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入聊齋

南朝陳

靈異推理

  穿入到壹個光怪陸離的聊齋世界,妖孽叢生,群魔亂舞,魑魅魍魎盡出。恰我心張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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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二十二章 金山

穿入聊齋 by 南朝陳

2018-7-24 14:55

  “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先生,作為修道者,我們是不能隨便認師傅的!”
  課堂上,嬌娜壹本正經地提出異議。
  陳劍臣微微壹笑:“師者,所以傳道授業解惑也。並不壹定要三拜九叩後方能成師,此話講述的是壹種不恥下問的學習態度,而非要妳見人就得拜師,不可壹概而論……”
  ……
  “故天之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先生,這是什麽大任啊?也太嚇人了吧,簡直比做苦力還慘……哎喲,先生妳又打人家屁股了。”
  不得不說,嬌娜確實聰慧過人,許多文章道理,壹教就會。只是她天生頑皮,時不時會冒出些古靈精怪的念頭來,令人哭笑不得。
  ……
  現在,已是十二月中旬,時光荏苒,距離魯惜約返回江州,已有壹個多月的時間了——關於魯惜約被擄的案子,在陳劍臣的授意下,王復花錢在官府裏悄悄銷了案。
  李逸風被殺,和流馬賊死在壹塊,消息傳出後成為軒然大波,產生了許多話題,壹時間蘇州城府滿城風雨,什麽流言都有。
  不過這壹些,陳劍臣並未刻意地去打聽了解,反而壹心留在胡莊,專心致誌地教導嬌娜。畢竟年關快到,不用多久,他就得啟程回江州,並繼續在明華書院裏讀書的了。
  而皇甫員外也早有了決定,等陳劍臣離開後,他們父女倆也將離開胡莊,換到另壹個地方去。至於具體地方還沒有決定,以嬌娜的意思,她卻是希望能搬到江州。但皇甫員外給予了否定,皆因他在紅塵打滾的時間不短了,淬煉道心已有成果,正需要隱居深山老林,消化這壹切,並提高修為。
  況且,嬌娜需要渡劫,渡劫就必須要找壹處幽靜無人的地方。
  所以,在短期時間內,他們父女將告別紅塵鬧市,遠遁深山閉關。
  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
  對於不久就要到來的分別,其實陳劍臣也有些不舍。和皇甫父女相處的這壹段經歷,彼此之間已經有了不淺的情感付出。
  嬌娜同樣不舍,現在的她,再不是以前沒心沒肺的那個她了……
  “先生,‘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不要強自施加到別人身上,否則很容易讓人反感。”
  嬌娜睜大了眼睛:“不對呀,我不喜歡吃雞屁股,但每次給小菊吃,她都吃得很開心呢。”
  後面侍立著的小菊登時鼓起眼睛:小姐妳如此野蠻地把雞屁股塞進我嘴巴裏,我能不假裝吃得香香的嗎?
  這句話,可也是不敢說出來的。
  ……
  這壹天,天空下起了雪,溫度嚴寒,就連屋檐下面都結成了壹條條冰淩子,壹根根晶瑩剔透,看上去煞是好看。
  房間中生著火爐,壹塊塊規格統壹,拳頭大小的炭正燒得通紅,散發出溫煦的熱量——這些炭可不是尋常木炭,而是名貴的“雷窯炭”,壹斤賣壹貫錢,燒起來,不生絲毫火煙味,熱量豐富。但如此昂貴的價格,非富貴之家根本燒不起。
  圍著火爐,聽完今天陳劍臣講的故事,嬌娜忽然問:“先生,為什麽妳講故事,最後都只是說到王子和公主結婚,故事就結束了呢?不是應該接著往下講嗎?”
  陳劍臣淡然回答道:“也許是因為結婚後就沒故事了。”
  “怎麽會沒故事,可以講生孩子呀,壹胎二胎,能講得東西還多著呢。”
  陳劍臣暴汗無語——小狐貍精的腦袋思維,果然是和常人不同的。
  ——這段時間,課堂之余,嬌娜和松娘她們就纏著陳劍臣講故事,於是,作為壹名穿越眾,陳劍臣終於又發揮出了壹個特長,做起了“故事大王”。從古到今,無論中外,從三國水滸到《安徒生童話》,能記得的都講了出來。
  嬌娜等自是聽得津津有味,還打趣道:陳劍臣可以把這些故事寫成書來賣,可以賺大錢……
  其實這條門路陳劍臣以前還住在景陽村、貧困潦倒的時候就曾想過了,不過後來壹打聽,才知道事不可為。
  要知道天統王朝對於書籍印刷實行嚴厲的管制制度,不經批準是不可能出書的,而陳劍臣的這些前世故事,許多內容都屬於禁書行列,看諸葛臥龍就知道了:寫歷史,當局會說妳“借古諷今”;寫狐妖鬼怪,會說妳傳揚迷信,妖言惑眾;寫兵書,更會說妳圖謀造反,大逆不道……就連單純的情愛故事都不能光明正大出書,因為那涉及男女私情,有違聖賢書《德書》、《禮書》上的條文規定。
  故而,想靠賣點子寫書來謀利根本不可行,只能像諸葛臥龍那樣,通過手抄本來傳播。但手抄本對於作者而言,能有什麽收益?
  虛名而已。
  就連這虛名,都會被人刻意地菲薄踩低。
  諸葛臥龍壹生落魄,四海無家,不是偶然。他的文章思想,本就不相容於當今主流,只能靠怪異之言,露骨的情、色描寫來吸引讀者。怪不得他精於八股結構體式而不能中舉,只因他不懂得揣測主考官的意思,主旨相左,文章做得花團錦簇的,但也是壹朵落花。
  “橫豎點撇千千筆,墨水無多淚水多。”
  那是何等的悲苦無奈?
  嚴格的出版制度等於壹把“文字鎖”,只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整出個“文字獄”來。可陳劍臣心知肚明,諸如王朝的統治理念,有文字獄實屬正常。事實上王朝的過去歷史,就曾多次施行了嚴酷的文字獄,不知燒了多少書,斬下了多少的人頭,歷史的篇章筆墨,無論再恢宏輝煌,卻都是醮著淋淋鮮血寫就的。
  白天講課晚上講故事,另外還有兩個時辰獨自的讀書練筆,就是陳劍臣每天的生活主要內容,自然純粹,而簡單充實。如此逍遙的日子並不好得到,人生若等閑,只可惜往往都是等到白發蒼蒼都閑不下來。有時候人閑了,但壹顆心總閑不住。
  隨著告別的日子臨近,皇甫員外又送了壹件珍貴的禮物給陳劍臣,是壹件金蠶絲編織而成的背心。
  這件背心,柔軟如水,輕輕壹揉,握在手中,便如彈丸大小,松開壹抖,又恢復成壹件規格整齊的背心。極輕,穿在身上,壹點重量都感覺不到,可紋路之間,細致得好像天衣,天衣而無縫。
  “此衣乃采自百年金蠶之絲,共用了九百九十九萬根金絲才制造而成的,雖然不是法器法寶,但堅韌無比,水火不進,刀槍不入。”
  皇甫員外如斯道。
  加上上壹次贈送的血檀木書筪,他已送了兩件重寶給陳劍臣。這兩樣東西不是凡物,在俗世中幾乎是不可能得到的。
  “員外……”
  有莫名的感動在心頭蕩漾,陳劍臣感觸良多。
  皇甫員外呵呵壹笑:“留仙,比起妳為我們父女倆所做的壹切,這些東西又算得什麽?老夫本想送妳萬貫家財,但黃白之物多戾氣,得之非祥,不如盡皆散去,積攢功德。故而只好送這麽壹件金蠶背心了。”
  陳劍臣道:“員外言重了,此禮之重,豈非那萬貫財物所能比擬的?”
  皇甫員外正色道:“留仙,恕老夫直言,我曾夜觀天象,算得壹卦。略略知道些天機,數年之後,必有天狗食月,兇星入主之相。天變則地變,地變則人變。故世途兇惡,刀兵亂起……”
  陳劍臣眉頭壹皺:皇甫員外的這番話倒和慶雲道長那句“國之將亡,必有妖孽”隱隱有互相扣合的意味。
  皇甫員外又道:“留仙,妳身懷正氣,乃是儒家異數。反正老夫入世多年,走南闖北,眼中只見斯文掃地,不聞有聖賢。雖然我也不清楚妳的正氣到底是如何修養出來的,以及威力如何。但有此依仗,就不怕邪魅侵害,可護得神魂周全。只是妳肉身有弱點,老夫特意送金蠶衣給妳護身,或可避免某些血光之災。”
  聞言陳劍臣壹躬身,作揖道:“多謝員外贈寶。”
  皇甫員外把他扶起,嘆道:“自古以來,人就是人,妖就是妖,留仙豁達開通,不以異類視我等,實在非常難得。此番壹別,但願他日我們還有相聚之時。”
  陳劍臣微笑道:“壹定會有的。”
  皇甫員外又問:“那這幾天留仙還想去蘇州什麽地方賞玩?蘇州十景,景景如畫,不去走壹遭,可惜了。”
  陳劍臣道:“嗯,小生正想去壹個地方走壹次呢,也是蘇州十景之壹。”
  “哦,是哪裏?不會是蘇州河吧……”
  說著,老狐貍朝他別有意味地眨眨眼睛。
  陳劍臣呵呵壹笑:“蘇州河上春水流,天上有人間。不過我要去的卻不是那裏,而是金山寺!”
  金山寺?
  這三個字仿佛有魔力般,皇甫員外壹聽之下,臉色壹下子就變得蒼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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