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六十二章 夢中花·故事

　　“哈哈，我可不敢貿然出現在妳的面前啊。妳對這個世界的掌控，可真的可怕。”
　　那個陌生聲音之中充滿了忌憚。他似乎也知道王崎的厲害。
　　但王崎卻只是翻了個白眼：“若是我猜得不錯，妳也知曉吧，這個世界所謂的距離，都是虛妄。妳已經聯系上我了。若是沒有壹點誠意，只是單向的說話，那我便掛了。”
　　他倒是不怕了。
　　怎麽說呢，想要劫持肉雞，就得先開發出神瘟咒法。
　　但問題就是，不管是什麽樣的神瘟咒法，都會在出現的壹瞬間被逆時序靈犀擊潰。
　　不知道為什麽，在救濟神主或者其他前知者的眼中，所有的神瘟咒法都能夠觸發“前知”的機制，被壹個逆時序比特打個落花流水。
　　這就形成了壹個死循環。
　　所以，王崎壹開始就做好了暴露的準備。
　　既然IP都已經暴露，也沒有肉身，跑不了，那剩下的，就是真刀真槍的廝殺了。
　　王崎倒是想要稱量稱量自己，和七帝九十八君相比，到底是哪個層次的。
　　“好！”
　　這壹次，周遭的景色破碎，然後重組。
　　周圍變成了純粹的金色。那是流動的火光。
　　而王崎的面前，則出現了壹個火球。
　　“妳好。”
　　火球以靈力傳遞震動——或者說，在虛擬世界中模擬靈力傳遞震動的方式。
　　而且，他說的，並不是王崎意識之中的人族語言。
　　而是壹門通用語言。
　　這壹次，王崎卻沒有回答。他還記得自己在外面被那些戰機守衛壹個通用語甄別敵我的過程。
　　這就是那壹門語言。
　　“怎麽了？那壹天從救濟天魔界外面潛入的那個個體，就是妳吧？”
　　既然對方都已經確認到這壹步了，王崎也沒有隱瞞的意思了。他開口問道：“火之民？”
　　“救濟天魔王座下，法文帝源缺，見過道友。”那火之民釋放出七色光芒，所謂行禮：“道友果然也是頗有見識之人。壹般的眷從，也未必知道‘火之民’這種存在。看起來，道友不是遺族中人，也是頗有身份的遺族眷從了吧？”
　　——法文帝？七帝之壹？看起來我的手段確實頗為不凡。不過，話說回來……
　　王崎卻皺了皺眉：“遺族？那是什麽？”
　　“到了這壹步，還要做這種把戲嗎？”源缺語氣之中有些不滿：“天人最初的眷從，天眷遺族啊。”
　　王崎捂住自己的腦袋。
　　“嗯？”
　　法文帝見王崎不似作偽，也有些楞了：“不是天眷遺族？怎麽可能？我們前進的方向，必然是有小股天眷遺族的才對？就算她沈睡了，也不至於偏離至此啊……”
　　他猛然醒悟過來：“妳既然會這語言，又怎麽可能與天眷遺族無關？”
　　通用語是只有天眷遺族知道、只有天眷遺族會用的。
　　這壹點是不可能錯的。
　　只要知道通用語，就必然與天眷遺族有關。
　　王崎思量片刻，問道：“那麽，妳的來意是什麽？妳剛才說妳沒有敵意，是基於什麽立場的？”
　　火球源缺道：“我只能回以冷笑了。對於妳這樣完全沒有誠意的人來說，我們之間沒有什麽話好講的。”
　　王崎嘆息壹聲：“我失去了部分記憶。”
　　“嗯？”法文帝顯然是不信的。
　　“我在進來之前，就破壞了自己的關鍵記憶。我大概能猜到，妳說的天眷遺族是什麽……”王崎嘟囔著。他現在大概明白自己為什麽會說壹大堆聽都沒聽過的外星語言，而那個盤踞在自己母星之上，給自己提供情報的“神秘勢力”又是什麽了。
　　壹想到這裏，王崎多少是有點別扭的。雖然早就有這種意識，但是通過言語確認自己的種屬寄人籬下，多少還是有些……疙瘩。
　　“如果妳要說我是什麽天眷遺族的眷從，那我大概確實是的。但是，如今的我，已經將那壹支天眷遺族的情況忘了個精光。”王崎坦言道：“不管妳是想要代表妳們……救濟天魔界，和我身後那壹支天眷遺族和解，還是投誠，我都沒辦法答應妳什麽。除非妳得讓我接觸到我留在外面的記憶備份。”
　　“記憶……備份？”法文帝有些疑惑：“妳這樣潛入這裏，居然還要刪掉自己這些關鍵記憶？”
　　“不，我猜測，這些記憶並不是保存在我的腦子裏的，但我需要的時候可以隨時喚醒這段記憶。而現在的我，聯系不到自己的……本體。”王崎說道：“不管妳想要幹什麽，除非找到我的本體，不然什麽都不會發生。”
　　說完，王崎攤了攤手：“這就是我最大的誠意了。不過，在妳表現出足夠的誠意之前，就算妳給我返回自己肉身的法門。我也不會回去的。”
　　言下之意，王崎還不能確定，他們是不是真的友好。如果這些家夥只是想要借助自己回歸本體時留下的線索，去絞殺自己的本體，那就不好了。
　　不過，這倒也讓王崎確定了另壹件事。
　　自己的本體，多半是不用面對救濟神主……或者說救濟天魔王的。這位前知者大概是不關心這種小事吧？
　　如果壹個前知者真的想要排查，那幾乎是瞬間就可以找到身邊潛入的老鼠了。
　　法文帝沈默了片刻：“那麽，妳這壹次來，卻是為什麽呢？”
　　王崎沈吟片刻：“妳們救濟天魔界有沖撞壹處關鍵地方的可能。”
　　由於還不能完全信任對方，所以王崎也沒有說自己記得的全部內容。
　　“我明白了。那麽相應的。我也會展現壹些我的誠意。”
　　王崎道：“洗耳恭聽……啊，話說回來，我有壹個問題。”
　　“請問。”
　　“妳剛才跟我說，救濟神主是陷入沈睡了，是嗎？”
　　“沒錯。”火球晃了晃：“救濟天魔王大人陷入沈睡，已經很久了。”
　　“傳說，是因為逆亂二帝的叛逆行為，而導致她陷入沈睡。”王崎道：“可根據我的部分知識來看，救濟神主的力量，應該遠在七帝之上。區區二帝叛亂，不可能對神主造成那樣……需要長期沈睡來緩解的傷勢……”
　　“可以說，逆亂二帝是誘因。但是，陷入沈睡，是救濟天魔王自己的選擇。”火球語氣沈重：“救濟天魔王的境界，已經是極難殺死了。只要不是選擇自我毀滅，這個境界的仙人無論怎樣，都有希望重生。甚至就連同階都難以將之殺死。只有她自己，才能夠殺死自己。”
　　“她確實是受傷了……心傷。她只是感到難過了，所以選擇暫時睡壹下。”
　　王崎詫異了。
　　倒不是因為“外力無法殺死”。
　　這個世界的修法倒是對“保命”有著很高的需求。
　　就算是普通仙人，也能夠在被打爆之際，散出無數仙力，承載自己的意識，轉劫重生。
　　如果想要徹底殺死壹個仙人，就得滅掉壹光年內所有有可能誕生生命的區域。
　　而這還只是比較普通的仙人。
　　強大仙人，壹縷仙魂可以以亞光速在星間傳遞。
　　不管多久，只要碰到了壹個有生命的星球，就可以進行轉劫。
　　反正仙力永不磨滅。
　　想要擊敗壹個仙人很容易，想要殺死壹個仙人也不難。但是想要徹底滅殺壹個同階仙人，難如登天。
　　到了救濟神主這個境界，想必是有更強的保命手段吧？
　　不過法文帝沒有繼續說下去。王崎猜測，大概涉及某些關鍵底牌，不便向他這個“天眷遺族陣營的探子”透露，或者救濟神主壓根就沒有告訴過七帝。
　　但是……
　　王崎有些疑惑：“可我明顯感到有前知者對我的術展開了攻擊……”
　　“那不過是救濟天魔王的本能罷了。”火之民說道：“就好像妳睡著的時候，也會抓癢壹樣。這只是本能，僅僅是本能。”
　　“話說心傷……”
　　“這就得從救濟天魔界的歷史開始說起了。”法文帝嘆息壹聲：“我來找妳，確實沒有料到，妳會刪除自己的記憶。不知道妳還記得多少東西？我和這個妳交流，又能得到多少承諾？”
　　“壹個承諾也得不到。”王崎說道：“我只能將這壹段記憶歸入我整體的記憶之中。只有完全狀態下的我，才會做出許諾。”
　　——腦殘狀態下的我沒有做出承諾的權利。
　　若是王崎現在誇下海口，法文帝源缺反而不會相信他。但這套說辭，確實有幾分誠懇。
　　法文帝嘆息：“那麽，‘跳出長河主宰自身’和‘過去未來歸於壹身’的境界，妳還記得嗎？關於‘過去未來歸於壹身’的種種神異，妳又知道多少？”
　　“基本知曉。”
　　王崎點了點頭。
　　“兩億年前的宇宙大災難？古老神明的戰鬥？”
　　王崎沈吟片刻。關於“兩億光年外恒星全線飄紅”這個事情，是他早在神京就知曉的。
　　但與之相關聯的諸多知識，是在地底獲得。這壹部分，卻是破碎了。
　　“知道壹些。”王崎也只是點了點頭。
　　“居然知道這麽多，看來，妳在眷從之中的身份，也很不凡吧……”法文帝道：“看來，救濟天魔界確實是要沖撞壹個關鍵部分，否則，妳這種身份的眷從，也不會就這樣過來了。”
　　“我且問妳，妳們有沒有奇怪，為什麽我們不走玄牝之門？”
　　王崎沈默片刻，點了點頭：“原本是有些奇怪的。不過，見到妳之後，就不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