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我咬妳哦！

　　隔天早上，星野花見開著車離開京都。
　　此行的目的地，是位於山梨縣大山深處的小鹿野町，壹個溫泉和療養聖地。
　　行程大約三個小時，栗山櫻良全程都麽什麽興致，壹直在躺在大G寬大的後座打盹。
　　看得出來，她有些抵觸。
　　從山梨縣下了高速，星野花見開車鉆入壹條盤山公路，道路婉蜒曲折，兩邊都是陰森森的杉樹林。
　　吹進車內的風風驟然變冷，濕氣貶人肌膚。
　　星野花見兩手抓著方向盤，視線看向兩邊皚皚的群山：“好久沒來了呀，基本沒什麽變化。”
　　“姐姐來過？”多崎司好奇地問。
　　“嗯，大學二年級的時候，來這裏看望過小櫻良。”
　　想象著大學二年級的星野花見，多崎司笑著說：“那時候的姐姐，壹定是個清秀的美少女。”
　　“姐姐現在也還是美少女！”星野花見沒好氣的白了他壹眼，隨後又通過後視鏡看壹眼栗山櫻良，“小櫻良，妳覺得怎樣，要不要停車休息壹會？”
　　“前邊的村子停壹下吧。”
　　栗山櫻良有氣無力地答道，臉色有些蒼白。
　　“暈車了嗎？”多崎司回頭問。
　　“早上咖啡喝多了，有些想上廁所。”
　　“看姐姐的！”星野花見猛地踩壹腳油門，大G很快鉆出這片杉樹林，進入壹塊山谷盆地。
　　盆地中是個小村莊，沿路都是飯店和旅館，壹條清澈的小溪在路旁潺潺流淌。幾只狗“汪汪”地叫著，家家戶戶的門前，劈砍整齊的木柴壹直堆到房檐。
　　多崎司下車，邊伸懶腰邊眺望眼前的景色。
　　雪花隨風飄落下來，農田和農家的房頂，樹杈上都落滿積雪，宛如壹副灰白相間的水墨畫。
　　“真像來到了壹個遙遠的世界。”星野花見在壹邊感嘆道。
　　等栗山櫻良從路邊商店借用廁所歸來，大G再壹起啟動。
　　高聳的山峰逼近眼前，越往高處走越寒冷，雪花慢慢變成了雪粒。駛入壹片松樹林，穿過松樹林駛入村落，穿過村落又駛入松樹林，如此的景象反復幾次後，大G離開雙車道主路，行駛在壹條單車道的砂石路上。
　　十五分鐘後，砂石路的盡頭出現壹個低矮布滿青苔的石門，那是小鹿野療養院的入口。
　　從入口進入後，多崎司的註意力壹直都在觀察這裏的環境。
　　建築大都是很老舊的日式木樓，被光禿禿的樹木圍著，看起來很雅致。沿著彎來彎去的羊腸小徑有小河流，而從田地偶爾隨風傳來化肥的味道，田地周圍是連成片的山林。
　　附近的林梢有鳥鳴響起，幾只沒見過的大鳥展翅飛向空中，悲涼的叫聲和長長的尾巴，殘留在凍結的空氣中。
　　大G停留在壹處三層的混凝土建築前，星野花見進去辦入住手續。
　　多崎司打量著著棟建築，雖然占地面積夠大，但很破舊和簡樸。
　　外墻是藍色的，窗戶的框和裏面的窗簾都是是白色的。
　　墻壁上到處有坑洞，也沒有修補，說明了建築物的古老程度。
　　“妳就是在這種地方住了六年嗎？”多崎司回頭，好奇地看著栗山櫻良。
　　栗山櫻良嚼著口香糖，手掌撐著臉頰看向窗外：“倒也沒想過還會再回來這裏。”
　　“更沒想到我和花見姐會陪著妳回來對不？”多崎司從中控臺翻到後座上，笑盈盈地看著她：“感不感動？”
　　“……不感動。”栗山櫻良挪了挪屁股，想要離他遠點。
　　不知道為什麽，多崎司也想欺負壹下她，於是便又往她身邊坐過去，直接把她逼到了後座角落。
　　“我說，”栗山櫻良雙手互胸，腦袋靠著車窗：“妳忍不住妳的獸性了？”
　　“妳喜歡我什麽？”多崎司忽然問道。
　　“蛤？”
　　栗山櫻良忍不住皺起眉頭。
　　對這個不好回答的問題，多崎司想逗逗她，便自己先開口：“我先說吧，部長大人平日總是心無旁騖地做自己的事，發呆也是壹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我擔心得不得了，就有意想要接近妳。”
　　“結果呢？”栗山櫻良好奇地問。
　　多崎司嗅著她的發香：“結果只是個無聊的小女孩罷了。”
　　“那妳還死皮賴臉地往我這湊！”栗山櫻良忍不住用拳頭捶了他腦袋壹下。
　　“這都得怪妳呀。”
　　“怪我什麽？”
　　“怪妳的腿太好看。”
　　“妳就只喜歡這壹點？”
　　“那好，我就都說了吧，不許生氣哦。妳幹什麽都很執著，非常要強，有時看起來很堅強，有時又很軟弱，好像有點不平衡的感覺……”
　　“我第壹次被人說不平衡。”栗山櫻良往自己嘴裏塞了快口香糖。
　　多崎司張開嘴：“啊~我也要。”
　　“拿妳沒辦法……”
　　栗山櫻良只好也往他嘴裏塞了壹塊薄荷口香糖。
　　“到妳說了哦。”多崎司壹把抓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吻了下。
　　栗山櫻良抽了抽，沒法把手抽回來，只能無奈道：“除了妳這無賴，我還能喜歡誰？”
　　“餵，餵，”多崎司不滿地抗議，“我怎麽就成了無賴了？”
　　“別打斷我，好好聽著。”
　　栗山櫻良又用另壹只手往他嘴裏塞了壹把口香糖，直接堵住他的嘴。
　　“明明剛認識妳的時候，還是個高冷孤獨的少年，所以我才覺得妳與眾不同，想要多了解壹點。可是誰曾想到，本質上就是個輕浮的渣男，我也真夠冒失的。”
　　多崎司嚼著口香糖，把她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
　　“開始見妳那麽有趣，我就放松了警惕……”栗山櫻良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略顯挫敗地說：“後來還說因為我小時候的願望，妳就不撒謊了，天吶，妳知不知道這種話對壹個少女的殺傷力有多大？”
　　多崎司有些啞口無言。
　　他那時候，純粹是想著盡量去當壹個誠實的人，根本就不存著打動她的心思。
　　就在這時，栗山櫻良湊過來，在他耳邊說：“不過也不算太虧，畢竟妳是個溫柔的無賴。”
　　多崎司想了想，剛準備無賴壹下。
　　“咳咳~”
　　車窗外傳來星野花見的咳嗽聲。
　　栗山櫻良瞬間推開他，朝前看出去：“花見姐，他想趁妳不在的時候對我下手。”
　　“今晚我再幫妳報仇！”星野花見把指骨捏得哢哢響。
　　“想想也不犯法吧……”
　　看著多崎司委屈的樣子，壹大壹小兩位美少女愉快地笑起來。
　　大G重新啟動，沿著路向療養院內部走去。
　　眼裏遍布著有商店、飯館、書店等生活設施，還有網球場、籃球場、錄像廳等娛樂場地。整個療養院看起來，就像個旅遊小鎮壹樣。
　　路上沒什麽人，只有壹個個的自動售貨機在雪中孤獨地守候。
　　“到了。”
　　星野花見將車停在壹棟森林別墅的空地前。
　　兩邊都是樹木，林中散布著十五六棟風格的小巧的住宅。
　　多崎司提著行禮下車，地面滿是積雪，得踮著腳尖走，不然會滑倒摔跤。才剛過中午，太陽已沒有了蹤跡，西邊的天空可以看到枯樹的影子。
　　星野花見站在別墅的玄關前按了門鈴，鈴聲幹巴巴的。
　　從屋裏出來了壹位上了年紀的，挽著頭發的削瘦婦人，壹看到栗山櫻良從車裏出來，馬上在玄關的上屈身鞠躬說：“栗山小姐，好久不見。”
　　“嗯。”
　　栗山櫻良淡淡地點了點頭，態度不冷不熱。
　　在陰沈昏暗的天氣中，婦人望也不望多崎司，對三人的抵達也毫無怨言，甚至也沒有說天氣寒冷這壹類的話，只是靜靜地委婉地微說“請這邊來”，領著三人往屋內走。
　　“這是小林醫生，小櫻良以前主治醫師。”星野花見悄悄和多崎司介紹。
　　壹進大門，有壹個寬敞的客廳，狹長的房間左邊有個壁爐。靠壁爐圍了壹圈沙發和椅子，再往裏是廚房，旁邊擺著壹個木制的餐桌，右邊有壹個小小的料理吧臺。
　　“自從栗山小姐出院後，這裏壹直沒人住進來。”
　　小林醫生打開窗戶，放空氣進入房子裏。
　　“這裏很少病人嗎？”多崎司好奇地問。
　　“這裏很註重私密性，不會向社會公開，病人的確不多。”小林醫生說道，然後看壹眼栗山櫻良，笑著說：“更關鍵的事，這棟別墅已經被栗山家買了下來。”
　　多崎司不無感慨地嘆氣：“有錢真好！”
　　“啰嗦。”栗山櫻良受不了他那樣，踩了他壹腳。
　　“妳們先休息吧，我去準備點午餐。”
　　說著，小林醫生給壁爐升起了火，然後離開別墅。
　　“我去換衣服。”星野花見提著行禮走向二樓。
　　栗山櫻良領著多崎司參觀了壹下整棟小樓。門廳右邊是壹個和式房間和壹個有兩張床的西式房間，其中壹間是傭人房。
　　二層的書房裏有壹個大書桌，另外有兩間臥室，擺著大衣櫃和雙人床，床上的枕旁有個小矮桌和讀書燈。
　　屋子梯字型的屋頂有陽臺延伸出來，從陽臺往外看，可以眺望遠處的山林。擺著兩張布制躺椅。可以很輕松地在中午打個盹。
　　由於很久都沒人居住的緣故，陽臺地板臟臟的，滿是灰塵，吹進來的雪，在欄桿邊結成粗粗的冰枝。
　　“妳以前會不會就是在這裏畫畫？”
　　“會的。”
　　“畫什麽？”
　　“除了山還能畫什麽？”
　　“也對哦，六歲的小櫻良，應該不會畫美少年什麽的。”
　　“……傻氣！”
　　兩人回到客廳，壁爐燒起來後，火苗給房間帶來了暖和氣。
　　天花板上的吊燈，朝下邊投出明黃色的嬌媚光亮。
　　過了壹會，小林醫生提著購物袋走進來，裏邊有些新鮮的食材和大米，說了句“有需再聯系我”後，她就又離開了屋子。
　　“還要我們自己做飯吃？”多崎司把腳放到壁爐前烤火。
　　“這裏就是這樣的。”栗山櫻良手放在燒得紅透透的壁爐前取暖，回憶什麽似的說：“認真做飯餵飽自己，也算是康復療程的壹部分。”
　　“這麽說妳會做飯？”多崎司像發現了新大陸那樣看著她。
　　栗山櫻良聳聳肩：“每次都是胡亂煮壹下，將就吃。”
　　“難怪住了六年……”
　　“什麽意思？”
　　“意思是說，如果妳好好學做飯的話，說不定兩年就可以……欸，別揪耳朵！”
　　多崎司舉起雙手求饒。
　　壁爐火光的映襯下，栗山櫻良微微挑起美少，黑夜般的發絲間，白皙圓潤的小耳朵顯得愈發可愛。
　　“我也揪妳的！”
　　多崎司忍不住伸出手，抓住她的耳垂。
　　屋子裏蠻暖和的，栗山櫻良軟軟的櫻色嘴唇略微蠕動了下，看樣子是想讓他反手，但不知怎麽地沒說出來。
　　這是默許嗎？
　　多崎司不太清楚。
　　但是栗山櫻良沒有罵他或者呵斥他，無疑讓他的小心思又放肆了起來。
　　“栗山同學，我忽然想起壹件事。”多崎司忽然爬過來，上身壓過去。
　　他的眼睛閃著光輝，唇邊浮起溫和的笑容。
　　“什、什麽事？”栗山櫻良感到壹陣心跳加速。
　　“上壹次抱妳，好像已經是兩個月前了。”他用懷念的語氣說著，然後向栗山櫻良的臉頰伸出指頭，“妳覺得怎樣？”
　　栗山櫻良努力吞下壹口唾沫，撇過臉甩開他的手。
　　是壁爐火光的緣故吧，栗山櫻良的臉色紅得厲害，看起來比往常更嬌媚、更妖艷，也更讓人覺得心癢。
　　多崎司以那種過於明顯的，帶有目的性的眼神看著她：“我們會在這裏住上壹段時間。”
　　“妳在暗示我？”栗山櫻良終於忍不住回頭，又害羞又好強地瞪著他，可愛的小虎牙緊緊咬著下唇，似乎在警告“我咬妳哦”。
　　“好兇！”多崎司唇邊湧起幾乎註意不到，但是相當迷人的微笑。
　　栗山櫻良下意識開口：“我真的咬妳哦！”
　　話音剛落，她瞬間反應過來，這太過於羞恥的話，讓她眼眶迅速紅了起來。
　　“咬吧。”多崎司靠過來，壹只手輕輕揉著她的腦袋。
　　“……別太放肆。”栗山櫻良嘀咕著。
　　被摸著腦袋，就像是小的時候，被不認識的阿姨撫摸頭，或被抱起來親臉頰時的那種，拌著害羞和驕傲的奇怪感受。
　　多崎司的表情很柔和。
　　他朝栗山櫻良伸出手，兩人的手指繞在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