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心之所向

　　面對左昌的威脅，木索根心中是壹點驚慌都沒有。
　　他提著黑書，開口說道：“小先生，現在情況不明，萬壹我們鬥個兩敗俱傷，被別人撿了便宜怎麽辦？”
　　左昌不假思索：“可如果不在這裏將妳制服，我又哪來的機會呢？外面是神音會的地盤，我不敢造次。”
　　木索根伸手撫摸“無根者之書”的封面，壹派悠哉作態。
　　他繼續說道：“我就是提個醒，妳要真想動手，我也奉陪。當初在密語之森中我們交過手，現在再動手，誰負誰勝出暫且不論，即便是妳殺我，妳也要費些功夫……妳覺得呢？”
　　左昌覺得很對。
　　他其實沒有和木索根動手的決心，主要因為木索根並非羸弱之輩。
　　十二境的修為，外加領域技“漫卷狂沙”和奇物“欺詐之沙”，木索根經驗老到，開發出壹套屬於他的戰鬥體系。
　　這類人，極難對付。
　　左昌先前開口威脅，其實是進攻性防禦。他試圖警告木索根：
　　別動手，我是咬人的。
　　木索根雖然不善交際，但他善於觀察。
　　他很快意識到左昌的意圖，當即給了不軟不硬的回應，保留了合作的可能。
　　此刻，他繼續說道：“我是木索根，十二境。”
　　左昌簡單回應：“我叫左昌，七境。”
　　“我之所以發現這個‘秘境’，純粹只是壹個偶然。”
　　自顧自的。
　　木索根開始說明情況：“我被停薪待用之後，郁郁寡歡。有壹天在漆黑天神像下停留的時間長了壹點，突然之間就到了這個地方！妳呢？左先生，妳似乎……知道這裏？”
　　左昌搖頭：“我也是因意外而至。剛剛在城內閑逛，突然就看到老兄您了，本著賊不走空的想法，我暗自尾隨，打算給妳壹點小小教訓。想不到，最後到了這裏。”
　　此乃謊言。
　　但木索根不在乎。
　　他點著頭：“這麽說來，您對這裏是壹無所知了？”
　　“的確壹無所知。”
　　“呵呵。摸摸口袋，看看是不是多了什麽。”
　　木索根壹邊說著，壹邊伸手入袋，取出壹個金色的羅盤來。
　　左昌微微壹怔，伸手拍向自己的褲袋——
　　空無壹物。
　　為了不被神音會的發現，左昌特意換上了普通的冒險者裝束。冒險者裝束的特點就是口袋多，方便儲物。
　　可他上下翻遍，始終沒有發現什麽“羅盤”。
　　略作思考，他閉上眼睛，看向自己的物資倉庫。
　　這壹下子，看到了。
　　物資倉庫中，安靜的躺著壹只金色羅盤，他將手背在身後，回避視線後取出：“這個？這是什麽？”
　　木索根搖頭：“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麽。進入這裏之後，這只羅盤神秘出現；出去之後，又神奇消失。妳將法力貫入，可以得到羅盤的說明。”
　　左昌依言照辦。
　　法力貫入之後，金色羅盤發出響聲，壹段信息湧入腦內：
　　【強欲羅盤：這是壹個神奇的羅盤，只可在‘此處’可用。羅盤將指向妳心想之物，跟隨指針，它將實現妳的渴望。】
　　強欲羅盤……
　　左昌低垂視線，他手中的羅盤指針不斷飛旋，絲毫沒有停頓的意思。
　　左昌心下驚奇。
　　他暗暗想道：“這是什麽意思？是我清心寡欲，無望無求嗎？”
　　木索根掃了壹眼，搖頭嘆息：“我還以為妳在說謊……沒想到，妳真的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妳現在壹頭霧水。”
　　不。
　　左昌其實是知道的。
　　天神已經說的非常清楚，這裏是謎之地下城，裏面埋藏著和“應許之日”有關的信息。
　　只不過……
　　“我不渴望真相嗎？”
　　左昌看著手中羅盤，無法把握他的心態。
　　他作為壹個剛剛過來壹個月的“外鄉人”，對天神、對升格世界沒什麽感情可言。
　　更確切的說——
　　這天神不問緣由，直接把他抓過來，左昌不啐她壹臉已經算是素質高了。
　　他或許不介意為天神破解壹些謎題，或者多多少少出壹點力。
　　但是，要他真心實意的擁護天神，拿出奉獻精神和犧牲精神給天神鞍前馬後什麽的……
　　人可以捏著鼻子，強迫自己做某些事。
　　但人不能強迫自己愛別人。
　　真心之所以貴重，就是因為無法作偽、不能強迫。
　　“唉，我倆在這裏，都是瞎子咯。”
　　木索根當然不知道左昌在想什麽。
　　他打開自己羅盤的蓋子，他的羅盤也是壹樣，指針飛旋。
　　左昌笑著說道：“不必沮喪。我看這裏好像是個‘遺跡’，遺跡能有多大？總不能比天王城還大吧！我們慢慢探索，總有踏平的時候。”
　　木索根又搖頭：“左先生仔細看。羅盤表盤邊緣，是否有壹圈黑墨？”
　　左昌低頭觀瞧，果然！
　　強欲羅盤的盤面上，有壹圈微微蠕動的“黑墨”。
　　就盯著看的幾秒鐘內，黑墨的長度似乎出現了變化——它變短了壹點點。
　　“三小時。”
　　木索根伸出三根手指，再度開口。
　　“這壹圈黑墨只存在三小時，當黑墨走盡，我們將被強制遣送到漆黑天神像下，十二小時後才能再次進入。而且……真正的探索時間，可能更短。”
　　左昌真是壹竅不通。
　　他問道：“木先生似乎很有經驗。”
　　“我也沒經驗，只是來過幾次，但始終沒有大的突破。妳跟我來。”
　　木索根招招手，帶著左昌，踏上北邊道路。
　　壹開始還算正常。
　　走著走著，左昌的視野無端開闊。清爽的海風迎面襲來，湛藍的大海起落，眼前竟是壹片金色的沙灘！
　　這……
　　左昌下意識回頭，發現他身後仍是昏暗的遺跡甬道。
　　面前壯闊的海景，像是貼圖壹樣不真實。
　　木索根止步。
　　他指著腳前幾公分的沙子，說道：“再往前壹步，我們就不能回到剛剛的遺跡，進入沙灘。沙灘區域，我來過三次——每壹次都耗盡所有時間而壹無所獲。通常而言，我會選擇另外壹條道路。”
　　木索根回頭，帶著左昌回到原地，又往南邊甬道走去。
　　南邊甬道沒有奇觀。
　　道路盡頭躺著壹個猥瑣的老頭，他看著來人，露出醜陋的笑容：“需要開門嗎？兩位。只要支付‘壹小時’，我就可以為妳們打開大門。”
　　左昌擡頭。
　　猥瑣老頭身後，有壹扇關得嚴嚴實實的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