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6章 壹代王後·瑟曦殞命

　　巴隆·史文說道：“國王陛下，妳可以動用自己的壹票否決權，這是最高的權力，是律法和王權賦予妳的特權。”
　　“特權？壹票否決？”
　　“是的，陛下，妳可以動用王權，否決我們禦前重臣會議上達成的任何政務決定。不過妳要慎重，如果妳總是做出錯誤的決定，妳就會搞亂這個國家，讓我們不知道究竟該怎麽辦才好。瘋王就是這樣的國王。”魔山慢慢說道。
　　“我明白了，魔山大人，不過我更贊成壹人壹票，因為這更能體現出公平。我只是個鐵匠，我的智慧和判決力並不會比在座所有人的智慧加起來都高。我不會使用壹票否決權，永遠也不會。”詹德利說道。
　　“陛下，妳很明智。”總主教大人說道，“國王的見識和智慧不可能比禦前重臣們加起來都更睿智，壹票否決權對於凡人的國王來說，本身就是個錯誤。壹人壹票，少數服從多數，才更明智。”
　　“總主教大人說得對極了。”羅佛·斯派瑟說道，“國王陛下，我提議廢除國王的壹票否決權，繁雜的政務和尖銳的軍務，需要壹個最恰當的決定，而開會討論後投票，就是最能篩選出最好答案的壹個最佳辦法。以票數多少來決定最終的結果，少數服從多數學士最能令人信服的。而壹票否決，則正是最多數服從最少數，這本身就極為不合理。”
　　“羅佛司令，我只是壹個鐵匠，我並不聰明，這壹點我相信大家跟我壹樣清楚。我不能使用也不會用壹票否決權力，因為我知道自己很容易就犯錯。我做國王，同意廢除這壹條特權。但如果今後有其他睿智而英明的國王，他也許就應該擁有壹票否決權。有的時候，我認為，大眾還是愚蠢的，只有最少數的英明人才能看見事情的真相。真正有遠見的人和真正最傑出的人，總是極端的少數。”
　　“哦，國王陛下的話令我感覺到了智慧啊！”小指頭笑道。
　　“培提爾大人，異鬼來襲的時候，如果不是魔山大人壹力承擔北上抗擊異鬼，就不會有臨冬城決戰的大勝利。要是在王宮裏由瑟曦太後開會來討論，她代替國王托曼使用壹票否決權，我們就絕不會有南方聯軍北上的軍事行動。臨冬城僅僅靠北境人和幾百個守夜人和數千自由民戰士是守不住的，戰場上更不可能有龍的助戰。毫無疑問，北境人將被異鬼殺光。在凜冬的大雪紛飛中，夜王將率領百萬異鬼軍團南下，不知道會有多少的南方人被異鬼殺死，也許整個大陸的生命都會被滅絕。”
　　簡妮夫人和魔山的眼睛都是不由的亮了壹下，詹德利並不愚鈍，他只是不夠圓滑，不懂狡詐，也不懂政治。
　　總主教大人說道：“陛下，妳是壹個明智的人。”
　　“魔山大人的武勇和智慧來自新舊諸神的眷顧和偏愛。”簡妮夫人很及時的讓大家明白魔山和諸神是有特殊的後門關系的。這壹點很重要。
　　她的話令眾人壹起點頭贊同！
　　魔山以前的殘暴恐怖和後期的勇武英明，的確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這種巨大的轉變，當然是諸神的意誌的體現。神是凡人無法看見的，但他們的意誌卻壹直行走在地上。
　　大國師科本說道：“國王陛下，既然妳廢除了自己的壹票否決的特權，那麽我有個小提議，能不能壹並把禦林鐵衛隊長的特權也廢除掉。”
　　“禦林鐵衛隊長也有特權？”詹德利有些驚訝。他的確是對這些東西壹無所知。
　　“陛下，我的特權就是能向首相大人、國王陛下、攝政王提出我想提出的任何提議，不管這個提議是不是合法，也不管這個提議是有多荒謬，而國王、首相、國家律法不能對我進行任何的懲罰。”巴隆·史文說道。
　　“任何提議？”
　　“是的，陛下，任何提議，我都有權提出，但國王和律法都不能因為我的言論處罰我。”
　　小指頭笑道：“陛下，比如巴隆爵士說妳是個什麽都不懂的鐵匠，他建議妳退下王位，奉另外真正有能力的人坐上鐵王座，妳不能因為他的無禮而懲罰他。就算他說出某些叛國的話來，妳也只能反駁或者讓他閉嘴，而不能懲罰他。”
　　“這麽說來，鐵衛隊長好像能淩駕於律法之上呢？”詹德利疑惑道。
　　總主教說道：“陛下，征服者伊耿·坦格利安壹世認為他的禦林鐵衛隊長是最忠誠於王室的人，他放棄了壹切個人的榮華富貴和家族親情，不娶妻不生子不封地不擁有財富，生命和靈魂都只獻給了伊耿和他的王室成員，伊耿作為回報，就賦予了禦林鐵衛隊長能說任何提議的特權而無須擔責。後來，這個規定就沿襲了下來，形成了王宮裏的鐵衛隊長獨有的特權。”
　　詹德利：“……”他看向魔山，又看向簡妮，“……這是古道……呃……雖然看起來好像並不合理……但我真不知道是不是該廢除……”
　　“公平，壹視同仁。”羅佛·斯派瑟說道，“每壹個忠誠的人，都應該是公平的。鐵衛隊長的特權應該被廢除。”
　　魔山說道：“投票吧，我們還有更重要的政務需要處理，還有很多麻煩事情堆積著需要解決，不要再做這些無謂的討論了，投票，贊成廢除禦林鐵衛隊長的特權的，舉手吧。”
　　魔山舉起了手！
　　羅佛·斯派瑟舉起了手！
　　小個子伯尼、小指頭、國師科本、瓦格納·加爾等人紛紛舉起了手。
　　自此，延續了三百年的國王壹票否決權和禦林鐵衛隊長的言論無罪特權都被壹並廢除。
　　詹德利·拜拉席恩壹世坐上王位只花了很短的時間，就改寫了王國的歷史。
　　這場大會開了整整壹天，基本處理完了堆積起來的國家大事。直到天黑，會議才宣告結束。詹德利的住地從鋼鐵街的鐵匠鋪變成了紅堡內的梅葛樓；而魔山的住處也從廷臣的石屋搬到了首相塔。
　　……
　　七天後。
　　貝勒大聖堂的彩虹池廣場。
　　太後瑟曦被執法官從囚車裏押了出來。
　　她身穿幹凈的粗布衣服，金發碧眼，盡量把身體挺直，但那腰還是有些佝僂。
　　廷臣武將們熟悉的瑟曦太後的光輝形象蕩然無存，站得近的人都能看出瑟曦在輕微的發抖。
　　她害怕了！
　　她在恐懼！
　　子民們爆發出了海潮般的咒罵聲。
　　君臨子民對蘭尼斯特家族從無好感，對亂論者瑟曦更是痛恨到了極點。
　　詹德利·拜拉席恩壹世站在高高的聖堂臺階上，錦衣華服，神情莊嚴中帶著小小的拘謹，他頭戴的王冠上站立著兩只相向的精巧的雄鹿，純金雕刻，栩栩如生。
　　雄鹿是拜拉席恩家族的家徽。
　　首相魔山站在下壹個臺階上，卻依然要比國王還要高壹些。
　　總主教大人站在國王的身邊，頭戴七星冠，比國王的王冠還更華麗耀眼。
　　絞刑架早已經搭好，瑟曦被劊子手強行帶上了絞刑臺，她發出了喊聲：“不！”
　　很多的臭雞蛋牛糞塊爛白菜向絞刑架上砸去。
　　這個場景瑟曦不會陌生，曾經的君臨難民暴動，她就已經領略過那些暴民對王室成員的刻骨銘心的仇恨和暴力。
　　王室衛隊隊長波隆率領著士兵們分列於絞刑架前，他們壹動不動。任由那些東西和咒罵聲越過頭頂，現場壹片混亂。
　　首相魔山的身邊，站著艾莉亞·史塔克、埃林隊長、達裏奧、獨眼提魅、神箭安蓋、柯姆·華納、蘭登·加爾、喬伊斯·福卡……還有壹名身穿白袍的光頭：八爪蜘蛛瓦裏斯。
　　瓦裏斯的囚犯身份已經改變，他成了丹妮莉絲·坦格利安在這邊的使者。他也是作證梅斯·提利爾叛國的人證。
　　天空中，巨龍偷羊賊在低空盤旋，巨大的雙翼投射下來的陰影遮住了整個貝勒大聖堂和彩虹池廣場。壹條白色的小龍伴飛在巨龍身邊，龍背上騎乘著壹個矯健的美女龍騎士：亞蓮恩·馬泰爾親王，她獲得了至高的榮譽，擁有了壹個稱號：無雙龍騎士。
　　法務大臣簡妮·維斯特林沒有出現在行刑場上。
　　她搬出了只有王室成員和國王能住進去的梅葛樓，住進了首相塔。自從七天前開了壹整天的會後，簡妮的身體反應就很強烈了，肚子裏的孩子在進行劇烈的抗議，迫使她必須停下來休息。從第二天開始，簡妮夫人就再也沒有參與到王座大廳的政務和法務中去，對於壹個有了國王和首相的王宮，已經沒有什麽事情是不能處理的了。
　　王領地的貴族們多和瑟曦有這樣那樣的交往，但那是在瑟曦掌權的時候。當禦前執法官把絞繩套在瑟曦的脖子上的時候，貴族們發出了歡呼聲。
　　伴隨簡妮壹起來到君臨城的西境貴婦們都露出了笑容，魔山目光掃視銀廳沙略特夫人、前首相凱馮的遺孀多娜夫人，兩位夫人臉上都露出輕松的笑容，就好像是吃上了甜蜜大瓜的旁人。
　　仿佛是轉眼間，瑟曦·蘭尼斯特就被全世界拋棄了！
　　人心，是最容易相忘的麽？！
　　魔山想到了詹姆！
　　魔山明明安排詹姆和伊林·派恩帶著托曼和彌賽拉到裏斯城去，但他卻偏偏北上，到達了布拉佛斯。為什麽？詹姆是個真正的硬漢，但魔山已經給過他機會。
　　詹姆，壹個最愛瑟曦的男人，是瑟曦的雙胞胎兄弟，被瑟曦壹次壹次的傷害背叛，終於是滿臉滄桑，留起了大胡子。在詹姆離開君臨的那段時間裏，瑟曦就沒有少過男人，各種各樣的男人。
　　而詹姆對瑟曦始終如壹！
　　魔山想起了瑟曦對他說過的壹句話來，這句話給了魔山很深刻的印象：女人有壹把劍在兩腿之間，利用它，就能輕易得到男人的劍的忠誠。不管是女人的劍還是男人的劍，兩把劍都免費。
　　魔山微側臉，看向廷臣認群中，帶著壹臉促狹笑意的小指頭站在最前面，腰身筆挺，穿著最高檔的禮服，仿佛來參加盛宴。小指頭說，瑟曦壹直坐在壹個巨大的火油堆上，只是她自己從不正視。這個火油堆只需要壹個小小的火星就能把她燒成灰燼。
　　火油由瑟曦和詹姆的亂論、私生子喬佛裏、托曼、彌賽拉和鐵王座所組成。
　　瑟曦壹心要想保住的鐵王座，就正是她的火油堆。魔山知道，對於瑟曦來說，這就是個死扣。
　　如今，到了死扣解扣的時間了。
　　禦前執法官來自多恩，是多恩馬泰爾家族的騎士：亞爾林爵士。這是壹個壹身黝黑的高大男子，仿佛他是來自最南邊的皮膚漆黑如夜的盛夏群島人。幸好他的衣著並無羽毛的裝飾。
　　圍觀行刑的人群中，有壹大幫來自多恩的人。
　　亞蓮恩的多恩軍團跟隨魔山在風暴地拿下風息堡後，就有壹支軍團跟著魔山和王室聯軍進入了君臨，成為了抵抗丹妮莉絲入侵的聯軍中的壹部分，他們以奧伯倫的情人艾拉莉亞·沙德為首。
　　糾！
　　壹聲清絕的龍吟在天空響起。
　　龍吟是韋賽裏斯發出的。
　　為了防止河灣地的數萬軍團暴動，魔山在今天安排了兩條龍在天空盯著河灣地的軍營。自從七天前的那場選出了國王、首相、禦林鐵衛隊長和守備隊總司令的禦前重臣大會後，河灣地軍團再第二天就接到了軍令，全部遷出了君臨城，駐紮在了國王演武場外面的黑水河的樹林裏。
　　……
　　詹德利國王和首相、總主教壹起移步，來到了絞刑架前，詹德利盯著瑟曦，就是這個女人，下令殺光勞勃的所有的私生子，他被迫逃亡，九死壹生。但看她現在，要不是兩名劊子手攙扶著她，她已經無法站立。
　　詹德利發覺自己的心腸硬如石頭，對瑟曦沒有絲毫的憐憫。他沖禦前執法官亞爾林爵士點了點頭。
　　亞爾林做出手勢，就聽見哢的壹聲，瑟曦站立的木板翻轉脫落，她的身體向下急墜，咻的壹聲，絞繩被拉得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