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這壹場，從姨侄局轉成了母女局。

　　所以……小姨說的加入妳們，是打算壹起練劍？
　　多崎司搞不懂這女人的想法。
　　對她的幾個印象，分別是媽媽的表妹、棲川唯的親媽、大家族的明面掌舵者、手腕和能力完全淩駕於完美少女之上的超完美女性。
　　後面那兩個標簽，光是聽著就能知道她是個棘手的人物。
　　多崎司完全沒料到在這種地方撞見她，也完全不知道她在打什麽主意。
　　本著以不變應萬變的想法，他沈默地踩著自己的影子，走向山腰。左手邊是明顯在生悶氣的栗山櫻良，右手邊是壹身華麗禮服的棲川栗。
　　傍晚將盡，林蔭道完全暗下，沒入海平面的夕陽被拋在身後。
　　回到集訓的道場，學生們都圍在食堂吃晚飯。
　　“小司~”
　　棲川栗親切地和多崎司搭話，“小姨也沒吃晚餐，壹起好不？”
　　多崎司簡單地點頭：“隨妳。”
　　“小司好貼心！”棲川栗沒頭沒腦地說著，身上的黑色晚禮服服順著身體畫出誘人的曲線漆黑亮麗的秀發向上梳攏，雪白的脖頸掛著壹條閃亮的鉆石吊墜。
　　同樣黑色的蕾絲手套下，抓著多崎司胳膊的手掌出乎意料的柔軟。
　　栗山櫻良綠著臉，擡腳往多崎司腳面重重踩了下去。
　　“啊！”
　　“部長大人妳穿的可是高跟鞋啊~！”
　　“妳這種渣男活在世上只會把米吃貴！”
　　多崎司趕緊把手抽出來，舉在頭上自證清白似的解釋道：“我可什麽都沒幹。”
　　部長大人馬尾壹甩，神情冷淡地走進食堂。
　　“妳和栗山大臣的女兒關系不錯嘛。”棲川栗側頭，輕笑著打量多崎司。
　　多崎司才沒精力搭理她，跟在栗山櫻良身後走進食堂，要了份炸豬扒套餐。回頭找位置的時候，遠端餐桌上的二宮詩織朝他招手。
　　北海道少女的眉毛皺成了不開心的八字眉，嘴巴也不樂意地撅起來
　　多崎端著餐盤坐在她對面，她臉上又立刻浮現出爽朗的微笑。
　　【氣夠了~！二宮詩織股指數上漲20點，當前股價：280】
　　小可愛就是天使啊！
　　不像另壹個那麽小氣……多崎司暗暗瞥了眼坐在自己左邊的部長大人，心想這壹對比，兩人的胸襟誰大誰小壹目了然。
　　棲川唯也坐到同壹桌來，島本佳柰坐在隔壁，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端著壹份拉面和汽水走來的棲川栗身上。
　　就連食堂敞亮的燈光，也都宛如聚光燈壹般集中到她身上。
　　沒辦法，她人本來就非常漂亮，打扮得又那麽華麗，那種由內而外散發出的高貴氣質，自然會讓這些學生忍不住多看幾眼。
　　當然，棲川栗本人直接無視了這些目光。
　　腳踩高跟鞋，發出“喀喀喀”的腳步聲徑直往多崎司這個角落沖了過來。
　　“唉，受不了……”
　　桌子對面的棲川唯痛苦地錘了下額頭，看向自己親媽：“為什麽媽媽會出現在這裏？”
　　“呀，這不是碰巧嘛。”棲川栗壹屁股在多崎司右邊坐下，撐著下巴說：“壹想到妳和小司壹點進展都沒，我這個當媽的心裏焦慮啊，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好。”
　　聽到母親捉弄般的語氣，金發少女像是有些害羞別過臉。再三觀察周圍同學奇怪的目光後，她輕聲咳了咳，恢復以往三無的姿態。
　　“欸，小司~”
　　棲川栗把屁股往多崎司這邊挪近了點。
　　壹股新鮮花朵的香氣竄入鼻腔，淡淡的，清甜滋潤，又有種撩人的感覺。這本該是會讓人陶醉的香味，卻散發出極度危險的氣息。
　　多崎司挪動身體，剛把距離重新拉開，結果她又繼續地擠過來。然後湊到多崎司耳邊低語，如同要說什麽秘密壹樣近乎舔著他的耳垂說：“小姨我呀，最欣賞的就是小司這類人了。”
　　溫熱潮濕的吐氣輕輕撫摸耳垂，挑動神經。
　　【表姐的兒子越來越好看了~！棲川栗股指數上漲30點，當前股價：90】
　　剎那間，多崎司背脊竄起壹陣寒意。
　　這不是恐懼，只是面對神秘未知的危險時，人類本能的產生的警惕。
　　他不由地又往左邊挪了挪屁股。
　　結果……直接貼到了部長大人身上，瞬間腳面上又挨了重重壹踩。
　　多崎司咬著牙忍了下來。
　　貼著部長大人，總比貼著小姨要好。
　　隔壁桌子上的島本佳柰看著兩人貼到壹起的肩膀，眼神流露著絲絲的溫柔，如同在看壹幅可以令人會心壹笑的光景。
　　栗山櫻良用肩膀撞了多崎司壹下，然後頭疼地扶著額頭：“多崎同學，請妳適可而止。”
　　“大家都是出來混的……”多崎司叉起壹塊炸豬排，邊嚼邊說道：“小小身體接觸什麽的，別那麽講究啦。”
　　“哎呀，很講義氣嘛。”
　　二宮詩織支著雙手，隔著餐桌看栗山櫻良：“小櫻良這時候難道不應該壹巴掌扇開kiki的嗎？”
　　“唔~身為部長大人……”栗山櫻良吃著自己的蔬菜色拉，語氣輕描淡寫：“適當的時候成為部員的依靠，也不失為上位者的智慧。”
　　塑料姐妹情……棲川唯內心嘲諷了句，視線瞥向栗山櫻良：“依我看，栗山同學怕不是想把緋聞正宮變成事實正宮。”
　　栗山櫻良微微壹笑，爭鋒相對道：“就算親過了，棲川同學也只是前任，依然是敗犬壹條。”
　　“哎呀，親過了？”
　　棲川栗捂著嘴唇，驚訝地看著女兒：“小唯妳也太不講道理了。瞞著媽媽偷偷和媽媽看上的帥哥發生關系，這樣好嗎，這樣不好！媽媽勸妳要好好反思壹下，作為母女，我們要以和為貴，共禦外敵，不要搞窩裏鬥知道嗎？”
　　金發少女臉色瞬間黑了下來。
　　如果這不是自己親媽，她肯定直接壹菜盤子照臉拍過去。
　　“妳看上的帥哥？”
　　二宮詩織仔細思考了遍這句話的內容，和善盯著多崎司問：“kiki，這是怎麽回事？”
　　“這位是我的小姨……”多崎司頭疼地解釋，嘴裏的炸豬排都變得不香了。
　　“妳的小姨看上妳了？”
　　二宮詩織張大嘴，愕然地呢喃：“妳們東京人都這麽玩的？棲川同學和她媽媽同時看上妳，而且還是妳小姨，在法律上……”
　　“這位同學，請容我解釋壹下。”棲川栗發出壹陣輕快的笑聲，得意地說道：“我和小司的血緣關系是三代和四代旁親喲，從法律上看我們倆是可以結婚的呢。”
　　結婚……
　　小可愛都驚呆了。
　　栗山櫻良微微蹙眉，手裏無意識地拿著吸管攪拌冰紅茶裏的冰塊。冰塊攪動下與玻璃杯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媽！”棲川唯咬了咬牙，“請妳說話的時候，註意壹下場合。”
　　親媽理都沒理憤怒的親女兒，而是壹臉溫柔地看著多崎司：“吶，小司覺得小姨怎樣？”
　　聲音充滿媚惑，壹聽即‘應’的那種。
　　多崎司回頭看過去，正好跟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對個正著。
　　小姨性感艷麗的嘴唇微微掀起，泛著魅魔般的笑意，是大多數男人都心甘情願被榨幹的那種。
　　“覺得妳好啰嗦……”
　　“哈哈~”
　　棲川栗伸手拍了拍他胳膊，愉快地笑起來：“小司妳怎麽壹副超討厭小姨的樣子……哎呀~和小姨想象的反應壹模壹樣啊！”
　　多崎司：“……”
　　既然妳壹開始就知道我會有這種反應，那還問出來幹嘛？
　　“可小司越討厭，小姨就覺得越刺激呢。”棲川栗大大伸了壹個懶腰，貼身晚禮服上曲線畢露。她絲毫不在意周圍男生火熱的目光，而是手肘撐著桌面，十指交扣，把下巴靠在手背上。
　　用壹個碇源堂司令的同款姿勢，笑盈盈地看著多崎司：“欸，要不把小唯忘了吧，以後和小姨過怎樣？”
　　多崎司不認為她是在撒謊。
　　畢竟她可是對自己產生過背德情緒的女人，依照上流社會的下流活法來看，搶女兒的男朋友這種事簡直都不叫個事。
　　“媽！”
　　棲川唯死死抓著尖頭筷子，用幽暗的眼神看著自己親媽：“請妳回去吧，這裏都是學生，氛圍不適合妳。”
　　“哎呀……難道小唯認為媽媽不夠年輕漂亮了嗎？”
　　棲川栗眨著眼，裝可愛地回答，絲毫不覺得自己壹把年紀賣萌有哪裏不對。
　　“請妳適可而止！”棲川唯氣得胸都鼓脹了許多，看得對面的部長大人連飯都不太想繼續吃了。
　　“媽媽早就警告過妳的呀。”
　　棲川栗嘴唇愉悅地上揚，話音卻極其冰冷，用“這是個什麽生物”的嫌棄眼神看著親女兒：“妳的性格太糟糕了，雖然這也是妳如此出色的緣故……但是，我非常不喜歡。”
　　不待女兒回答，她又無情地扭過美麗的臉蛋，雙眼充滿媚意地看著多崎司：“相比小唯這種什麽都不懂的女高中生，小司更喜歡我這樣的美麗大姐姐對嗎？”
　　按照正常答案回答，小姨說的是正確的。
　　無論是大可愛、人妻教師還是未亡人，她們都很Nice！
　　只不過小姨這人……
　　自由自在、旁若無人的姿態令人捉摸不透她真正的想法是什麽，而且她身後的勢力又那麽大，和她呆壹起會有種拿她壹點辦法都沒的無力感。
　　多崎司搖了搖頭：“妳們兩個都不喜歡。”
　　“kiki好耶~”
　　二宮詩織臉上盛開著太陽般的燦爛笑容，眼睛裏的不快壹掃而空。
　　“小司妳撒謊！”棲川栗很不滿意這個答案，不悅地鼓起臉頰。
　　多崎司的心裏湧起戳壹下她臉頰的念頭，但很快明白這根本就是在作死，所以只好遺憾作罷。
　　“哼嗯……”
　　左手邊傳來栗山櫻良輕微的鼻音，這陣聲音並不嫵媚，也不誘人。多崎司看過去，部長大人微微上揚的嘴角讓人感到暖心。
　　“小司！”棲川栗不太高興地瞪著他：“妳不喜歡我這樣的美麗大姐姐嗎？”
　　“像小姨這樣，就算被討厭也怪不了別人。”
　　多崎司誇張地聳聳肩，視線回轉，聚焦到小姨身上：“而且……棲川同學怎麽說都是您的女兒，還請在這麽多同學面前照顧壹下她的尊嚴。”
　　【嗯~！棲川唯股指數上漲50點，當前股價：73】
　　擡頭看向對面，金發少女勉為其難似的啜著紅茶，餐盤上的食物幾乎未曾動過。
　　她壹貫是個沒有表情的孩子，只有眼神和唇形會偶有變化。但和以往不同的是，那層猶如薄膜般長時間覆蓋在澄藍瞳孔表面的冷漠，正在多崎司的註視下快速溶解。
　　好比霧靄迅速散去，露出充滿生機的湛藍天空。
　　攤上這麽個媽媽真令人頭疼……多崎司同情地看著她，心情琢磨著要不要多幫壹下被欺負得毫無還手之力的女兒。
　　只不過這麽壹做就等於要和小姨對線。
　　多崎司心裏倒不是怕，只是覺得有點棘手。
　　就在他思考怎麽幫的時候，棲川唯垂下頭，顫抖地吸了口氣，然後再次擡起頭來，勇敢地註視著親媽：“有件事，女兒要在這裏和您說清楚。”
　　“哦？”棲川栗轉著可樂杯，神情頗感有趣：“乖女兒進入叛逆期了呀，有什麽事不妨說給媽媽聽聽。”
　　金發少女站起來，轉身朝島本佳柰鞠躬：“島本老師，麻煩您把別的同學請出去好嗎？”
　　食堂裏的學生基本都吃完了，還留在這純粹是看熱鬧。
　　島本佳柰作為心理輔導老師，大概也能知道接下來要聊的事會讓棲川唯有些難以啟齒，於是便溫柔對她笑了下，以作鼓勵。
　　站起來把圍觀看熱鬧的同學驅逐離場後，她也拉著栗山櫻良和二宮詩織離開食堂。邊走，還邊打趣她們兩個：“有了危險的捕食者的出現，原本平靜的魚塘才能熱鬧壹點。棲川栗是個很厲害的對手，她這壹鬧等於直接幫棲川同學前進了壹大步，妳們兩個要加油喲，可千萬別被甩下了！”
　　……
　　食堂裏安靜下來。
　　可樂在杯子中嗞嗞作響的氣泡聲清晰可聞。
　　棲川栗輕浮地轉著手中的可樂杯，隔著玻璃望向女兒。盡管中間有壹層淡褐色的液體，她那銳利的眼神也沒因此變得柔和半分。
　　“小唯不敢說了嗎？”她用吊兒郎當的語氣質問，纖細的手指輕彈杯口。原本應該清脆悅耳的聲響，不知為何帶著薄冰般的寒意，仿佛不容旁人介入似的。
　　多崎司只能屏息以待。
　　什麽都不做，連壹句話都不說，靜靜地等待棲川唯開口。
　　沈默了很長壹段時間，金發少女都沒有說話。
　　默默承受著媽媽的註視，她視線不自然飄忽著，偶爾會落到多崎司身上，當四目忽然相交，她又會不自然地別過臉。
　　“再不說的話，媽媽就要回去了。”
　　棲川栗手扶著臉頰，凝視著女兒，若無其事地隨口說道：“不管妳心中有多怨媽媽，我也只會給妳十分鐘時間。”
　　多崎司註意到，金發少女攥著拳頭的指尖微微發抖，壹副非常緊張的模樣。
　　像是在斟酌遣詞用句般，慎重地張開嘴巴，然後閉上。
　　很難想象，那麽驕傲的完美少女，居然也會有畏縮的時刻。
　　這是不是從側面反映出小姨真的很難纏？
　　棲川栗默默審視著略顯不知所措的女兒，過了許久，嘴角卻突然現出笑容：“我幫妳說吧，家主已經決定不再考慮讓小司當妳的老公，而是另外挑選合適的人入贅。”
　　多崎司：“……”
　　原來如此。
　　難怪那晚金毛會半夜跑進自己房間，還用腿來誘惑自己。
　　這不就是想逼自己對她動手，然後負起責任來嘛。
　　幸虧沒上當。
　　多崎司感慨地想著，默默看向棲川唯。
　　面對著他略顯冷淡的視線，棲川唯鼻子小幅度動了下，動作小到看不出是在吸氣還是吐氣。
　　躊躇了僅那麽壹瞬間，金發少女最氣泛起壹抹淺笑，緩緩開口：“關於今後的事，我想自己做主。”
　　聲音高雅清澈，盡管音量不算大，但足以讓是三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那澄藍的瞳孔裏，出現了絕不逃避的直率目光，這說不定可以打動聽者的心。
　　至少多崎司覺得她勇氣可嘉。
　　至於親媽會不會被打動，就難說了。
　　“我會和想辦法說服家主……就算不會實現，我也會努力去做到。”
　　棲川唯語氣堅定地說著，音調與平常無異，語速也不快。
　　正因如此，才更能看得出她的決心。
　　棲川栗將手中的可樂杯放到桌上，用眼神示意女兒繼續往下說。
　　“至少……唯有這件事我必須要說清楚。”
　　說到這，棲川唯慢慢垂下頭來，耀眼的金色長發遮住臉頰。
　　纖細的肩膀微微晃動。
　　多崎司無法窺探她現在的表情，但好在她沒有停頓多久，便繼續說道：“我有我自己感興趣的人，所以我絕對不接受家主對我的安排。”
　　說完，她撥開頭發。
　　雪白的臉龐露出，壹貫面無表情的臉上掛著平靜的微笑。
　　多崎司忍不住瞇了瞇眼睛。
　　蘊含堅定決心的清澈藍眸，帶著微笑的臉龐染著壹層淡紅色的雲霞，完美少女此時的姿態壹點都沒有辱沒“完美”這個詞。
　　親媽會怎麽辦？
　　多崎司不由地朝小姨看過去。
　　媽媽此刻的表情，與女兒極為相似，臉上同樣掛著美麗且堅強的微笑。
　　不同點在於，親媽的笑容卻顯得像後媽那樣冰冷。
　　她冷冷地問道：“這就是妳要說的事？”
　　這聲音沒有蘊含任何感情。
　　多崎司不過是在旁邊聽著，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寒意，簡直就像是後媽在對著前妻生的女兒壹樣。
　　在媽媽依舊不帶溫度的眼神下，女兒默默地點頭。
　　棲川栗像是給考卷打分的嚴厲老師似的，盯著女兒看了好壹段時間，在此期間，女兒臉色的倔強絲毫不為所動。
　　最後，母親大人輕輕嘆了口氣：壹口氣喝完剩下的可樂，把杯子重新放回桌上。
　　多崎司看見杯口印著她淡淡的唇印。
　　“媽媽明白小唯想表達的意思了。”棲川栗滿意地微微點了下頭，“既然妳是認真的，媽媽會想辦法幫妳。”
　　“……幫忙？”
　　棲川唯驚訝地看著似乎才剛想起自己身份的親媽，不太敢相信耳朵聽到的話。
　　“對。”棲川栗用短短壹個字肯定地答復。
　　“謝謝媽媽。”
　　“不客氣不客氣。”棲川栗樂呵樂呵地笑著，“小司無論是當媽媽的女婿還是當媽媽的老公，都是個非常不錯的結果。”
　　多崎司忍不住插嘴：“請問，妳們兩個在說什麽？”
　　“這是小唯的終身大事喲~”棲川栗回答他時，還不忘調皮地眨眨眼：“妳作為她心裏牽牽念念的人，怎麽可以什麽都不知道？”
　　“她也從沒和我說過啊……”
　　“這就是小唯的不對了。”
　　棲川栗看向女兒，嚴肅地說道：“如果妳還是不肯主動壹點放低自己姿態的話，即便能說動家主，現狀也不會得到什麽改變，那還不如壹開始就別浪費力氣！”
　　棲川唯咬著牙糾結了壹會。
　　最終，在多崎司愕然的註視下，她稍微彎鞠躬，然後擡起視線看著他：“……可以麻煩妳嗎？”
　　完美少女大概是第壹次擺出這麽低的姿態，還不太適應，所以那精致的小臉蛋紅得有些艷麗，就連說話的聲音都充滿了少女的柔弱感。
　　多崎司揉了揉眉心，面無表情：“麻煩我什麽？讓我回去求那個外公不要給妳找個入贅的老公？別，這種事妳想都不要想，跪下來求我都不要想！”
　　棲川栗壹手裝出揉按太陽穴的動作，以此來擋住多崎司的視線，然後朝著女兒擠眉弄眼地傳遞出“再裝得可憐柔弱壹點”的加密信息。
　　女兒第壹次察覺到，這親媽身上也不完全是缺點，偶爾還是有可愛之處的。
　　心情大好之下，完美少女拂去垂落到肩膀上的頭發，勇敢而無畏地笑了起來。
　　這笑容與可憐柔弱相去甚遠，但很符合她的性格。
　　棲川栗迷惑地眨了眨眼，不過隨即揚起嘴角露出微笑。
　　女兒才不是那種只會露出弱者姿態博取同情的女人……親媽把手伸向嘴邊，緩緩地輕撫嬌艷唇瓣的同時，心中充斥著壹股復雜的驕傲感。
　　“多崎司……”
　　棲川唯轉過紅透了的小臉，像是難以啟齒似地小聲嘟囔：“原本我想著和妳比試壹場劍道，等輸給妳後再順帶說出完成妳那個條件。只不過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遮遮掩掩也沒意思……所以，我會按照妳的要求完成那個Cos，在那之後，我會非常認真的和妳重新相處！”
　　食堂敞亮的燈光，明晃晃地映照著她的臉龐，多崎司清楚地看到她輕咬著嘴唇，眼珠子轉來轉去的略帶逞強的模樣也算得上惹人喜歡。
　　“……放手了的話，就再也抓不住了啊！”
　　金發少女脫口而出的話語，就像只是在說給自己聽壹樣，但三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唉~”
　　多崎司輕嘆壹聲。
　　腦袋無力地趴著桌面，哀嚎道：“壹個二宮應付起來就夠頭疼了，現在又多壹個，妳們是真想看到我被活活捅死嗎？”
　　棲川唯臉上漸漸露出笑容。
　　還不太熟練的笑容之中，混雜著壹絲與生俱來的傲嬌：“妳少在這胡說八道，除非妳只對我壹個人好，否則別指望我會喜歡妳！”
　　多崎司才懶得管這話的真假。
　　畢竟，相比三無綾波麗，他更喜歡傲嬌明日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