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壹回合看出史不舊功力不如阿羅逸多，阿羅逸多揮掌再擊時，史不舊不敢硬接，身形壹層，快速還攻。
　　芮瑋暗忖：以史不舊深厚的功力都不能敵，這紅袍僧人的功力實在了得，不由低語道：“糟糕！史前輩恐怕不敵。”
　　高莫野在芮瑋懷中看得清楚，說道：“史不舊壹定不敵。”
　　芮瑋道：“妳怎麽知道？”
　　高莫野微揚道：“聽師父說阿羅逸多是天竺壹等高手，精通掌法，史不舊掌法平平，怎是對手。”
　　史不舊聽得暗暗心驚，這時本應設法取劍來戰，但他心中不服，暗道：“就是不能勝他，保個平手諒沒有問題。”
　　二十招過去，阿羅逸多掌法無奇，和史不舊戰來，不分上下，史不舊心想天竺壹等高手不過如此，當下掌法壹變，展出二十年獨自精研的壹套掌法。
　　這套掌法聲勢不凡，芮瑋曾用木劍也鬥它不過，暗道：“看紅袍僧人如何能保不敗？
　　他以為紅袍僧人定要難以應付，哪知阿羅逸多仍是那套無奇的掌法，但數十招後阿羅逸多不露壹點敗象，好似史不舊那套掌法對他不起任何威脅作用。
　　芮瑋好奇，仔細看去，這才看出阿羅逸多的厲害，原來他的掌法已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同樣的掌法，他將功力稍加幾成，威勢便大大不同，堪與史不舊的新奇掌法相對，看來他還未用出全力呢！
　　史不舊越戰越傷心，本以為精研二十年的掌法施展出來，定要給阿羅逸多壹點顏色，哪知現在壹點效果也無，二十年的心血如付流水，怎不教他傷心難過？”
　　阿羅逸多壹聲大喝道：“註意啦！”掌法倏然強烈起來，風聲呼呼真如雷霆萬均之勢！
　　這掌法不但勁力變強，招式更為神妙，比起剛才的掌法大不相同，史不舊才接五招已現危機。
　　陡聽阿羅逸多壹聲斷喝道：“著！”雙掌十指箕張，迅速無比地朝史不舊胸前抓去。
　　史不舊心想千萬不能被他擒住，否則面皮丟盡，當下雙掌猛推，明知不能硬接，卻毫不再考慮。
　　阿羅逸多未想到史不舊敢硬接，大罵道：“妳找死！”
　　頓時只聽“轟”的壹聲，史不舊被擊得像斷線風箏飛起，但他神智清醒，落下時壹使腰勁，跌坐地上，沒有摔傷，只覺雙掌隱隱發麻，壹時無法擡起。阿羅逸多大笑道：“看妳還不就擒？”
　　只見他壹步壹步慢慢向史不舊走去，好像穩有把握將史不舊壹手擒來。
　　將要走近，史不舊霍然站起，擺起架式，雙目凝視。
　　阿羅逸多椰榆道：“妳還敢再戰？”
　　史不舊凜然道：“當然要戰！”
　　突聽高莫野道：“浮天滄海遠，去世泛舟輕……”
　　史不舊神情壹震，凝神靜聽。
　　原來當年壹燈神尼攜帶才十歲的高莫野來到此地，向他求治，因高莫野自幼身體孱弱無法習武。
　　他早聞壹燈神尼武功蓋世，便要求神尼傳授壹套武功，即應允治好高莫野孱弱的身體，並願爾後再助高莫野壹次。
　　壹燈神尼無法將高莫野先天孱弱的身體治好，於是答應下來，事後高莫野健康同常孩，壹燈遵約傳他武功時，曾先念道：“浮天滄海遠，去世泛舟輕……”
　　但她念了這兩句，停止不念，匆匆將壹套精妙的步法走勢教給他，帶著高莫野飄然而去。
　　他依照神尼所授走勢苦苦練了十年不得要領，雖有小成，卻無太大的神妙可言，總覺其中有不解之處，時時憶起神尼最初所念的兩句，便覺關鍵定在其中，但不知神尼為何不念完？
　　如今陡聽神尼惟壹的弟子念來，忘了眼前強敵，全神貫註，但聽高莫野緩緩道出，越聽越覺心癢難搔。
　　阿羅逸多有心要將史不舊挫服，使他能夠好好救自己的徒弟，見他先不動手，便靜等待。
　　高莫野念了盞茶，念到：“其中神妙奧秘，盡在此言中。”戛然而止。
　　史不舊恍然大悟道：“我了解了！”
　　只見他壹腳向阿羅逸多前踏去，阿羅逸多壹手抓向史不舊的胸襟，居然沒有抓到，竟失了史不舊的影子。
　　阿羅逸多大驚失色，念頭未轉，只覺背心被史不舊壹拳擂個正著，幸虧他手臂被震傷，功夫喪失大半，只被打得沖出數步，沒有受傷。
　　阿羅逸多急快反身，主動攻擊，他這壹攻來，威風凜凜，掌風強勁，但史不舊好似不見，等快擊到，橫步壹踏，阿羅逸多眼睛壹花，又失去史不舊的影子，背心又被擂中壹拳，差點跌個狗吃屎。
　　阿羅逸多的反來復去攻勢不斷，攻了七招，沒有撲到史不舊壹片衣角，卻又被打中背心七下。
　　這七下雖未將阿羅逸多打傷，但雄風被打得盡失，他頹然壹聲長嘆，掠出戰圍，抱起病人。
　　史不舊有心要奚落他壹番，冷笑道：“怎麽走啦？無妨再試試幾拳！”
　　阿羅逸多洪聲道：“總有壹日老衲會將這路步法識破。”
　　高莫野笑道：“等妳識破那日，怕已不在世上了！”
　　阿羅逸多深深註視高莫野壹眼，將她容貌刻在腦海中，冷哼壹聲，轉身飛奔下山而去。
　　等阿羅逸多壹走，史不舊也跌坐地上，高莫野道：“妳能將師父教的那套步法練得這般熟悉，不錯呀！”
　　史不舊冷冷道：“當年令師為何只傳走勢，不傳其中要訣？”
　　高莫野笑道：“倘若那時家師要訣傳妳，今日世上還有何人能是妳的敵手？”
　　史不舊心想這話不錯，自己苦練十年的步法，本是平淡無奇，今日才得要訣，便化腐朽為神奇，要是當年壹燈神尼將要訣走勢同時傳授，天下無人能是敵手，想到這裏，冷笑道：“令師難道怕老夫橫行江湖，只傳半套武功？”
　　高莫野道：“就是家師的半套武功傳妳，還不知足！”
　　史不舊突然顫抖道：“今日妳為何將要訣說出？”
　　高莫野道：“妳破例救我壹命，我當然也要回報壹次。”
　　史不舊身體顫抖的越發厲害，臉色煞白，只聽他牙齒咬得格格打顫道：“寒……寒……毒……掌……”
　　芮瑋驚呼道：“寒毒掌？”
　　向他手掌看去，只見史不舊的雙手結出壹層白霜，想到適才阿羅逸多與他對掌時，將他打飛起來，定是那時阿羅逸多將手中寒毒傳到他手中，現在發抖起來。
　　史不舊掙紮站起，向竹屋走去，但他未走十步又翻身跌倒，這寒毒發作得好快，頃刻他的全身都結出壹層薄薄的白霜，只聽他牙齒格格聲更響道：“快……去……房中……取出……三……陽……丹……”
　　芮瑋毫不考慮，將高莫野放下，奔進竹屋，取出壹白瓷小瓶上標簽“三陽丹”三字。
　　史不舊格格道：“給……給……我！”
　　芮瑋遞過去，他壹把搶下，顫抖地打開瓶塞，倒出三顆白色丸子，猛然吞下，閉目坐息。
　　這三陽丹好靈效，頓飯後，白霜全消，浸濕全身衣服，好似剛從水中出來，再盞時間，他身體不再打顫，張開眼道：“好厲害！好厲害！總算將那寒毒解了大半！”芮瑋站在壹側沒有走開，此時突道：“天下會寒毒掌的人有多少？”
　　史不舊恍若忘了剛才芮瑋遞藥之恩，板著臉道：“妳們怎麽還沒走？”
　　高莫野罵道：“妳這人真不知好歹，我們若走早就走了，大哥沒給妳遞藥，現在早就凍死了，還能兇霸霸地說話！”
　　吏不舊冷冷道：“藥是我的，那小子不過舉手之勞而已！”
　　高莫野氣道：“好沒良心！好沒良心……”
　　史不舊冷笑道：“什麽良心不良心，妳師父根本沒有回報我壹次，壹燈那賊尼本應該傳我壹套武功，她騙人只傳半套，現在妳將另半說出，等於替妳師父消彌騙人的罪過……”
　　高莫野杏眼圓睜道：“妳敢罵我師父！”
　　史不舊不理她，續道：“但是老夫也未救妳……”
　　高莫野奇道：“妳沒有救我，那我身上魔藍毒是誰解去？”
　　芮瑋怕史不舊說出其中原委，搶道：“是他將妳治好，我們走吧！”
　　走上前來要將高莫野抱走，卻見高莫野自動站起，史不舊冷冷道：“妳別走動，好好聽著，妳的性命是換來的……”
　　芮瑋大喝道：“妳敢說！”
　　史不舊冷笑道：“現在老夫將‘淩波微步’體會透徹，不會再輸給妳了！”
　　高莫野走上前道：“妳說，我的性命是怎樣換來的？”
　　她才走到十步，“咕咚”壹聲，摔倒地上。
　　史不舊道：“叫妳別動，可沒錯吧！”
　　芮瑋驚道：“她怎麽啦？”
　　史不舊“嘿嘿”笑道：“妳管她怎麽啦，她雖不能自由走動，總比妳只能活兩年好得多。”
　　他有意刺傷這對情人的心，只要能見到他們彼此痛苦，心中便會覺得有莫大的快感。
　　高莫野哀痛道：“大哥，是妳用性命換我的性命－－”
　　芮瑋道：“莫聽他胡說，妳怎麽不能走動？”
　　史不舊陰陰笑道：“妳問她有什麽用，她也不知道。”
　　芮瑋低聲下氣道：“前輩是否將她治好了？”
　　史不舊搖頭道：“我也沒法治，魔藍毒解得太遲，這雙腳今生莫想再走動自如。”
　　芮瑋道：“我不信世上沒有藥能將野兒的腿傷治好廠
　　史不舊道：”有是有的，但憑妳怎能要到那藥物？“
　　芮瑋急迫地道：”什麽藥物？“
　　史不舊冷酷無情地道：”我沒有義務要告訴妳！“
　　芮瑋拔劍道：”妳說不說？“
　　高莫野嘆道：”他不說罷了，妳既只能活兩年，我腿好了有什麽用！“
　　芮瑋道：”他胡說，我再活幾十年也沒問題，妳的腿傷壹定要治好，他若不治，誓不罷休！“
　　史不舊嘿嘿笑道：”妳騙她有什麽用，老夫那顆藥丸巨毒無比，兩年後壹定發作，即使華陀再世，到時也沒法救妳壹命。“
　　高莫野幽幽嘆道：”大哥可是為了救我，將他那顆毒藥丸吃下？“
　　芮瑋怕她傷心，堅不承認道：”沒這回事，是他敗在我的劍下，不得不救妳。“回身向史不舊大聲道，”妳敢否認不是敗在我的劍下，不得不治？“
　　這是事實史不舊不得不承認道：”不錯！但……“
　　芮瑋不等他說下去，就壹劍向他當胸刺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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