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6章 北海到南海

　　摘星樓賜宴之後，西京事了，秦牧開始啟程返回南京，隨駕同返的還有數萬將士，壹路行去，浩浩蕩蕩。
　　隨行的羅桑卻吉堅贊和阿旺羅桑嘉措每天都不禁暗暗自問，咦，天子怎麽還不請自己去講佛法呀？
　　開什麽玩笑，有這閑功夫聽妳們兩個講什麽佛法，朕還不如與美人下下棋呢。
　　論圍棋之道，幾女中絕對要數董小宛最為精湛，但這天在禦輦上，董小宛卻連輸了秦牧兩局，得勝之下，秦牧樂得呵呵直笑。
　　李香君不禁說道：“陛下少得意，其實呀，是董姐姐讓著陛下您呢。”
　　“是嗎？”
　　董小宛連忙澄清道：“陛下別信香君胡說，臣妾已經盡己所能，奈何陛下棋力勝臣妾不少，臣妾輸得心服口服。”
　　秦牧摟過李香君，點了點她的瓊鼻笑道：“瞧瞧，還是小宛知道維護朕的面子，您呀，以後學著點，別老拆朕的臺。”
　　李香君俏然笑道：“陛下，奴奴可沒那個本事拆您的臺，陛下是以天下為棋盤的人，論天下這盤棋，古往今來，沒有誰比陛下下得好的，有這功績在，在這小棋盤上就算輸奴奴幾目，於陛下威望又何損呢。”
　　“嘖嘖，香君妳這小嘴，什麽時候這麽甜了。”
　　“甜嘛，陛下嘗嘗。”李香君笑著逗了他壹句，嬌小玲瓏的身子卻躲到李知茵後面去了，惹得車上幾位美人全笑了起來。
　　這時禦輦外傳來黃連山求見的聲音，秦牧出了車廂，坐在車轅上問道：“連山，有什麽事？”
　　黃連山稟道：“陛下，剛剛接到兩個消息，壹個是漠北的，閻應元閻將軍已經帶著準噶爾幾萬婦孺及七萬匹戰馬，順利到達了漠北，與螯拜他們匯合了。”
　　“好，閻應元，好樣的。”
　　“陛下，螯拜另傳回消息，俄國人常常越過北海，侵犯漠北。別據消息，他們正在積極拉攏車臣部的碩壘。”
　　黃連山所說的北海也就是貝加爾湖，北海這個名字隨著蘇武放牧的故事，天下皆知。蒙古人稱之“達賴諾爾”，意為海壹樣的湖。
　　唐初，北海第壹次納入中原王朝的版圖，歸關內道骨利幹屬。
　　直到清雍正年間，與沙俄簽訂《布連斯奇條約》和《恰克圖條約》後，中國與北海被最終徹底割裂。
　　每個中國人都會覺得，這是巨大的遺憾，秦牧也不例外，現在沙俄開始頻頻越過北海，這在秦牧的意料之中。
　　原來漠北的喀爾喀蒙古三大部落中，土謝圖部和紮薩克圖部已經土崩瓦解，剩下壹個車臣部，遠遷黑龍江中遊地區。
　　整個漠北草原，現在地廣人稀，螯拜的總兵力不過幾千人，能守衛的地方非常有限。
　　在這種情況下，對土地有著無限渴望的沙俄，肯定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那就讓屠刀和子彈來擊碎沙俄的野心吧！
　　東、西伯利亞要留給後世的中華兒女作為後花園，它也是資源的儲存地，不容侵犯。
　　中原王朝被來自北方的勢力折騰了兩千年，到了二十世紀六十年代，與北極熊交惡之後，還得耗費無數人力財力，從阿爾泰山到黑龍江的萬裏邊境線上，構築無數防禦工事，陳兵百萬。
　　這次以抽丁法，從漠南抽取五萬青壯作為遠征的大軍，秦牧絕不只是要奪取東、西伯利亞而已，還要把沙俄徹底踩在腳下，再揉三揉，最好是把他給揉碎了。
　　反正對大秦來說，這是壹場低成本的戰爭，同時還可以削弱蒙古的實力。
　　打贏了，給大國贏回壹個巨大的後花園。
　　打輸了也不要要，繼續從蒙古和吐蕃抽丁就是了，對大秦國內不會造成多大的影響。
　　現在李定已經率領蒙古大軍北上，因此對漠北秦牧不是很擔心，他接著問道：“連山，妳不是說有兩個消息嗎？還有什麽？”
　　“啟稟陛下，南洋傳來消息，靖海省的土著作亂，海提督正在平亂。不過遠洋艦隊還沒有正式的奏報傳回，是前往呂宋的商船，帶回的這個消息，不過他們也只是道聽途說，語焉不詳。具體情況如何，還得等海提督的奏報送回才知道。”
　　“土著叛亂？”秦牧喃喃自語壹句，目光剎時壹冷。
　　靖海省是大秦擊敗荷蘭人後，合並爪窪島和蘇門答臘島設立的壹個行省。不過壹直沒有派遣文官前來治理，而是采取軍管。
　　白起城（原巴達維亞城）那歐洲風格的市政大廳裏，海如風看完陸戰隊指揮使胡大海送回的戰報，不禁冷笑道：“還真是不知死活。”
　　副將柯宸樞笑道：“海提督，這土著女子都快被運回大秦完了，人家每天只能蹭樹，不抓狂才怪。”
　　海如風聽了不禁莞爾。
　　因為大秦各行各業蓬勃發展，需要大量勞力，商人們蜂擁而至，把呂宋和靖海省的土著女子運回國內，可謂是壹本萬利。
　　現在兩省的土著女子越來越少，是以柯宸樞有此壹說。
　　“柯將軍，咱們看來是小瞧巴沙這個人了，短短時日，聚起三萬之眾，竟然還奪取了泗水，柯將軍以為咱們當如何應對？”
　　柯宸樞拿著把折扇，輕輕扇著，這白起城的四月，十分炎熱，海上吹來的風，吹拂著市政廳外高高的椰林，從半開的玻璃窗吹進來，只不過吹進來的風也是熱的。
　　“巴沙這個人，確實有兩下子，不過巧婦難為難米之炊，他再怎麽能折騰，拿些木棍和鋤頭，還能擋得住咱們的大炮和子彈不成？屬下覺得，讓巴沙鬧壹鬧未嘗不是好事。”
　　柯宸樞表情輕松，巴沙雖然糾集起了兩三萬土著，但他並不太把這當成重大的威脅，相反，這是壹個很好的機會。
　　海如風細細地斟酌著柯宸區的話，由於大秦商人大量販賣土著女子，整個靖海省的土著抵抗情緒高漲，很多人躲在深山老林裏，壹時又剿滅不了。
　　讓巴沙先鬧壹鬧，讓島上的土著都以為秦軍對他無可奈何，到時藏在山林裏的土著壹定會大量去投奔巴沙。
　　對於秦軍來說，不怕土著們聚集起百萬大軍，就怕他們分散在深山老林裏，這樣比百萬大軍還難對付。
　　爐上的水開了，海如風拿過來，把熱水註入景泰藍的茶壺裏，很快室內便是茶香彌漫，清香沁肺。
　　海如風給柯宸樞沏了壹杯，柯宸樞有些不好意思，連忙道謝：“多謝海提督，折煞末將了。”
　　海如風笑道：“妳我之間，少來這些虛的，妳的話我想過了，是個不錯辦法。那就讓胡大海他們加大對白起城周邊的土著的清剿力度，把他們都逼到泗水那邊去吧。”
　　大秦天子之所以沒有立即派文官來治理呂宋和靖海，是因為這裏的土著數量太多，天子的意思很明白，大秦不需要這麽多土著，因此壹直對呂宋和靖海兩省采用軍管。
　　但直接屠殺，這太血腥了，大秦是禮儀之邦，這麽幹影響太大。當然，如果是發生了叛亂，在戰爭中那就沒那麽多講究了，戰爭那有不死人的。
　　“末將贊同，海提督，此事要不要上報朝廷？”
　　海如風想了想說道：“暫時不報了，等陛下親征歸來再說。”
　　柯宸樞笑了笑，沒有表示反對。
　　天子對海軍最為支持，現在天子不在南京，事情報上去，南京那些閑得蛋痛的禦史言官會折騰出什麽來，誰也不知道，他的意思也是暫時不上報為好。
　　海如風接著說道：“這樣吧，咱們兵力畢竟有限，就由柯將軍再組織壹萬仆從軍，等機會壹到，立即進剿泗水。”
　　“末將遵命。”
　　就在此時，門外陸戰隊副指揮使廖上誌飛奔而回，海如風見他神色有異，看來定是發生了什麽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