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六回　天池人
　　芮瑋從後山走出，繞回書房，經過萬壽居時，迎面碰到簡懷萱輕巧地走來，簡懷萱看到哥哥，兩步趕上來，挽住芮瑋的手，滿面笑容道：“壹上午沒見到大哥，是不是呆在劉姐姐的房間裏呀？”
　　芮瑋故作生氣道：“妳怎麽對大哥淘氣，早上推大哥進去，差點和她撞個滿懷……”
　　簡懷萱天真地刁難道：“她……她……她是誰呀？”
　　芮瑋板著面孔道：“看來我得揍妳壹頓屁股才行！”
　　簡懷萱嚇得伸了下舌頭，連忙道：“我這麽大了，哪能再打屁股……”
　　芮瑋看她緊張的樣子，不由笑了出來，簡懷萱見大哥不生氣，膽子壹大，便忘了大哥的厲害，勸道：“大哥，妳要對劉姐姐好壹點！”
　　芮瑋隨口道：“我幾時對她壞啦？”
　　簡懷萱輕嘆道：“劉姐姐來了壹年多，自從爸爸去世後，妳就沒見她過，若非今天我推妳去見她，算來只在爸爸未去世前見她壹面，妳要對她好，會不去見她？”
　　芮瑋心想，聽她這麽說，敢情恩公不喜歡他的未婚妻，他父親死了壹年，難道壹年都不願見他未婚妻壹面，劉小姐那麽好的人，為什麽不值得恩公喜歡，恩公也太無情了！
　　芮瑋心中同情劉育芷，不覺出口道：“應該對她好啊？”
　　簡懷萱笑道：“本來嘛！劉姐姐又溫柔又賢慧，大哥應對她好！”
　　芮瑋喃喃地道：“她還是個十分美麗的姑娘……”
　　簡懷萱高興地道：“劉姐姐既有這麽多好處，大哥以後可要對她好　啊？”
　　芮瑋連連點頭道：“我會的！我會的！我會對她好的……”
　　簡懷萱大喜，輕快地走向萬壽居，她以為能把大哥勸得對劉姐姐好，實在太高興了，她卻不知這個假大哥和她真大哥對劉育芷的想法完全不同呢！
　　芮瑋等簡懷萱走進萬壽居，喃喃自語道：“我怎能對她好呢？我並非真是她的未婚夫，但是恩公為什麽不對她好呢？其中有什麽原因呢？”
　　他懷著滿腦的疑問，慢慢走去，當他經過劉育芷那裏，呆站了壹會，卻沒敢進去看望她……
　　上更的時候，天已全黑，然而明亮的月色照在大地上，並不次於白晝，芮瑋對春琴說有事出去壹趟，假裝出門，從後山繞回，向陵墓奔去。
　　經過森林，便見老人喻百龍呆呆地站在墓前，純白色的墓石輝映在月光下，發出迷茫的光，襯著壹個蒼白臉色的狐獨老人，這景況陰森可怕。
　　老人仿佛不知芮瑋來到，忽然聽他長嘆壹聲，在這時這聲幽遠的嘆聲，給人聽來引起莫大的哀感，就好像老人心中有深重的痛苦，而借這嘆聲感受到別人的心中。
　　芮瑋緩緩走近，悲戚地喊道：“老前輩！”
　　喻百龍收回呆滯的目光，暫收斂住回憶中的痛苦，苦澀地道：“妳什麽時候來的？”
　　芮瑋道：“晚輩才來。”
　　喻百龍嘆道：“人老了便不中用，竟沒聽出來妳的聲音！”
　　他悲哀地搖了搖了頭，芮瑋道：“前輩心有所思，自然聽覺失去靈敏。”
　　喻百龍自我道：“不會！不會！我往昔決不會如此。
　　”要知內功精湛之人，縱然心思十分紊亂，亦能辨出落葉之聲，哪會連壹個人走近的聲音都聽不到？“
　　他精神霍而壹振，笑道：”妳來是向我學功夫的，我怎麽自個先坍自己的臺，來！來！我把三招演給妳看，這三招是藥兄獨到之學……“
　　芮瑋暗佩老人的胸襟，能夠把心中的悲痛立時掃光，當下仔細凝視他將三招演出。
　　喻百龍緩慢地將三招演完，問道：”看得如何？“
　　芮瑋道：”這三招芮瑋會使。“
　　喻百龍大驚道：”什麽？妳會？“
　　芮瑋拿穩架勢，卻不說話，將老人剛施出的三招，依樣葫蘆壹壹演出，竟和老人所使的不差分毫！
　　喻百龍驚呆道：”難道妳只看我使壹遍，便學會那三招？“
　　芮瑋搖頭道：”這三招恩公教過我，故而會使！“
　　喻百龍嘆口氣道：”我以為世上真有這等聰穎資高的人，看來是難求了！“
　　他好像很失望芮瑋並非心目中所企求的絕頂聰明的人物，他卻不知簡藥官獨創的這三招，世上有誰能看壹遍便學會？否則這三招有何厲害？
　　芮瑋自謙道：”晚輩資質魯鈍，這三招恩公教了很久，才會使。“
　　喻百龍道：”其實妳會了這三招，足以對付江湖壹流高手，我對黑堡曾有所聞，就是堡主林三寒親自來，在這三招中也無法勝妳！“
　　芮瑋驚喜道：”這三招真有如此厲害？“
　　喻百龍道：”當年藥兄獨會關洛英雄時，關洛二十壹位武林高手向他挑戰，那時藥兄僅以這三招壹壹將他們打敗，他們竭盡所能也無法在這三招中逃過，敗得心服口服，壹時藥兄這三招名震江湖，成為藥兄的武功標幟，召舞這孩子將這三招傳妳，壹能使妳防身，再者妳出這三招，別人便不會懷疑妳是偽裝的簡公子。“
　　芮瑋心中放下壹塊巨石，含笑道：”黑堡來犯時，我就使出這三招，謝謝老前輩的指點。“
　　喻百龍道：”妳既會這三招，我得教妳壹套別種武功。“
　　芮瑋不貪得，躬身道：”我回去將這三招好好體會，不用再麻煩老前輩。“
　　喻百龍道：”那怎麽成，若不教妳壹套武功，二掌壹腳之過，永記在心中，我就睡覺也睡不安穩！“
　　芮瑋道：”我還是勤練這三招的好，前輩教我新武功，我若學不精，到時間，反丟了前輩的臉，不如以後再學。“
　　喻百龍臉色壹變，不悅道：”妳瞧不起我的武功嗎？妳以為會了三招就夠了嗎？我這武功妳不用學精，只要學會，別說丟臉，光彩可大了！“
　　芮瑋沒想到他如此好強，訥訥道：”晚輩盡力學習……“
　　喻百龍見他答應學習，心下壹寬，笑道：”我來傳妳壹套掌法，名叫……“
　　頓時他想到壹個問題，傳什麽掌法好呢？自己的牛吹出去了，那到時若無藥兄那三招的效力大，那真丟了大臉，他想來想去只得將自己最精的壹套掌法傳出，其威力才能駕淩那三招之上。
　　當下他不惜壹切，續道：”這套掌法名叫玄妙三十掌。“
　　芮瑋聽到這個掌法名稱，心想，會有什麽玄妙？但見老人忽然如幽靈般飄忽飛躍起來。
　　他趕緊註定心神，凝視老人的身形，等老人施完停下身來，他雖然聰明絕頂，卻看得迷迷糊糊毫無所得。
　　喻百龍笑道：”我不信妳能看得懂。“
　　芮瑋學藝心甚強，見到這等奇妙的掌法，實乃聞所未聞，滿臉欽仰之色，祈求道：”前輩指示，晚輩恭聽！“
　　喻百龍道：”這套掌法學問很深，主在步子的走動，其中之玄妙，出自易經的演變。“
　　於是他將玄妙三十掌，壹面比劃壹面口說，解釋了兩個更次，才壹壹說完三十掌的精髓。
　　芮瑋無論記憶力和領悟力都很高，在喻百龍諄諄的指導下，到五更時，才練得略具規模。
　　這時天已微明，芮瑋不能再留，要趕回府中，臨去時喻百龍滿面悅色道：”僅壹晚的時間，妳能練得這樣，大出我之意料，如此下去，數天後黑堡來犯時，妳不必　再懼怕了！“
　　匆匆四天過去，芮瑋每晚向老人學那玄妙三十掌，已學得很熟練，他的行動沒有引起別人的疑心，總管潘中虛雖知他每晚出去，也不敢過問。
　　這天他從後山回來，匆匆就眠，睡得正熟，夏詩奔進喊道：”公子！公子！“
　　他慌忙坐起，披好衣服，夏詩已然走進他的室內。
　　夏詩怕生氣，先行了個大禮。
　　芮瑋不悅地道：”我不是關照妳們在我睡覺時，不要進來！“
　　他被上次秋書的事，弄寒了心，故而嚴禁服侍他的三個丫環，在晚上他就眠時，不能進入書房打擾。
　　夏詩緊張地道：”奴婢有急事奉告！“
　　芮瑋見她害怕的樣子，不由心軟，柔聲道：”什麽事，妳慢慢說。“
　　夏詩偷偷擡起頭來，望著這位心中對他既害怕又愛慕的公子，聲音微微顫抖道：”老夫人……“
　　芮瑋笑道：”妳講話不要怕啊！我也不會責備妳的。“
　　夏詩鎮定下心神，緩慢道：”老夫人說要公子去應敵。“
　　芮瑋壹驚，臉色微變：”什麽？應敵？是不是……敵人來了？……“
　　他這幾天無時不準備黑堡的來犯，但他自小養成對黑堡的畏懼，這時猛然聽到，不免恐慌失色。
　　芮瑋勉強止住內心的恐懼，問道：”他們來了幾人？“
　　夏詩道：”好像來了十多個……“
　　芮瑋大驚道：”來了十多個，只……只叫我壹人去應敵，這……這……“
　　他想到在黑堡時，連普通的武士都打不過，現來了十余個黑堡的精銳，自己縱然得到奇學，但叫自己壹人去應敵，生還的希望，微乎又微。
　　夏詩壯起膽子道：”老夫人不準別人幫妳，我……我……去幫妳……“
　　芮瑋頓時明白簡老夫人有意要害死恩公，故而只命自己壹人應敵，當下豪氣壹發，心想生死由命，笑道：”妳不怕老夫人罰妳嗎？“
　　夏詩顫聲道：”我……我……不怕……“
　　芮瑋看她臉色蒼白，想是早時簡老夫人待下人十分嚴厲，她雖說不怕，實是拼了壹死來幫助自己！不覺深受感動道：”好，妳隨我去，只要我今日不死，爾後決不叫妳再做卑賤之事！“
　　夏詩臉亡綻出安慰的笑容，她只要聽到公子讓她去陪伴，就好了，後面的話反而不計較是說些什麽！
　　他倆緩步向大門走去，走到正廳卻不見有人，顯是下人們都受了簡老夫人的指示，藏了起來，免得教大公子看見，不幫忙也不好。芮瑋暗暗冷笑，心想這樣來害恩公，不是太明顯了嗎！
　　走到大門前，已聽到門外有人叫戰道：”再不出來，莫怪我們放火啦！“
　　這時連個應門的小廝都沒有，芮瑋惟有緩步上前，親自開門，出外應戰。突然夏詩急掠上前，道：”公子，讓奴婢來！“
　　芮瑋看到這個情況，仿佛整個這麽大的天池府，只剩下自己和夏詩倆人，他想到簡老夫人的歹毒，不由搖頭嘆息壹聲。
　　忽聽身後有人道：”大哥，妳嘆什麽氣？“
　　芮瑋壹聽是簡懷萱的聲音，心下壹喜，回身道：”妳來做什麽？“
　　夏詩見小姐來了，停下開門的舉動。
　　簡懷萱幽幽道：”大哥，我……“
　　芮瑋笑道：”妳可是想幫我嗎？“
　　簡懷萱點頭道：”我……“
　　芮瑋搶先道：”大哥只要見妳關心著我就可以了，母親既有命令，妳還是不要違背，乖乖地回去。“
　　簡懷萱霍然膽子壹壯，倔強道：”不！我要跟大哥出去！“
　　芮瑋欣慰地笑道：”我還以為只有夏詩向著我，現在又有妳，只要這樣就好了。妳要幫我，大哥反而不安，快回去吧！“
　　簡懷萱道：”我不幫大哥，出去看看總行吧？“
　　芮瑋不得已點點頭。心中卻想要是劉育芷這樣關心自己，縱然馬上死在敵人的手下，也是高興的。
　　直到現在沒有看到她，丙瑋微帳道：”夏詩，開門！“
　　夏詩緩慢地將沈重的大門推開，只見門外高高矮矮共站著十二個人，芮瑋看到這十二人，心中壹震－－
　　其中壹人冷冷道：”現在才出來嗎！我還以為天池府都是縮頭烏龜的人物。“
　　夏濟嬌叱道：”妳罵誰？“
　　那大人笑道：”天池府烏龜號的人物，只剩下壹個了嗎。怎麽來了兩個女娃？“
　　旁邊壹個瘦高的長人輕輕道：”大哥，妳看誰來了？“
　　那人長得白胖矮小，和兩個瘦長如同骷髏的高人壹比，矮了半截，身後九人也都高出他壹頭以上。
　　見他冷電似的眼光向芮瑋壹掃，驚聲道：”妳還沒有死！“
　　芮瑋知道面前是黑堡的壹流高手，別說後面的九大蛇將，前面這三大魔就教他恐懼得全身泛上冷意，當下意圖鎮定心神，不做壹聲，靜觀其變。
　　夏詩譏笑道：”我們公子活得好好的，妳們要是怕公子，也用不著咒他死啊！“
　　那白胖矮小的中年人是江湖上兇名甚著的‘天魔’黃溫凱，與‘地魔’那印遠，‘人魔’柯輕農，同稱黑堡三魔。
　　他以為芮瑋傷在‘地魔、’人魔‘的白骨劍下，縱然被人中途搭救，定然逃不過白骨劍上的巨毒，哪知芮瑋不但沒有死，反而成了天池府的公子，難道其中有什麽怪異？
　　他盯望在芮瑋的臉上，陰笑道：”公子姓什麽？“
　　芮瑋被平時心中最駭懼的”天魔’。壹望，嚇得臉色微變，要知他從小住在黑堡，早已被作威作福的三魔欺壓得不敢隨意吐氣，現在面對面相敵。膽子再大，也不禁寒戰！
　　簡懷萱含嗔回道：“我哥哥當然姓簡！”
　　“天魔‘黃溫凱大笑道：”敢情那個姓芮的小子入贅天池府，做了妳的丈夫，才改姓簡！“
　　簡懷萱臉上泛起紅霞，指著”天魔“結結巴巴罵道：”妳……妳……說什麽？“
　　夏詩右手劍壹揮，說：”瞎說八道，我家小姐待字閨房，哪曾有了丈夫！“
　　黃溫凱笑道：”沒有丈夫剛好！正好跟她這個假哥哥偷偷摸摸……“
　　簡懷萱惱羞成怒，蓮足壹蹬，飛身而上，玉掌左右開弓拍向”天魔“黃溫凱，黃溫凱大驚，連避三下，才未教她打中。
　　芮瑋想到自己的仇恨，膽量壹壯，大聲道：”妹妹回來！“
　　簡懷萱滿面憤怒，回轉身道：”哥哥好好打他們壹頓，他們太欺侮人了！“
　　芮瑋緩步上前，走到簡懷萱身邊，低聲道：”妳退到後面，大哥自有計較！“
　　”天魔“黃溫凱哼哼冷笑道：”好親熱啊！好親熱啊！“
　　芮瑋心中壹定，不再懼怕，眼前雖有強大的敵人，視若無睹，臉色壹板，裝做驕傲的神色，冷冷道：”妳們可是黑堡來的嗎？“
　　”地魔“那印遠壹旁大喝道：”芮瑋，見著咱們，還不跪下！“
　　芮瑋想到恩公，千萬不能露出馬腳，神色不動道：”誰是芮瑋？“
　　三魔心中齊都壹驚，在黑堡時芮瑋素來怕自己兄弟三人，現在看他鎮定的表情，莫非他真是簡公子？
　　”天魔“黃溫凱不敢再大意，他知天池府之能，暗暗警惕，運氣戒備道：”公子高名？“
　　芮瑋模仿簡召舞的狂慢，傲氣沖天道：”妳們配問本公子的名字嗎？“
　　”人魔“柯輕農忍不住氣，大叫道：”姓芮的，別裝蒜？“
　　芮瑋眉頭壹掀，冷冷道：”聽說有幫江湖人物要來本府騷擾，家母說那幫江湖人物都是些跳梁小醜，妳壹個人出去應付就得了，本公子出來時還以為要費壹番手腳，哪知是壹群瘋子，窮嚷亂嚷的，早知就用不著出來了！“
　　”天魔“黃溫凱聽芮瑋這番話，雖是極盡諷刺，卻不敢動怒，越發認定他就是簡家的公子，凝神戒懼道：”閣下可是大公子簡召舞嗎？“
　　芮瑋哼了壹聲，正眼也不望他壹下。
　　黃溫凱曾聞簡家大公子驕橫狂傲，身懷絕世武功，為了顧全大局，賠笑道：”黑堡有個使喚的小子，長得和公子壹模壹樣，兄弟們猛然壹見，引起誤會，尚望公子多多包涵！“
　　芮瑋嘿嘿冷笑道：”既見本公子，還不跪下！“
　　”地魔“那印遠想到剛才要他跪下，現在還敬回來，心中不敢再確定他是否真是芮瑋，只得回道：”誰敢叫我們跪下？“
　　”天魔“黃溫凱怕鬧翻，即刻動手，破壞了原來的計，低聲叱責道：”二弟，不要多嘴！“
　　轉向芮瑋，涎著臉笑道：”本堡堡主吩咐在下們前來，主在取回失物，並無他意，剛剛多有得罪之處，公子大量，請寬宥則個！“
　　芮瑋看他臉色與剛才認自己為芮瑋時判若兩人，心知”天魔“不但武功高而且極精心計，不像”地魔“、”人魔“有勇無謀，哈哈笑道：”本府世家，會取貴堡的失物，簡直是笑話！“
　　黃溫凱主要目的就在絆住簡家大公子，當下笑道：”那件失物價值連城，是令尊未為宰相時至本堡取去，當時公子尚未出世，當不知曉。“
　　他這句話骨子裏諷刺芮瑋年幼無知，芮瑋哪有聽不出的道理，立即做聲道：”既是家父取去，為何當時不來取回，延至如今！“
　　”天魔“黃溫凱訥訥道：”這個……這個……“
　　他這個半天，也這個不出下文，要知黑堡在江湖上雖是赫赫有名，但比起簡召舞的父親簡春其在世時的天池府，其聲勢差得太遠，當時哪敢輕攫其鋒！
　　”地魔“那印遠脾氣最躁，大怒道：”就算那時不敢來，現在就敢來。“
　　”人魔“柯輕農接道：”咱們現在看透了天池府，沒有壹個能人！“這兩句滿含火藥的話，壹經道出，芮瑋雖不真是天池府的大公子，也激起滿懷怒氣。
　　黃溫凱見機不對，趕忙道：”堡主說天池府在武林中占著領導的地位，黑堡自不敢輕易而來，此次前來，亦不敢冒犯，僅求將失物歸還。“
　　芮瑋道：”天池府再沒有人，也不會將黑堡看在眼下！“
　　黃溫凱連連賠笑道：”那個自然！那個自然！誰不知天池府無論婢女，仆人，就是三尺童子，亦然身懷絕藝，二弟、三弟不知好歹，說話輕重不分，公子見諒！公子見諒！“
　　芮瑋沒想到”天魔“會如此低聲下氣，就勢不再發作，但仍裝做傲然不悅道：”妳且說來，天池府取去貴堡何物？“
　　黃溫凱故作神秘道：”那件物品貴重無比！“
　　芮瑋這時仿佛真把自己變成簡召舞，壹點也不再膽寒面前的敵人，大聲道：”再貴重的物品，天池府也不稀罕！“
　　黃溫凱笑道：”可是這件物品非同小可……“
　　芮瑋看他滿面奸詐，要說不說，故作神秘的樣子，大為厭惡，怒聲道：”妳且說出名稱，果真是黑堡的東西，立即歸還！“
　　黃溫凱吞吞吐吐道：”當真嗎……“
　　這時忽聽天池府內傳出壹聲尖銳的口哨，黃溫凱知道自己的人業已全部侵入天池府內，正好裏應外合不再耽誤時間，臉色陡然變得十分兇惡，大笑道：”那件東西，便是天池府的寶藏！“
　　芮瑋慌忙問道：”什麽寶藏！“
　　黃溫凱大聲笑道：”誰不知天池府寶藏無盡，取之不竭，尤其是武學奇書！“
　　.
　　簡懷萱大驚道：”哥哥！哥哥！他們都侵入家裏去了，快回去幫忙！“
　　芮瑋回頭望去，但見天池府內，黑煙沖天，顯是他們已在放火，身形剛動，黑堡三魔和九大蛇將迅快在他四周圍住。
　　”天魔“黃溫凱哈哈笑道：”久聞大公子武學高超，今日讓在下們見識見識！“
　　芮瑋眼看黑堡十二大高手圍住自己，不由慌了手腳，不知從那方下手沖去，大聲道：”妹妹，夏詩，妳們先沖回去幫忙，留我在這裏應付！“
　　黃溫凱大笑：”哪有那麽容易，黑堡不來則已，既來就不是弱手，天池府再強也不是黑堡十年預備的對手，快快納命來吧！“
　　說著天、地、人三魔抽出白骨做成的怪劍，芮瑋壹見此劍，想到若非恩公差點死在這劍下，頓時激起滿懷仇恨，雙手握拳欲以恩公所教三大絕招，與其拼命！
　　黃溫凱譏嘲道：”好個簡公子，竟敢以空拳敵對，敢情怕活得不耐煩了！“
　　芮瑋不放心簡懷萱與夏詩，望著她們，大聲道：”妳們快走！“
　　簡懷萱道：”等大哥打敗他們，我們壹起走廠
　　夏詩笑道：“他們壹定不是公子的對手。”
　　芮瑋暗暗叫苦，心想等下打得不好，就要送命，恨不得馬上逃走不要在她們面前丟臉，但已成滿張之弓，不得不發，惟有先發制人，壹招向“天魔”攻去。
　　“天魔”迎上前，大聲笑道：“今日叫妳見見天地人三才絕陣的厲害。”
　　【未完待續】
　　共計14725字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