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三章 巨大鼠人

　　當對策七課這三人到來後，他們看到原藤桌球店附近已經聚了不少人，這家店本就位於壹個繁榮的商業街上，如今人流更加稠密。
　　“那都是些什麽人？”西口龍憲在穿梭機上就看到他們了。
　　“我沒掃描出來。”A40用它的眼部掃描儀觀察了壹圈，他們大多數人都攜帶著抗掃描件，不想底細被探測出來，其他的則是平民，有的是甚至從幾十公裏外另壹個區域趕來的。
　　“如果恢復到那個有大規模監控的年代就好了，這點小案件壹下就破了。妳看那根桿子、那個天臺，都是最適合安攝像頭的。”紫陽葵先壹步下車，端起手中沖鋒槍。
　　“我們也最好跟上，讓他們給守秘局的人壹點面子。走吧，A兵。妳擅長說跟陌生人好話嗎？”西口龍憲從操作臺下面拿出自己的證件。
　　“不擅長。”A40只會砍人。
　　“所以我們得聚在壹起，發揮各自的長處，不然就會跟眼前的市民們起沖突。”西口龍憲試圖拉進跟A40之間的關系。
　　“那就太爽了。”A40想把這些圍觀的全殺了。
　　“妳聽起來像個賽博精神病……破壞法律，通緝升級，妳會被更強的人追殺。妳都不明白嗎？A兵？”西口龍憲緊張不安。
　　“那我把追來的人也打敗殺了，那我就越來越強了，然後我就能成為世界第壹高手了，太棒了。”A40說。
　　西口龍憲意識到這位“A兵”比他想象中的要可怕。
　　他匆匆走下穿梭機，向市民們出示尼斯托公司守秘局的證件，示意自己壹方要接管事態。
　　“妳們能幹掉老鼠嗎？”
　　“鼠人太嚇人了……”
　　“七個人死在這了！”
　　“我們得想個辦法，不能讓鼠人鉆到我們這來。”
　　“發揮點作用！尼斯托公司！”市民們吵吵嚷嚷。
　　紫陽葵招呼他們走進桌球店，由於出了命案，這裏生意中斷，可到場的人還是很多，尤其是死人的那座包間，現在全是網紅、實況主和媒體人物雲集，幾乎要把攝像頭懟到血跡上去了。
　　桌球店的員工坐在吧臺後面無所事事，也不敢幹涉命案現場。
　　“觀眾朋友們好，這裏是青空快報，可以看到這裏就是鼠人開展襲擊的場所……”
　　“啊，家人們！現在我們就在鼠人殺人的地方了啊，我親自到了啊，這裏就是原藤桌球店啊，之前說到原藤桌球店就刷飛機的兄弟們可以走壹走了啊，看看這血跡，看看這桌球桿……”
　　“……根據附近市民的報告，昨天夜裏有鼠人成群結隊出沒，其中幾頭鼠人潛入了原藤桌球店並且殺掉了這包間裏的七人，看這四散的血跡……多可怕！”
　　七嘴八舌、吵吵嚷嚷，這裏已被求新逐異的各色媒體和實況采集者所占領。
　　紫陽葵站在拐角處眺望現場，回望西口龍憲和A40，露出苦笑。
　　“這樣什麽都調查不出來的。”紫陽葵搖頭。
　　“就算有線索，也被那麽多人破壞掉了。”西口龍憲打算先去找桌球店的工作人員調監控錄像。
　　其他的包廂全都封閉了，只有命案現場開著門，仿佛店主也阻攔不了這些好事者。
　　A40用自己的金屬身體擠進去，強行進入血案發生的包間，其他人試圖跟它對抗，但拼不過A40的電動機。
　　進入包間後，A40看到中央是臺標準尺寸的綠色球桌，上方懸掛著全自動桌球機，地上血跡四濺，但早已被腳印踐踏得面目全非，好像人們覺得踩在血跡上很有意思。
　　它看著周圍熱情洶湧的人群，這倒不是什麽重大事件，他們卻以意外的熱情湧來調查。是為了吸引眼球、賺取資金嗎？A40不甚理解他們為什麽這樣，只知道他們很耽誤事。
　　若非西口龍憲在壹條走廊之遠喊它，A40已經準備找裏面幾個相對強壯的男人試刀了，現在聽到動靜，它擠回去跟西口龍憲商量。
　　“有什麽線索嗎？”A40問。
　　“監控錄像只拍了出入口，案發前1小時確實有三只黑毛大鼠人擠進來，沒有看到它們離開，可能是從別的路走了。”西口龍憲把檔案發送給A40。
　　A40打開它的腦殼便於散熱，然後就開始讀取錄像。
　　果不其然，它看到兩頭當初在會津鼠災當中非常醒目的黑毛碩鼠，它們個頭在1.7～1.9米左右，較普通人強壯許多，在壹對壹當中能夠輕易地打死復數人類，哪怕是經過少量改造的人類也不壹定能擊敗黑毛碩鼠。
　　而在這兩頭黑毛鼠背後還有壹個更高大的鼠人，它需要彎下腰才能勉強擠進桌球店的商戶門。
　　“我知道了。”A40會意。
　　“什麽？”西口龍憲好奇。A兵好像有智計。
　　“妳還記得會津城鼠災裏的鼠魔女嗎？”A40問道。
　　“記得——新聞裏提過，她還爬到神空大廈頂上接受媒體采訪呢。我當時還只是個警校生，這事專門作為內部材料授課給我們。”西口龍憲記憶清晰。
　　“她又開始興風作浪了，她用自己的力量強化了壹頭格外兇殘的超級巨鼠人。正常的鼠人怎麽可能變到那種個頭？”A40明白。
　　“而且老板很奇怪。”西口龍憲點頭，“桌球店的老板壹直沒露面，說是下午再回來，他回來的話會騎摩托車。”
　　“我還有線索。”A40告訴西口龍憲，“——剛才那屋子裏沒打過架。”
　　“什麽意思？”西口龍憲不解。
　　“沒有反抗留下的痕跡，那七個人是在不設防的情況下被殺的。”
　　“妳怎麽知道？妳能掃描得出來？那裏那麽混亂……”西口龍憲困惑。
　　“直覺。”
　　“壹個合成人怎麽會有直覺。”西口龍憲下意識地說。
　　“我就是有。”A40不擅長解釋東西，它舉起自己的合金戰刀，“他們沒有殊死壹搏的機會，他們只是死掉了，可能是被偷襲了，戰鬥結束得很快，在幾秒內就被殺了。或者根本就沒有發生過戰鬥。”
　　紫陽葵在原藤桌球店外面轉了壹圈，拍攝了各區域的照片。
　　“後門確實有連串的超大老鼠腳印。”紫陽葵拍到的照片印證了消息。
　　他們交談之際，其他媒體人員也走上前來訪問。
　　“請問這起事件到底是不是鼠人所為呢？”壹名報社記者詢問。
　　“壹切尚無定論。”西口龍憲做了個無可奉告的手勢，然後帶A40與紫陽葵回到穿梭機上等桌球店老板回來。
　　紫陽葵給他們訂了外賣，他們消耗了兩大盒卷餅以及壹塊能量電池。
　　“消滅鼠人！”
　　“得把所有鼠人抓出來趕走！”
　　“太猖狂了！”周圍激怒的市民指指點點，他們就住在這個社區，對此非常憤慨。
　　本地尼斯托社區的委員們也向對策七課發了告示，請他們盡快解決事態，壓力很大，覓影給了對策七課3天偵察時間。
　　“我原先跟覓影平起平坐，現在卻受她命令。”A40看到任務簡報上新增的時限要求，自是不滿。
　　“看——桌球店老板回來了，員工們跟我說過他。”西口龍憲看見壹輛外觀時尚的黑色摩托車開至桌球店門口，壹個男人從上翻身下來。
　　原藤桌球店的主人中井丈壹是個瘦高的禿頭，戴著黑框眼鏡，壹副陰沈的樣子。
　　“原藤桌球店的老板？我們是對策七課的，去那邊談談吧。”西口龍憲攔住他的步伐，帶他上穿梭機。
　　老板沒有反抗，壹副順天知命的樣子，進入穿梭機後坐在原位。
　　“妳的壹切說辭都會被錄像備案。”西口龍憲開啟記錄設備。
　　“我已經跟媒體交代過了，電視臺的人，海外媒體的人還有壹些偵探社、新聞社，我說過很多遍了，妳們看這個就知道了，我不會修改說辭的。”店主中井丈壹神情陰沈，他從自己耳朵後面取出壹枚分離芯片交給西口龍憲。
　　西口龍憲檢查芯片。
　　根據店長的報告，鼠人壹直在附近區域有目擊，最早是在去年十壹月就看到鼠人在雪地裏爬行了，經常有大量腳印出現。
　　它們的存在威脅到了店長的安危，也偶爾嚇到周邊的閑散住戶，似乎是與其中壹人結怨，前天便直接潛入店鋪殺人，手段殘忍至極。
　　“死掉的那七個人，都是多年的球友，工作不太正當，經常在附近接日結的體力活，那種撿垃圾的工作，做些偷奸耍滑的事情，會打架嚇唬人的那種小卡拉米……從過去到現在都壹樣，裏面有五個都在尼斯托監獄蹲過壹段時間。他們也曾跟我抱怨過他們見到鼠人，也許他們是朝鼠人扔石頭，也許他們是罵鼠人被聽見了，然後鼠人就派了報復，在我的店裏殺人。”店長中井丈壹跟他們解釋。
　　“妳見過那種格外高大的鼠人嗎？大得可怕？”A40問詢。
　　“是的，我見過那種特別高大的，高得跟卡車壹樣，在深夜裏遊逛，它們那時候還沒殺人。”店長中井丈壹解釋。
　　“什麽時候？”
　　“兩三周前吧，它來這裏的日子肯定不長。”
　　“死者的屍體呢？”西口龍憲問。
　　“……”店長中井丈壹皺眉。
　　“怎麽？被妳藏起來了？我們壹直都很奇怪，死了七個人，屍體卻不見了。”西口龍憲追問。
　　“難道妳們不知道嗎？”店長中井丈壹訕笑著，“尼斯托公司各部之間不是非常熟悉嗎？比如互相通個氣什麽的？”
　　“妳是什麽意思？”西口龍憲不解其意。
　　“我剛才就是去處理這事，去收尾款。然後聽他們的話，不要把事鬧大，安靜點解決，結果就遇到妳們了，原來不相通嗎？”店長中井丈壹嘆氣。
　　“妳賣掉了屍體？賣給誰？妳怎麽敢做這種事？為了器官？”紫陽葵大驚失色。
　　“尼斯托科研部，七具屍體都被尼斯托科研部買走了。”中井丈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