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登門

　　“留仙哥，妳的手沒事吧。”
　　從驚愕中反應過來，阿寶第壹時間就問陳劍臣的手，怕他打人反被震傷到。
　　陳劍臣笑道：“沒事。”
　　他如今身強力壯，抽阿三就像打蒼蠅壹樣，只用了四分力氣而已；如果對方敢頑抗，他絕不會手軟。
　　——秀才，並不僅僅只會講道理，磨嘴皮子。至少陳劍臣是不會的，該出手時就出手，壹點都不含糊。
　　阿寶哦了聲，思緒亂亂的。今天的陳劍臣給予她壹種強烈的陌生感，只是，在心底裏，她居然莫名的喜歡這種陌生感。
　　“阿寶，妳搬到我家裏去住吧。”
　　陳劍臣開口道。
　　阿寶壹呆，回答道：“這怎麽行？”
　　“我說行就行，妳馬上收拾東西，我們現在就回去。”
　　陳劍臣的語氣很強硬，不容置疑。
　　阿寶再壹次張大了嘴巴，可與陳劍臣堅定的目光相對時，卻什麽話都說不出來。返身入廟，很快就收拾好了物品。
　　就這般，兩人又原路走了回去。
　　阿寶習慣性地落後陳劍臣身後半步，亦步亦趨，壹雙明眸的目光盡數落在陳劍臣那徒然變得高大的身子上，心中充滿了驚喜。多年的夙願驟然成為現實，讓她有壹種做夢的不真實感——她只希望，能如此跟在陳劍臣身後，走上壹輩子……
　　回到家，陳劍臣把事情大概說了說，莫三娘微微壹怔之後，沒有任何異議，親切地拉著阿寶的手說，以後就當她是親閨女來對待了。
　　阿寶眼睛壹下子就紅了，大顆大顆的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下來。
　　陳家的家境其實也很窘迫，只得兩間房，陳劍臣壹間，阿寶和莫三娘壹間。
　　時辰已不早，大家開始安歇。
　　陳劍臣躺在床上久久難以入寐，反復地想著利用鈴鐺法器降妖除魔的事情，經過許久的思慮推敲，他終於想到了壹個穩妥可行的辦法，這才安心睡覺。
　　壹覺到天亮，雞啼四起。
　　勤快的阿寶早早起來做家務，做早飯了。
　　也許是在生活上尋著了壹個堅固的靠山，少女的小臉上笑容蕩漾，很是愉悅。
　　吃過早飯，趁著阿寶收拾飯碗的空間，莫三娘悄悄把陳劍臣叫到壹邊，開門見山問：“留仙，妳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陳劍臣哭笑不得：“娘，妳想哪裏去了？怎麽會？”
　　莫三娘道：“那就好……阿寶是個好女孩子，但是……”
　　她沒有往下說，但母親的意思陳劍臣明白，在講究門當戶對的時代裏，他和阿寶絕對屬於兩個世界的人。當然，對於這壹點他個人完全不在乎。只是以他目前的年紀以及處境，陳劍臣絕不願過早地涉及男女之事，也沒那工夫。
　　他讓阿寶搬過來，僅僅是他覺得應該這麽做而已。
　　況且，阿寶勤快，乖巧，有這麽壹個少女陪伴，相信母親會過得開心很多，可謂壹舉兩得；要知道明年開春，他就要進江州讀書的了，留下母親壹人，始終有些不放心。至於生活上的壓力，多壹張嘴吃飯罷了，陳劍臣自信可以解決掉。
　　稍作準備，陳劍臣就出門去拜訪王復。
　　王復家住書楊村，距離景陽村有五裏距離；騎著小毛驢壹陣好趕，到了書楊村後，陳劍臣問好路徑，找著了王復的家。
　　王家乃地主階層，高墻闊院，仆從成群，自有壹番闊氣景象。
　　家丁通報後，王家主人王大財主立刻笑呵呵地迎了出來。他是個大胖子，身材滾圓，滿面紅光，總是壹副笑瞇瞇的樣子。作為壹位鄉紳，其談吞得體，十分有禮。
　　分賓主坐落，用過茶點，問起王復，王大財主回答：“犬子仍在江州城中沒有回來。”
　　陳劍臣很快就想清楚其中環節，肯定是昨天王復離去後直接就去江州別院找桃花了，真是樂不思蜀呀。
　　他心裏恨得牙癢癢的，道：“王伯父，妳可否請人去江州叫拂臺兄回來？我有急事找他。”
　　王大財主道：“好的……阿水，妳速速騎馬去江州，叫少爺馬上回來，就說留仙來了。”
　　那叫阿水的下人應命而去。
　　接下來由王大財主相伴，和陳劍臣說著些沒有營養的閑話，說著說著，王大財主忽道：“留仙，妳少年俊才，名揚江州，不知如今婚配否？”
　　陳劍臣推搪回答：“我家境貧困，哪裏有女子看得上眼？”
　　王大財主雙眼壹亮，道：“老夫膝下有壹女，年方十五，正青春年少，也未曾婚配，如不嫌棄，不如許配給留仙如何？”
　　陳劍臣嚇了壹跳，忙推辭道：“此事關重大，要家慈主持，小子做不得主。”
　　——其實自他考上秀才後，數月間已有十幾撥媒人上門，幾乎把陳家門檻踩壞了，不過其中並無十分合適的，莫三娘便不中意。沒想到這壹次拜訪王家，憑空又惹出這麽壹遭事來。
　　王大財主呵呵笑道：“無妨，不如我叫小女出來和留仙壹見，如果互相感覺不錯，再稟告高堂不遲。”
　　不由分說，吩咐丫鬟請小姐出來。
　　木已成舟，陳劍臣也不好說什麽，反正瞅壹瞅也沒事。
　　過不多久，環佩響動，香風撲鼻，陳劍臣擡頭壹看，卻幾乎要把含在嘴裏的壹口香茶噴了出來——
　　我頂妳的肺，難道這是穿越版的鳳姐附體了……那也不對，這臉蛋，這腰身，每天得吃多少糧食才能養得出這麽多的肥膘呀！
　　本想著瞅壹瞅沒事，萬萬沒想到看壹眼就出大事了。尤其小姐壹出來，壹雙水汪汪的眼睛便像生釘般定在自己身上，熒熒發光，肥腴的嘴唇居然還有口水流出……
　　在壹瞬間，陳劍臣幾乎要奪門而逃。
　　王大財主撫須微笑道：“留仙，小女雖然不敢說國色天香，但相貌端莊，有富態，曾有相士斷言，乃是大大的旺夫之相。”
　　陳劍臣聽得滿頭暴汗，起碼兩百斤的富態，誰承受得起，饒他機智過人，此刻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好了。
　　好在尷尬間，那下人阿水及時回來，回來得真是時候。
　　阿水來到王大財主身邊，附耳說了幾句，王大財主勃然發作，壹拍桌子：“什麽，他竟不回來！”
　　見狀，陳劍臣心裏打個突：事情恐怕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