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8章 闖進王宮

　　王座大廳裏面，正是處理民眾請願的時間。
　　上午，禦前重臣們都在大廳裏面。
　　小指頭、八爪蜘蛛、派席爾大國師、傑諾斯·史林特、禦林六鐵衛、王室廷臣和仕女們，濟濟壹堂，全部都在王座大廳。
　　喬佛裏壹世坐在鐵王座上，頭戴王冠。王冠的左邊用黃金雕刻的裝飾是雄鹿，右邊是獅子。他的衣服也是新定制的王服，衣服的左邊繡了壹排的雄鹿圖案，右邊繡了壹排的黃金獅子。
　　雄鹿代表著拜拉席恩家族，黃金獅子代表著蘭尼斯特。
　　早上壹上朝，太後瑟曦站在鐵王座的旁邊，不時針對民眾的請願向年少的國王低聲提出自己的意見。
　　禦前執法官伊林·派恩身背雙手重劍站在鐵王座的左側。右側則站著比他更高大冷酷的獵狗，獵狗鎧甲長劍，燒傷的半邊臉令人畏懼。他在王座大廳裏沒有戴猙獰的狗頭盔。
　　鐵王座的後面，成半月形，是壹支二十名的西境紅袍武士，由獵狗統率。
　　鐵王座的七級臺階下，站著六名禦林鐵衛，隊長依然是無畏的巴利斯坦·賽爾彌爵士。
　　珊莎·史塔克站在眾多的廷臣和仕女裏面，她目不斜視，看著鐵王座上的喬佛裏壹世。喬佛裏金發碧眼，相貌堂堂，英俊非凡，他曾告訴珊莎在他坐上鐵王座的時候不允許她東張西望，也不允許珊莎看著地面，他要珊莎全程看著他，否則他就會懲罰珊莎的不敬，並治艾德的叛逆之罪。
　　珊莎站在廷臣仕女中目不斜視，僵硬得猶如壹段木頭。
　　身邊，貴婦和仕女們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掃來掃去，珊莎不用看也能感覺到那些目光中滿滿的惡意。
　　珊莎目睹了修女茉丹的屍體；維揚·普爾壹生善良，從不得罪任何人，也被砍下了腦袋，鮮血染紅了地面……珊莎和珍妮壹起從首相塔裏被獵狗帶走的時候，壹路上目睹了太多的血腥，那些從小陪伴著她長大的傭人、師傅、侍衛們全部都倒在血泊中，其中包括壹些非常善良的婦人。
　　父親也從首相轉眼間就變成了階下囚，並犯下了謀反大罪。
　　珊莎實在不明白那麽美麗善良的王後瑟曦為什麽並不相信她的話，父親不會謀反，這其中肯定發生了什麽誤會。她向瑟曦王後保證，她了解她的父親，她以七神和家族榮譽向王後瑟曦發誓並跪下為父親求情，但王後根本不信她的話。
　　珊莎想起在父親艾德告訴她要送她回君臨之後的那個晚上，她就偷偷的跑去告訴了王後瑟曦，她希望王後瑟曦能出面說服父親別把她送回臨冬城，她是屬於這裏的，她是未來的王後。她在瑟曦王後面前發誓要做和瑟曦壹樣賢淑的王後，她不可以回到臨冬城，她要陪伴著她深愛的喬佛裏，然後等月事來了之後就嫁給他，並為他生很多孩子。
　　王後瑟曦贊美了她的決定和明智，王後說她會想辦法讓珊莎留在君臨，不會讓她被父親送回臨冬城。珊莎對王後充滿了感激。然後，她果然是留了下來，並和王後瑟曦壹樣住進了梅葛樓。陪伴她的是珍妮·普爾，但珍妮·普爾每天只是痛哭，珊莎只好忍住自己的眼淚去安慰她。
　　每天，珊莎都得被如今的太後瑟曦安排的侍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來上朝，聽國王喬佛裏壹世處理民眾們的請願。
　　珊莎看著喬佛裏壹世目不轉睛，這令壹直在觀察著她的反應的喬佛裏很滿意。珊莎是他的未婚妻，他需要壹個完全聽話的妻子，雖然珊莎的父親是個叛逆，妄想把他的鐵王座搶走，罪大惡極，十惡不赦。
　　喬佛裏昨夜在珊莎的下跪和眼淚中答應了珊莎會饒她父親壹命，但那只是為了欣賞她飽含眼淚的臉上露出的感激笑容。喬佛裏壹世已經下定決心要殺了艾德。不是他不夠仁慈，是艾德竟然敢擁護史坦尼斯·拜拉席恩為國王，這是絕對不可原諒的罪惡，大罪。
　　今天按照事前的禦前重臣們的安排，喬佛裏壹世會處理很多的民眾請願，沒過多久，喬佛裏就無法集中精神了，他在鐵王座上扭來扭去，不停的變換自己的姿勢。請願的卑賤子民來了壹批又壹批，令喬佛裏十分不耐，他開始東張西望，並對跪在下面的民眾的請願不聞不問。瑟曦不得不代替國王解答民眾的請願，就在喬佛裏實在太無聊的時候，有侍衛來報：魔山領軍入城，並向王宮而來。
　　這令喬佛裏的精神壹振！
　　獵狗桑鐸·克裏岡是他的狗，而魔山是他外公的狗，都是狗，但魔山這只狗更惡，喬佛裏很喜歡魔山也來做自己的壹條狗。
　　喬佛裏在鐵王座上滿眼發光：“魔山來了？壹定是外公派他來慶賀我登上鐵王座，快傳他進來。”
　　“是，國王陛下。”侍衛說道。
　　但侍衛被王後瑟曦叫住，命令他先去監視魔山，了解魔山帶了多少人馬，距離此處多遠，還有多久來到王宮紅堡。魔山敢來這裏，自然是奉了父親大人的命令，但為什麽父親大人並沒有派出渡鴉來事前知會壹聲？
　　這是瑟曦很不滿的地方。她現在是太後身份，而父親再厲害，也是她的封臣。如今魔山倚仗父親的名頭如此傲慢，更令瑟曦心中十分不快。
　　侍衛答應著去了！
　　這令喬佛裏壹世非常不高興，他幾乎要對母親大聲喝罵起來，但他覺得這樣有損國王的威儀，在母親的嚴厲目光中喬佛裏恨恨的選擇了暫時妥協，壓下了到嘴邊的呵斥。
　　女人懂得什麽？就跟珊莎壹樣！但瑟曦是他的母親，她跟珊莎不能相提並論。喬佛裏剛坐上鐵王座不久，母親是他處理子民請願的最大助手，喬佛裏決定先忍壹忍她。女人都是蠢貨，包括母親也壹樣，她還沒有搞清楚現在究竟誰才是國王。
　　喬佛裏壹世覺得散會後有必要很嚴肅的提醒壹下母親瑟曦：誰才是國王？！
　　瑟曦說道：“派席爾大學士，妳有收到我父親派魔山來君臨的信件嗎？”
　　派席爾大國師主管王室對外的壹切書信聯系。他長期和泰溫公爵保持著親密的聯系。泰溫公爵有什麽舉動，關系到王宮的話，會先給派席爾來信。
　　“回太後陛下，我並沒有收到泰溫公爵指派魔山來君臨的信件。”
　　王後瑟曦看向小指頭、八爪蜘蛛瓦裏斯、禦林鐵衛隊長無畏的巴利斯坦·賽爾彌：“各位重臣，魔山突然率軍來到君臨，並無我父親的書信，我們該如何做？是讓他進來王宮，還是命令他返回西境？”
　　小指頭脖子直挺著，人也坐得筆直，頭發梳洗得壹絲不茍，他坐在禦前重臣的桌子邊正襟危坐，手裏旋轉著壹支羽毛筆。
　　小指頭選擇了沈默。
　　八爪蜘蛛雙手籠在寬大的袍袖內，胖胖的白臉上打滿了粉，白色的袍服噴了很多香水，他目光柔和，卻是低頭看著桌子上的淩亂文件，也是選擇了沈默。
　　派席爾大國師也閉上了嘴。
　　瑟曦看向頭發已灰白的巴利斯坦。
　　巴利斯坦站了出來，躬身說道：“太後陛下，國王陛下，我認為可以先命令魔山壹人進來，讓他在鐵王座的面前說清楚他為何帶兵而來，是否是奉泰溫公爵的命令，他帶軍入城闖宮是為什麽？問清楚來意後，我們再行定奪。”
　　喬佛裏壹世嘴角上翹，露出輕蔑的微笑：“巴利斯坦爵士，妳是怕了魔山麽？只敢讓他壹個人進來？他是我外公的封臣，他的兵也是我的兵，魔山來此，我敢打賭是奉了外公的命令來祝賀我登基為王的，我要任命他為禦前重臣，負責保護王室和紅堡的安全。”他看向獵狗桑鐸，“我有壹條狗雖然很厲害了，但並不介意再養壹條更惡的狗。”
　　獵狗桑鐸的臉很明顯的扭曲了壹下。
　　派席爾大學士說道：“國王陛下，根據律法，沒有國王陛下和太後陛下的命令，任何封臣軍隊不得進入紅堡。”
　　“讓魔山進來！”國王提高聲音說道，“他是外公的壹條惡狗，妳們畏懼他什麽？他不聽我號令，我就砍了他腦袋。”
　　君臨守備隊總司令傑諾斯·史林特看向瑟曦太後，太後點點頭，傑諾斯站出來說道：“國王陛下英明，我這就去迎接魔山進宮。”
　　“快去，傑諾斯總司令，妳是個有見識有膽量的守備隊司令，在捉拿艾德叛賊壹事上，妳表現非凡。妳去把魔山帶到這裏來，我要他向我下跪。”
　　傑諾斯·史林特說道：“是，國王陛下。”
　　王座大廳裏起了壹陣騷動，禦前執法官伊林·派恩和魔山見了勞勃先王都是不下跪的，先王勞勃大度，並不計較這些小節，就隨兩位去了。
　　喬佛裏壹世剛登基不久，就要魔山晉見的時候下跪，恐怕魔山並不會聽。但看國王的誌得意滿，驕傲恣意，恐怕壹定會強迫魔山下跪。
　　這可並不是什麽好事！
　　……
　　紅堡的大門緩緩的關上，搶在魔山帶著他的隊伍到來之前。
　　傑諾斯·史林特總司令站上了城墻。
　　他的身邊跟著壹幫金袍子軍官。
　　魔山騎在高頭大馬上來到了門前。
　　他擡起頭，看向傑諾斯的青蛙臉，目光如錐子，傑諾斯的心就猛地壹跳，畏懼感油然而生。
　　魔山僅僅看他壹眼，傑諾斯的膽氣就挫了。
　　“開門！”魔山身邊的貝裏·唐德利恩喝道，“我是先王勞勃的禦前廷臣，奉艾德首相命令出去公務，又奉喬佛裏國王陛下派出的斥候的命令回來，傑諾斯大人關上紅堡大門，是拒絕我回王宮復命嗎？”
　　傑諾斯·史林特說道：“根據國家律法，任何封臣不得率軍進入紅堡，除非得到了國王陛下和太後陛下的命令。喬佛裏國王陛下有令，宣格雷果·克裏岡伯爵於王座大廳晉見，其余人等，先於紅堡城墻外等候。”
　　紅袍僧索羅斯大怒，圓瞪雙目，壹言不發。
　　魔山盯著傑諾斯，沈聲喝道：“開門！”
　　紅堡城門緩緩打開。
　　魔山太過高大，騎在馬上就是巨人壹般，如果他執意不下馬，從小側門他是無法入內的。
　　貝裏·唐德利恩和紅袍僧索羅斯率先進入，守門的金袍子們見兩人臉色不善，不敢阻攔。這兩位都是禦前廷臣，金袍子士兵們欺負平民是毫不手軟，遇上這號人物就怕了。
　　他們也沒有阻攔兩名廷臣進入的理由。
　　魔山緩緩進入，他的兩匹馱著盾牌、投槍、重劍、板甲的戰馬跟著進入。在馬尾後面，養女朱莉、神箭手安蓋、埃林隊長、波利佛、甜嘴拉夫、葛拉登爵士、劊子手和記事本等將領跟著進入。
　　開門的數名金袍子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些神情不善的家夥就這麽闖進來，闖進王宮。
　　城門口的百夫長擡頭看向城墻上的傑諾斯·史林特司令，等他下令。看這樣子，只要金袍子拔劍，克裏岡的魔兵們也會拔劍。
　　五百余騎兵可是比守衛紅堡的金袍子們強太多了。君臨的金袍子的戰鬥力，還弱於蘭尼斯港的守備隊。這幫養尊處優的家夥根本沒法和壹幫刀頭舔血的悍匪比戰鬥力。
　　君臨兩千守備軍分散在君臨城的七大城門口，紅堡內的守備隊人數並不多，守備隊的軍營也在鋼鐵門和巨龍門駐紮著。
　　打著泰溫公爵旗幟進來的西境紅袍軍，本就給金袍子們壹股強大的壓力。
　　泰溫公爵的女兒可是瑟曦太後，喬佛裏壹世是他的外孫。而魔山是泰溫公爵旗下的猛將，最兇惡的壹頭惡犬。
　　眼下，有消息傳來，史坦尼斯·拜拉席恩在龍石島招兵買馬；藍禮·拜拉席恩在風息堡舉起叛旗；北方的羅柏·史塔克也在公開召集旗下封臣，準備南下。在這個非常時刻，魔山突然打著泰溫公爵和克裏岡家族旗幟進入君臨，很顯然是來支持瑟曦太後和喬佛裏壹世的。
　　只是這其中有個問題，就是瑟曦太後和喬佛裏王子還有禦前重臣們都並不知道魔山的這次到來。
　　而紅堡是王室和重臣們的權力中心，也是國王的王宮，歷來都禁止封臣在沒有任何召喚的情況下就帶著軍隊進入。
　　而魔山開了個很不好的先例！
　　傑諾斯眼睜睜的看著魔山帶著五百余克裏岡騎兵不緊不慢不慌不忙的進入了紅堡，他湧到嘴裏的話吞了回去，就算他下令，也無法阻擋魔山壹行人的強行進入。
　　魔山雖然膽大包天，但也不敢公然蔑視律法帶軍隊闖進紅堡，除非他背後有大人物的支持。這個支持他的人，很顯然就是黃金獅子旗的主人：泰溫·蘭尼斯特公爵。
　　傑諾斯雖然長得醜陋，青蛙臉青蛙眼，人並不笨。魔山率領五百余騎兵敢公然進入王宮紅堡，不懼金袍子和禦林鐵衛，背後要說沒有人給他撐腰，打死傑諾斯也不會信。
　　只是不明白為什麽，泰溫公爵這次派魔山進入王宮來，竟然都不知會瑟曦和禦前重臣們。
　　是不屑？還是出於其他什麽目的？還是泰溫公爵要立威君臨？
　　傑諾斯連忙下城墻來，跳上馬，趕到魔山身邊：“格雷果伯爵，請讓我帶妳去王座大廳見瑟曦太後和喬佛裏國王陛下。”
　　“滾！”魔山冷冷說道。
　　魔山聲音不大，但絕對是充滿了凜冽的殺氣！
　　傑諾斯·史林特頓時壹僵，就好像有鞭子抽在了他的身上。
　　他身邊的數名百夫長臉露怒容，這裏可是王宮，並不是西境。金袍子在這裏的地位權力絕對遠在魔山帶的紅袍子士兵之上。
　　只是，魔山盯了幾名百夫長壹眼，百夫長們都是無人敢說話：敢怒不敢言！
　　魔山哼了壹聲，戰馬緩步上去，他身後的將士們跟上，把傑諾斯等人拋在壹邊。
　　馬蹄聲清脆密集的在紅堡響起。
　　五百余騎兵，壹百五十余後備騎兵，約壹千五百匹戰馬，魚貫進入紅堡。
　　在王座大廳裏，鐵王座旁邊的瑟曦太後聽到了這密集的馬蹄聲，她的臉色變得很難看，父親泰溫太過分了，她目前可是他的太後，父親大人怎可令他的惡狗就這麽闖進君臨的王宮來？誰是王？誰是臣？這不是要開始亂套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