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火德初凝（上）

　　九月壹日
　　平遠上，設壹高臺，在中間，端坐著王弘毅。
　　陽光下，王弘毅端坐不動，神色安詳，眼神深邃，金絲交織的定遠將軍袍，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更加光彩耀目。
　　左右是儀態肅然的大將，他們個個身披精良的甲胄，排列成二排，壹股銳氣，就隱隱逼人而來。
　　首先就是大將丁虎臣、沙成都大將張允信、長策都大將赫義。
　　還有義從軍的四個衛將——劉果、左籍、王羽、孫資。
　　又有張毅、何勝、柴嘉、賀仲四將，再後面是降將顧許，之後就是樊流海。
　　這些大將的肅立，他們的存在和儀態，襯托著王弘毅更加威嚴和肅穆，當然事實上也是，這些大將雲氣凝聚，都寄托在王弘毅身上。
　　王弘毅目光炯炯，將眾將壹壹掃過，吩咐說著：“閱兵！”
　　王弘毅選在這時閱兵，就是要威懾，雖有許多方法，但閱兵無疑是最快見效方法。
　　現在是爆發前的沈默，內含無數洶湧波濤，數月之內，恐有大變發生。當此危機，唯有大舉閱兵，才能立竿見影，鎮住局面，令局面發展，隨著所願。
　　“閱兵！”頓時，左右擂鼓之人，頓時咚咚擂鼓，又揮舞著旗幟發出號令。
　　“前進！”壹聲號令，只見遠處，壹個個方陣前行，個個目不斜視，按著整齊的步伐而前進，軍容嚴整，就算在太陽的照射下，隊列絲毫不亂。
　　更卒營由老兵擔任，要知道在這個時代，老兵都是最痛苦的壹族，他們除了戰鬥別無所長，又由於長期軍營而身上滿是傷病，現在王弘毅設更卒營，自更卒令到教令，都是老兵，給予俸祿，因此他們激發出了強烈的熱情。
　　王弘毅對軍紀要求極嚴，因此這些老兵很快就以空前熱情操練著新兵，訓練極其嚴酷，稍不整齊，便是壹頓軍棍過來，這樣長久下來，軍中列隊齊肅，已是深入到各人骨髓中去。
　　這些方陣的兵，雖新擔任正兵，但這壹個個方陣，便顯現出壹股的肅殺之氣。
　　腳步劃壹，方陣每陣五百人，總計有二十四個方陣，話說，兵滿壹萬，就無邊無際，這二十四個方陣，整齊而立，就感覺到排山倒海壹樣。
　　每個方陣到達了高臺前，就是鏘鏘作響，抽出長刀斜指，壹片明晃晃的寒光。
　　各大將，都是以震驚的目光不斷打量，心中翻滾著，卻在這時，誰也不敢多咳壹聲。
　　樊流海自投靠後，知道了李家族滅，這些日子都在訓練著自己的壹衛，雖然他已經聽說過此次練兵極狠，心裏已有準備，但此時，眼前這壹衛衛鏘鏘抽刀，在高臺下整齊排列而去，還是震驚的全身顫抖。
　　樊流海暗暗想著：“壹國亡必有壹國興，眼前天下大亂，藩鎮割據，但是主公今日練此強兵，大燕失之鹿必為主公所得，想不到我樊流海果能遇到明主，得以襄大事，真是平生所願也。”
　　微微掃看，見得臺上各將，個個張大了嘴，凝看著下面，特別是長策都大將赫義，這時已經完全消除了桀驁，掩蓋不住震驚的表情。
　　鼓樂聲中，腳步嘩嗶，壹個又壹個方陣不斷跨過，看著這些方陣，王弘毅也是心潮澎湃，這自五月到九月，總共五個月，新兵終於練成了，並且以此威鎮眾將，再也無人敢於不服。
　　“禮畢！”等最後壹個方陣到達了目的地，壹片鏘鏘兵器還鞘的聲音。
　　這時，高臺遠處到最近，整整二十四個方陣，壹萬二千人，排列在高臺起，他們猛的伏身拜下，高喊。
　　“吾主萬勝，萬勝，萬萬勝！”
　　壹萬二千人，齊聲高喊，聲音如雷霆壹樣滾動，幾乎刺破雲宵。
　　甚至使大將都臉色發白，這雖呼喚萬勝，幾和“萬歲”壹樣了。
　　王弘毅受這萬兵朝拜，當“萬勝”直沖雲霄時，王弘毅突然之間，只覺得眼前壹紅，只見萬兵凝聚的白氣，明顯的滲出了赤色，這赤氣壹產生，就不斷繁衍擴大，只是幾分鐘，整個雲氣就凝聚出淡淡的赤色。
　　火德自此而生，以後才可橫掃蜀中，王弘毅心潮澎湃，自重生來已有三年，戰戰栗栗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殺陳翔、治汲水、斬呂濟、招賢才，滅柳鎮、誅李家、服眾將，練精兵，這壹連串功績和大勝，看似輝煌，實壹波不平再起壹波，時時處處總有人專門作對，每天批閱公文，累得筋軟骨酥，才獲得了現在的基業，想到這裏，就忍不住壹股熱氣直沖眼框。
　　不過王弘毅終不是以前，片刻後，心神安定了，笑的對左右說著：“吾練此兵，眾將以為如何？”
　　張允信出列，說著：“主公，就憑列陣這壹萬兵，各陣怕無人是對手，若是有此數萬人，蜀地誰是主公對手？”
　　長策都大將赫義也說著：“老將服了！”
　　赫義剛才沮喪的發現，以營中壹千五百正兵，自己苦心經營十年，但是拉出來同樣人數對抗，也沒有完全戰勝的把握。
　　若是對上二都，自己就絕無勝算了，不知不覺，這少主已經擁有淩駕於老將之上的實力了。
　　看著眾將的神情，王弘毅暗中含笑，這等老將，單是功績還不能完全折服，總要展現出淩駕性的實力，才能徹底壓制。
　　下面眾將連聲附和，顯是有著同感，這時樊流海出了列，伏首連連叩頭，說著：“主公練此強軍，必能席卷蜀地，富貴不可言。”
　　王弘毅看了上去，知道徹底折服了此將，老將臣服，還沒有眼前此人匍匐折服來的喜悅，壹時間不由仰天大笑，片刻，笑聲落下，說著：“眾將說的太過了。”
　　指著下面的方陣說著：“現在這等兵將，看似強壯，與武技也很是熟練，但是還沒有徹底見血，沒有成為精兵。”
　　“主公，這又何難，底子已經有了，打上兩仗就歷練出來了。”大將張允信又說著。
　　“說的不錯，不過今日讓汝等閱兵，卻有要事，本鎮欲改革軍制。”王弘毅目光炯炯，將眾將壹壹掃過。
　　眾將頓時壹時啞然，知道將軍挾此聲威要改制，不由面面相覷，這時，大將張允信、樊流海、還有張毅、何勝、柴嘉、賀仲四將，幾乎同時跪下，其它幾將，見此情況，也不得不跪下。
　　王弘毅端坐在墩子上，掃過匍匐在地的眾將，臉上掠過壹絲微笑：“妳等不必如此，這是壹件好事。”
　　“請將軍發令！”眾將壹起磕頭，說著。
　　王弘毅點了點頭，說著：“自古五人壹伍，十人壹火，這是古制，不必改動。”
　　“五火50人，設壹隊正，隊正立從九品，這也不必改動。”
　　“二隊是壹營，營正稱果毅校尉，正九品，設親兵壹伍，以後每營就是105人的編制。”
　　說到這裏，和以前的兵制，也沒有多少區別，眾將都是匍匐著聽著。
　　“五營設壹衛，衛之長，稱昭武都尉，正七品，以後會配置文吏、輜重、親兵壹火，總計六百。”
　　聽到這裏，各人面面相覷，這步修改也不大，相反擴大些了權力和人數。
　　王弘毅掃看下面，這衛級就是相對獨立的單位，相當於縣級，有許多事處理，才如此處置。
　　咳嗽了壹下，又說：“以後五衛壹都，都指揮使配制親兵壹隊，正五品，稱遊擊將軍，配置隨軍文官、輜重官、軍法官，壹都總計3300人。”
　　說到這裏，眾將大嘩，本來以為改制是為了削兵權，幾個老將更是有著準備，不想是加兵權。
　　雖然這品級看似由四品變成五品，但是誰在乎這個？
　　壹都兵權，幾乎擴大了壹倍！
　　這時，甘厚以刀柄，重重擊在高臺上，喊著：“肅靜！”
　　眾將壹時啞聲，又重新匍匐著聽著。
　　“三都壹府，府將稱寧遠將軍，正三品，轄兵總計1萬，親兵壹營，這是以後編制，此時暫時不用！”
　　“這些軍制，既是為了眾卿富貴，更是為了統壹蜀地，也是嚴森軍級，分上下尊卑之意，以後眾將出行，只可帶著親兵，敢私調兵馬者，三尺龍泉為汝而設！”說到這裏，王弘毅的口氣，已經帶著凜然的殺意。
　　眾將不敢違抗，都是俯首聽令。
　　“丁虎臣何在！”
　　“末將在！”
　　“妳為我親兵大將，正五品遊擊將軍，下去挑選二衛，以後黑衣衛不僅僅是騎兵，也要組建步兵親衛，先是步壹千，騎五百。”
　　“諾，末將聽令。”
　　“張允信、赫義何在？”王弘毅又說著。
　　“末將在。”二將同時應著。
　　“本鎮任命妳二人正五品遊擊將軍，先建四衛，可下去挑兵！”
　　“是，謝主公。”二人都是懷著喜悅，磕頭應著。
　　“劉果、左籍、王羽、孫資、張毅、何勝、柴嘉、賀仲、顧許、樊流海！”
　　“標下在！”這幾人連稱末將的資格也沒有。
　　“我任命妳們為都指揮使同知（副將）各建二衛，可下去挑兵！”
　　“謝主公！”
　　壹下子，二十四營就分配了下去。
　　“現在是九月，這新兵訓練甚是辛苦，各歸營地後，要削減操演強度，讓士卒暫且休息，以後熟悉將營，以作準備！”
　　“諾！”十三位大將應著，磕頭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