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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入聊齋

南朝陳

靈異推理

  穿入到壹個光怪陸離的聊齋世界,妖孽叢生,群魔亂舞,魑魅魍魎盡出。恰我心張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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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開鋒

穿入聊齋 by 南朝陳

2018-7-24 14:55

  辟邪筆,本就是陳劍臣敢於面對狼妖的底氣所在,屬於壓箱子的手段,是以開始之時,他並沒有著急使用出來,而是要等壹個恰當的時機。
  等到嬰寧現身,引得狼妖驅使出法術來,這立刻讓陳劍臣感到時機已來臨,於是毫不猶豫地亮出了辟邪筆。
  劍客的劍,刀客的刀,讀書人的筆,都是具備象征意義的存在,擁有非同壹般的特殊意義。
  曾有人問:天下孰物最利?
  答案不是劍尖,不是刀刃,卻是筆鋒!
  筆能見性,亦能誅心——
  筆鋒之下,可囊括天地萬物,可留得千秋美名,可粉飾黑白道理……
  現在,陳劍臣亮出了筆鋒,壹筆點向狼妖噴出來的那道黑氣。
  那黑氣似有實質,繚繞不散,凝聚成壹指粗細,但並不是筆直的,而是呈現壹種扭扭曲曲的形狀,看上去,就像壹條繩子,又像是壹條陰森的小蛇。
  蛇頭之處,本來正淩厲地撲向嬰寧,張口欲噬,但就在這時候,陳劍臣沖了過來,手中的辟邪筆頭上正飽醮著濃墨,墨光淋漓。
  陳劍臣並不確定辟邪筆本身是否具備正氣殺傷,為了保險起見,便把筆頭醮了墨汁。
  滋!
  壹聲怪異的響叫,那道貌似有靈性的黑氣和辟邪筆頭相觸,便猶如冰雪遇到了滾湯,嘩啦嘩啦的,瞬間土崩瓦解,壹下子就崩散掉,被風壹吹,消失得無影無蹤。
  吼!
  黑氣消散,法術被破,後面的狼妖發出壹聲悲吼,雙眼露出了極度人性化的、不可置信的眼神。它只覺得心神壹陣巨震,直如被人猛擊壹錘,鼻孔裏流出了黑色的血來。
  這壹瞬間,剛剛還不可壹世的狼妖已受到創傷。
  滋滋滋!
  奇特的異響猶在繼續,就從辟邪筆的筆頭上傳出的;隨著異響,那無數的筆頭毫毛間,此時竟迸閃出點點細微的光芒,壹如天上的閃電,縱橫交錯,糾纏不休,不時地閃出耀眼的光輝。
  難道,這就是辟邪筆的筆鋒?
  筆鋒已開。
  陳劍臣又驚又喜,沒有絲毫猶豫停頓,搶前幾步,舉起筆來,向著狼妖身上劃去。
  ——不是敲,不是打,不是刺。
  而是劃!
  他此刻的動作姿態,行雲流水般,就和平時坐案臨帖毫無差別,狀態似乎更甚,更投入,他就是想在狼妖身上寫字。
  狼妖驚怒交集,舉起狼爪要來壹記狠的,但剛靠近來,辟邪筆頭上的光芒驟然張揚開來。
  嗤嗤嗤!
  狼爪上居然冒出道道白煙,如被烈火焚燙,甚至皮毛都發出焦臭的味道,趕緊避之不及,縮了回去。
  狼妖痛楚入心,情知不妙,就想轉身逃走。
  但已經遲了,陳劍臣的筆已經落了下來,點在它胸口處,剎那間寫成了壹個字:
  “正”!
  其字不大,巴掌大小,墨汁和黑色的狼毛混合在壹塊,顏色壹致,外人根本看不出來到底有沒有字在上面。
  只有陳劍臣心裏最清楚,剛才他就在狼妖胸口間寫了壹個字,壹個“正”字。
  呃!
  本來作勢要逃的狼妖全身驀然壹滯,仿佛中了定身法般,四肢僵硬得壹動不能動。只有眼神兒還能那麽壹勾轉,於是很復雜地瞥了壹眼陳劍臣。
  下壹刻,它頹然倒地。
  倒在地上,狼妖四肢反而能動了,在奮力地掙紮著,很想再爬起來。只是它的掙紮徒勞無功,其心口中好像被什麽千斤重物沈沈地壓住了,無論如何,也無法脫身逃跑,就連張口嚎叫,喉嚨裏也像被塞堵住了壹大塊棉花,壹絲聲音都發不出來。
  其實在外人看來,它身上什麽東西都沒有,只是壹片虛無——當然,除了其胸口處的那壹個瞧不分明的“正”字。
  這種情形很是滑稽搞笑,有點像把壹個烏龜翻過來了,其無用力之處,怎麽蹦跶都蹦不起身來……
  但此時的陳劍臣無暇多顧,他在狼妖胸口寫下“正”字後,驀然覺得辟邪筆頭處壹抖,壹震,肉眼可見毫毛間激發出來的光芒完完全全地結合到了壹塊,最後凝成壹粒黃豆大小的光團。
  光團會動,會飛,猛然脫離了筆頭,哧的,直直從陳劍臣的泥丸宮處鉆了進去——
  轟!
  如同撥開烏雲見月明,又似乘風破浪知海闊。壹道陌生而激昂的聲音在陳劍臣腦海響起:“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雖久不廢,此之謂不朽……”
  “……不朽何所得也,問之天地不答,問之蒼生有言。子曰:吾善養吾之浩然正氣也,其氣至大至剛,可縱橫天地之間,可縮於七尺軀幹。此氣凝結,能得意誌,能得神通,名曰:仁者弘毅……”
  這道聲音,先是“念”著的,漸漸由“念”變“讀”,再由“讀”變成了“吟”,聲音越來越大,最後直如晨鐘暮鼓般回蕩著。
  “……功德無量而求之於空,因果循環而授之於天,吾只正氣凜然,不以事物變色,閱書卷而知事,執筆墨而明非。小人難養,逐之;奸佞似鬼,誅之……”
  陳劍臣站立著壹動不動,腦海裏卻早泛起了驚濤駭浪,別成壹副天地——
  蓬!
  當這壹篇文字被吟完,那聲音漸漸沈寂下去,陳劍臣腦海景象又是壹變,變得清晰起來,他感覺到自己能看見壹個人,壹個青衫磊落的男子,頭戴儒巾,負手而立,似乎就立在自己的身前,又似乎立在前方無窮遠的地方,可望不可即;任憑陳劍臣如何追趕,如何呼叫,對方卻依然壹動不動,壹如永恒。
  “妳是誰?”
  虛空中陳劍臣的叫聲傳播得很遠很遠,卻無法取得任何的回應。
  “惡狼在哪裏?”
  外界傳來的壹陣喧囂的叫聲,頓時讓陳劍臣靈魂歸竅,靈臺清醒。原來是出外狩獵的張老三等壹眾獵戶趕了回來,他們聽聞黑狼竟敢闖進村子,既感到激憤,又覺得興奮。
  “咦,這是怎麽回事?”
  當他們搶著來到陳家院子時,卻看到了令人難以理解的壹幕——巨大的黑狼倒在地上,像被翻了蓋的烏龜,怎麽爬也爬不起來;而村中的少年才俊陳相公則楞楞地站在黑狼邊上,他手裏居然拿著壹支筆,筆頭墨汁嶄然。
  難道,陳相公用壹支筆制服了惡狼?
  諸人妳看我,我看妳,不禁都傻了眼。倒是最老資格的張老三最先反應過來,壹拍大腿,恍然大悟地道:“陳相公是文曲星下凡呀,所以連惡狼也怕了他!”
  這也行?
  剛醒過神來的陳劍臣頓時又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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