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8章 反常的秦皇

　　長安，鹹陽宮。
　　養心殿後殿，沈香燃起，煙霧繚繞，秦皇盤坐在蒲團之上，飄然若仙。
　　壹名小太監輕步從前殿走進後殿，站在秦皇面前，輕聲道：“啟稟陛下，廷尉大司命有要事求見。”
　　秦皇面色如舊，低沈著聲音回道：“傳。”
　　小太監輕手輕腳離去，接著壹道瘦削的身影踏入後殿，躬身壹禮道：“臣大司命，拜見陛下。”
　　秦皇以不含半點感情的語氣回道：“有何事？”
　　大司命立直身體，微微低頭，口齒清晰道：“關東有變，七日之前，逆臣林澤以叛賊劉季殺害西秦兩千多士兵為借口，率軍兵臨叛賊劉季老巢沛縣，稱要討還公道。”
　　“叛賊劉季實力不濟，無法與林澤相抗，無奈之下，只得請出儒家聖賢調和，林澤在道宮相助之下，借此逼迫劉季簽訂城下之盟，割地賠款，不費吹灰之力奪了燕趙之地。”
　　“關東之地”以及“林澤”這兩個名詞，不可避免觸動了秦皇。
　　只見秦皇臉上浮現壹絲冷色，沈聲道：“將此事經過詳細說來。”
　　“諾，”大司命應了壹聲，將劉季與林澤簽訂城下之盟壹事的前因後果，簡要說了壹遍。
　　秦皇聽完面露異色問道：“從某個角度來看，劉季的臉面，亦代表儒家的臉面。劉季遭此大辱，儒家竟會選擇忍氣吞聲，息事寧人？”
　　大司命倒不覺得驚奇，壹臉認真回道：“劉季出身卑賤，年少時是個不務正業的遊俠，幸得儒家青睞，方得今日。”
　　“據臣探來的消息，儒生對劉季的感官不算好，時常會給他甩臉色，因而劉季受辱，儒家不為其出頭，亦屬正常。”
　　秦皇微微搖頭道：“這劉季真有這麽不堪嗎？朕看未必，儒家自孔丘以下，天人境強者細數壹下，怎麽也有好幾個，以他們的眼光，若劉季壹無是處，又怎麽會被他們看上，並助他謀奪天下？”
　　“除非儒家不想要氣運了，大司命，仔細與朕說說，劉季手握三十萬征遼府大軍，到底怎麽敗的？”
　　大司命拱了拱手，回道：“陳縣之戰，劉季憑借三十萬征遼府精銳，壹舉擊潰百裏策、司馬傑，大獲全勝，從此驕傲自滿，埋下了禍根。”
　　“陳縣之戰勝了之後，劉季自認天下無敵，果斷將三十萬大軍分成四部，分別攻占燕趙齊魯魏韓之地，壹心壹意只顧搶奪地盤，爭霸天下。”
　　“誰料林澤早有準備，率領十萬大軍，從西域直撲晉陽，並在晉陽城外，擊破劉季五萬大軍，從此壹發不可收拾，壹路從晉陽打到邯鄲，直到兵臨沛縣城下，劉季差點都沒反應過來。”
　　“若不是儒家從中周旋，別說雙方簽訂盟約，那劉季恐怕連性命都保不住。”
　　“此事本就道宮技高壹籌，有心算無心，算計了儒家，大獲全勝的同時，又主動給了臺階下，儒家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儒家若不低頭，萬壹逼得道宮讓林澤滅掉劉季，儒家的損失只會更大，相比而言，城下之盟雖不好聽，卻於儒家損失不大。”
　　秦皇古井無波問道：“如此說來，如今關東之地，壹分為二，盡數落入了道儒兩家之手？”
　　大司命想了想，直接將林澤與劉季所簽訂的盟約內容說了壹遍。
　　以河為界，互不幹涉。
　　秦皇聽完，沈默了數息，繼續問道：“南方戰事如何？”
　　大司命當即躬身壹拜道：“恭喜陛下，獲得壹名絕頂將才。”
　　“哦~怎麽說？”
　　秦皇古井無波的臉色，出現了壹絲變化。
　　大司命面帶笑容說道：“李信奉陛下之命南征，先是穩紮穩打，於蜀地南湖壹帶構建防線，有效遏制了南越向北滲透的趨勢。”
　　“接著，李信率領大軍，與叛賊趙佗三次大戰，結果兩勝壹平，算是徹底拖住了趙佗北上的腳步。”
　　“相比百裏策司馬傑這等庸碌之輩，能與趙佗不相上下，甚至戰而勝之的李信，足以稱得上名將二字。”
　　秦皇微微點頭：“表現不錯，當賞。傳朕旨意，封李信為槐裏鄉侯。”
　　“另外派人告訴李信，只要他能壹直擋住趙佗，朕還會大賞於他。”
　　大司命微微躬身應道：“諾。”
　　“敢問陛下，關東叛賊，該如何處理？”
　　眼見秦皇似乎忘了關東被劉季和林澤瓜分壹事，大司命忍不住提醒了壹句。
　　秦皇原本緩和的臉色，再次繃緊，沈思了片刻，緩聲道：“如今正是朕修煉武道的關鍵時刻，沒有精力顧及道儒兩家，此事暫且記著，莫去管他。待來日，朕武道大成。自會讓這群叛逆付出沈重的代價。”
　　大司命聞言只是點頭，沒有多說。
　　卻聽秦皇話鋒壹轉：“此事亦不能輕易算了，傳令關東之地的暗衛，不惜壹切辦法，挑動道儒兩家、林澤與劉季之間的紛爭。”
　　“必要的時候，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可行刺殺之道。”
　　“朕不信，壹紙盟約就能約束的了道儒兩家，朕更不信，道儒兩家能做到親密無間。”
　　大司命聞言，略微有些失神，自他認識秦皇第壹天到現在，整整壹百五十余年，第壹次從他嘴裏聽到退讓和妥協。
　　雖然秦皇沒有明說，可道儒兩家勢大，暫不可正面相敵的意味，表現的很明顯，以至於不得不用些小手段，來對付兩家。
　　好在大司命心性堅定，只失神了短短壹瞬，瞬間又恢復了正常，躬身應道：“謹遵陛下聖旨。”
　　只聽殿上秦皇又說了壹句：“責令蒙恬率領十萬新軍，駐守函谷關，即刻出發。”
　　大司命心神再次震動，余光瞄向秦皇，見他臉色陰沈，迅速將心中疑惑掐斷，應道：“臣這就去辦。”
　　大司命離開之後，秦皇目光幽幽看向遠方，似乎看到了道宮和儒家歡呼的畫面。
　　末了，秦皇語氣森寒道：“朕的江山，絕不輕易予人。”
　　說完這句，秦皇再次閉上眼睛，陷入修煉之中。
　　若林澤與莊周在這，施展望氣術壹看，就會發現，秦皇正在鯨吞紫色氣運，氣勢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