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撈屍人 by 純潔滴小龍
2025-2-12 1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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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他將全身進行了嚴密的包裹隱藏,僅僅露出壹雙眼睛。然而,李追遠卻能夠記住他的這雙眼睛。
剛剛,李追遠看見了他。此時,他正與譚文彬靠在壹起,兩人共用壹個水龍頭,往身上搓著肥皂,還喊了李追遠壹聲“大哥”。
確認過眼神後,李追遠便不再去留意他的小腿,根本不關心他的小腿上是否有槍傷擦痕,也不在意他是否做了遮掩處理。
既然已經篤定,少年便懶得再去尋找其他佐證。因為這樣做不僅多余,還容易讓對方起疑。畢竟對方見過自己,而對方可能現在還不知道自己也認出了他。
所以,對方還在演戲。大概率在憨聲喊出“大哥好”的時候,其心裏正泛起壹股自鳴得意。李追遠希望他能繼續保持這種狀態。他越是想演,就越意味著不想撕破身份臉皮,那自己眼下也就相對更加安全。
沒辦法,那位林書友同學的身手實在是好得有些嚇人。如果他真發起狠來,自己的銅鏡門禁以及手裏的這雙高跟鞋,可能還真攔不住他。
不過,眼下能基本確定的是,林書友不是七年前那場案件的真兇。人的面相也能像樹的年輪壹樣看出壹些端倪。李追遠確定,他的歲數和譚文彬壹般大,七年前案發時,他應該還在上小學五年級。
劉姨說他是官將首。正常來說,這壹“職業”的人很像內地其他省份地區廟會上關公的扮演者,理應帶有正氣。
但事無絕對,李追遠也可以說撈屍人普遍帶有悲天憫人的情懷,卻不妨礙撈屍人隊伍裏出現茆家父子那樣的人。所以,職業是好的,但人可不壹定。
因此,李追遠決定抓緊時間,趁著對方戲癮還在的時候,先排掉這顆雷。這甚至無關對方昨晚是否出現在那座教學樓裏,而是壹想到就在這壹層樓內,距離自己很近的寢室裏還住著這麽壹個家夥,少年睡覺都不得踏實。正所謂“臥榻之側,豈容同行鼾睡”。
譚文彬洗完澡哼著歌回來了。他關上門,就往自己床上壹坐。
“遠子哥,我本來還想喊林書友晚上壹起去老四川吃烤魚的,他居然說他晚上要去學校圖書館享受壹下氛圍。”
譚文彬奇怪的點在於,原本很聽話的新朋友,忽然有了自己的想法。當然,這不能算錯,也屬正常,可明顯與其剛認識時的人設有些不符。
尤其是剛開學時,大家都有明顯的社交需求與目的,要不然連個壹起上下學或壹起去食堂的搭子都沒有,那得多尷尬。
聽到這句話,李追遠心裏明白了:看來,林書友同學也覺得晚上睡不踏實。
前半夜還在熙熙攘攘,後半夜的宿舍樓,就陷入了寧靜。
白天軍訓的消耗,讓這群本該精力旺盛的大學生們,暫時還無法支撐起完整的夜生活節奏。
寢室裏的兩張床鋪上,李追遠和譚文彬都在熟睡。
夜幕下,壹道黑影以頭朝下的方式,緩緩下移到窗邊。
夏天,天氣悶熱難耐,寢室的窗戶本就敞開著。
就在黑影即將進入寢室之時,窗臺下的那雙高跟鞋突然自行飛起,猛地朝黑影砸去。黑影反應迅速,單臂壹翻,袖口上的黑布順勢壹卷,直接將高跟鞋收入其中。黑布之下,雖仍有掙紮翻滾的跡象,卻半點雜音都未發出。
緊接著,黑影進入陽臺,隨後走入室內,站在了少年的床鋪旁邊。就在他伸出手,欲抓向少年脖頸之際,他的目光瞬間凝聚,身形快速後退。與此同時,壹記鏟子自下方橫掃而來。鏟邊鋒利無比,若不是黑影躲閃及時,恐怕就得被削下壹只腳。潤生單腳壹蹬,身體從床下滑出,黃河鏟再次迅猛地朝對方揮去。在潤生看來,既然黑影都潛入到這裏且打算對小遠出手,那就別想活了。黑影動作敏捷,雙手抓住床上端的欄桿,身形翻轉而上。
譚文彬這時掀開薄被,抄起藏在下面的七星鉤,向黑影刺了過去。黑影雙腳並攏,夾住七星鉤,向前壹甩,使得譚文彬失去平衡,同時又單腿向後壹踢。“砰!”譚文彬被踹中肩膀,倒翻回床。潤生此時已然起身,黃河鏟再次橫掃,空氣中傳來刺耳的破空之聲。黑影顯然不敢與潤生直接接觸,他左手對著床上端壹拍,身體如壹只燕子般斜飛出去,不僅躲過了這壹擊,還落回了陽臺。
隨即,黑影的目光再次掃向少年的床鋪,看到少年也已坐起,正目光冰冷地盯著他。知曉對方早有防備,黑影沒有絲毫猶豫,雙腿蹬地,身形騰空而起的同時四肢前屈,以壹種背身跳水的方式跳出了陽臺。
李追遠下了床,走到潤生身後,伸手搭在潤生的右肩上。潤生壹個箭步,在窗前擡腳側身,帶著少年壹起翻躍下了陽臺。譚文彬這會兒緊隨其後,右手攥著七星鉤,左手捂著自己的肩膀。只見他壹陣加速小跑,來到窗前後又減速,然後轉身,打開寢室門,走樓梯下樓。
黑影剛要落地,壹條皮鞭就向他抽來,正是埋伏在此的陰萌出手了。黑影腰部發力,在落地前忽地又向前翻滾,硬生生躲開了這壹鞭。陰萌目露凝重,她現在相信了,這家夥確實能躲子彈。不過,她清楚自己的職責,壹擊不成後,她馬上貼近,右手皮鞭壹晃,纏繞上拳,對著對方打去。
雙方短時間內快速拳掌相對,然後幾乎同壹時間壹起出腳。“砰!”陰萌被踹得連續後退,下意識伸手捂住自己腹部。黑影則站在原地沒動,因為陰萌那壹腳踹過去時,其身體側移,沒讓陰萌踢實,卸去了大部分力。陰萌吃了虧,但她的目的也達到了,潤生帶著小遠落地。
黑影十分忌憚潤生,見對方再度向自己沖來,壓根就不打算像先前那樣接招,毫不猶豫地扭頭就跑。潤生背著李追遠開始追逐,跟著黑影壹同翻過了宿舍樓院墻,又穿過了壹片花圃,最後更是翻入了空蕩蕩的操場。因為背著壹個人,潤生速度無法完全施展開,所以漸漸被黑影拉出了距離。
但就在這時,在潤生背上的李追遠,打了壹記響指。“啪。”附著在那雙高跟鞋上的封禁,被李追遠解開。前方原本在快速移動的黑影,即刻降速停下,將原本攜帶在身上的高跟鞋甩出。
也就是這壹遲滯,局面徹底不同。不僅潤生追上了他,連帶著陰萌甚至是壯壯,也都趕了上來。三人呈三角,將黑影圍住。黑影毫不遮掩,扭頭看向譚文彬所在的那壹角,顯然,這是最弱的壹環。譚文彬被氣笑了:“妳他媽能不能別這麽明顯啊!”隨即,譚文彬幹脆把手中的七星鉤丟到地上,從衣服裏掏出歸鄉網。意思很簡單,我不和妳打,妳也隨時可以從我這裏突破來揍我,但我會拼盡壹切,只為把自己和妳網在壹起。身為團隊的短板,壯壯只能把自己往難纏方面去發展。
李追遠從潤生背上滑落,站到壹旁,看著黑影,開口道:“談談吧。”也就只有在自己這壹方處於優勢局面時,李追遠才願意與對方交談,互撂身份。只是,正當李追遠準備行柳氏禮時,他微微皺眉,停下了手中動作。起風了。
黑影發出壹聲戲腔,帶長尾音:“養鬼邪人,也配與吾相談~”話音剛落,只見其右手指向自個兒眉心,雙眸瞬化為豎瞳。原本被甩在地上後,還在努力撲騰想要在李追遠面前顯示出自己存在感和貢獻感的高跟鞋,頃刻安靜。當其豎瞳掃視全場時,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壹股壓力。譚文彬低頭看了壹眼自己雙腿,居然在無法控制地微顫,當即嚷道:“這是什麽情況?”李追遠:“乩童起乩。
“嘩啦!”黑影身上的黑色披風裂開,月光下,露出其真相。只見其身著彩服,肩掛立起,腳踩草鞋,頭戴鶴冠,面塗白紋魚尾。雙手壹拍,雖未持械,威風自來。“邪魔歪道,只殺不渡~”
先前壹直避免和潤生起正面沖突的林書友,此時主動向潤生走來,他三步壹頓,兩虛壹實,走的是三步贊。起亂後的狀態,即為扶乩,神降於身。李追遠知道,這個時候林書友已經不是林書友了,而是白鶴童子。對方現在,已無法交流。
“拖住他,為我爭取時間。”李追遠開始後退,潤生則開始前進。退到壹定距離後,李追遠閉上眼,開始念誦《地藏菩薩經》。
白鶴童子臨近潤生,有小遠的要求在前,潤生持鏟行守勢,未主動發起攻擊。他雖然很自信於自己的力量,但他更相信小遠的判斷。只是,當白鶴童子雙手如爪般快速探出,而自己也以黃河鏟格擋時,只是簡單的壹記過招,潤生就意識到,自己還是低估了對方。手中的鏟子,在此刻竟然已不再完全為自己所控,在絕對力量拔河狀態下,潤生竟然處於下風,下盤也出現不穩的趨勢。這壹幕,把譚文彬和陰萌都看得嚇了壹跳,潤生的力氣他們是曉得的,眼前這位起乩後,居然能變得這般恐怖?
不做猶豫,陰萌和譚文彬從側面,壹齊向白鶴童子發動進攻。白鶴童子壹甩臉,豎瞳中隱現幽光,力氣更是隨之大漲,雙臂揮動之下,竟然將黃河鏟舉起。潤生也抓著黃河鏟,這下被動雙腿離地,被其強行在空中轉了壹圈,落地時,正欲借力,卻見白鶴童子雙臂回拉,壹腳踹中其胸口。
潤生被踹倒在地,黃河鏟完全落入對方手中。“呼呼……”黃河鏟揮舞,對著潤生砸下。潤生雙掌拍地,向前壹撐,快速避開。“砰!”原地,水泥籃球場地面,被這壹鏟砸出壹個凹坑,四周更是密密麻麻的龜裂。
陰萌手中皮鞭抽出,直指對方面門,卻被白鶴童子舉起左手,精準地攥住皮鞭。緊接著,壹股巨力從皮鞭另壹頭傳出,陰萌被拽得離地,如同風箏壹般被拉到空中。隨即,白鶴童子抓著皮鞭向下壹扯,離地的陰萌被順勢帶向地面,砸落在地。
譚文彬將歸鄉網撒開,如同捕魚壹般,將白鶴童子兜住。按理說,以歸鄉網的特性,邪祟被其包裹時,往往會影響對外界的感知。但白鶴童子卻側過頭,豎瞳精準地面向譚文彬。譚文彬被看得後背發麻,有些尷尬地舉起雙手:“晚上好啊。”“嘩啦!”手中黃河鏟壹掃,身上的歸鄉網崩裂。
白鶴童子邁向譚文彬,譚文彬不住後退,但白鶴童子的三步贊看似緩慢,其身形卻如虛影般不停變幻,直接逼臨譚文彬身前。強勢之下,譚文彬直接向後摔倒在地。白鶴童子舉起黃河鏟。
潤生此時已經爬起,伸手抓住地面的壹根網繩,對白鶴童子甩去。網繩纏繞住白鶴童子腳踝,潤生開始發力拉扯。白鶴童子扭頭看向潤生,手中舉起的黃河鏟依舊向譚文彬砸去。“砰!”譚文彬叉開雙腿,中間地面被砸出壹個坑。只差那麽壹點,譚警官就將失去含飴弄孫的退休晚年。
白鶴童子看都不看譚文彬壹眼,直接轉身面朝潤生。他擡起腳,再向後壹蹬。潤生被這壹股力道拉扯得再度失去平衡,身形踉蹌前移。白鶴童子主動逼近,雙方快速接觸的瞬間,白鶴童子壹拳砸向潤生的胸口,潤生則順勢壹個側身,躲過這壹拳後,肩膀狠狠撞在對方胸膛。
這壹撞,那叫壹個結結實實,就算是死倒受這壹撞都得翻身,可白鶴童子卻巋然不動。不僅如此,對方還伸手抓住了自己的腰,單臂將其舉起。還癱坐在地的譚文彬,只覺得這個世界變得有些過於荒謬了,天吶,潤生居然被人這麽舉起來了!“轟!”舉起後的潤生被砸向地面。
白鶴童子擡起腳,對著潤生面門踩去。潤生雙臂相疊,擋住了對方這壹腳,但面容青筋畢露,顯然已是用上了全力。僵持之中,身後傳來動靜。白鶴童子回過頭看見陰萌向她飛踹過來,他側過頭躲過了這壹腳,但陰萌雙腿卻將其脖子絞住,整個人倒掛在其身上。
普通人,這壹記絞殺就能讓其斃命,就算是死倒也該被掀翻,但白鶴童子卻依舊能站著不動。譚文彬被激發得站起來,雙手從兜裏取出各種粉末,但壹想到歸鄉網對對方毫無用處,就意味著對方並不是邪祟,這壹大幫家夥事壓根就派不上用場。最後只能再度抄起七星鉤,當長矛壹樣大喊著向對方刺去。
白鶴童子伸手過來,抓住了七星鉤,止住了譚文彬的沖刺。這壹刻,他壹個人,腳踩潤生,手控彬彬,肩扛陰萌。壹人獨對三人,卻絲毫不落下風。潤生:“拖住他,他這種狀態持續不了太久!”陰萌和譚文彬咬牙,繼續發力。
白鶴童子的豎瞳,看向自開打之初,就站得遠遠的少年。他是養鬼邪人,而且,他是場上最有威脅的壹個。白鶴童子單腳改踩為蹬,潤生整個人也被踹離,後背在地面壹陣長距離摩擦。但在被對方踹離的同時,潤生被解放的雙手快速握拳,對著對方小腿位置,狠狠捶擊!
白鶴童子上半身迅猛壹晃,陰萌被甩飛出去,狠狠落地。最後,白鶴童子看向還拿著七星鉤與他正進行角力的譚文彬。白鶴童子後退壹步,松開手。譚文彬舉著七星鉤向前沖去,最後自己摔在了地上。
白鶴童子再次豎瞳看向李追遠,當他擡腳時,卻感到小腿處壹陣劇痛,整個人在原地壹陣痙攣。連雙眸的豎瞳,此刻也在逐步消散。林書友小腿有傷,剛剛被潤生重點攻擊過。
潤生從地上爬起,他腦海中浮現出中午吃飯時,小遠對他說的話,小遠說對方手段多,不好對付。他現在感受到了,對方先前的狀態,根本就不似人。好在,他時間到了。
然而,白鶴童子身體壹陣痙攣後,雙手伸入兩側披肩,抽出兩根香,插上自己頭頂的鶴冠。“引道開路,驅邪除祟~”香火自燃,散發出異香的同時,白鶴童子整個人氣勢重新回歸,本已接近松散的視線,再度回歸深邃的豎瞳。
“不好,攔住他!”潤生發出壹聲低吼,像是壹頭蠻牛壹樣,無論被擊倒多少次,依舊要重新沖過去,但很快,他停止了腳步。因為他看見小遠已經睜開眼,還對著自己舉起了左手,示意他不用過來了。潤生心裏嘆了口氣,他覺得自己還是沒用,最終還是得靠小遠。
其實,潤生還是低估了自己,以普通人的狀態,能和起乩的白鶴童子過招,已經是極為誇張了。潤生的身體素質絕對超出常人想象,但野路子終究比不過人家的正統路線。好在,這壹切都會因李追遠的入門而得到改變,到時候會有真正的秦家人,來教他。
以頭頂燃香重新續接了扶乩狀態的白鶴童子,這次直接向李追遠走去。李追遠沒躲避,而是主動向他走去,同時右手按壓印泥,對著自己的臉畫了下去。
白鶴童子來到李追遠面前,舉起拳頭,就要將這養鬼的邪人斃殺,就在這時,李追遠眼裏白色褪去,轉而變得壹片漆黑。他擡頭,看向白鶴童子。白鶴童子的拳頭,停住了,他疑惑地看著眼前的少年,因為在少年身上,他感知到了熟悉的氣息。
好像是,自己的某位同班袍澤,而且是脾氣最不好的那位。官將首最出名是增損二將,兩位將軍本是危害人間的魑魅,後被地藏王菩薩所懾服,成為地藏王菩薩的座前護法,其中增將軍壹身化二,所以常說的增損二將實際是三人。白鶴童子又稱引路童子,廟會頭陣中走前列,後方往往跟的就是增損二將。
李追遠就這麽和白鶴童子對視著。白鶴童子不停側轉著自己的臉,他很疑惑,很不解,他不懂為什麽,自己要殺的邪人,怎麽壹眨眼就變成自己同行。
李追遠來上大學時,從太爺家裏選出了三套書帶出來,其中有壹套,就是《地藏菩薩經》。來大學後事情比較多,但閑暇下來時,李追遠就會看書,最先看的,就是《地藏菩薩經》,今天中午午休譚文彬在看專業書時,李追遠還在看著呢。
這就屬於,考試前,將書隨便翻壹頁對著它發呆,進考場後壹拿到卷子,嘿,居然正好壓中了大題。寶貴的時間,就這般流逝。
白鶴童子頭頂的香燃得很快,最終熄滅。扶乩結束,神降解除。“噗通……”林書友跪倒在地,嘴裏吐出壹口鮮血,十分萎靡虛弱。
顯然,雖然先前潤生被白鶴童子打得很狼狽,但潤生施加在其身上的攻擊,還是造成了傷勢,只是扶乩狀態下被壓後了而已。“啪!”李追遠打了個響指,黑色的眼眶消退,轉而恢復正常。林書友艱難擡起頭,看著正在用袖口擦拭臉上紅印的少年:“為什麽……為什麽妳會起乩?”
疑惑的不僅是先前神降的白鶴童子,林書友更是滿肚子的不理解。他不知道的是,今天早上,壹位姓柳的老太太,比他還要不理解。
李追遠問道:“我們來到大學是為了做什麽呢?”
“念…… 念書?”
“沒錯,我不過是多讀了壹些書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