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回　牢中囚
　　李潮用突厥語向阿史那都也道：“他們要找壹顆天龍珠。”
　　阿史那都也大笑道：“天龍珠！他們竟敢要天龍珠？”
　　芮瑋聽得懂這句突厥語，見他有譏刺自己的意思，有點不悅道：“我們可以用重金買那顆天龍珠。”
　　芮瑋說的是突厥語，雖然生硬，阿史那都也聽得懂，他停下笑聲，冷哼道：“我有天龍珠，妳要用多少金子來買？”
　　芮瑋驚喜道：“妳真有天龍珠？”
　　阿史那都也驕傲地道：“天下只有壹顆天龍珠，而那顆天龍珠就在我家裏。”
　　芮瑋道：“要多少金子才可以買妳家那顆天龍珠？”
　　阿史那都也心知芮瑋身邊決不會有很多金子，漫天討價道：“妳有黃金萬鎰，我便將天龍珠賣給妳。”
　　高莫野失聲驚呼道：“黃金萬鎰！”
　　她雖是兵馬大將軍的女兒，家中豪富，但聽說壹顆珠子要用黃金萬鎰來買，也令她難以相信，心想芮瑋並不富有，這件事壹定談不攏了。
　　要知黃金壹鎰等於二十四兩，萬鎰黃金就是二十四萬兩，任誰叫他壹時拿出二十四萬兩黃金來，決非可能的事。
　　李潮明知芮瑋不可能有二十四萬兩黃金，心知阿史那都也故意開芮瑋、的玩笑，於是揶揄地問道：“妳敢將天龍珠賣掉？”
　　阿史那都也望著芮瑋，滿面輕視地笑道：“他若能現在拿出二十四萬兩黃金來，我敢做主將天龍珠賣給他。”芮瑋神色不動，緩緩地道：“難道非要金子才行？”
　　阿史那都也毫不在意道：“二十四萬兩黃金十匹駱駝也拉不動，送給我，我也帶不走；”芮瑋趕忙接道：“妳的意思說同樣價值的東西也可以？”
　　阿史那都也見高莫野望著自己，故示豪爽地笑道：“當然可以！”
　　李漸聞言臉色壹變，盯著阿史那都也道：“妳可知漢人有句俗語說：君子壹言……”
　　阿史那都也大笑道：“駟馬難追！”
　　他昂然自得地向高莫野掃視壹眼，似乎在自誇道：“妳看，我也懂得漢人那句俗話！”
　　高莫野垂下頭，心中十分厭惡阿史那都也的狂妄，暗嘆道：“要是在北京家裏，壹定要爹爹拿出二十四萬兩黃金來，壹兩壹兩摔在他頭上！”
　　芮瑋向李潮道：“李兄，妳們這裏可有人認得珠寶？”
　　李潮暗道：“糟了！”卻不得不道：“有壹個珠寶商的兒子，我叫人請他來。”
　　匆匆走出，不壹會帶進壹個獵裝的年輕人，他的父親是突厥國中最有名的珠寶商，只見他手指上戴滿了，閃閃發光的珠寶，每顆價值皆都不菲。眾人坐定後，芮瑋從懷中取出壹個黃綾小包，遞給珠寶商的兒子道：“妳看能值多少兩黃金？”
　　那年輕人名叫耶多，對珠寶方面的鑒識家學淵博，他慢慢解開黃綾，眾人向他手中望去，只見他手指輕輕壹動，珠光便閃爍耀眼，高莫野暗笑，此人莫非生怕別人不知他是珠寶世家，要是他有腳指也能露在外面的話，相信他也要在腳指上戴上十個珠寶！“
　　黃綾解開後，耶多慢吞吞地將包中東西倒出，但見剎時帳內霞光萬道，耶多不由驚呼道：”啊！啊……“
　　他嚴啊”了數聲，卻沒說出壹句贊嘆的話，好像他已被眼前的東西驚呆了，竟無法再說出贊語。
　　阿史那都也臉色蒼白道：“能值多少？”
　　耶多左手五指壹伸，右手愛憐的輕撫在那些東西上，他見到珍貴的珠寶，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只見他右手上的五顆珠寶，這時相較之下黯然無光，眾人看去只能看見芮瑋的珠寶光彩，再也見不到他手上所能發出的壹絲珠光。“
　　阿史那都也大聲道：”只值五千嗎？“
　　耶多搖搖頭，阿史那都也臉色慘變，罵道：”混賬！妳也不是啞巴，怎麽不說話？“
　　耶多驚醒，見阿史那都已發怒，顫抖道：”能……能……值……五百萬……“阿史那都也大驚道：”五百萬？“
　　李潮跟道：”五百萬什麽？“
　　耶多定下心神，說道：”足足能值五百萬兩黃金。“
　　阿史那都也怒喝道：”胡說！“
　　耶多慌忙道：”小的怎敢胡說，這是中原最奇的珍珠，名叫‘貓眼’，壹顆已經價值連城，這裏共有十二對，其價值本不可計，五百萬兩黃金還是少算。“
　　李潮道：”耶多家學淵博，他的話不會錯。“
　　阿史那都也頹然長嘆，臉色越發蒼白，耶多見機不對，鞠躬告退，臨去時眼光戀戀不舍那十二對‘貓眼”
　　芮瑋將“貓眼”全推到阿史那都也面前道：“這，全部給妳。”
　　阿史那都也呆呆地看著“貓眼”，突然變色道：“天龍珠不賣！”
　　芮瑋冷靜道：“妳忘了漢人那句俗話？”
　　阿史那都也撒賴道：“忘了又怎樣？”
　　李潮正色道：“都也兄，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阿史那都也忽然將十二對“貓眼”包起，塞到懷中，冷笑道：“好罷！天龍珠就賣了！”
　　芮瑋道：“天龍珠在哪裏？”
　　阿史那都也強硬道：“不在我身邊，到金山時給妳！”
　　李潮接道：“芮兄放心，都也兄收了’貓眼‘，到金山時天龍珠壹定會交給妳。”
　　芮瑋豪爽道：“我相信李兄。”
　　阿史那都也哼聲道：“大概是不相信我了！”
　　說罷，招呼也不打，壹氣而去。
　　高莫野笑道：“大哥，妳從哪兒得來那麽多珠寶？”
　　芮瑋沒想到“貓眼”的價值如此昂貴，他從喻百龍留在墓中的珍寶，只取壹部分，用去不少，留下看來很好玩的十二對“貓眼”，今日派上大用場，實非所料！
　　心想天龍珠得到，野兒的腿傷即可治愈，高興地笑道：“是師父留給我的。”
　　高莫野道：“大哥用珍貴的’貓眼‘換壹顆天龍珠，不心痛嗎？”
　　芮瑋道：“再多猷貓眼’也比不上野兒的壹只小指頭。”
　　高莫野聽到這話“隊中感到無比的甜密。
　　李潮自阿史那都也去後，愁眉不展，悶悶不樂。
　　芮瑋抱拳道：”多謝李兄幫忙，若非李兄仗言壹二，在下無法換得天龍珠。“
　　李潮嘆道：”芮兄為何非要天龍珠不可？“
　　芮瑋將其中原委說出，李潮點頭道：”天龍珠確能將高小姐腿傷治好。“
　　芮瑋心知史不舊不會騙人，但不解地道：”世上天龍珠真只有壹顆？“
　　李潮道：”芮兄可知天龍珠是什麽？‘
　　芮瑋道：“想是壹顆特別珍貴的珠寶。”
　　李潮搖頭道：“天龍珠不是珠寶，是條天龍的內丹！”
　　芮瑋恍然大悟，心想“龍”要看都看不到，定是突厥國遇到壹條天龍，射殺後，取出內丹，這樣難怪天下只有壹顆了，而其能用來治愈高莫野的腿傷，可想而知。
　　這時忽聽外面“嘟嘟”牛角號聲吹起，壹只百人組成的獵隊，開始向金山迸發。
　　壹路上芮瑋和李潮越說越投機，兩人皆有相見恨晚之感。走到黃昏，壹個貴族少年將李潮請去。
　　李潮回來後，愁容滿面，不做壹聲，芮瑋不便過問，天黑時搭起帳幕，大隊全部憩息，預備明日再繼續前進。
　　此去金山尚有數天的路程，芮瑋和高莫野自有小型帳幕，跟著搭起，帳幕剛搭好，李潮派人來請他兩人去吃飯。
　　李潮幕中早已陳設好精美的大食，除了李潮壹人外，別無他人。芮瑋奇怪壹日都沒再見到過阿史那都也。
　　芮瑋見李潮壹番誠意，不疑有他，就座後便與李潮互相痛飲，高莫野只要沒有阿史那都也那種人在座，也委實很欣然地淺飲數杯。
　　所謂“酒逢知己幹懷少”，芮瑋高興交到李潮這樣好的朋友，雖未飲幹杯，但至少飲了數十杯。
　　直吃到酒幹菜盡，芮瑋大醉睡去。
　　不知過了多少時日，芮瑋醒來，發覺四下景況全非，所在不是李潮的帳幕，而是個光線幽暗的洞窟。
　　他大驚失色，第壹個令他想起的是野兒，野兒到哪裏去了？心中壹急，慌忙爬起，大呼道：“野兒！野兒！”
　　聲音在洞窟中繚繞，只聽那空洞的呼聲，四壁震回，好像十數人在呼喚：“野兒！野兒！”
　　芮瑋叫了好幾聲，不見高莫野回應，忽聽壹人聲音幹枯道：“醒來亂叫什麽，驚擾老夫好夢！”
　　洞內太過暗黑，又無燭火，芮瑋見不著說話的人，驚問道：“妳是誰？”
　　那人冷冷道：“牢中囚！”
　　芮瑋失聲呼道：“這是個地牢？”
　　·
　　那人嘆道：“妳還不知身在牢中？”
　　這時芮瑋慢慢恢復夜視的能力，要知他在簡家墓中，沒有壹點光線亦能看清，現在尚有些微光線，時間壹久，視力不下在晝間所見。
　　只見這是壹個十丈見方的巖洞，說話那人坐在壹角，年紀蒼老，頦下胡須雪白壹把，眼睛緊閉。
　　芮瑋道：“老先生，這地牢是什麽地方？”
　　白須老人道：“金山！”
　　芮瑋臉色倏變，驚呼道“金山？可是在突厥國內？”
　　白須老人道：“世上只有壹處金山，當然是突厥國內！”
　　芮瑋搖頭不信道：“不會！不會！我記得昨天還在伊犁河？”
　　白須老人道：“昨天妳壹步也未離開這裏。”
　　芮瑋大驚道：“那……那……我什麽時候來到這裏？”
　　白須老人道：“三天前，妳被擡到這裏。”
　　芮瑋大驚道：“三天？”心想伊犁河到金山要四、五天路程，難道那晚酒後，壹下就過去七、八天了。“
　　白須老人又道：”擡到這裏時，妳身上酒氣很重，當是吃了百日醉。“
　　驀然，”砰“的壹聲，響徹洞內，白須老人道：”是妳在打洞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