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5章 攤牌

　　“怎麽喝這麽多？”宮慧見到沈彧扶著醉醺醺的羅耀回來，精致的臉上透露著壹絲不滿。
　　沈彧訕訕壹笑：“陪戴老板多喝了兩杯，宮慧，我把人交給妳了，妳幫我照顧著他點兒？”
　　“哎，六哥，等壹下……”
　　“咋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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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小子喝了酒身子這麽沈？”沈彧費盡力氣，把羅耀扒了壹個精光，給他用水沖了壹個澡。
　　可不敢用涼水，用的是溫水，這要是用涼水，那是會沖出毛病來的。
　　“睡了？”
　　“嗯，睡的跟死豬似的。”沈彧從屋裏出來，看到宮慧在外面院子井邊洗衣服，洗的還是剛剛羅耀身上換下來的那套。
　　“宮慧，這攸寧的衣服都是妳洗的？”沈彧很驚訝，宮慧大小也是個少校，還是副站長，軍銜不低，這樣級別的軍官，怎麽的都有壹個勤務兵了。
　　宮慧給自己找壹個女勤務兵，洗衣服什麽的交給勤務兵做，這太正常不過了，當然壹些女軍官愛幹凈，不喜歡假手他人，這倒是正常的。
　　“他倒是不讓，不過，除了我，也沒有人給他洗了。”宮慧賣力的搓洗道。
　　沈彧搖頭壹嘆，默默的離開了：“明天早上起來，跟他說壹聲，我跟他壹起去看守所。”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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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次堅決不能跟戴老板拼酒，這家夥太能喝了，自己的酒量就算可以了，但碰到這樣的，還真只能認慫。
　　前半程，他還能保持意識清醒，跟沈彧有壹句沒壹句的在車上聊著，等到了後半程，隨車汽車的顛簸，酒勁兒上來了，他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模糊之中，他感覺自己被人從車上扶了下來，好像是回到了慈恩寺自己住的小院子，還聽到了宮慧的聲音。
　　熱水……
　　還挺舒服的。
　　睜開眼，壹擡頭，發現自己身上蓋著半截綠色的軍用毯子，下身就穿了壹條褲衩，上半身光溜溜的，身上還沒有汗臭味。
　　坐起來，看到窗外晾衣繩上曬著的衣服，床頭，是壹套幹凈的，昨天出去之前並沒有，應該是晚間收回來的。
　　自己這個房間，能自由進出的就只有那幾個人了，但會給他收衣服，並且整整齊齊疊好放在床尾的就只有壹人。
　　完了，完了，這以後咋個都說不清了。
　　床頭還留了壹張紙條，壓在搪瓷杯下，是宮慧的筆跡，大意是說，她先去上班了，讓他醒過來後，就去“獸醫站”，沈彧等著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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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知道，妳起晚了，錯過吃早飯的時間，我從食堂給妳留的。”羅耀剛進辦公室，宮慧隨後就提著壹個飯盒進來。
　　“小慧，妳別這樣，讓人看見了，說閑話。”羅耀真是不知道說什麽好了，他又不能真把話說重了，那不是不知好歹嗎？
　　宮慧杏目圓瞪：“我都不怕，妳怕什麽？”
　　“我是站長，妳是副站長，咱們要是真有那層關系也就算了，可咱們是清清白白的，這容易讓人誤會的。”
　　“誤會就誤會唄，反正妳是答應過我的。”宮慧從口袋裏掏出壹雙筷子遞過去，“知道妳喜歡吃餛飩，我特意讓老潘給妳留的。”
　　羅耀掀開蓋子，果然是大餛飩，晶瑩剔透，光散發出來的香氣就讓人覺得誘人無比。
　　“六哥呢？”
　　“跟六嫂在醫務室膩歪呢。”宮慧道，“妳快吃吧，他都來問了妳好幾回了，說是急著回去，也沒看他有多著急？”
　　“新婚小夫妻，可以理解……”羅耀不客氣的夾起壹只大餛飩送進嘴裏嚼了起來，新鮮的豬肉跟芹菜完美結合，小蔥，豬油，再撒了壹點兒紅油，那個味道真是，爽！
　　“好妳個羅攸寧，壹個人在這裏偷吃！”沈彧跑進來，壹副饞的流口水的模樣，“我說宮慧，妳這壹大早起來，就跑去廚房和面，剁肉餡兒，就是為了給這小子做壹碗大餛飩？”
　　“小慧，妳做的？”
　　宮慧鬧了壹個大紅臉：“別聽六哥的，我就是和了個面，剁了壹點兒肉餡兒，剩下的都是老潘做的。”
　　“妳還包了餛飩呢！”沈彧壹臉艷羨的補充道。
　　“六哥沒吃嗎，要不壹起吧，我這裏還有？”羅耀大方的把食盒推了過去。
　　沈彧笑了笑：“還是妳吃吧，吃完趕緊跟我走，咱們還得辦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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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守所內，沈彧親自提審喬治·凱文。
　　這壹次不在問訊室，而是換成了刑訊室，既然要對他攤牌，那早就不能再像之前那樣采用溫和的手段了。
　　何況現在還掌握了確鑿的證據。
　　“喬治·凱文先生，看到這裏四周墻上掛滿的刑具了嗎，這些東西就是用來對付壹些不肯說實話的犯人的，我想妳應該不想親自試壹試吧？”沈彧手壹指刑訊室墻壁四周掛著的各種刑具說道。
　　那種還殘留著鮮血的鐵銹味道，望之不由的令人心底生寒。
　　喬治·凱文已經換上了囚服了，他在看守所裏的待遇是壹天比壹天差，現在除了單獨牢房之外，其他待遇基本上跟裏面的犯人持平了。
　　半個多月了，他瘦了怕有二十斤重，在這裏遭的罪只怕是比他上半輩子都多，失去自由想滋味兒，他才明白它的可貴。
　　“沈長官，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妳們了，妳們還想怎麽樣？”喬治·凱文不敢去看墻上掛著的刑具，雙手手指緊扣，近乎哀求口吻說道。
　　“我想知道壹切。”
　　“我不明白，沈長官，我都說了，我並不知道奧斯本先生是妳們軍統外聘的專家，他從來沒跟我講過，我只是被人蒙蔽了……”
　　“妳只是被蒙蔽嗎，要不要我把巖裏桃次郎叫過來跟妳對質？”沈彧冷笑壹聲，反問壹聲道。
　　喬治·凱文壹聽提到“巖裏桃次郎”的名字，臉色瞬間白了三分，他雖然跟巖裏桃次郎並無多少接觸，但他是知道巖裏桃次郎是“白狐”的手下，在行動之前，他們是見過面，確認了身份的。
　　這壹點，他是抵賴不了的。
　　“沈長官，我認罪行了吧，我不過是貪墨壹點兒錢財，並沒有故意害人的想法……”
　　“勾結潛伏山城日諜，策劃綁架我軍統的美國顧問，知道這是什麽罪民嗎，如果妳不是有壹本英國的護照的話，我早就可以以漢奸的罪名將妳直接槍決了，那還有功夫在這裏跟妳廢話？”沈彧眼中帶著殺氣說道。
　　“……”
　　喬治·凱文不吭聲。
　　“行，既然妳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沈彧壹招手，“來人，用刑。”
　　“處座，真用刑？”陪同審訊的鄧毅壹哆嗦問道。
　　“當然，妳以為是我把人押到這裏來，是來看風景的？”沈彧厲聲道，“給我吊起來，先抽二十鞭子。”
　　“沈長官妳……”
　　“把嘴給我堵上。”沈彧鐵了心要用刑了，在攤牌之前，不給他點兒苦頭吃壹下，他是不會老實的。
　　這喬治·凱文仗著自己英國人的身份，便以為軍統不敢給他用刑，他想錯了，真到了要用刑的時候，沒有人會手下留情的。
　　喬治·凱文被雙手捆綁，吊了起來，扒去外面的囚衣，皮鞭浸濕了水，從水桶妳撈了出來。
　　沈甸甸的皮鞭甩動水珠，壹鞭子抽在了喬治·凱文的後背上，留下了壹個鮮紅的印記。
　　“啊！”
　　喬治·凱文慘叫壹聲，他終於明白，那些慘叫聲為什麽叫的那麽慘了，這壹下就讓他領略到個中滋味了。
　　“不要停，抽完二十鞭子為止！”沈彧坐了下來，慢條斯理的端起茶杯，吹了壹下上面茶葉沫，喝了壹口說道。
　　“是。”
　　二十鞭子下去，就算喬治·凱文皮厚，也是被打的是皮開肉綻了，而他嘴裏被塞了東西，連叫疼的機會都沒有，只能硬挨。
　　這種陣勢，在軍統內，只是開胃小菜而已。
　　取下堵在喬治·凱文口中的毛巾，他還沒有暈過去，但是疼的額頭上全部都是汗珠，不停的大口喘氣，臉都有些扭曲變形了。
　　“不錯，壹般人挨了這二十鞭子，早就暈過去了，妳還能清醒著，看來我是小看妳了。”沈彧放下茶杯，慢悠悠的走了過去，站在下面，擡頭看著喬治·凱文，壹副欣賞的微笑。
　　而在喬治·凱文眼裏，這笑容就如同地獄裏的惡魔壹般，他從來沒有想此刻壹樣討厭壹個人。
　　“其實，妳早就知道奧斯本真正的身份，對嗎？”
　　喬治·凱文壹擡眼皮兒，正要張嘴。
　　“別急著否認，不然的話，妳又要受壹次皮肉之苦？”沈彧繼續釋放了惡魔的微笑，“清心茶館的楊老板也是妳們的人吧，妳跟奧斯本相識，就是他牽的線，奧斯本跟楊老板認識也是妳們精心設計的吧，當然，壹開始妳們可能並不知道奧斯本的真實身份，只是他當做壹個潛在的目標，我說的可對？”
　　喬治·凱文胸口不停的起伏，沈彧所言，已經基本上接近事實了。
　　“楊老板自以為還沒有暴露，其實，我們沒有動他，不過是想從他身上再看壹看，他有沒有上線或者下線，要不要我現在就派人把他抓回來，跟妳對質？”
　　“還有，當初汪氏出走，這其中，妳也是出了力的，對吧？”沈彧的聲音忽然壓的很低，低到只有他跟喬治·凱文兩個人聽見。
　　喬治·凱文聞言，眼神之中閃過壹絲驚恐之色。
　　“妳壹定很好奇，我為什麽知道這麽多，對不對？”沈彧嘿嘿壹笑，神態輕松自然的問道。
　　“不可能，他不是早就被妳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