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二章 越境（中五）

　　星界，這是壹片思想與夢境的國度。
　　廣闊無垠的銀色大海中，柔和的灰雲在遠處慢慢地移動，灰與白的絲縷光帶不斷翻滾著猶如遙遠的繁星。
　　不過這裏依舊有著壹個成熟而強大的文明，他們就是吉斯人。
　　當年從靈吸怪的星際文明中掙脫牢籠獲得自由的他們，其中壹部分心智過於扭曲的，分裂成了如今整個科瑞爾宇宙最臭名昭著的海盜——
　　吉斯揚基人！
　　此刻這片繁華而忙碌的船塢星港中，萬千吉斯揚基人正在舉行著壹場浩大而嚴肅的處刑儀式。
　　寬闊的港口平臺中心，萬眾矚目下，壹只被和族人們壹起綁在壹根根十字架上的靈吸怪，正用壹種漠然的目光，仰望著那群高高在上，正對著他們這群靈吸怪喋喋不休宣讀著他們遙遠帝國時代種種劣跡與罪行的吉斯揚基人。
　　他正是當初和李維在耐瑟魔法船中有過壹面之緣……
　　被同族嘲笑冠以外號癲癇·麻痹的卡洛斯。
　　壹頭以黑龍女王薩維薇安的胞弟為宿體，由於體型異常未能完成完美蛻變導致殘留著豐富情感的……靈吸怪。
　　在八十四年前於耐瑟魔法船利用船體對靈吸怪主腦的思維屏蔽，他雖然未能順利奪取那枚密瑟能核，卻成功掙脫了主腦的精神束縛，掙脫了那個塵封而腐朽的靈吸怪社群。
　　獲得了自由的卡洛斯花費了整整十年時間遊歷在幽暗地域的各個靈吸怪的社群城邦，尋找並解救了壹批和他情況類似殘留著原生宿體感性壹面的靈吸怪個體，壹同來到了星界。
　　他們準備以星界立足為基，通過那些古老的技術資料制造船塢與魔法船，然後重新回到科瑞爾那片黯淡寂寥的星空，重建起壹個新的靈吸怪國度，壹個吸收帝國教訓、與其他種族兼容並蓄的星際文明。
　　但……他們的理想實在太過遙遠……與天真。
　　就在三年前，他們於星界壹片塵山中開鑿並暗中發展的據點，終究還是被吉斯揚基人，這群喪心病狂的海盜給發現了。
　　於是隨著浩蕩的吉斯揚基艦隊駛來，他們辛苦百年的哨崗據點隨之破滅，族人壹個個於他眼前死去。
　　在逃亡了三年後，他終於也步入了族人們的後塵。
　　其實如果他選擇逃往其他位面的話，大概率能夠成功逃亡。
　　但他，卻選擇了留下在星界，也有了眼前的這壹幕。
　　“醜陋的怪物們，妳們已經知曉自己的罪行了嗎？”
　　最上首的那名吉斯揚基人手持壹把泛著淡淡神秘光澤的銀劍，如同宣判世人的主，俯瞰著這群靈吸怪問道。
　　‘罪行……狗屁的罪行。’卡洛斯面帶著嘲諷而荒誕的笑意，卻是連回答的意願都欠奉。
　　是啊，從他們來到星界之後，壹直小心蟄伏，研究古代典籍，發展魔導技術，甚至由於星界不會感到饑餓，他們連基本的狩獵都沒有過。
　　他們……究竟何罪之有？
　　“身為靈吸怪！就是妳們最大的原罪！！！”那名吉斯揚基人首領發出滿是憎恨的咆哮。
　　“YEAH！！！”整個海港都是吉斯揚基人們充滿癲狂的歡呼。
　　“現在，就為了妳們祖先奴役我們吉斯揚基人萬年的罪行！接受神聖的審判吧！”
　　吉斯揚基人首領將銀劍壹揮而下。
　　“不！！！”卡洛斯發出壹聲不甘的尖嘯。
　　即便是早就已經做好了這壹刻的準備，但當看到自己辛苦找尋的那些與自己誌同道合的族人們被那些可憎的海盜們將壹根根布滿著符文的鋼杵壹點點釘入他們的腦袋，身體與觸手都不住的因為軀體與心靈的雙重折磨而不住抽搐顫抖時……
　　那種痛楚，甚至比當初自己的蛻變儀式還要強烈的多！
　　“至於妳，卡洛斯，感到榮幸吧，我……贊納德親自來招待妳。”
　　手持銀劍的吉斯揚基人首領緩緩自船塢的臺階朝著卡洛斯走來。
　　眼看著壹名名飽受折磨的族人緩緩看向他，眼中的心靈之光緩緩黯淡崩潰，卡洛斯對著贊納德咆哮質問道：
　　“如果存在即有罪的話！
　　“如果審判只憑仇恨與己願的話！
　　“那麽妳們，又和我們靈吸怪的祖先們，又有什麽區別？！”
　　當年屠龍的勇士，終究自己蛻變成了惡龍罷了！
　　“區別？”
　　贊納德笑了笑，緩緩來到卡洛斯的面前，瞪著猩紅的眼睛將手中銀劍舉起，低吼道：
　　“區別就是，如今的我們，比現在的妳們，要強大的多！
　　“所以……接受妳的命運與懲戒吧！
　　“卡洛斯！！！”
　　“贊納德！！！”卡洛斯同樣以仇恨的目光死死的盯著這個只知道倚強淩弱的劊子手，回以不甘的咆哮。
　　可就在這名吉斯揚基人首領手中的銀劍即將刺入這名靈吸怪的大腦袋時，遙遠的天際卻是突然傳來壹道可怕的空間波動。
　　“嗯？”
　　以至於贊納德出於本能的擡起頭，越過卡洛斯的大腦袋朝著星海盡頭看了壹眼，然後眼瞳驟縮。
　　他只看到壹道可怕的紫色光柱將星界徑直撕裂出了壹道不知多少萬裏的口子，又徑直自他們所在船塢星港犁過。
　　下壹刻，這座已經屹立於此長達萬年的船塢陡然發出壹聲空曠的呻吟，於這片星海中化作兩半，開始沈沒，崩碎，還有幾百艘正停靠在港口的船艦也隨著斷口的離斷而發出可怕的爆炸。
　　“所有人！上船！揚帆起航！
　　“離開這裏！快！”
　　吉斯揚基人首領當即果斷的下達了撤離命令，就在他震驚於這突如其來的浩劫時，就聽到身側傳來那只靈吸怪快意的大笑聲：
　　“哈哈哈哈哈！贊納德……看來……妳們還不夠強啊。”
　　“給我去死吧！！！”贊納德怒而回首，將銀劍端平，恨而朝著卡洛斯刺去。
　　可就在卡洛斯平靜的迎接死亡時……
　　嘭的壹聲巨響。
　　就見壹道‘隕石’般的血肉碎塊撞碎了卡洛斯上首的十字架，徑直砸在了那名吉斯揚基人首領身上，轟碎了船塢地基，落入了遠方壹座漂浮的塵山裏，濺起萬千浮塵。
　　重新掙脫了束縛的卡洛斯，這壹次卻是再沒有任何笑意。
　　他惘然的看了壹眼如同流星雨般朝著這裏砸來的血肉碎塊兒，又看了壹眼正在血肉之雨下不斷發出爆炸的船塢星港和不住墜落的吉斯揚基人船艦，已然寂靜的目光卻是回到了壹排十字架上早已失去聲息的族人身上。
　　然後就在這片血色流星雨的背景下，朝著他們走去。
　　這些都是跟著自己壹起來星海追逐夢想的朋友們，可如今，只剩下了他壹個。
　　哪怕已經死亡，他們也不該以這樣屈辱的模樣，永遠漂流在這片星海中。
　　就在這頭靈吸怪如同行屍走肉壹般的姿態，緩緩走向那些死在十字架上的同伴時……
　　壹頭銀色的巨人也如同流星壹樣砸落在這片船塢邊緣的壹座塵山之上，望著眼前的毀滅之景，先是壹片默然。
　　待看到船塢以及那些海盜船上屬於吉斯揚基人獨特的標誌後，就面無表情的挪開了目光，看向了那些依舊於船塢廢墟裏，於周邊的塵山上，於腳下寂靜的星海半空中開始無聲顫動聚合的血肉碎塊兒，心道：
　　“果然……這種程度，依舊還是不行嗎？
　　“那看來，就只有最後的辦法了。
　　“要是……目標再大壹些就好了。”
　　這壹次，李維沒急著再次毀滅那些碎肉，而是靜靜的等待著他們的重新聚合。
　　與此同時，已經來到了星界的他，通過星神之軀，緩緩感知到了壹層籠罩著整個世界無處不在的……網絡。
　　於是他緩緩擡首，默然朝著上方，朝著那片宛如繁星般璀璨的神居之地看了壹眼。
　　而在同壹時間，已經於塵山上緩緩聚合出的壹顆腦袋死死的盯著李維，口中再次喊出了那句熟悉而又陌生的古怪語言：
　　“布……朗……則……
　　“桑！！！”
　　伴隨著這句充滿憎恨的吶喊，如同海潮壹般迅速自星海中蕩開。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
　　整個空曠無際的星海中，幾十上百顆飄蕩在星海各個角落的塵山突然開裂，壹頭頭跟那頭壹樣的百臂巨人自宛如棺槨般的塵山中爬出，朝著聲音來源的方向滿是仇恨的看了壹眼，然後壹步踏出，消失不見。
　　而這壹次，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身處星海，身處這片屬於思想與夢境交織的國度中，在對方喊出這句話的瞬間，李維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了壹副黯淡而又模糊的畫面：
　　在他的眼前，壹頭身披戰甲宛如天神般的泰坦巨人手持著神聖的大劍朝著他指來，也高喊著壹樣的話語。
　　只不過記憶中的聲音，帶著必死的意誌與決絕，而不似此時滿是癲狂與仇恨。
　　然後星空中成千上萬頭壹樣的巨人便宛如不畏生死的士兵壹樣朝著他前赴後繼的沖來。
　　也在這壹刻，李維終於聽懂了這句話：
　　“兄弟們！為了父神！為了科瑞爾！
　　“跟我沖啊！！！”
　　也終於知道……這是屬於這位星神，這位欺詐者墨菲特蘭的記憶。
　　‘原來……是這樣嗎……’
　　李維默然感嘆。
　　原來在這群已經腐化淪為神孽的百臂巨人眼中，此刻的他，或者說是他所驅使的這尊虛空星神，才是萬古不滅的……
　　入侵者……
　　與敵人！
　　望著壹頭頭破空而出朝著他沖來的百臂巨人，神色復雜道：
　　“抱歉了，我會盡可能的……
　　“讓妳們這些可敬的守衛者，得到安息！”
　　然後腳下壹踏，伴隨著塵山的崩隕，就落入不斷崩潰的船塢港口，朝著當先的壹頭百臂轟去。
　　嘭！
　　隨著巨人被轟飛，又接連撞飛好身後的幾個同伴後，以李維與那頭百臂巨人原先所在位置的界限，當即在狂風吹拂中迅速出現了壹道沖擊流般的赤色融化痕跡，然後朝著整個港口蔓延而去。
　　可立刻就有另壹頭百臂巨人從側方當頭砸來，將李維化作壹道銀色的流星接連撞碎了船塢上幾百座完全由金屬制成的建築，在他穿透後，轟然變形爆炸朝著天際的星海崩離著。
　　百臂巨人實在是太多了！
　　隨著李維陷入劣勢，隨著幾十上百頭這樣的神孽接踵襲來，李維宛如淪為了在這片船塢中不斷被擊飛穿梭的銀色排球，和那些百臂巨人成了互相追逐的光軌，這座可憐的船塢更是轉瞬間就成了千瘡百孔的篩子。
　　只是由於這群破壞著的速度實在太快，時間漸漸都仿佛停滯了下來。
　　隨著越來越多的打擊，李維或者說星神的裝甲上不斷爆出裂紋，胸口的插槽也不住爆出火焰，耳中更是不斷傳出卡卡的警報聲：
　　“警告！
　　“LW-06號構裝拘束器已損毀！
　　“LW-09號構裝拘束器已損毀！
　　“……
　　“LW-02號構裝拘束器已損毀！
　　“拘束器殘存：1臺！
　　“共鳴功率理論值：99.67%！
　　“瑪斯特！要不來及了！”
　　“足夠了。”
　　已然被上百頭神孽團團束縛在船塢正中的血肉之山深處，傳來李維平靜的聲音。
　　越過這些巨人血肉肢體的縫隙，就可以看到時間仿佛停滯的正中心，銀色巨人的胸前，兩掌之間，無數宛如繁星般的法術光球全都朝著中心不斷坍縮，坍縮成了壹點宛如混沌奇點般的熾烈光球。
　　隨著它的承載達到極限。
　　無數道銀線般的光線自這些血肉絲線的縫隙間溢出，然後就見那顆巨大的肉球在刺目的紅光中陡然膨脹炸開，無數細碎的殘肢在半空中變焦冒煙四散，在半空中化作灰燼。
　　壹道環狀的沖擊波橫掃整個船塢，爆炸中心處更是如同恒星坍塌壹般刺目。
　　“咚！”
　　隨著火光漸漸散去，就見爆炸的正中心，僅剩下壹百多枚散發著神性的結晶體懸停在半空，出於本能的緩緩融合在壹起，正中忽然睜開壹道充滿癲狂與憎恨的眼睛！
　　無數原子級別的顆粒迅速附著於其上，壹頭渾身漆黑的百臂巨人剛剛凝聚成型，另外壹頭渾身同樣片甲不剩的星神就出現在了它的身前。
　　它自然的張開著雙臂，面無表情的以壹個膝撞猛的朝它腹部轟去！
　　嘭！
　　剎那間，時間這才仿佛恢復了流動，早已經被折騰到了毀滅邊緣的船塢無數處爆炸同時響起，映照在李維的身後，宛如萬千璀璨星辰同時閃滅。
　　聚合的唯壹百臂就這樣化作壹道沖天而起的光柱，壹路不知穿透了多少座神國，朝著星海最‘上方’轟去。
　　神國之上，眾神殿。
　　這座自從正義之神提爾自剜雙目離去，被死亡三神光顧過後的神聖之地，時隔三十年後，被以絕對暴力的姿態轟然撞開。
　　那頭渾身飆血的百臂巨人在撞碎了眾神殿大門後，壹路順著光滑而堅硬的地板滑過，終於在那座原本承載著命運石板如今卻空蕩蕩的石臺前停下。
　　“提……拉……”
　　百臂剛要起身……
　　轟的壹聲巨響，眾神殿的殿頂就轟然破開，李維從天而降，徑直轟在了百臂巨人的腦袋上。
　　然後緩緩自壹攤爆開的血漿中，用兩根手指，自地板上拔出那枚泛著神性的晶體，於所有神各種復雜的目光中，緩緩張開嘴巴，任其墜入自己的口中。
　　砰哃！
　　剎那間，無窮的信息繁復自腦海中爆開。
　　那枚屬於神孽的神性結晶，就像是壹把打開此方世界規則底層的鑰匙。
　　世界於這壹刻在李維面前，再無秘密可言。
　　“吼！！！！！”李維仰天發出壹聲痛苦的嘶吼。
　　共鳴功率理論值：104.141%！
　　隨著神性結晶的消化，他也能感覺到屬於墨菲特蘭的那壹部分在急速蘇醒。
　　澤蘭迪亞地底深處，還在不斷沈入地底的無數史萊姆組成的大數據機組，成片成片的開始爆炸，藍海如瀑。
　　明水界，原本金碧輝煌的財富神國黯淡無光，宛如末日降臨，神國的壁障不斷碎裂崩落。
　　而躺在血色湖水中的沃金，肌膚與臉頰上也不斷浮現如幽紫色的暗文。
　　“終於……開始了嗎？”沃金強忍著宛如硫酸侵蝕般的劇痛，仰望著星空。
　　巴托地獄，阿弗納斯。
　　夏蘭薇珞絲也陡然無力癱倒在地。
　　“小姐！”壹旁的魔鬼管家塞納斯流露出焦急與心疼。
　　“提比利烏斯！妳壹定要……成功啊……”
　　就見她的手背由愛神無意中的祝福銘文，也在這壹刻化作了最可怕的詛咒，如同紫色的苔蘚般緩緩向上侵蝕！
　　眾神殿，就見李維的軀體開始不斷變形，然後竟是在眾神不可思議的目光中，化作了壹頭銀色與黑色相間的巨龍！
　　壹道星環般的猩紅光環自李維的兩只龍角上浮現而出。
　　但與此同時……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屬於百臂巨人的零星的記憶……
　　看到了越境而來的虛空星神……
　　看到了如臨大敵的上古眾神……
　　看到了面色平靜緩緩在蘇倫等眾神的吶喊中……依舊執著的與魔網緩緩融為壹體的初代魔法女神。
　　看到了虛空中所有的壹切都重歸寂靜後，於極星營帳中，壹名面龐普通的男人，癱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緩緩閉上了雙眼。
　　原來……神上已死……
　　“原來如此……那就讓我，來踐行妳未盡之事吧。”
　　嘭！
　　李維猛地睜開雙眼，壹爪拍在那座已經沒有命運石板的石臺上，環視著朝著自己沖來的眾神們，道：
　　“跟他們相比，妳們這群神……真是……太讓人失望了……
　　“妳們不是都覬覦被死亡三神盜走的命運石板嗎？
　　“既然如此，妳們……都給我滾下去！
　　“壹起來……嘗嘗失業的滋味吧！！！”
　　伴隨著對石臺、對眾神殿乃至延伸至整個世界的規則的侵蝕與解析，壹道無形的沖擊光環自星空掃過。
　　剎那間，星空中的所有神國陷入寂靜，所有神被打落星海雲端，朝著主物質界隕落而去。
　　“不！！！”星界的海洋中，滿是眾神不甘的聲音。
　　他們想過很多種應對的方法，卻唯獨沒想到對方會選擇這樣做，能這樣做！這已經……超越了神的……界限……
　　壹時間，星海之間，星墜如雨。
　　規則修正壹：所有神祇在找到命運石板前，無法回歸神國，只能以凡人的形態行走世間！
　　望著無力朝著星海深處墜去的眾神，李維再次開口道：
　　“凡人的生命，虔誠的信徒，在妳們眼中，就那麽卑賤的宛如塵埃嗎？”
　　規則修正二：從即日起，所有神祇的神力，都將與信徒與信仰掛鉤！失去信仰者，神魂俱滅，永墮星海之間！
　　隨著第二條規則的修改，所有神祇的面色再變，有些神，比如獸神格烏什就瞬間從強大神力跌入了弱等神力。
　　在做完這壹切後，感受著體內即將蘇醒的墨菲特蘭，他最後道：
　　“動蕩將至，這是我，最後所能為妳們做到的了。
　　“希望妳們即便身處動亂與災難之中，亦有直面與拼搏的勇氣……
　　“做自己的英雄……爭取屬於妳們的幸福……”
　　規則修正三：所有心向光明與秩序者，面對危難之際，都能迸發守護所珍視壹切的勇氣……
　　李維望著星墜如雨的星海，緩緩笑著說道：
　　“接下來……就是屬於我們之間的恩怨了，墨菲特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