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8章 兩個女人的戰爭
修真四萬年 by 臥牛真人
2019-2-3 20:46
金心月在壹連串輕輕的笑聲中,離開了密室。
只留下三名從舊聯邦時代,就在天元和飛星兩界叱咤風雲,呼風喚雨的豪門大佬,無聲地對視,感受著彼此從骨髓深處散發出來,壹絲絲的寒意。
……
壹輛黑色的加長鏡面防彈飛梭車無聲無息從私家會所上方浮起,像是壹抹幽靈似地朝發展部大廈掠去。
不過,金心月卻不在這輛飛梭車上。
五分鐘後,才有另壹輛乍壹看平平無奇、普普通通的飛梭車,從距離私家會所不遠的壹處小型停車場飛出,朝著天都市東北角的工業區飛去。
經過半個小時七彎八繞的飛行之後,緩緩降落在壹處空曠無人,銹跡斑斑,即將改建的廢棄倉庫裏。
金心月從車上下來時,感覺寒意襲人,披上了壹件厚實的黑色角駝獸毛皮大衣。
“哢噠,哢噠,哢噠。”
她穿越空無壹人的倉庫,高跟皮靴在地面上敲擊,發出清脆而空寂的響聲。
快要走到倉庫盡頭時,金心月停了下來,將黑紗從臉上徹底揭下,露出了蒼白而精致的笑容。
在她對面,倉庫深處,壹身暗紅色修煉服的丁鈴鐺,筆直走來,停在她前方三米的地方。
——對兩名元嬰老怪來說,這絕不是壹個友好的距離。
丁鈴鐺和金心月,或許是星耀聯邦最危險的兩個女人,相隔三米,靜靜對峙。
“嘩啦!嘩啦!嘩啦!”
偌大的倉庫都承受不住兩人靈焰的狂飆,四周殘破的玻璃窗統統瘋狂震動起來,發出鬼哭狼嚎壹般的聲音。
“師娘,真沒想到妳會約我在這種地方見面。”
金心月淺淺地笑了起來,“妳我如今都是公眾人物,又算是……競爭對手吧,這樣的見面要是讓新聞界知道了,何止特大新聞,簡直是超級風暴。”
“不過也是,回想壹下,自從師父離開之後,我們有多少年沒這樣,兩個人面對面,開誠布公過了呢,哦,似乎從來就沒有過?”
“少廢話。”
丁鈴鐺幹脆利落,開門見山,“螢火蟲號的修仙者叛亂,是不是妳做的?呂輕塵是不是妳的人?帝臨會是不是妳在暗中扶持的?”
金心月似乎早就料到丁鈴鐺會問這樣的問題,攤了攤手道:“師娘,這種捕風捉影的小道消息,您也相信?”
“正因為我不相信,所以我才找妳!”
丁鈴鐺又上前壹步,將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成兩米,“金心月,看著我的眼睛,正面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如果妳敢看著我的眼睛說不是妳,我會選擇相信!”
金心月看著丁鈴鐺的眼睛,但後者眼底蘊藏的無窮光芒很快令她轉過頭去,繼續微笑道:“師娘,等妳真的當上了星耀聯邦的最高議長,我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壹切都可以向妳解密;但是現在,很多東西都事關國家最高機密,我不能說,妳也沒資格聽!”
丁鈴鐺冷哼壹聲:“所以,那份‘月落’的爆料,都是真的?”
金心月道:“身為聯邦發展部的部長和黯月基金會的會長,我壹個字都不能告訴妳,不過,妳是我的師娘,如果是我們師徒二人,私下閑聊的話,那我倒是很想知道了——假設在壹個並不存在的國家,姑且也叫星耀聯邦,假設有那麽壹個情報機構的首領,算她也叫金心月好了,真的做了這樣的事情,又如何,有什麽問題嗎?”
“事情明擺著,帝國遠征軍即將兵臨城下,甚至分分鐘都有可能出現在我們頭頂,而流亡政府那幫老頑固還在那兒別別扭扭,試圖討價還價,我們哪有那麽多的時間和精力來和流亡政府扯皮呢?”
“通過壹場事先知曉的修仙者叛亂,壹方面能讓流亡政府的高層意識到修仙者的威脅;另壹方面也能幫助他們拔除內部的‘膿包’,壹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我這麽說,並沒有承認這件事是我做的意思,不過‘假設’這件事真是金心月做的,又有什麽大逆不道嗎?”
“至少這件事的結果不錯啊,潛伏在螢火蟲號裏的修仙者基本都被壹網打盡,而流亡政府那個老議長也被嚇破了膽,馬上就積極要求和我們全面合作——告訴我,師娘,究竟有什麽地方,值得妳這麽怒氣沖沖?還是妳覺得這件事做得實在太漂亮了,妳擔心會大大增加我的功勞,令我取得最後的勝利?”
“放屁!”
丁鈴鐺瞇起眼睛,“不要以為全世界所有人都和妳壹樣,把這個什麽‘最高議長’的位置比什麽都重要!告訴妳,直到此刻,我都沒有哪怕壹秒鐘,真的在乎當不當這個‘最高議長’過!”
“如果妳承認這件事真是妳做的,是妳挑唆螢火蟲號的修仙者叛亂然後再去撲滅——這和消防員先自己放火,然後再去滅火,借此邀功請賞,又有什麽區別?妳,妳已經徹底走上邪路,走上百年前呂醉那條路了!妳現在的所作所為,和呂醉根本沒區別!”
“這您就錯了,師娘。”
面對丁鈴鐺的疾風驟雨,金心月依舊波瀾不興,淡淡道,“第壹,呂醉當年是親自策劃並實施了刺殺聯邦議長,乃至殺死無數聯邦民眾的大案,他的雙手本來就沾滿了同胞的鮮血。”
“但是我的話,假設,記住是假設,假設我真的要有所作為,也絕不會像呂醉這麽傻,去主動策劃和實施壹切的。”
“我最多是‘恰好’聽說螢火蟲號上將要發生壹場叛亂,為了放長線釣大魚,並沒有及時通報,順便小小引導了壹下而已。”
“在情報工作中,這也是很可以理解的吧?第壹,我要保護自己情報人員的安全;第二,以我們當時和流亡政府的尷尬關系,怎麽說?難道要我跑過去直接找崔靈風說,崔議長,您視若己出的親信和船上的三把手要聯合起來,發動叛亂麽?”
“情報工作就是這樣,如果每次發現小嘍啰有什麽小動作就立刻抓捕的話,永遠都不要想抓住真正的大魚!”
“黯月基金會是如此,秘劍局同樣是如此,甚至連普通警察辦案都是如此,師娘又何必唯獨對我如此苛刻呢?”
“不用避重就輕,妳很清楚我的意思!”
丁鈴鐺強忍怒意,冷冷道,“幸好修仙者叛亂被對方及時壓制,否則的話,螢火蟲號上會有多少無辜的普通人會死,會因為妳的‘放長線釣大魚’而死,妳想過沒有?”
金心月的眼睛漸漸瞇了起來,就像是緩緩降下了防禦護盾,進入作戰狀態的星艦:“那師娘又有沒有想過,如果不能快刀斬亂麻地解決螢火蟲號的問題,不在開戰之前就把這顆‘毒瘤’徹底拔掉,等到黑風艦隊真的大兵壓境時,流亡政府會給我們添多少麻煩,而這些麻煩又會導致多少無辜普通人的慘死?”
“至少,現在如果要死,死的是流亡政府的普通人。”
“而如果我心慈手軟,婦人之仁的話,死的就極有可能是我們星耀聯邦自己的普通人,是我們的同胞,是數量比流亡政府治下,更多百倍的同胞!”
“這,就是我和呂醉最大的區別,呂醉號稱是聯邦的守護者,但他害死的都是自己的同胞;而我的刀劍和爪牙,只會用來對付外人,只會用來捍衛聯邦!如果死掉壹些外人,可以拯救更多聯邦同胞的生命,我並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妥!”
金心月忽然提高的聲音和氣勢,令丁鈴鐺都為之壹怔。
人形女暴龍深吸壹口氣,認真凝視著妖族聖女,喃喃道:“妳真的在權力的漩渦裏越陷越深了,金心月!雖然我早就知道妳野心勃勃,心狠手辣,但我壹直以為,李耀既然收妳為徒,肯定是看出妳心底多少還有點兒底線,不至於真的幹出踐踏壹切的事情!”
“但是,他錯了!”
“看看妳過去百年間所做的壹切,特別是妳離開秘劍局,自立門戶,組建‘黯月基金會’之後,利用這支秘密部隊在四個新世界所做的骯臟勾當;還有妳為了妖族的出路,在核心世界那些所謂‘大佬’面前卑躬屈膝,心甘情願當他們的爪牙!回想壹下自己所做的壹切,難道妳不覺得自己正在從‘修真者’朝‘修仙者’的方向慢慢滑去嗎?”
金心月無所謂地壹笑,緊了緊身上的皮草:“修真者或者修仙者,不過是壹個名詞,和‘工人’、‘農民’、‘警察’、‘教師’又有什麽區別?又不是刻在腦門上,永遠都抹不去的字!我懶得理會什麽修真者、修仙者的,我只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既無愧於師父,也無愧於聯邦。”
“怎麽,嫌我的手段骯臟麽,可是沒有這麽骯臟的手段,四個新世界哪有這麽容易被徹底征服?不是我帶著兄弟們出生入死,將那些最討厭的‘刺’給拔光,剩下來的人,哪兒會這麽乖乖加入聯邦?”
“靠我們‘黯月基金會’那些見不得光的骯臟手段,起碼將四個新世界徹底融入聯邦的時間加速了十年,十年時間,我們的資源整合、戰力提升、軍隊建設究竟能提升多少?這些提升,又能在即將來臨的戰爭中,拯救多少普通人的生命?十億,二十億,還是五十億、壹百億?”
“如果,我這雙手稍微‘骯臟’壹點,就能多拯救壹百億人的生命,那我也只能謹遵師父他老人家的教誨,義無反顧,壹意孤行了!”