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鶯傳

姀錫

歷史軍事

“姑娘醒了麽?”
千澤湖上,煙水空蒙,霧靄蒼茫。
兩岸青山在朦朧浩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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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章

鶯鶯傳 by 姀錫

2024-10-16 20:38

  話說, 日次柳鶯鶯去往三房後,壹去便只見沈月靈興沖沖地沖著柳鶯鶯發出了邀請,道:“鶯兒姐姐, 這?壹茬蠶寶寶們養得極好, 昨兒個堂姐跟蘇家表姐特意來我這兒參觀了,她們也想養壹些, 南門看門的孫婆子認識壹養蠶婦人, 她那兒有?極好的蠶卵,我?想這?兩日去瞧瞧,替堂姐收壹下, 我?自己個兒也順道再收些回來,姐姐, 妳同?我?壹起?去罷,我?還是上元節出?的門了, 整整三個月不曾出過府門了, 此番我?定要出?去好生?逛逛,可母親定然不放心?我?壹個人出?府, 若鶯兒姐姐壹道同去的話, 想來母親定然會放行的,再者鶯兒姐姐來清遠多日,還從未曾出?門逛過的罷,正好我可以給姐姐做向導,介紹壹番清遠城的繁華熱鬧, 姐姐妳看如何。”
  沈月靈臉紅撲撲的, 雙眼泛光, 壹臉的興奮激動的邀約著。
  柳鶯鶯鎮日悶在沈家,除了來三房, 以及每日早起去月湖采摘桑葉外,並沒有?多余機會出?院門子,更甭替府門了。
  記得來清遠那日,見清遠城古樸繁華,比雲城不知熱鬧多少?倍,便是比之元陵城亦是不差,當即嘴角壹勾,道:“靈兒預備哪日去?”
  沈月靈朝著柳鶯鶯眨了眨眼,道:“我?這?兩日還得央求壹番,待得到娘親的同?意後,姐姐等我?兩日,母親同?意了,我?給妳確定信息。”
  柳鶯鶯笑著應允。
  當日回去她便為出?府壹事忙碌,提前做著準備,不過,玉清院那邊的事情也不能耽擱了。
  雖並不太想拿自己的美臉去貼旁人的冷屁股,甚至壹想到玉清院那位壹臉生?人勿進的樣子,她便下意識的有?些拖拖拉拉,只想挨到明兒個再去,明兒個再去,可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柳鶯鶯深知乘勝追擊的道理。
  這?勾引人往往得趁勢壹鼓作氣,要在對?方的記憶中拼命的填塞自己,讓對?方見到自己成為了壹種習慣,然後在對?方最上頭時壹舉將人拿下。
  男女之間的那點兒事兒,不就是頭腦壹熱成的麽,若壹旦消停下來,壹熄火,壹旦淡了情緒,就難成事了。
  要的便是壹個快刀斬亂麻。
  再加上沈月靈養的蠶寶近來越長越快,每日壹趟甚至兩趟采摘桑葉都隱隱不夠蠶寶們消化了,於是,這?日柳鶯鶯特意早起?了半個時辰,她起?來後沒有?先去三房報道,而是直接繞到了月湖,打算先只身采摘壹籃桑葉送去三房後,隨後,再同?沈月靈壹道返回玉清院子采摘。
  當然,最主要的是,這?幾日去那桑樹林采摘桑葉時並不曾再遇到過那位沈家大公?子了,柳鶯鶯也不好日日借故丟三落四將沈月靈支開,她想起?初見甚至遇到雪狼那日,是沈瑯與雪狼壹道出?現的,也就是說在那片林子裏?是可以遇到沈瑯的,她們平時那個時間段遇不到,不代表其他時間段遇不到。
  於是,她這?日特意早去了半個時辰,幾乎天剛壹亮便去了。
  去之前,特意在桑樹林林子外頭轉了轉,熟悉了壹下地形,待繞過桑樹林,在桑樹林和?櫻桃林的外圍有?壹片竹林,柳鶯鶯同?沈月靈往日是從東邊竹林入林,再往西壹段距離時,遠遠地便聽到了些許動靜。
  柳鶯鶯躡手躡腳,小心?探望,這?才?遠遠的發現竹林中央竟設有?壹座矮桌,細細看去,原是壹處低矮樹樁,約莫有?兩個大人手拉手形成的那麽壹個大圓形樹樁,那樹樁又老又壯,就連裸露在地面的樹根都有?大腿粗細,樹根綿延十?數丈遠,大半個竹林的地面上全部都布滿了它的根須,由?此可以想象出?它當年該有?多麽雄偉茂盛。
  然而眼下卻被人砍伐了,僅充當了個木桌,可謂暴殄天物。
  木頭樁子桌子旁設了兩個矮凳,亦是木樁結構。
  木樁桌上擺了壹應茶具,並文房四寶,想來是有?人出?沒的,莫非是那沈瑯的活動區域?
  又見以竹林為景,木樁為桌為凳,遠遠望去,確實景致清悠雅靜。
  就在柳鶯鶯探頭探腦,猜測沈瑯是否在這?片林子中之際,這?時,忽而聞得壹聲犀利嚴肅的聲音:“誰在哪裏??”
  這?話壹起?,瞬間壹道白團矮影自空中壹躍,從竹林中壹躍而出?,與此同?時,壹身黑衣勁服的身影臉色冷寒的警惕踏出?,他手卷疆繩,腰配長劍,壹手反手握劍,作拔劍之姿,壹雙劍眉兇神惡煞,竟與那日的和?善相去甚遠。
  這?人竟是那日有?過壹面之緣的吳庸,此刻手中牽著疆繩,繩的另壹頭赫然是那日險些向柳鶯鶯撲來的那只雪狼。
  許是吳庸或者雪狼聽到了遠處的腳步聲,雙雙躍出?竹林,便要拔劍搜捕而來。
  柳鶯鶯不敢躲藏,立馬從桑樹後閃身而出?,只捂住胸口,做驚訝狀道:“是我?,是我?——”
  她舉著籃子,有?些驚魂未定。
  吳庸見自桑樹後彎腰探臉而出?的竟是有?過壹面之緣的柳鶯鶯,兇厲的神色立馬淡去,立馬將拔出?壹半的劍收了回去,問道:“表姑娘怎會在此?”
  柳鶯鶯輕撫胸口道:“這?幾日采摘桑葉過密,那邊的嫩葉都采完了,只剩下些老葉子,便想著繞到這?邊來采,不想方才?壹過來,便聽到壹道威風的聲音響起?,轉臉壹看,竟是吳護衛——”
  柳鶯鶯籲出?壹口氣說著。
  說完,視線投放到了壹旁的雪狼身上。
  壹人壹狼遠遠對?視了壹眼。
  吳庸聽到柳鶯鶯如是說來,忙道:“原是如此。”
  又道:“此處原是公?子晨起?修煉之地,從無外人過來,故而吳某方才?兇厲了幾分,沒有?嚇到表姑娘罷?”
  壹時,見柳鶯鶯的視線落到了雪狼身上,還以為她害怕,便是男子猛地見到狼,怕也會嚇得驚魂未定了,更甭替還是這?麽個弱女子,當即屈膝,蹲在雪狼身側,撫了撫雪狼的毛發警告規勸道:“是公?子的客人,屠龍莫要驚擾了客人。”
  說完,緩緩起?身,又要安撫對?面的柳鶯鶯,卻見柳鶯鶯聽到那頭狼的名字後,頓時嘴角微微壹抽,楞在了原地。
  屠……龍?
  這?是這?頭雪狼的名字?
  呃,這?個名字……哪個敢叫,這?未免也太過……明目張膽,大逆不道了罷。
  柳鶯鶯不由?有?些吃驚,莫非這?兒是清遠,山高皇帝遠才?能相安無事的?不然,哪個敢給自家的寵物,或者惡獸起?這?樣壹個犯上作亂的名字?
  沈家不怕人參的麽?
  依柳鶯鶯看,還是叫小白順耳好聽多了。
  當即沖著對?面的雪狼笑盈盈,壹時又沖著吳庸禮貌問道:“吳護衛,我?可以摸壹下它嗎?”
  柳鶯鶯蹲在地上,遠遠地朝著小白招手淺笑,像是那日哄騙它壹樣。
  吳庸聽了卻微微瞪大了眼睛,有?些吃驚的看向柳鶯鶯道:“妳說……妳要摸它?”
  吳庸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正猶豫著要不要提醒對?方,這?是壹頭狼,而非尋常狗犬。
  還未曾開口,便見柳鶯鶯笑盈盈道:“它好可愛啊,我?素來喜歡這?些毛茸茸的小可愛。”
  壹時,不知想起?了什麽,忽而只有?些傷感道:“實不相瞞,我?幼時便有?只小狗玩伴,生?得極為漂亮,毛發也是雪白雪白的,跟它很?像,那只小狗非常黏我?,陪了我?好幾年,對?我?很?重要,可惜後來那只小狗死了,我?對?它壹直很?是思念,方才?見到它便覺得分外親近,只覺得當年的玩伴又重新回來了似的,我?能摸壹下嗎,就壹下——”
  柳鶯鶯巴巴說著,語氣中只有?些傷心?難過。
  吳庸聞言卻壹時結巴了。
  這?……可這?不是她的小狗玩伴啊,這?是……這?是壹頭狼,壹口能咬斷人壹條脖子的狼。
  關鍵屠龍還是狼王,雖這?會子還不過才?半歲多,卻已漸漸有?了狼王的兇惡氣勢了。
  吳庸因?日日給它投食,這?才?有?幸能在每日公?子訓狼時,充當給它牽繩的馬前卒。
  整個玉清院上下無壹人敢肆意靠近它。
  它真的是表姑娘嘴裏?所謂的……可愛的嗎?
  吳庸只有?些懷疑。
  然而對?上表姑娘眼巴巴的眼神,對?著那樣壹張美貌出?塵的臉,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任何?壹個男人忍心?拒絕她的壹切要求罷。
  正當吳庸踟躕著,該要如何?合理的,又不讓表姑娘傷心?失望的方式令她放棄摸壹摸它的想法時,這?時,林子盡頭,壹道清古身姿自竹林深處緩步而來。
  背著手,袖袍廣大,隨步履細微晃動。
  看到那道身影,吳庸瞬間松了壹口氣,立馬迎了上去,道:“公?子,表姑娘說她想跟屠龍玩壹會兒,不知可否?”
  話壹落,那道白影在竹林縫隙漸漸漸緩步到了跟前,清冽的目光投放到了柳鶯鶯身上。
  柳鶯鶯立馬笑瞇瞇地福了福身子,打起?了招呼道:“表哥。”
  這?壹回,面上已不見了那日的些許羞澀,多了幾分自來熟的親近和?熟稔。
  說話間,翹著小拇指將耳前壹縷碎發捋到了耳後。
  沈瑯淡淡掃了柳鶯鶯壹眼,很?快將目光收了回去,直接將她當做空氣般給忽略了,只從吳庸手中將雪狼的疆繩接了過來,淡淡看了吳庸壹眼。
  吳庸立馬詳稟道:“表姑娘說屠龍可愛,跟她兒時死去的小狗玩伴極像,對?她很?是重要,看到屠龍便想起?了她那個玩伴來,故而想……摸它壹下。”
  吳庸說完,自己都笑了。
  而原本懶得理會柳鶯鶯的人,聽到這?裏?,又擡眼將她掃了壹眼。
  被他看著的柳鶯鶯耳朵略微壹紅。
  那個眼神——
  呃,吳庸不懂,可柳鶯鶯卻心?如明鏡。
  如若沒有?那日她拔簪與雪狼對?戰,以及被雪狼嚇得極為做作誇張的跳起?來躲在他背後瑟瑟發抖的畫面的話,沒準,沈瑯會相信她的說辭。
  這?個吳庸也是,他要稟話就稟話,用得著稟得這?麽詳細嗎?
  不過好在柳鶯鶯是個厚臉皮的,哪怕在這?樣眼神的壓迫下,她也不過只頓了壹下,便很?快神色如常,眼都不眨壹下,繼續道:“表哥,那個玩伴對?我?很?重要,真的,我?很?是想它。”
  說完,柳鶯鶯都覺得自己有?些神勇。
  沈瑯淡淡掃了她壹眼,似沒有?要開口的意思,不過許是見她演戲投入,片刻後,半蹲下身子,擼了下雪狼頭上雪白的毛發,那雙修長比直的雙手從雪白順滑的毛發上壹撫而過,竟覺得比手下的毛發更要絲滑,與此同?時,只見沈瑯意興闌珊、淡淡問道:“有?多想?”
  柳鶯鶯看對?方的動作有?些入了迷。
  半晌這?才?反應過來,卻又被他這?麽個毫無邊際的提問給問迷糊了,只見她眨了眨眼後,立馬懷念感傷道:“想得快要肝腸寸斷了。”
  說著,她嘆了口氣,道:“它陪伴了我?整個兒童時期,本來可以陪我?到長大成人,嫁人生?子的,可惜有?壹回在街上遇到了人販子,人販子見我?形單影只,可愛漂亮,便要將我?給擄了去,幸好,幸好小白及時出?現了,它拼命狂叫撕咬,將我?從人販子手中解救了下來,卻因?脖子中了那惡毒的人販子壹刀,最終命喪黃泉,離我?而去了,哎,有?時我?想,幹脆讓我?被那人販子給擄了去得了,至少?還能留它壹命。”
  柳鶯鶯婉婉道來,壹臉傷感的說著,說到情深之處,只見她喉嚨哽咽,雙眼漸漸泛紅了起?來,片刻後,強自扯笑忍下淚花,將深情地目光投放到了雪狼身上,道:“正好前些日子,夢到了小白,我?們在夢裏?玩了許久,小白說想我?了,於是看到……看到小龍兒的第壹眼,我?便想到了我?的小白。”
  柳鶯鶯情深意切的說著。
  而聽到“小龍兒”三個字時,吳庸仿佛打了個哆嗦。
  立馬看了自家少?主壹眼,又將目光落到了狼王……小龍兒身上。
  沈瑯卻定力極好,依然慢條斯理的順著雪狼的毛發,沒有?再看柳鶯鶯壹眼,從柳鶯鶯這?個角度看去,只見他垂下了眼簾,睫毛竟然又黑又長,隔得這?麽遠竟都清晰可見。
  就在柳鶯鶯以為他是不是聽柳鶯鶯嘴裏?的這?個故事聽得快要睡著了之際,這?時,忽見沈瑯拍了怕雪狼的屁股,終於擡起?了眼,看向柳鶯鶯道:“來摸吧!”
  柳鶯鶯聞言只有?些驚訝,更多的是驚喜?
  被她感動了對?不對??
  嗚嗚,她就知道。
  因?為她說著說著,自己都感動得快要哭了。
  正當柳鶯鶯將要喜不自勝的撲過去與小龍兒來個親密相擁之際,這?時,只聽到哢嚓壹聲。
  輕撫雪狼毛發的那雙修長漂亮的手來到了雪狼的脖頸處,只見他指尖略微壹擡,便聽到哢嚓兩聲,套在雪狼脖頸處的那套堅固堅硬的項圈就那樣輕而易舉的被打開了。
  沈瑯取下項圈,提在手中,朝著雪狼的屁股淡淡拍打了兩下。
  沒有?項圈鉗制的雪狼就那樣目光森森的盯著柳鶯鶯。
  柳鶯鶯臉上的嫣然笑意瞬間凝固在了臉上。
  雙腳立馬急急剎住,定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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