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 因為我是她未來的丈夫

　　“欸，多崎，妳想好要哪個沒有？”
　　“什麽？”
　　“妳是打算和二宮同學交往呢，還是打算繼續去攻略栗山同學？”
　　“呃……我沒考慮過這種事。”
　　“也對，這兩個硬要選壹個的話，確實很難做決定。”村上水色笑了下，拍了拍多崎司的肩膀：“我來幫妳分析壹下吧。”
　　“不用。”
　　“二宮同學的話，相貌可以打8分、腿可以打8分、胸部同樣可以打8分、綜合起來看的話，是24分。栗山同學呢，相貌9分、腿9分、胸的話5……嗯……看在妳的面子上勉強6分吧，綜合起來看……糟糕，怎麽分數壹樣了？算了，以多崎妳的條件，要不試下同時交往兩個？我看過很多本子，裏面的劇情都有兩個壹起……”
　　“其實我覺得吧……香苗很不錯。”
　　“妳居然想三個壹起？”
　　多崎司瞥了村上水色壹眼，搖了搖頭。
　　壹個人從懂事開始，就會被歲月慢慢磨去棱角，模糊他們初初來到這世界時的形狀。於是人們就從形形色色的人，變成了色色的人。
　　村上水色這種，大概就是色色的人中的佼佼者。
　　西斜的夕陽悠悠地透過中庭的橡樹，斑駁地灑在社團大樓的走廊上，壹塊塊不規則的光斑隨著人影的走過被短暫打破，又很快重新聚攏。
　　“妳還跟著我幹嘛？”
　　“沒跟著妳啊，我要先去足球部換訓練服，再去操場訓練的。”
　　“足球部在幾樓？”
　　“四樓。”
　　“這裏是五樓。”
　　“哦……哈哈，和妳聊天太投入了。”
　　多崎司手搭在ATF部的門把手上，回頭看著他：“妳該不會是想進來看看吧？”
　　“怎麽可能……”
　　村上水色趕緊擺手：“我對這種大小姐不感興趣，脾氣不好、性格古怪還賊多要求，有心思討好她們，我還不如……欸，對了多崎，周末有空不，我們去釣魚和打桌球啊，上周約妳妳都不搭理我！”
　　“再見！”
　　多崎司推門而入，順手把門關上。
　　栗山櫻良背對著門，站在靠窗的那兩張桌子前。從身後看過去，能看見她纖細的腰肢，長到臀部的單馬尾，以及百褶裙擺下形態優美的雙腿。
　　小小的粉色耳朵宛如害羞的小動物，躲藏在頭發裏窺探外界的動靜。
　　多崎司搬了張椅子走過去，桌面上沒有自動鉛筆，沒有稿紙。他把書包放在上面，窗外的天空蒙了壹層緋色的薄雲，聽不到中庭裏鴿子的叫聲。
　　“喵~！”
　　“沙丁魚”伸出爪子，妄圖把他的書包推到地上。
　　表情超兇。
　　栗山櫻良彈了彈它的耳朵：“受傷了就別鬧，乖壹點！”
　　“喵~！”
　　表情超萌。
　　小貓咪能有什麽壞心思呢對吧。
　　它就是不爽多崎司而已嘛。
　　多崎司看了眼這只胖貓，發現它的左前肢上纏了壹層紗布，臉上也有壹道抓痕，栗山櫻良正小心翼翼地幫它清理傷口。
　　也許是弄疼了，它使勁把頭掙脫出來，朝著多崎司：“喵（#`O′）。”
　　“它怎麽了？”多崎司問。
　　“估計是和別的流浪貓打架了吧。”
　　“吃這麽胖，還被揍得這麽淒涼，真沒用。”
　　“喵~！”
　　“就妳會喵，我不會啊，喵~！”
　　“喵~！”
　　“喵~！”
　　栗山櫻良斜過視線瞪了多崎司壹眼，“能不能等我處理完傷口，妳們兩個再繼續罵？”
　　壹人壹貓安靜下來，她又再次檢查貓臉上的傷，用藥用酒精和棉球棒細心揩去毛發上凝固的血跡，又用手指仔細地檢查貓身體上其余的部位，看情形她似乎經常幹這種事，動作熟練得驚人。
　　或許，只要在街上碰到受傷的流浪貓，她都會這樣做？
　　多崎司想著這些事，站起來到茶幾上燒水沖咖啡。
　　“妳要不要咖啡？”
　　“來壹杯。”
　　水燒開，沖好兩杯速溶咖啡，多崎司回到位置上安靜地復習日本史。偶爾轉頭看壹眼栗山櫻良，總感覺同樣是學校的制服，但她穿起來卻顯得獨樹壹格，格外好看。
　　在同校學生的口中，栗山櫻良怎麽看都是個模範生，還是不折不扣的美少女。氣質出眾清冷，雖然美麗，卻無法伸手觸及，只能在內心觀望。
　　實際接觸下來，多崎司覺得也沒有傳聞中那麽誇張嘛。
　　比如在面對這只脾氣非常差的胖貓時，她就表現出了罕見的溫柔與細心。
　　【在現實世界，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面孔，甚至很多時候，同壹個人在不同人口中，都會出現截然相反的描述。】
　　多崎司忽然想起這句話，但是誰說的他壹時半會想不起來。
　　好像……是太宰治那貨？
　　“看夠了嗎？”
　　栗山櫻良冷淡地問了壹聲，抱著貓坐在桌子的對面。她摸著貓頭，壹雙清澈的眼睛凝視多崎司的眼睛。
　　“沙丁魚”在她腿上伸了個懶腰，趴著壹動不動。
　　壹只沒有家的流浪貓，壹個寂寞的貓奴。
　　沒有蹼的青蛙，沒有腮的魚。
　　多崎司忍不住問：“妳真的沒有朋友嗎？”
　　栗山櫻良楞了下，隨後她右手輕撫頭發，燦爛地笑了。
　　“有壹個。”她答道。
　　“是誰？”
　　問出這句話後，多崎司有點後悔。他本來不喜歡栗山櫻良問自己那麽多，自然也就不能去問她那麽多。
　　不然問來問去的，就沒完沒了了。
　　栗山櫻良靜靜望著窗外，遮蔽天空的緋色雲層毫無變化。風也沒有，映入眼簾的東西宛如攝影棚裏的背景畫般壹動不動。
　　“當我沒問過。”多崎司低下頭，把註意力放回到書中。
　　“星野花見。”
　　“欸？”
　　栗山櫻良臉朝窗外平靜地說著，就像是跟某個虛擬的人說話。隨後，她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轉向多崎司：“妳想交往的那個對象。”
　　妳要說起老師，我就有興趣了。
　　多崎司合攏書本，啜了壹口咖啡：“妳和她，是朋友？”
　　“為什麽我要向妳說這些呢？”
　　“因為我是她未來的丈夫。”多崎司坦率地說道。
　　“喵~！”
　　“沙丁魚”從桌底下把頭擡起，眼神不善。
　　栗山櫻良抓著它的腦袋，和它貼了貼臉。
　　沈默再次降臨，二十秒或三十秒，在這時間裏兩人各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