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1章 崩潰的酈食其

　　酈食其聞言壹懵，難道自己剛剛說錯話了？怎麽突然間就翻臉了？
　　不待酈食其多想，兩名侍衛走到他面前，伸手示意道：“漢使請吧。”
　　酈食其將郁悶無奈之色深埋心底，躬身壹禮道：“外臣告退。”
　　酈食其離去不久，吳凡來到大堂，躬身拜道：“啟稟國主，密探來報，楚漢在淮安壹帶對峙，已有五日沒有交戰。”
　　“臨淄傳來消息，漢國有人提過停戰議和，只不過沒有下文，不了了之。”
　　林澤神色微動道：“如果久持不下，楚漢停戰之事勢在必行，與漢國結盟不宜再拖下去了，可盡快定下來。”
　　吳凡面露詫異之色道：“國主確定要與漢國結盟嗎？”
　　“嗯，”林澤淡然應了壹聲：“妳按計劃行事，暗中提點漢使，盡快促成此事。”
　　吳凡微微躬身道：“回稟國主，臣對此事稍有不解。”
　　“國主先前傳授給臣的兵書上有壹句，遠交近攻。照此來說，西秦不是應當與楚國結盟，壹同出兵瓜分漢國嗎？”
　　“就像南越與漢國結盟，共同攻伐楚國壹般。是臣對兵書的理解有誤嗎？”
　　林澤輕聲笑道：“妳理解的沒錯，按兵書所說，西秦應當與楚國結盟。可兵書是死的，人是活的，紙上談兵可不是什麽好事。”
　　“看上去似乎西秦與楚國結盟對西秦來說更有利，實則西秦不管與誰結盟，結果都相差不大。”
　　“因為西秦註定要橫掃天下，在利益面前，盟約不過是壹張廢紙。”
　　“短期之內，西秦與漢國結盟，有幾大好處，其壹，楚漢即將停戰，西秦將不費吹灰之力獲得壹個盟友，以及壹些實質好處，而不用付出半點代價。”
　　“畢竟漢國不可能剛與楚國停戰，就聯合西秦再次挑起戰爭。”
　　“其二，間接瓦解了南越與漢國之間的聯盟。給韓信帶兵奪回南雲三省創造了時機。”
　　“漢國既然與西秦結盟，自然不好意思幫南越對付西秦，大概率會兩不相幫，以及做和事佬。”
　　“以西秦的實力，不管楚漢，還是南越，都能輕易覆滅，若三國聯手對抗西秦，會給西秦帶來不少麻煩。”
　　“假若壹紙盟約能解決這個問題，孤又何樂而不為呢？”
　　林澤說了許多，吳凡似懂非懂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國主高瞻遠矚，令臣佩服。”
　　林澤揮了揮手道：“少拍馬屁，快去做事，想辦法摸摸漢使的底，盡量讓西秦利益最大化。”
　　“諾，”吳凡大聲應道，躬身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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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使館，酈食其面露急切之色問道：“大人，不知在下是否說錯了什麽，貴國國主為何突然間讓在下離開？”
　　吳凡壹臉恨鐵不成鋼說道：“本官早就交待妳想好說辭，妳卻將本官的話當作耳旁風，什麽準備都沒有。”
　　“若非本官在國主面前替妳好話說盡，此次結盟妳都不用想了，回去等著西秦大軍殺過去就行了。”
　　酈食其面露感激之色道：“多謝大人求情，敢問大人，貴國主到底是怎麽想的？”
　　吳凡慢條斯理說道：“國主怎麽想的，哪裏是我能揣測的？不過國主目前為止只接見了妳，楚國使者可沒這個待遇，想來還是極有希望的。”
　　酈食其神色變換不定，突然咬牙說道：“還請大人出手相助，若漢國能與西秦結盟，在下願再送大人壹份特產，除此之外，每年還會有特產奉上。”
　　吳凡眼神微亮問道：“像昨天那些特產壹樣？”
　　酈食其正色說道：“那是自然，在下豈敢拿別的東西糊弄大人？”
　　吳凡東張西望了壹下，確定附近沒人後，輕聲道：“妳附耳過來，本官教妳幾招。”
　　酈食其聞言整個人都靠了過去。
　　過了壹會，酈食其微微皺眉道：“大人，這些條件似乎太多、太苛刻了些，恐怕我家漢王未必會答應。”
　　吳凡攤手道：“正是因為又多又苛刻，才顯得漢國誠意十足，如此方能打動我家國主，否則的話，國主何必答應與漢國結盟？”
　　酈食其微微咬牙道：“這麽多條件在下實在做不了主，必須征求漢王的意見。”
　　吳凡擺了擺手道：“那是貴國內務，與本官無關，本官只是看在妳壹片誠心的份上，才會多說幾句。至於妳聽不聽，肯不肯做，本官絕不幹涉。”
　　酈食其鄭重說道：“請大人給在下壹點時間考慮和通知漢王。”
　　吳凡轉頭就走：“不用著急，妳慢慢考慮，本官話盡於此，就不多留了，若是讓國主得知本官私下與妳想見，先前那些好話，可能就白說了。”
　　酈食其快速上前，擋在吳凡面前說道：“大人且慢，敢問大人，這些條件在下先答應壹部分，其他等漢王傳信過來，再定如何？”
　　吳凡從酈食其身邊繞過：“目前上無此先例，大使可去試壹試，至於結果如何，還得大使親身體會。”
　　……
　　第二天，蜀侯府大堂，酈食其再次來到這裏，躬身拜道：“外臣拜見國主。”
　　相較之前冷淡了許多道林澤說道：“聽說妳哭著喊著要見孤，有何事？”
　　酈食其躬身拜道：“啟稟國主，外臣依然為結盟而來。”
　　“為表誠意，漢國願割讓函谷關外共計十二座城池，每年送西秦五十萬金物資……”
　　林澤聽完酈食其說的壹連串條件，神色不明道：“這就是漢國的誠意？”
　　酈食其躬身回道：“國主明鑒，這確實是漢國的誠意。”
　　林澤當即下令道：“來人，讓吳凡過來見孤。”
　　得了傳喚的吳凡，匆匆趕來，躬身道：“不知國主召臣來，所為何事？”
　　林澤指著酈食其說道：“漢國突然表露出結盟誠意，孤認為尚可，妳與漢使壹起，照著他剛提出的條件擬定壹份，呈與孤瞧上壹眼。”
　　吳凡躬身回道：“臣遵命。”
　　酈食其聞言，險些跳起來，這位吳尚書果然不愧是西秦國主的心腹，竟能猜到西秦國主預期的條件。
　　西秦國主都下令擬訂盟約了，此事想必就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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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酈食其心滿意足將壹紙盟約收入懷裏，臉上洋溢著歡快的笑容，自己終究不負漢王所望，成功與西秦簽訂了盟約。
　　拿到盟約的酈食其，根本沒回外使館，從蜀侯府出來，孤身壹人趕往漢國。
　　僅花了壹天壹夜，酈食其就出了函谷關，來到了漢國的疆域。
　　經過壹番尋找，酈食其找到壹處漢國隱蔽據點，向據點主事出示代表身份的印章和腰牌後，吩咐道：“速速傳信大王，我已與西秦簽訂盟約，不日即可共同伐楚。”
　　據點主事檢查印章腰牌無誤，面色古怪拜道：“小的拜見酈大人，酈大人可知今日早上臨淄傳來消息，大王下令與楚國停戰了。”
　　酈食其楞在當場，過了許久，極其悲憤道：“張良蕭何，誤國老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