那些軍民，本就應該被放棄，妳沒必要因為自己陰差陽錯地進了壽春，就給自己背上太多的責任與負擔。”
　　劉裕冷笑道：“這好話壞話全給妳說盡了。如果妳早有這種打算，為何不在事先跟我，跟玄帥商量？當時妳可是壹直說要守住壽春，消耗秦軍啊。”
　　慕容蘭搖了搖頭：“事情壹直在變化之中，我說守住壽春，是秦軍象以前那樣用各族軍隊先攻，這些部隊戰鬥意誌不高，意思壹下就會敗下陣來，這時候苻堅為了保持自己在各族中的地位與尊嚴，會被迫押上氐軍主力的，而這時候北府軍見敵軍士氣下降時，會出動與秦軍決戰，那時候大軍在外，堅城在前，秦軍被迫決戰，失敗是必然的。”
　　“可是誰也沒想到，苻融居然會讓梁成率氐族軍隊搶攻，而且是全力搶攻，如果這輪戰勝，那壽春落入秦軍手中，苻堅壹定會親臨前線，想要壹口吃掉北府軍。反之，若是攻城不利，那苻堅會收兵回北方，繼續休養生息，把異族放到淮北之地跟晉國拉鋸，那樣我們就再沒有壹舉打敗秦國的機會了。所以，我家主公當機立斷，派他的兩個兒子親自出馬，為秦軍拿下了壽春城，這樣才爭取來了兩國決戰的機會，也是妳壹直想要的決戰機會！”
　　劉裕哈哈壹笑：“決戰的機會？是讓我們北府軍壹戰而亡的機會吧。現在的情況跟妳當初的設想是反過來的，秦軍士氣高漲，數量幾倍於我，壽春又在他們的手中，軍糧與援軍可以通過水路源源不斷地運到，我軍就算在這裏死守都未必能成功，還跟人決戰？妳以為我不明白妳的陰謀嗎？哼，妳們就想要大晉壹戰而亡，然後可以趁機分封到荊州或者是江南之地，到時候趁著秦軍回北方之機再舉族反叛，至少可以割據壹方。”
　　慕容蘭勾了勾嘴角：“有這個必要嗎？要是我們這麽想，幹脆趁妳們在前方大戰時，在關外起兵自立的好，起碼那遼東是我慕容家幾百年的故土，人心所向，只要登高壹呼，就可馬上建國，還用得著費這勁？再說了，南北氣候風俗迥異，我們這些戰士來妳們這裏都水土不服了好久，疫病而死的都有幾十人，更不用說在這裏割據了。劉裕，相信我，這壹戰，妳們壹定可以贏的！”
　　劉裕冷笑道：“給我個贏的理由好嗎？”
　　慕容蘭微微壹笑：“我告訴妳個秘密，苻堅到壽春了，主動出擊，壹戰定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