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籌備婚事

　　轉眼，時間來到八月十三。
　　距八月十五中秋還有兩天。
　　經數日籌備，大部分瑣之事都已敲定，唯獨壹點，蘇賢與柳蕙香都感頭痛，不知應該怎麽辦。
　　那就是柳蕙香的娘家問題。
　　正常婚禮流程，柳蕙香需從娘家乘坐花轎出發，壹路吹吹打打擡入東城街的新宅，然後拜堂入洞房。
　　可她早已被家族趕出門外。
　　蘇賢與柳蕙香都不願接觸原家族的人，必須找壹個地方代替“娘家”才成。
　　“幹脆這樣吧，我們就以角樓街的老宅為娘家，成親當天夫人從這裏出發，夫人意下如何？”柳蕙香的書房中，兩人正商討此事。
　　“妾身聽從公子的安排。”柳蕙香遲疑半晌，接著說道：“眼下，南方數州正遭受洪災，我們的婚禮當壹切從簡……”
　　蘇賢抓起她的小手，輕輕拍著那細滑的手背，笑道：
　　“已經夠簡單了，不能再簡，夫人雖不是我的正妻，但我壹直當妳是正妻看待，為夫壹視同仁，成親那天必須熱熱鬧鬧的。”
　　“公子……”柳蕙香感動得水眸旺旺，她這個年紀早已不追求花言巧語與浪漫，只求安心與安穩。
　　“我是家族庶脈，又是家族棄子，夫人也有相同的遭遇。”蘇賢捧著她那張白嫩涓細的臉蛋兒，低沈著聲音說道：
　　“我們都是家族棄子，同病相憐，從今往後，我們當攜手共進才是。”
　　“嗯！”柳蕙香心懷激蕩，不知如何表達此刻的感情，幹脆主動湊蘇賢的臉，送上壹個香吻。
　　蘇賢心中壹蕩，熱烈回應，直吻得對方口舌發麻呼吸困難面色通紅方罷，兩人妳儂我儂，含情脈脈的說了許多悄悄話。
　　“……”
　　半個時辰後，蘇賢離開柳蕙香家，帶著楊芷蘭與言大山來到東城街的新府邸，最後又檢查了壹遍。
　　紅燈籠、紅綢、紅色的“囍”字隨處可見，壹大批身著小廝服飾的人正忙忙碌碌，人來人往，整座府邸壹派熱火朝天的景象。
　　這些小廝來頭都不簡單，他們是內衛的人，毒娘子的手下。
　　蘇賢為了這場婚禮籌備頗多，除了表面上公主府派來的親衛之外，暗地裏毒娘子也做了許多工作，力求平安。
　　……
　　瀛州州衙，後宅。
　　主院，客廳。
　　唐矩與陳夫人高坐於椅，唐淑靜站在兩人椅前，似乎正稟報著什麽。
　　客廳的屏風後面，唐淑婉與明蘭鬼鬼祟祟的躲在這裏，正側耳偷聽。
　　唐家四口“相聚”於此，是因為打探柳蕙香與唐家關系之事有了結果，唐淑靜負責打探，現在也由她負責稟報。
　　“說說妳打探的結果吧。”唐矩氣定神閑，手捧茶盞正小口喝茶。
　　“有結果了，那豆腐西施與我們唐家果然有親戚關系。”唐淑靜直接丟出結果。
　　“好！”
　　唐矩高興，放下茶盞，嘴角蕩起壹抹笑容，拍著手笑道：
　　“憑此關系，我們就可以充當柳姑娘的娘家，如此壹來，既能探探柳姑娘口風，也能給蘇賢侄壹些暗示。”
　　陳夫人也笑著點頭，道：“如此甚好。”
　　屏風後面，唐淑婉提了許久的心終於緩緩落地，緊緊攥著手帕的手心，不知何時竟冒出壹層細汗，帕子都被打濕。
　　“不過……”唐淑靜面色古怪，拖長尾音，吸引唐矩與陳夫人看過來後，接著說道：
　　“按照爹爹這邊的親戚關系來算，那豆腐西施比我和姐姐大壹輩，我和姐姐要叫她……遠房表姑！”
　　“……”
　　客廳中頓時陷入安靜。
　　唐矩與陳夫人僵硬在那，怔怔的看著唐淑靜，表姑？的確差著壹輩，這不行啊，輩分不能亂……
　　屏風後面，唐淑婉櫻唇微啟，目光呆滯，纖細的小手又將那張可憐的手帕握緊，身體微微壹晃。
　　對他們這些世家大族來說，兩女共侍壹夫不算什麽，就連唐矩都有好幾房姬妾，可是……輩分不能亂啊。
　　客廳中繼續安靜，沒有人說話，只聞細微的呼吸之聲。
　　這個結果太殘酷，充當柳蕙香娘家的計劃泡湯不說，唐淑婉也不能嫁給蘇賢了。
　　唐矩與陳夫人懊悔不已，早知如此就不該去查什麽親戚關系……
　　啪！
　　忽然，瓷器碎裂的聲音打破沈默。
　　原來，唐矩端起茶盞之際，正好聽到唐淑靜那番話，楞神之下他動作凝固，茶盞也壹直被端在半空。
　　後來不知不覺間，茶盞傾斜，滾燙茶水溢出，唐矩被燙得不知所措，茶盞脫手，在地上摔得粉碎。
　　“爹娘妳們不用擔心，‘表姑’只是按照爹爹那邊的親戚來算的。”唐淑靜仿若回過了神，見唐矩與陳夫人轉過頭來後，接著說道：
　　“若按照娘那邊的關系來算，那豆腐西施便是我和姐姐的……遠房表姐！我們又是壹個輩分的了！”
　　“……”
　　唐淑靜以為，此話可解爹娘之憂，故說完此話後就以壹張笑臉看著兩老，可是她的笑容很快就維持不下去，嘴角的肌肉開始抽搐與僵硬。
　　因為，客廳中依舊壹片安靜。
　　唐矩與陳夫人怔怔看著她，面無表情，宛若雕塑。
　　唐淑靜努力維持著笑容形態的嘴角，肌肉亂顫，但她生生的維持著，壹雙明亮的大眼左右轉動，分別在唐矩與陳夫人臉上停留。
　　“爹，娘，妳們怎麽了？”她終於忍不住開口詢問，維持了許久的笑容消失，用手揉著僵硬的腮幫子，壹臉無辜。
　　“怎麽了？”唐矩終於回過神來，兩眼瞪著這個不孝女，氣勢洶洶，揚起巴掌就要過來打人。
　　“爹妳冷靜點……我躲……我閃……我跑……”
　　“妳個逆女，故意消遣老夫和妳娘是不是，看老夫今天怎麽收拾妳……站住！”
　　“……”
　　客廳中壹陣大亂的同時，屏風後面，唐淑婉用力的深吸了壹口氣，就像窒息許久忽然遇到新鮮空氣那般。
　　緊握著那張可憐手帕的小手也漸漸放松。
　　這壹起壹落的，唐淑婉那小心臟有些受不了，幸好身旁還有明蘭，明蘭攙扶著她，輕拍其背進行安撫。
　　良久之後，客廳中終於安靜下來。
　　只聽唐矩喘著氣說道：
　　“我這就去找蘇賢侄，商討接妳們表姐之事。夫人啊，我們既然作為她的娘家，嫁妝必不可少，夫人看著籌備壹份吧，也不用太豐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