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鶯傳

姀錫

歷史軍事

“姑娘醒了麽?”
千澤湖上,煙水空蒙,霧靄蒼茫。
兩岸青山在朦朧浩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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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鶯鶯傳 by 姀錫

2024-10-16 20:38

  “少主?, 屬下探得壹路人馬朝著黑風崖那個方位去了——”
  “該是幾條漏網之魚,成不了什麽氣候。”
  “只不知……不知柳姑娘在不在他們手?裏,屬下已派暗衛去探了。”
  話?說沈瑯踏出內院後便召集所有私衛滿寺搜捕尋人, 不久, 吳庸親自趕來稟,沈瑯聞言嘴角壹抿, 二話?不說, 直接朝著黑風崖方向追趕而去。
  山頂嚴寒,樹間寒露甚至凝成了冷霜。
  崖邊更是冷風刺骨,壹陣陣猶如刀割。
  柳鶯鶯本已昏厥, 被寒風割醒,迷迷糊糊睜眼, 只見頭頂懸著壹道火把,她驟然清醒過來, 便見幾步開外的地方, 有兩個手?執長?劍的黑衣人牢牢將她看?守著。
  她此刻雙手?被反手?捆綁著,倚靠在壹株大樹上。
  柳鶯鶯心頭壹驚, 沒想到救了人後, 自己反被擄了?果然,這世道什麽人都當得,唯獨好人當不得。
  也沒想到,千妨萬妨,家賊難妨, 她在整個沈家謹小慎微, 卻不想到頭來卻被同壹個院裏看?似最和善溫婉之人啄了鷹眼。
  那個姚玉蘭, 還真是小看?她了。
  醒後柳鶯鶯立馬閉上了眼,假裝沒醒, 心中則飛快盤算著自己此刻的處境。
  今日這壹場劫殺分?明?是沖著沈家來的,見人就殺,不論男女老幼,手?段之兇狠毒辣,絕非常人,沈家乃清遠城土霸主?,何?人敢如此猖狂。
  方才她被姚玉蘭汙蔑成宓雅兒時?壹度都不敢反駁,唯恐身份泄露,她跟姚玉蘭二人都要?被就地誅殺。
  這會兒,倘若承認身份怕是依然會讓這群窮兇極惡的歹徒惱羞成怒。
  他們將她當作宓雅兒擄到這裏,顯然是沖著沈瑯來的,也就是說,在沈瑯到來之前,她會安然無恙。
  可萬壹,那姓沈的他不來呢?
  她可不是他的親表妹,不是他的未婚妻,雖二人有過幾次水乳交融,親密接觸,可臭男人們素來都是提上褲子不認人的,壹來,擺明?著是要?以身犯險,若二者身份對調,柳鶯鶯就不會來。
  顯然,她不能將自己的命押在壹個靠不住的男人身上。
  這樣想著,柳鶯鶯小心翼翼地探著四周環境,下意識地朝著大樹左右小心挪去,不想,這壹挪動?間,赫然只見身後山石亂滾,柳鶯鶯猛地瞪大了眼,竟見樹後竟是壹片深不見底的萬丈懸崖。
  原來,這顆大樹長?在山崖邊。
  她就倚在大樹背面,這壹挪動?間,瞬間嚇得柳鶯鶯頭皮發麻,渾身癱軟在地。
  整個人險些滑到崖下去了。
  她這番動?靜瞬間引得前方兩個看?守的黑衣人回?過頭來,下壹刻,壹柄利劍指在了柳鶯鶯面門前,不多時?,劍刃忽而緩緩舉到了柳鶯鶯咽喉處,而後那抹鋒利的尖刀緩緩挑起了柳鶯鶯的下巴,將她整張臉挑了起來。
  “嘖嘖,不愧是西涼第壹美人兒,這貨色,連整個京城都難尋。”
  舉劍挑起柳鶯鶯下巴的是壹個粗獷的彪形大漢,臉上綁著黑巾,看?不出具體面貌,只露出壹雙兇悍又垂涎的眼來。
  透過火光,兩只豆大的眼珠子死死釘在了柳鶯鶯臉面上,壹時?咬咬牙,似等得有些不耐煩沖著領頭那名黑衣人道:“大哥,都這個時?辰了,那個姓沈的怕是不會來了。”
  頓了頓,又壹度咬咬牙關道:“任務若完不成,回?去了也不過死路壹條,倒不如在臨死之前讓哥幾個好生快活快活。”
  “能在死之前嘗到這等絕色滋味,便是死也知足了。”
  說話?間,只見那個彪形大漢上前猛地壹把掐住了柳鶯鶯的腮幫子,正要?掐著柳鶯鶯的臉將她壹把提拎起來之際,卻不料,在下手?的那壹刻,壹口利牙死死咬在了他的虎口處,壹口下去差點兒將他的皮肉都給撕扯了下來,瞬間,疼得彪形大漢齜牙咧嘴,嘴裏怒喝壹聲:“臭娘們。”
  話?壹落,壹個巴掌猛地扇到了柳鶯鶯臉上。
  柳鶯鶯整張臉都被扇得別過了臉去,腦子裏壹度嗡嗡作響,只覺得半張臉都被扇麻了,然而下壹刻,卻依然咬著牙關死死盯著那彪形大漢,隨即將嘴裏的血水朝著彪形大漢方向壹吐。
  鮮紅的血順著柳鶯鶯嘴角溢了出來,沾染了半張臉,然而在崖邊火光的照耀下,卻美得像只食人血的妖精似的,妖孽奪目,美得驚人。
  彪形大漢先是被她這番動?作壹激,火氣噌噌噌猛地壹下上湧,然而待目光落在那張妖孽橫生的臉上後,又心魂壹震,不多時?,忽而咬牙吐了口唾沫,道:“倒是個烈性子。”
  頓了頓,忽而淫、蕩壹笑?道:“老子就喜歡這樣彪悍的臭婊子,嘿,帶勁。”
  說完,正要?揪住柳鶯鶯壹把將她整個人揪起來撲過去時?,這時?,只聞得嗖地壹聲箭風響起,壹支利箭沒有絲毫征兆的從?遠處黑暗中驟然飛射而來,準確無誤的釘入那大漢的手?臂上,直接從?那手?臂中央橫穿而過,頃刻間,只聞得壹陣殺豬般的慘叫聲在整片山頭傳響。
  然而,不過嚎叫片刻,下壹刻,那道慘叫聲瞬間變成了驚恐聲,從?山崖頃刻間沒入懸崖底。
  原來,趁著他受傷痛苦不備之際,柳鶯鶯雙腳壹擡,直接壹腳將毫不設防的他壹把踹下了山崖。
  驚恐淒厲的慘嚎聲引得崖邊飛鳥陣陣撲騰。
  聲聲傳入眾人耳中。
  竟傳響許久,不絕於耳,可見山崖之深。
  “二弟——”
  “二哥——”
  為首那名黑衣人與樹下壹名黑衣人見狀齊齊臉色大變,沖到了崖邊,齊齊朝著懸崖下大喊了壹聲,下壹刻,二人心有余悸的同時?,只見為首那名黑衣人反應敏捷,飛快壹把用劍刺向柳鶯鶯咽喉,另壹人上前猛地壹把揪住柳鶯鶯,三?人同時?朝著遠處看?去,便見黑暗如同深淵的濃夜中,壹抹比夜色更暗的身影從?夜色中壹步壹步緩緩而出。
  那人手?執壹張巨大的彎弓,相貌冷峻,眉眼如峰,渾身氣質威嚴森木,比身後這座萬丈高崖還要?巍峨。
  那人正是沈瑯是也!
  看?到沈瑯出現的那壹刻,柳鶯鶯神色明?顯壹楞,沒想到他竟……真的來了。
  方才情急之下,不得思考,柳鶯鶯流落在煙色之地這些年,素來秉持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她素來與人結善不結仇,然而許是她往日裏和善慣了,總有人忘了那張絕美皮囊下究竟藏了怎麽壹副真肺腸來,怎麽說,她也是在風月場混跡過五年的人了,豈能是個善茬。
  方才那個淫、貨扇了她壹巴掌,柳鶯鶯便要?他命償。
  便趁亂壹腳將他交待了。
  那個時?候,她並不知來者何?人。
  直到這會兒,反應過來,隔著夜空,二人遙遙相望著。
  正兩兩相看?間,這時?,為首那名黑衣人擡手?壹把狠狠掐在柳鶯鶯的脖頸處,反手?將她擋在身前做盾,壹邊捏著她的咽喉將她逼退到崖邊,壹邊壹臉警惕又冷笑?的看?向遠處沈瑯道:“沈大公?子到底還是來了,看?來是個重?情重?義之人。”
  黑衣人冷笑?壹聲,死死掐住柳鶯鶯咽喉道:“若想救這位西涼公?主?的話?,勞請沈大公?子從?這裏跳下去了,否則——”
  黑衣人掐著柳鶯鶯的脖子往崖邊壹帶。
  瞬間,腳下山石嘩嘩往崖下滾落。
  柳鶯鶯半個身軀被他逼退到了山崖外,整個身子搖搖欲墜著。
  關鍵是,咽喉險些被他掐斷了。
  整張臉瞬間脹得壹片紫紅。
  連咳都已然咳不出來了。
  沈瑯見狀,面色微沈,背在身後的手?驟然緊握成了壹個拳,然而不過片刻功夫,只見他瞬間恢復如常,只神色淡淡若無其事道:“只管動?手?便是。”
  頓了頓,淡淡掀了掀眼皮,道:“不過草芥壹根罷了。”
  說這話?時?,沈瑯清冷的嘴角浮出淡淡的冷諷,滿臉的不屑壹顧。
  柳鶯鶯聞言,嘴角亦是跟著牽起了壹抹冷諷。
  黑衣人聞言,則雙眼壹瞇,反手?壹把將遏制住柳鶯鶯的咽喉將她鎖在身前,道:“妳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這時?,不待沈瑯回?應,只見吳庸笑?著自黑夜中大步踏來,哈哈大笑?壹聲道:“妳們這些蠢貨,妳們劫人時?連身份都不待確認的麽,這位姑娘姓甚名誰,妳們都不問清楚便將人劫了來,妳們征求了這位姑娘的同意了麽?哈哈哈,那好,我現在就來告訴妳們吧,這位姑娘哪是什麽西涼公?主?,我家未來少夫人這會兒好端端的在廟裏躺著呢,這位姑娘不過是個寄居在沈家的無名之輩罷了,我家主?子認都不認得她!”
  吳庸哈哈大笑?著,叉著腰壹度樂得快要?直不起腰了來,嘴裏連連大笑?道:“見過蠢的,沒見過這麽蠢的,缺心眼了不是!”
  吳庸笑?得壹度死命捂住了肚子裏。
  兩名黑衣人神色壹楞,立馬對視壹眼,卻顯然不信,聽?說沈瑯的未婚妻乃西涼第壹美人,眼下這女子的美貌,她若第二,何?人還敢稱第壹,她不是西涼公?主?,何?人才是,壹個個無名之輩,會生得這般絕色。
  二人自是不信,不多時?,只見身後那名黑衣人用劍朝著柳鶯鶯那個方位指著咬牙道:“她若不是沈瑯的未婚妻,那沈瑯這會兒……這會兒怎會親自趕來?”
  吳庸這時?收起了臉上的取笑?,洋洋得意道:“自然是來活捉妳們的。”
  話?壹落,瞇著眼看?向二人道:“是不是平南王府派妳們來的?”
  話?壹落,便見兩個黑衣人臉色壹變。
  吳庸道:“果然如此。”
  說話?間,吳庸頓時?面色壹沈,冷聲呵斥道:“妳們眼下不過是困獸之鬥罷了,還不束手?就擒。”
  兩名黑衣人見狀,面色壹沈,看?向身前這張絕色容顏,卻始終不信,又或者手?中這人已是他們唯壹的救命稻草了,只見領頭那名黑衣人死死掐著柳鶯鶯的咽喉道:“既如此,那這個冒牌貨想來對沈大公?子毫無用處了。”
  他雙目緊緊盯著沈瑯,與此同時?,壹點壹點加深了手?中的力道,眼看?著便要?壹把掐斷柳鶯鶯的咽喉之際。
  這時?,只見沈瑯鳳眼壹瞇,忽而將廣袖壹揮,驟然發出指令道:“亂箭射殺!”
  這道命令響起的那壹瞬間,亂箭驟然橫沖出世,兩個黑衣人毫無防備,明?顯壹楞,而後領頭那名黑衣人驟然壹把松開柳鶯鶯將她擋在身前抵擋亂箭,卻在他松手?的那壹瞬間,看?到沈瑯手?勢後的那壹刻,早已將繩索刺斷的柳鶯鶯抓起簪子反手?猛地朝著黑衣人腰腹壹把刺去。
  黑衣人悶哼壹聲失神的那壹刻,沈瑯舉劍壹揮,鋒利頎長?的利劍筆直射入那人咽喉,從?他的脖頸橫穿而過,黑衣人發出“呃”地壹聲,直直往後倒去,瞬間跌落懸崖。
  另外壹人揮劍擋箭,不過片刻功夫,便被亂箭刺穿,跟著墜入懸崖。
  整個過程不過發生在眨眼之間。
  寒風呼嘯。
  身後是萬丈懸崖,漆黑無比。
  壹瞬間,世界恢復平靜。
  柳鶯鶯懸在崖邊,搖搖欲墜,此刻她頭發淩亂,半張臉被鮮血糊住,整個狼狽不堪,良久良久,雙腿漸漸發軟,險要?站立不穩,朝著崖後倒去,說時?遲那時?快,壹雙鐵臂箍住她的腰身,將她穩穩撈了回?去。
  只見沈瑯握著弓箭大步踏來。
  牢牢擒住她的腰身。
  二人於崖邊定定對視著。
  不多時?,只見沈瑯微微抿著嘴,緩緩擡手?正要?捧起柳鶯鶯的臉,這時?,壹股冷冽的疾風忽而從?樹中竄出,緊接著壹支利箭從?樹上飛來,直直朝著柳鶯鶯後背射去。
  沈瑯雙眼壹瞇,下意識地拽著她的胳膊將她整個人壹扯,抱著她的身子壹轉,下壹刻,壹聲悶哼聲從?沈瑯喉間溢出。
  緊接著,第二支箭從?埋伏的樹中射出,沈瑯抱著柳鶯鶯壹避,然而那支箭卻有意射在了懸崖內側,二人躲避間雙雙墜入懸崖。
  “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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